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卧室

第37章 卧室

陸獻言定的餐廳氛圍很好, 但溫西吃得心不在焉,基本都是他主動提及某個話題,她随口答兩句, 一頓早餐居然真吃了半個小時。

溫西密切關注着時間,一到點, 她便站起身來:“你慢慢吃,我走了。”

“外面下雨了, ”陸獻言挽留道,“等雨停了再走吧?”

“不了, 雨不大。”溫西看了眼天色, “也許開車過去的路上就停了。”

聞言,陸獻言嫉妒得幾欲嘔血,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只充滿怨氣地讓餐廳服務生拿來一把雨傘, 送她去停車場。

他和溫西并肩而行,餘光瞥見她手腕上的抑制手環:“剛才就想問, 你換手環了?”

“上次那個弄丢了。”溫西道。

“怎麽總戴手環呢?”陸獻言好奇地問, “這麽久了,我都還不知道你的信息素是什麽。”

溫西淡聲說:“用不着知道。”

“那你聞到過我的嗎?我的信息素是紅茶, ”陸獻言觀察着她的表情, 怕她不喜歡被Alpha的信息素壓迫, 又解釋起自己信息素的優點, “比起其他Alpha來說,紅茶對Omega的侵略感沒那麽強,不信你聞……”

“就到這兒吧。”溫西打斷他的話, 拉開了車門。

陸獻言要把傘給她,被她拒絕了。

然後他就再次眼睜睜看着, 溫西開着那輛普普通通的車,去一個普普通通的地方,見一個普普通通的Omega。

陸獻言仍不知道那個Omega有什麽好,明明他能做的,他也全都能做到。

重重烏雲将天空壓得很低,霜降過後,每逢下雨便氣溫驟降。

Advertisement

雨點拍打車窗,風在外面刮得呼呼作響。

有了上次的經驗,溫西直接開車去了小區那邊的停車場。

沒等她靠近,遠遠就看到一道人影等在了入口旁的保安亭外。

溫西在雨花飛濺、霧氣交織的場景裏,看到了撐傘而立的程肆。

冷冽朔風将他衣角吹皺,枯黃落葉在他腳下打旋兒,他手中那把藏青色的傘上印着某個火鍋店的logo,不難猜到是他做兼職時得到的活動贈送。

他手上提了一個袋子,半張臉隐沒在灰蒙的天色中,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薄如刀刃的嘴唇。

汽車緩緩駛到他面前,溫西按下車窗:“不是讓你在小區門口等我麽?怎麽在這兒?”

“我看雨一直不停,怕你沒帶傘。”

程肆早就發現了她的車,是以車一過來,就用身體擋在了她打開的車窗前,避免吹斜的雨線刮到她車裏。

“确實沒帶傘。”溫西面不改色,“你等我下,我停好車就出來。”

“嗯,”程肆點頭,又把袋子遞給她,“天氣冷,你不嫌棄的話,戴這個。”

溫西饒有興趣地打開袋子,看到了一條雪白的圍巾。

“你買的嗎?”她問。

“不是,”程肆靜了幾秒,低聲告訴她,“我織的。”

溫西将圍巾拿出來。

圍巾很厚,一根根毛絨絨的線,摸在手裏柔軟溫暖,沒有歪歪扭扭的針腳,也沒有織錯的紋路。

“這段時間不是都熬夜學習到淩晨了?”溫西掀起眼皮,“你還有空織這個?”

“是挂視頻後織的。”程肆道,“每天織一點,慢慢就織出來了,本來想冬天再送,沒想到今天降溫得厲害。”

溫西熬夜後幾乎倒頭就睡,是以對他還能擠出時間織圍巾這種事感到非常驚訝,不過她摩挲了下圍巾,又問:“織得這麽好,沒少給人織吧?”

“沒有!”程肆睜大眼,連忙否認,“這是第一次。”

“是嗎?”

