第18章 牽手
第18章 牽手
CLUB裏的隔音很好, 即使音樂聲嘈雜震耳,也只飄出來很淡的幾聲調子,将廢棄建材廠的夜色襯托得更加荒涼。
秦啓振這些年混跡在酒吧夜場橫行無阻, 背靠秦家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則是他很懂看人下菜碟。
比他牛逼的人物他圓滑不得罪, 能夠踩進泥地裏的蝼蟻他必打垮其脊梁。
整個南江他認識的圈層不少,可他對眼前這位氣勢迫人的Omega少女卻完全沒印象。
還有她差遣的這些個Alpha, 幾乎個個等級頂尖,身手絕對都經過軍隊級別的專業訓練, 和他花錢雇的那些酒囊飯袋簡直不能相提并論。
“啊啊啊啊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求你——”
在兩條腿被人一棍子砸斷,以詭異的姿勢跪地時, 秦啓振出了一身冷汗, 終于驚懼地意識到,這個女Omega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根本不在意任何後果!
“其實我這人不太喜歡以暴制暴, ”溫西笑意漸漸收斂, 往後退了兩步,“但不得不說, 有時候以暴制暴也很有必要, 你讓人怎麽打的程肆, 就怎麽還回來好了。”
溫西沒有再親自動手。
但每說一句話, 狐貍面具Alpha就會猛地給秦啓振一下。
他看起來姿态随意,只有秦啓振自己知道,每一下都揍到了點上, 痛得他幾近暈厥,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狐貍面具Alpha懶懶搖頭:“這身體虛成這樣,不經打啊……”
秦啓振癱在地上,身體抖如篩子,他望着溫西,極度驚恐地說:“真的不能再打了,我沒有程肆那麽抗打……會死人的……”
他不提程肆還好,一提程肆,溫西想到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心裏就煩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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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怕,就給我管好自己。”
溫西招招手,讓後面舉着手機專門抓取秦啓振醜态的Alpha過來,而後打開其中一張,怼到奄奄一息的秦啓振面前:“你再敢找他麻煩,這些照片,我保證會傳遍整個南江。”
她說話的語氣很平靜,聽在秦啓振耳朵裏卻猶如一柄利刃紮進心髒。
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在意名聲。
要是這些屈辱的場景被傳播出去,別說他了,整個秦家恐怕都很難在南江擡起頭來。
秦啓振瞳孔驟縮,哆嗦着唇,将恨意咽進肚子,像每一個曾被他打垮脊梁的蝼蟻那樣,痛哭流涕地瘋狂點頭:“不找了……我再也不找了……”
溫西滿意地笑了下,将手機扔回去,對狐貍面具Alpha道:“剩下的你們看着處理吧。”
狐貍面具Alpha:“?”
“我有事先走。”溫西沒耐心了。
狐貍面具Alpha啧聲控訴:“這就是萬惡的資本家嗎?大周末的找人過來加班,結果老板自己先走了?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人性!還有沒有……”
“閉嘴!”
溫西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面無表情:“今晚所有消費,我請。”
“好嘞!收到。”
說着,他十分敬業地又是一拳揍在了秦啓振的後腦勺上。
周圍一圈的Alpha吹了聲口哨:“老板大氣!”
溫西從廢棄建材廠出來,看到程肆仍然站在原地,仰頭望着墨黑的天色裏高懸的那一彎月亮。
他摘了面具,月光順着他臉上硬挺的線條淌下,那種朦胧的光感讓他的眼神顯得格外虔誠。
“走吧。”溫西輕輕掀唇,“都解決了。”
聽到聲音,他回過頭來,眼睛亮了亮:“好。”
“你沒什麽想問我的?”溫西走到他身邊,和他并肩返回CLUB。
“有,”程肆不确定地看着她,“可以問嗎?”
溫西心情很好,很大方地點頭:“僅限這一段路的時間。”
從這裏到CLUB,只有接近兩百米的路程,不過三分鐘就走到了。
程肆不想浪費時間,連忙問:“你今晚是專門為我來的嗎?”
溫西覺得他問了句廢話:“那不然呢?我瘋了來這兒受罪?”
