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車裏
第43章 車裏
和駱菀然打過招呼後, 溫西一路往停車場走,她今天沒坐駱菀然的車,特意開了自己的車來。
她坐上副駕駛, 程肆已經在車裏了。
今晚溫西喝了酒,不便開車, 程肆抓住方向盤,心跳得砰砰響, 偏頭問她:“現在去哪兒?去香海之城,還是去我那裏?”
“都不去, ”溫西說了一個酒店的名字, “我已經訂了房間。”
她說這話時毫不遮掩對彼此關系走向的勝券在握。
酒店是提前訂好的,玻璃房是提前布置的,大衣是特意為他準備的, 過去是可以剖開來講的, 今晚的一切都像是野獸為了完全捕獲獵物而順理成章上演的戲碼。
接下來,就該愉快地享受獵物了。
可惜程肆一向不質疑她的話, 并沒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 乖乖啓動汽車,駛進了流淌的夜色。
因而錯過了最後被允許退縮的時機。
“你剛才說的, 還算數嗎?”
溫西半阖着眼睛, 嗓音懶散地開口, 道路兩旁的光線從她臉上斷斷續續地閃過。
她酒量不算好, 一杯酒也足以讓她血液沸騰、皮膚發燙,影響她說話的腔調。
車內氣氛霎時有種驚心動魄的緊張感,仿佛裝滿了可燃物, 就等有人點火,瞬間一觸即燃。
程肆呼吸微微一窒, 握着方向盤的手臂線條緊繃,被她的問題勾起了剛才在玫瑰園的記憶。
——“我現在要怎麽做,你才會不那麽難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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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要求都可以提嗎?”
——“嗯。”
——“想把你弄壞掉也可以嗎?”
——“嗯……随你高興。”
程肆通紅的耳根看起來比喝了酒的溫西還燙,他緊抿着唇,指尖微顫,為自己的毫無底線而感到羞恥。
他稍微平複了下,磕磕巴巴地回答:“算、算數。”
溫西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往左歪着腦袋,逡巡程肆那張被車內光點暈染的臉,再次和他确認:“只要我高興,你怎樣都可以?”
程肆頸背僵直,咬緊腮幫,無意識地點了下頭,怕她沒看見,又從嗓子眼裏緩慢地“嗯”了一聲,表達他的縱容。
溫西輕輕地笑了起來。
她早就忍得發疼。
從他說出那句“随你高興”開始。
溫西自認是個對寵物很好的主人。
她把杜賓犬養得毛發油亮,乖巧警惕,喂它最營養的食物,給它舒适的環境,即便課業瑣事再繁忙,一周也會抽出幾個下午在公園或者草坪陪伴它肆意玩耍。
但杜賓犬從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因為不聽話也會伴随懲罰,好壞都是她。
就這麽短短一會兒功夫,溫西腦子裏已經浮現出了好幾種懲罰程肆的方式。
溫西也想一路忍到酒店。
稀疏月色映照着程肆光潔飽滿的胸膛,這麽冷的天,Omega仍然堅持解開襯衫紐扣露出大片春./光,她還不至于如此不解風情。
“找個不那麽顯眼的地方停車。”溫西命令出聲。
程肆以為她不舒服,看了眼導航,旁邊正好有一個正在拆遷的公園,他轉動方向盤,将車停在被一堆廢棄建渣遮擋的水泥地上。
“怎麽了?”他剛落下手剎,安全帶就被人解開了。
溫西打開車門:“下車。”
兩人一左一右地走下車,溫西從後備箱拿出一個長方形手提箱,而後拉開後排車門,把程肆往裏一塞,自己随即覆身而上。
“溫西……”
程肆剛叫了聲她的名字,下巴便被人箍着擡起,一雙溫熱的唇貼上他的。
程肆身材高大,即使在相對來說好一些的後排,他被壓倒在座椅上時也無法伸展兩條長腿。
狹窄的車裏同時升起山楂海棠的香氣,這次不再充滿壓制和震懾,只有溫水煮青蛙般的誘引信號。
溫西撬開他的牙關,舌尖往裏探,從他敏./感的上颚一直舔到他的舌根,變換角度填補住唇齒間的縫隙,在對方鮮紅的舌顫巍巍纏上來時又适時退出,不輕不重地按住他的喉結,換成小口啄吻。
程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根本無法吞咽,很快便口涎外溢,牽出晶瑩的絲線。
溫西抽了張紙巾替他擦了擦嘴唇,被這麽浸潤後,他刀刃般的唇浮起澀氣的光澤,這種反差足夠引溫西再度游刃有餘地親上去,将其嗜咬得更加紅腫。
程肆被她吻得七葷八素、眼神迷亂,她滿意地欣賞了會兒,直起身打開那個手提箱。
下一秒。
程肆被冰冷的觸感凍得抖了一抖,接着聽見咔嚓一聲,他順勢擡眼,看見自己的右手被手铐铐在了車把手上。
“……”
程肆頓時有點慌了:“溫西,我……我用不上這個吧。”