“是,真的第一次,只給你織了。”

程肆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解釋,臉上露出焦急又苦惱的表情。

溫西彎彎唇,眼睛裏露出輕松的笑意:“好的,很乖。”

明知又被逗了,程肆反而跟着她笑了起來,因為這句不過她随口一說的“很乖”。

沒過多久,溫西便停好車從出口上來了。

她戴着程肆親手織的圍巾,和他一起并肩往小區走。

快到小區時,程肆看到前面的坑坑窪窪越來越多,剛想提醒溫西小心點,轉眼就聽到了一陣哭聲。

不遠處一名四五歲的小女孩站在雨中,沒有大人跟着,只穿了一件單薄睡衣。

“我去看看。”程肆猶豫了下,和溫西這麽說着,走到小女孩面前,放輕聲音問,“小朋友,你爸媽呢?”

這片是批發市場,周圍很多在市場做工的人,所以經常會有小孩趁着父母上班,睡醒後從家裏跑出來。

果不其然,小女孩哭哭啼啼地答:“不、不見了……媽媽不見了……”

程肆将她帶到傘下,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而後熟練地輕拍她的背脊安慰,時不時摸摸她的頭,讓她不要害怕:“我給警察叔叔打電話了,一會兒警察叔叔來了會幫你找媽媽的,別哭,哥哥在這兒陪你等。”

似乎是家長教過她遇到事情就找警察,小女孩在聽到他說警察後,立刻擡起朦胧的眼睛,勇敢地握住小拳頭:“嗯!我不哭!”

小女孩很自來熟,沒了恐慌的情緒,她很快抓着程肆的手玩起來,玩着玩着,忽然抱住程肆的大腿,把他的衣袖往下扯。

程肆稍微彎身,問她:“怎麽了?”

小女孩自以為很隐秘地指了指從頭到尾一言整理更多汁源,可來咨詢摳群幺污兒二漆霧二八一不發的溫西,然後紅着臉,小聲和程肆說:“哥哥,這位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嗎?她好漂亮噢,我可以抱抱她嗎?”

程肆一怔。

還沒來得及說話,原本低着眼皮不知在想什麽的溫西就朝這邊看了過來。

她不過帶着輕飄飄的冷意掃了小女孩一眼,剛哄好的小女孩就被吓哭了:“哇嗚嗚嗚嗚!好可怕!姐姐、怕怕嗚嗚!”

程肆:“……”

“姐姐在逗你。”程肆下意識為溫西說話,“她其實一點都不可怕的。”

沒想到溫西絲毫不客氣地拆臺:“我确實很可怕,所以別來煩我。”

小女孩哭得更大聲了。

好在沒過太久警察來了,程肆将小女孩交給警察,有些頭疼地和溫西一起進了小區。

“溫西,你,你是不是……”

樓梯裏,程肆遲疑幾秒,想到她剛才對小女孩的态度,還是鼓起勇氣,委婉地問出了口:“不喜歡剛才那個小孩兒啊?”

“沒有。”溫西表情淡淡的,不等程肆舒口氣,又冷不丁地補充道,“純粹讨厭任何小孩而已。”

程肆摸鑰匙的手一頓,很輕地嗯了聲。

這是一個毫不令人意外的回答,他也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但不知怎麽的,開門的時候手卻有點抖,他試了好幾次,才将鑰匙對準鑰匙孔。

“為什麽呢?”進門後,程肆又問。

“還能為什麽?”

溫西覺得他問了一句廢話,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再次毫不顧忌地向他展示自己涼薄的那一面:“鬧騰,要人哄着,說不得一句重話,不達目的不罷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看着就煩。”

程肆無法反駁。

确定她是真的很讨厭小孩了。

程肆從鞋架上拿了拖鞋出來,擺到她面前:“你不喜歡上次那雙拖鞋,我就買了一雙新的。”

溫西低頭一看。

發現是一雙做成狗狗形狀的拖鞋。

“換嗎?”程肆問。

溫西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心裏卻忍不住懊惱。

這人看着呆,怎麽就這麽會拿捏她的喜好呢?

程肆蹲下身幫她把腳下沾了泥漿的鞋子脫下來,而後拿進衛生間,擦幹淨後再放到了鞋架上。

眼見快十一點,程肆問她:“你今天能呆多久?”

