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吞
第33章 生吞
裴雪意這次生病,斷斷續續的一個多星期才好。偏偏天又冷起來了,他退燒後一直咳嗽,被冷空氣一刺激,哮喘病又犯了。
一時間家裏到處都是湯藥味兒。
邵雲重不想讓他那麽忙,對他的時間管理更加嚴格,但是沒什麽用,不讓他去公司,他就在家裏辦公。
整個合作案,利臻內部由陳副總來帶,但是與萬頃這邊的對接都是由裴雪意來處理的。
他竟然堅持跟下來這麽龐大的一個項目,這件事讓邵雲重刮目相看。
項目結束後的慶功會上,邵千洲宣布了訂婚的消息,已經确定了日期,對象就是何小姐。
裴雪意看着人群中意氣風發的大哥,遙遙地向他舉杯,然後将杯子裏的酒喝盡。
這一晚裴雪意喝多了,其實他從來沒有喝過那麽多酒,只是雙方團隊的各種管理層來敬酒,他又不會拒絕,不知不覺就喝多了一點。
慶功會在酒店舉行,酒店頂層就有套房,邵千洲開了一間扶他進去休息。
裴雪意沒什麽酒量,被帶到房間的時候,腳步已經很軟了,幾乎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在邵千洲身上。
邵千洲把他扶到床上躺好,“阿季,你從來不是那麽沒有分寸的人。”
裴雪意看着邵千洲,笑了笑。
這個笑容并不是開心的笑,邵千洲能感覺到,他問裴雪意:“你是不開心嗎?”
裴雪意搖了搖頭,“不知道。”
邵千洲追問:“為什麽?怎麽會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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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雪意沒有說話,只是搖頭。
今天宴會上有很多人追捧他,稱贊他,尤其是利臻的員工,全都發自內心的擁護他。
按理來說,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應該高興的。但裴雪意知道,如果沒有邵雲重,就沒有這個項目,也就沒有今晚的一切。
那天邵雲重說,利臻是靠裙帶關系拿到這個項目的。這句話對于邵雲重來說,不過是一句玩笑,或許還帶着些許哄他的意思,但裴雪意卻記在心裏了。
今晚所有的榮耀,不過是因為邵雲重而已。其實他什麽都不是,什麽都沒有。大約就是,邵雲重拿了這麽大一個項目,看着他玩玩而已。
如今項目結束了,雖然利臻有大筆利潤進賬,但卻都是嗟來之食。在利臻工作的這些日子,他也漸漸摸清楚,裴家跟邵家的合作不止這一個,利臻的很多業務都是因為跟邵家的裙帶關系才攬過來的。
他跟邵雲重的關系,竟然比真正的聯姻還要可靠。
邵雲重是在另外一場商務晚宴上接到安妮電話的。他趕過來接裴雪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邵雲重參加晚宴時的西裝三件套還裹在身上,因為外面已經很冷了,還穿了一件黑色的長款大衣,他這時候的臉色堪稱可怕。
殷勝天跟在他身後,頓時覺得裴雪意今天怕是要遭罪了。這家夥竟然敢在晚宴上喝酒,喝酒就喝酒好了,竟然還敢喝醉。
她沒辦法想象,今天晚上獨裁者和他的叛逆小嬌妻會上演什麽狗血大戰。同時又在心裏替安妮默哀,邵雲重絕對會遷怒。
邵雲重來到頂層套房的時候,裴雪意剛剛吐完。他西裝外套已經脫了,只穿了裏頭的襯衫,還解開了幾顆扣子,整個人在大哥懷裏靠着,那麽孱弱的模樣,又有些說不出的嬌柔。
邵雲重心裏那股火立刻就起來了。
他知道裴雪意在套房,以為就是一個人在房裏睡覺,沒想到大哥在這裏陪着。
兩個人都在宴會上喝了酒,如今開了房,就在床上那麽摟着抱着!這要不是他親大哥,但凡換個旁人,他能一腳把人從三十幾層踹下去!
邵雲重強壓着怒火,陰沉着臉色,俯身去抱裴雪意。
裴雪意卻在看清他臉的一瞬間驚懼萬分,哆哆嗦嗦地往邵千洲懷裏鑽,“大哥,我不走…不走…”
“你給我過來!”邵雲重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将人拽到胸前,貼着裴雪意的耳朵說:“你別逼我在這裏弄你,你要是想讓大哥親眼看着,你就給我倔!”
“不…不要!”裴雪意已經醉得不甚清醒,卻在聽到這句話時害怕搖頭,只是一只手還拼命揪着邵千洲的衣服,哭着喊:“大哥…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走…大哥…”
“阿季…”邵千洲被他喊得揪心,擰着眉看向邵雲重,“雲重,阿季不想走,你就讓他先在這裏睡一晚吧。”
這時邵雲重已經掰開裴雪意揪着邵千洲衣服的手指,看向大哥,露出一個森寒的笑,“他哪能不想回家呢?現在就是喝醉了,耍酒瘋呢。阿季認床,在這裏睡不舒服的。”
“可是…”
邵千洲還想再說什麽,邵雲重已經抱着人走了。
從酒店到邵家莊園,中間有一段不短的路程。裴雪意剛上車的時候還鬧騰,後來也消停了,趴在邵雲重胸口呼呼大睡。
等到了家,邵雲重把他抱回房間,他也絲毫要醒來的樣子都沒有。邵雲重冷笑,鬧了那麽久,到家了他倒是睡着了,以為睡着了,他就不跟他算賬了?想得美!
邵雲重把人往床上一丢,極度随意,與以往那種輕拿輕放完全不同。
裴雪意的後背砸在床上,震得胸口都麻了,一下子醒過來。他看到邵雲重壓上來,連忙往一邊躲,但他喝醉了反應遲鈍,怎麽可能躲得過去?