“保險起見,以免一會兒你受不了逃走。”
溫西很随意地解釋着,又在手提箱裏搗鼓了一陣,拿出一個電動的小玩具。
程肆看着那個玩具,有些局促地望向溫西,雖自知希望渺茫,但他還是想稍微為自己争取一下:“我不想要它,我更想要你。”
不得不說,他直白地表達需求很是讓人心情愉悅。
溫西戴上消毒後的橡膠手套,一邊略帶安撫性地用手指掃蕩他的口腔,一邊無情地拒絕他:“但我今晚不想給你選擇的權力。”
掃過他口腔的食指顏色和其他手指有了質的區別。
溫西覺得差不多了,讓程肆頭顱高仰,繃出利落柔韌的弧度。
她順勢俯身輕輕咬了下Omega的喉結,再用舌尖舔上去,感受到齒痕裏的顫動後,貼着他的耳廓,用壓低的氣音惡劣開口:“兩個都會用哦,同時那種。”
男Omega分化時和女Alpha的情形有點異曲同工之處。
在分化期來臨前,他們的身體其實就已經開始發生變化,直至分化的那一刻,前者的Omega特質便徹底成形凸顯,後者的Alpha特質則徹底封閉退化。
溫西的車已經算空間很大的,此刻也顯得當真狹窄,被塞得滿滿當當。
程肆無處可避,渾身上下無一處幸免。
只能被她高超而冷酷的手段抵住咽喉,嘶聲因她,求饒因她,臣服因她,死灰複燃因她,野心勃勃也因她,分不清是他心甘情願還是她太不講道理。
冬季的雨幾乎很少伴随驚雷,只偶爾掠過一道刺眼可怖的閃電,閃光透過貼着防窺膜的車窗,在昏暗環境裏倏忽而過。
因此,溫西得以看清程肆那張滿是情動和隐忍的臉,以及他眼睛裏映照出來的,無比鮮活的自己。
外面風雨刺骨,他們肢體發酸,骨血滾燙,呼吸交融,不管不顧。
他們感受不到冷意,也暫時将未來抛諸腦後。
晚上十點,溫家二樓書房,許藺深坐在皮椅裏雙手交疊,襯衫解開大半,煙灰缸裏積了一堆煙頭,渾身氣壓很低。
他面前放着一沓資料,手機擺在書桌上,開了擴音。
不多時,伴随着窸窸窣窣的雨聲,手機裏響追更婆婆文柔文來企餓群幺五二 二七五二爸以起了來自于保镖的凝重男音:“老板,溫小姐和他已經在車裏呆了整整兩個小時了,我怕被發現,不敢靠得太近。”
許藺深面無表情,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手背上青筋暴起,極力克制:“你确定他是Omega?”
“是。”保镖篤定道,“我百分百保證。”
“兩個Omega會在車裏做什麽呢?什麽事情需要在車裏做兩個小時?”
許藺深本是自言自語地發問,可他敏銳地聽到了保镖遲疑的一聲“額”,于是立刻追問:“想說什麽就說。”
保镖咽了咽口水,想起溫西赴朋友生日宴之前去了一家情趣用品店。
老板之前明确表示,雖說是跟蹤,但也要留給溫小姐喘息的空間,是以他只需要報備溫小姐的社交圈,逛情趣店的事他一開始便沒說。
這會兒結合起兩件事,一咬牙,他還是決定上報:“溫小姐下午買了一些……額……玩具。”
許藺深問:“什麽玩具?”
“是一些Omega用的。”保镖硬着頭皮說,“我詢問了店主,裏面有手铐、口枷、項圈、電動——”
保镖話未說完就被猛地哐當一聲打斷。
許藺深臉色鐵青到了極點,一腳将書房裏的立式花瓶踹翻了,聲音尖銳刺耳,碎片淌了一地。
忍着罵髒話的沖動,許藺深狠狠地吸一口氣,眼神因極度憤怒顯得格外恐怖,片刻後,他咬着牙對保镖說了聲“繼續盯着”,然後挂掉電話,打開了桌上的資料。
也沒幾頁,但寫盡了程肆十八年來的生平。
這時,書房的門被人敲響,一名剛洗完澡的女性Omega走進來,她身上只裹了一件睡袍,身材高挑,五官漂亮精致,一雙杏眼幹淨疏離。
看到滿地狼藉,女omega吃了一驚:“誰惹你生氣了?”又熱切地說:“我等了你好久,幹嘛一直在書房呀,是想在書房裏做嗎?”
許藺深沒回答她,低頭看資料。
女Omega便熟練地坐進他懷裏,順着他翻閱資料的動作看過去,看到某處,她微微睜大眼:“诶,上面說這個人的父母在你們溫家做過事,每周末還會接他來溫家住一晚,你幹嘛還調查,難道沒見過他麽?”
“是啊。”許藺深沉沉地笑了聲,“父母在溫家做過事,我卻從沒見過他,好本事。”
女Omega還想繼續看,許藺深卻合上了資料,把她打橫抱起往外走。
女Omega認識許藺深不過一個月,這是第一次被他帶回溫家。
誰能想到外界傳聞雷厲風行、不茍言笑的許董,私底下居然對女伴體貼入微,百般縱容呢?
她心裏喜滋滋地想着,卻見許藺深推開了一扇房門,房間布置得十分夢幻。
“走錯了吧?”女Omega提醒道,“這明顯是個小姑娘的房間啊!”
許藺深将她扔進柔軟的被褥裏,一言不發地打開衣櫃,選了一套衣裙遞過去,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情緒濃得化不開,連欲念都染上了血腥意味。
他說:“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