音樂聲吵死了。
酒也難喝。
混雜的信息素氣味熏得人想吐。
應付那些臭烘烘的Alpha更是麻煩得要死。
要不是為了程肆,她是不可能來的。
少女的表情懶懶散散,眼底有顯而易見的嫌棄,但程肆還是漾着眼尾,抿唇露出了點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沒有被抛棄。
确認了這件事。
程肆覺得命運好像眷顧了他一點。
“剛才那些人……就是那個戴着狐貍面具的,”程肆遲疑了下,還是抓緊機會問了,“他看起來好像不是高中生,還叫你老板,你和他很熟?”
溫西嗯了聲:“他大學都畢業了。”
見他驚訝,溫西解釋道:“去年他們幾個創業失敗,我機緣巧合重新投資了他們的項目,作為一個爆金幣的工具人,叫我聲老板很過分嗎?”
程肆被她的自我定位逗笑:“不過分,應該的。”
“馬上就快到了,”溫西忽然停住腳步,“還有其他想問的嗎?”
程肆思索了幾秒,搖搖頭:“沒了。”
溫西眉梢微動,內心劃過一絲不解。
她還以為程肆會問關于裴寰州的一些問題,沒想到這人只字不提。
“差點忘了——”
程肆突然出聲,溫西還以為他終是按捺不住了,誰知下一秒,他把纏在手上的牽引鎖鏈遞到了她面前。
溫西擡起頭,聽見他低着腦袋,小聲問:“能不能……牽着走?”
溫西眼神緩慢地頓了頓,她盯着那根鎖鏈,心髒仿佛被撥弄了下。
“剛才你牽過的,”怕她不答應,程肆眼皮顫動兩下,悶聲道,“犬科動物都認主,你不牽着的話,大家都不知道我是誰的……會被別人牽走。”
他沒有誇大其詞。
今晚店裏這個主題活動,像他們這樣的工作人員幾乎都是服務型的,那根鎖鏈便會被來往的客人拽來拽去。
他不想被其他人拽,所以才把鎖鏈纏在自己手上。
“我也沒說不牽啊,”溫西很淡地笑了聲,“手伸出來。”
程肆乖乖地捧着鎖鏈伸出手。
溫西彎彎唇。
擡手撇開那根劣質的鎖鏈,纖細的手指搭在他寬大的手掌裏,而後順着他手心的紋路,一點一點擠進他的指縫。
和他十指交扣,貼得嚴絲合縫。
“我要牽這裏。”
話落的瞬間,程肆猛地擡眼,滿漲的心口仿佛被上了一把鎖,随着咔噠一聲響,開鎖的鑰匙被徹底交在了溫西手中。
兩人回到CLUB。
駱菀然還在舞池裏和人嗨,溫西不好掃了她的興,便沒急着走。
只是剛牽着程肆在卡座坐下,吧臺那邊就走過來一道怒氣沖沖的Omega身影,沖着程肆就是一頓輸出:“程!肆!你剛去哪兒了,我找你半天!你知不知道今晚多忙啊,吧臺就我一個人根本弄不過來!”
“是你和經理說能做這份工我才同意讓你試試的,結果你第一天就給我偷懶耍滑?有沒有搞錯啊!”
他戴着兔子面具,撅着紅唇,胸前領口大開,和程肆的制服長褲不同,他穿着很短的熱褲,腰上綁着鈴铛,幾乎露出一半臀部。
程肆似乎終于想起今晚自己還有工作,很不舍地松開溫西的手,沖兔子Omega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我馬上回到崗位。”
“好多客人等着呢,快點!”
兔子Omega哼了聲,扭着屁股轉身要走,溫西突然開口喊住他:“能幫個忙嗎?”
程肆和兔子Omega齊齊看向她,後者問:“什麽忙?”
他眼神上下地在溫西身上打量着,雖然她身上穿着JK,但他能看出來這身衣服肯定價值不菲,尤其她手腕上那塊藏在袖口下的抑制手環,功能和普通手環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可惜是個乖乖的學生妹妹。
這種人一般來這就是為了看個新鮮,能點個卡座都算是好的了,壓根沒機會從她身上深撈一筆。
兔子Omega便也沒什麽好語氣:“別說是讓我給你調杯牛奶果汁之類的——”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溫西拿出錢包,抽了一沓現金出來。
溫西起身,伸出兩根手指,勾開他敞開的領口,将現金塞了進去,然後彎了彎唇:“現在能幫了嗎?”