邵雲重頃身向前,猛地壓在他身上,随手撈過來床頭櫃放着的水杯,把一杯冰水全潑在他臉上,厲聲問:“冷靜了嗎?”
“咳咳咳……”裴雪意被迎面潑來的水嗆了一下,捂着胸口咳嗽起來。
邵雲重掐住他的下巴,惡狠狠地問:“我問你,今天為什麽喝這麽多酒?大哥今晚宣布訂婚,你傷心了是不是?”
裴雪意還是咳嗽,眼睛裏布滿水氣,好像要把肺咳出來。
“你說話!”邵雲重捏着他下巴的手更加用力,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大哥?是不是喜歡他!”
邵雲重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所有的理智也随之坍塌,他幾乎不用等着裴雪意回答,就已經快要發瘋了。
他想起裴雪意這段時間和大哥的接觸,回想着裴雪意那天在醫院和大哥相處時的笑容,還有今晚靠在大哥懷裏那副小模樣,猛地想起裴雪意這些年和大哥之間的種種,每次裴雪意見了大哥都笑得人比花嬌。他過去總因為這個吃醋,但也沒真的以為他倆能有什麽,畢竟大哥和裴雪意差着八九歲!
可是他現在越來越覺得,裴雪意心裏有大哥。這些年他像條狗一樣守着裴雪意,不管男的女的,凡是圍着裴雪意打轉的,他全都趕走。誰曾想,防不勝防,裴雪意心裏的那個人,就一直在他們身邊呢!
裴雪意真的知道怎麽傷他的心,這事兒要是換了任何一個人,他能把那個人活活撕了,但那個人偏偏是他的親大哥!
裴雪意仰面躺着,被迫看着邵雲重陰沉到扭曲的臉,突然有點想笑。邵雲重問他的這個問題,讓他一下子興奮起來,興奮到頭皮發麻,心髒抽搐着狂跳。
他張了張嘴巴,雙眼因興奮閃爍着奇異的光芒,笑着說:“是,是又怎麽樣?我喜歡大哥,我就是喜歡他。”
這句話就像一簇火苗,倏地一下點燃了邵雲重全身的神經,剎那間,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湧,胸口那種震蕩的感覺,幾乎讓他當場吐出一口血!
他咬牙道:“你再給我說一遍!”
裴雪意看他肝膽俱裂的模樣,忍不住再添一把火,他看着邵雲重,淺淺地微笑着,蓮花瓣似的眼睛勾魂攝魄,說出的每一句話卻都像是要索邵雲重的命。
“你知道嗎?邵雲重,每次當你跟別人說,我們兩個是青梅竹馬,是命中注定的緣分,我都笑,你問我笑什麽,我從來不回答。現在我告訴你,我是在笑你呀。”
“什麽青梅竹馬,什麽命中注定,全都是狗屁!邵雲重,你是不是以為我天生就是屬于你的?”
裴雪意笑得有些癫狂,全身都在顫抖,他像看着一個被欺騙的天真兒童,很溫柔地說:“這個世界對你太好了,所以讓你産生了一切都應該屬于你的錯覺。你知道嗎?那天你在花園裏遇見我,哪裏是什麽偶然呀,不過就是我爸爸刻意安排的。後來我什麽都順着你 、對你好,不過都是為了讨好你,因為那是爸爸安排給我的任務,我照做而已。如果那天是大哥的生日,那我讨好獻媚的對象就是大哥,還輪不到你呢。”
邵雲重靜靜地聽着,按在裴雪意兩側的拳頭緊緊攥着,他粗重地喘息着,全身都在打顫,裴雪意甚至能聽到他握拳時把拳頭攥的咯吱作響的聲音。
突然一記拳頭揮過來,裴雪意猛地閉上眼睛,“砰”的一聲巨響,拳頭砸在了他枕邊。
邵雲重低下頭,狠狠咬在裴雪意肩上。
“啊——”
他咬得太狠,幾乎狠狠撕下來一塊肉,裴雪意疼得一聲慘叫,在他身下抽搐掙紮。
鮮紅的血頃刻間流出來,滲透白色襯衫,在裴雪意肩膀上暈染出一團血跡。
劇烈的疼痛侵蝕了五感,裴雪意蒼白着臉,聽到邵雲重咬牙切齒的聲音。
“阿季,你是我的。你喜歡大哥又有什麽用?他要訂婚了,他要娶一個女人,以後結婚生子,兒孫滿堂。”
“就算當年你跟的是大哥,你以為你就好過了?他遲早要結婚的,你行嗎?你能給他生孩子嗎?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除了我,誰能這麽掏心掏肺的愛你?”
邵雲重一口口撕咬着他的皮肉,好像要将他活活吞進肚子裏。
裴雪意灰白的臉上布滿汗水,臉色因為疼痛有些扭曲,他扯開唇角笑了。這個笑容是如此的蒼白、冷諷,帶着無盡的不甘與寒意,就像是從湖裏浮出的水鬼。“愛?你也配說愛?”
邵雲重因為這個笑容有些膽寒,竟一下子愣住。
裴雪意躺在他身下,雙手顫抖着脫掉自己的衣服,“你愛我嗎?你只想草我。”
他把自己脫光,張開腿,“你不就是希望我這樣嗎?在你身下張開腿,像個婊子一樣搖尾乞憐!”
“你住口!”邵雲重擡手想扇他耳光,卻又硬生生停住,手掌顫顫巍巍停留在半空,最後狼狽地垂落。
裴雪意是最了解他的人,永遠知道怎麽激怒他、刺痛他,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在捅他的心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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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啦,下次再感謝打賞的朋友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