溫西想了想,說:“晚上九點前。”

程肆掰着手指頭數了數,發現有整整十個小時,他不敢浪費,用極快的速度做了一頓午餐。

兩人吃完後,程肆去洗碗。

溫西休息了會兒,問程肆要了新毛巾,去衛生間沖了個澡,她今天來的時候特意帶了一套睡衣。

洗完澡她徑直往程肆的卧室走,饒是她做好了心理準備,擰開門把手的瞬間,還是被屋子的簡陋驚到了。

一張一米二的單人床,一張一米左右的老舊木桌,以及一個仿佛來自上個世紀的雕花木衣櫃,就是整間卧室的全貌了。

溫西無語地看着那張床,很怕稍微激烈點,床架子就被震散了。

她皺起眉,難得生出茫然之意,也不知是因為這張搖搖欲墜的床,還是因為陸獻言說的那些話,忽然興致缺缺,不懂自己為什麽非要來這種地方受罪。

難道只是因為對程肆遭遇的同情麽?

……

程肆也洗了澡,即使早上他已經洗過。

他站在浴室鏡前,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幾秒,從衣兜裏摸出了一片事前避孕藥,吞下了。

上次他很幸運,沒有意外懷上,所以這次提前吃藥是最穩妥的。

反正溫西也不喜歡小孩。

程肆打開卧室門,溫西正坐在床邊,翹着一條腿玩手機,看到他出現,叫了聲:“過來。”

程肆便乖乖過去。

溫西和他接了一個很長的吻。

接吻的時候,程肆感覺她并不很激烈,這次甚至都沒反應。

溫西松開他,顯然也發現自己的确提不起興致來,眉頭蹙起,張張唇,剛要開口,程肆卻搶先一步說:“我先用嘴吧。”

“嗯?”溫西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用嘴幹嘛?”

程肆沒回答,沉默不語地舔吻她的手指,而後一路往下,連睡褲薄薄的衣料都被他舔濕。

窗簾全部都被拉上,沒了陽光,整間屋子只剩下一盞燈照明。

暖黃的光線照着一塵不染的被褥,溫西看見程肆跪在地上,彎腰埋在她面前的身影像一座無聲無息的島嶼,那些風暴都被封印在他緊繃而野性的肌肉線條裏。

他吃得很勉強,卻認真得要命,尤其在發現她連抑制手環都沒想摘下來後,讨好得更加賣力了。

也是這時溫西才發現,程肆的确是一只溫馴聽話的小狗,可他沒有綿軟的奴性。

因為他在委屈,在用這種方式表達他自己。

而奴隸往往是沒有自我的。

溫西輕輕撫摸他的頭發,能明确感覺自己貼在他嘴唇上跳動的青筋,她溫柔而不容拒絕地将他往更深處按。

Omega那雙狹長的眼睛全紅了,眼珠上覆着一層濕淋淋的水霧,鼻息混亂,時不時發出幾聲人在窒息時才會發出的嘶鳴氣音。

溫西終于真正興奮起來。

甚至願意承認,心底很深的位置因為程肆身上淩亂破碎又堅韌不拔的美感而産生了動搖。

眼淚和唾液控制不住地流出來,程肆感覺自己的臉頰被撐得更大了。

他顫巍巍擡起眼皮,看見少女長卷的黑發和她雪白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哪怕燈光昏黃,她眼神陰翳,這一幕也美得人驚心動魄。

溫西這次阻止了他吞咽的動作。

她弄在了他的臉上。

不過有一些還是沾染了他鮮紅的嘴唇,混着眼淚一起,他呆呆睜開眼睛時,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無意識地滾動喉結。

溫西幫他擦幹淨,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

就在那張兩個人睡起來快翻不開身的床上,和他緊緊地抱在一起,貼着他耳廓,意味不明地落嗓:“程肆,離了我你可怎麽辦呢?”

……

“這樣會垮掉嗎?”

最激烈的時候,溫西這樣問,片刻後她又打消了克制的念頭:“無所謂,回頭買張新的床給你。”

程肆說不出話,腹肌都在哆嗦,整個人滾燙得像即将噴發的熔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