“願為您服務。”兔子Omega霎時喜笑顏開,貼着溫西扭了扭屁股,腰上的鈴铛叮鈴叮鈴地響。
“……”
程肆欲言又止地看着這一幕,這人和溫西貼得太近了。
而且溫西給錢的動作也熟練得過分。
溫西朝程肆的方向掃了眼,用溫和的語氣示意兔子Omega道:“我想讓他陪我喝點酒,能麻煩你今晚辛苦一些……給他個偷懶的機會嗎?”
“好說好說,程肆,好好陪妹妹哈,我累點沒關系的!”
兔子Omega得了好處,聲音都變得甜膩,沖程肆擠眉弄眼一陣,親了親那一沓厚厚的現金,遏制住內心的尖叫,轉身離開。
他必須收回剛才那句話,這個妹妹,也太他媽大方了。
程肆垂着眼皮,重新在溫西身邊坐下,開了瓶新的酒,抿了抿嘴唇:“你剛才,怎麽那樣給他錢?”
手指差點就碰到皮膚了。
溫西很賞臉地喝了口他給的酒:“你很羨慕他?”
她只是随口一說,程肆卻認認真真地嗯了聲。
“……”
溫西被他的坦誠取悅到,還不忘惡劣逗他一下,故意曲解:“既然羨慕我給他錢,那要不你過去,換他過來?”
“……”
程肆抿着唇,一下就洩氣了。
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溫西看着他呆呆的表情,忽然笑開,将人往自己面前拉近了一點。
這樣近的距離,她才看見程肆凸出的喉結被項圈磨得有些發紅,她蹙起眉問:“這個能解掉嗎?”
“能的。”程肆指了指,“鎖扣在後頸位置。”
于是溫西伸手去解鎖扣,視線不期然地落在了他已然分化完成的後頸腺體上。
看起來是和之前不一樣了。
薄薄的凸起,更加脆弱的皮膚。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
溫西控制不住地想起不久前和程肆一起看的那個動作教育影片,裏面那個Alpha充滿獸性地咬住Omega的後頸腺體,一邊溫柔地标記,一邊粗魯地X他。
看着面前這個從未被人标記過,充滿了性吸引力的後頸腺體。
溫西覺得自己突然也有了這種想法。
這麽想着,她便說出來了。
“好想幹./你。”
猝不及防聽到這話,程肆微微睜大眼,忍不住想偏頭看着她,卻被她溫柔地按住了後頸,不輕不重的力道,偏偏讓他頃刻間動彈不得。
他心跳得砰砰響。
不敢相信。
溫西用這樣優雅的語氣說着這樣粗俗的字眼。
片刻後,溫西磨了磨牙尖,不甘心地別開了頭,将人放開:“可是我不能。”
她原本的逃離計劃被打亂,現在什麽都變成了未知數,要是再多一個人知道她是Alpha,那風險性就太高了。
誠然,她的直覺告訴她,即使程肆知道也無所謂,他的把柄太多,渾身上下簡直漏洞百出。
但如果她任由欲望放縱,有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一個被她翻來覆去X過的Omega,實在是很難不被其他人發現吧。
程肆聽出了她聲音裏的失落。
下意識以為,她是因為女性Omega只有一套性別器官而無法實施那種想法才失落的。
程肆視線飄忽一瞬。
在CLUB呆得久了,其實他聽說過不少新鮮玩法。
即使女Omgea沒有,也影響不大。
想到這兒,程肆緩慢地眨了下眼,盡量控制聲音不發顫,忍着快将他淹沒的羞恥,含含糊糊開口:“其實,也可以用假的。”
“啊?”溫西愣了愣,“什麽假的?”
程肆看着她茫然剔透的眼睛,內心有種帶壞天真少女的愧疚感。
他連脖頸都開始發燙,羞恥得要命,鼓起勇氣湊近她。
舞池裏音樂聲勁爆,暧.昧的光線掃過他的臉,切割出半明半昧的色調,Omega的眼神純粹而虔誠,和他仰望月亮時一模一樣。
溫西聽見他沙啞的嗓音裏含着笨拙的誘欲。
“能幹./我的,假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