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變的初心
不變的初心
“不用，真的不用……” 徐士海一邊客氣，一邊想，“這個姑娘真是敢愛敢恨？一點都不掩飾對自己的愛慕。不過，這樣也好，不然他還擔心的要命。沒想到自己都被揍成那樣了，還掩飾不了風姿？親相成了，也不枉他貌死趕回來呀！她是因為關心他才讓他走，可他不能辜負她！”
“哥哥還在等我，回去我給你寫信就好！”
“寫信？啊……好，好……我回去也給你寫！”徐士海有些激動，他曾以為她喜歡溫柔婉轉的姑娘，沒想到膽大包天的也是如此讓人有種銅雀春深鎖二喬的感覺，這形容是不是意境不對？那應該用什麽來形容此刻的受寵若驚呢？
“所以，你先走吧？”
“哪裏哪裏……陳翠雲同志，我們寫信當然好了。可是，我現在……恩，還有個故事要告訴你！”其實，他覺得他之所以力挽狂瀾，一來是自己的光芒即便在暴風驟雨下也遮擋不住。更重要的是，他的畫打動了她。若是再給她講一個故事，自己平日裏的光輝形象，豈不是展現的更加徹底？
現在就各自分散，還是有風險的。一般相親的時候，表面上山盟海誓，回去後就翻臉不認人的，也是時常有的事。雖然以他們目前的進展，這樣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要謹慎為妙。
一念至此，他繼續說道，“我給你講完這個故事，我就送你回去……。去商店，等你哥哥？”
“徐士海，你說的那個流氓，是不是很高？”
“好像是的？”
“頭上纏着白布？”
“沒錯……”
“你不怕他嗎？”
“是猝不及防才發生意外的。他若敢再在我面前胡作非為，我非要讓他惡有惡報！”
她怎麽突然間問起他了呢？他要講的可不是這個故事！如今沉浸在情窦正開的過程中，他轉開話題，“不用怕他，那個事，就不提了！我給你講其他故事吧！”
“事情，是這樣的……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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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希打斷他，向前指了指，“你看那個人……。”
徐士海擡頭一瞧，故事剛開了個頭，就吓得又要失禁了。他情不自禁嗚嗷一嗓子，“媽呀…”
車子又一次被丢掉，他撒腿就向前跑，可沒跑兩步，意識到不對，又忍痛停了下來。他緊緊地咬住牙關，回頭擺手，“快跑，快跑呀……。”
陳小希意識到傳聞中的人可能就在近前，本來還沒那麽害怕，反倒被徐士海的嗚嗷聲吓了一大跳，心跟着一慌！那個人就是他所說的瘋子嗎？
根據徐士海的描述，此人毫不講理，逢人就揍，他會不會也無緣無故揍她呢？
可眼瞅着醫院就在視線裏了，就這樣跑了？唐志國那個後門子還走不走？大姐的病該怎麽辦？
“跑什麽？徐士海，你先走，我有事要去趟醫院呀！”
“你有病嗎？還是跟我快跑吧……”
“你才有病呢!”
“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去醫院看病不急于一時！先跑再說呀！”徐士海見她站在那裏不動，急的恨不得去扯她的袖子，可是終究男女授受不親，他折回到她的身旁時，手放在她的手臂邊，又放了下來……
陳小希見徐士海先是一個人跑，又回頭找她，略微有些驚訝，又莫名感動，“我不是自己看病！是要給別人捎點藥，不得不去醫院！”
他抹了把汗，小聲嘀咕，“哎，從商店後面，可以繞過去，我們先跑……跑了再說！快，快呀，若是一會兒，大流氓往我們這邊看，發現我們，就不得了！”
陳小希一介女流，也害怕挨揍，聽徐士海如此吓唬她，難免膽顫心驚。人生地不熟的，她要出了事該如何是好？看來，是命該如此！趕不上準點見唐志國了。
她嘆了口氣，正要随他一起跑，卻聽後面傳來了腳步聲！
“啊……是他，追來了……” 徐士海聽到聲音，眼前一黑，差一點就站不穩了！
可下一瞬，也不知怎的，他的腿向打了雞血，忽然間就不瘸了，不顧陳小希，撒腿猛然向前沖。他一邊沖，忍不住再次回頭，見陳小希被落在後面。他的大腦急劇掙紮，掙紮到最後，腳步又頓了。
他也不是沒有節氣的，哪怕在這樣吓人的場合下。
他握緊拳頭，暗自反反複複做着鬥争，鬥争了無數個回合，時間卻不過一瞬！
他雙眼一閉，拼到這個地步，就不要放棄了，“陳翠雲……”
他再次跑到她的身邊，也不知這是跑跑停停地第幾個來回了。
他鼓足了勇氣，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快跑，我拉你跑……。”
未曾想到的是，觸及她袖口的一剎那，他的心就如亂了的琴弦，霹靂啪啦地，每一次心跳都有種要弦斷的感覺。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拉着她的袖子，無數個念頭閃過心頭，說是百味雜陳也不為過，“姑娘，沒想到初次約會，你我之間……就如此磅礴，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有多英勇呀？誰不熱愛生命？誰又不貪生怕死？我怕死，我也怕失去你呀！我的身體早已只撐不住，可我的心……我的心你知道嘛！我是用鐵一般的信念拉着你跑，你到底懂不懂呀？”
然而，百味雜陳又如何？內心的恐懼依舊控制不住不斷膨脹，直到大于英雄救美的蕩漾……
徐士海頭也不回地拉着陳小希向前跑，可她雖然同樣驚慌失措，神思卻很清明！聽到後面的腳步聲突然停了，她有些焦心，“真如他所言，大流氓見人就追着打呀！他是追到身後了嗎……”
她下意識地回頭，出乎意料的是，後面的人沒有追來，而是不知什麽時候，倒在了地上。
“等等……”
陳小希的腳步急剎住，也拖住了他的腳步！他愣了一小會兒，接下來卻如瘋了般地要繼續向前拉她……
“跑，跑呀……。”
“徐士海，停下來……”
“啊……？”
陳小希見他沒有停的意思，用力扯開自己的袖子，向前望了望，又游移了片刻，不再理他，便向回走……
“陳翠雲同志？陳翠雲，你去哪？”
“他暈倒了……。”
“暈倒了？……啊……？那又怎樣？他是大流氓啊！你別去，別去呀……，你瘋了嗎？我們碰到他，你知道将會多慘嗎？他一會醒了，會吃人的！”
“真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陳小希略微遲疑，心裏已經開始哆嗦，腳步卻還在邁着……
“有啊，有啊，陳翠雲，你別去……”
徐士海站在那裏，雙腿抖動不堪，“陳翠雲，你聽我說，別過去……，陳翠雲，你到底跑不跑？”
在實習的時候，她的導師曾經說過，在醫生面前，沒有惡人，也沒有好人。所有的患者都是病人，你在他們生病時，要做的，就是要救命。比醫術更重要的是醫德，沒有這樣的心，就不配學醫。如果見死不救，又與那些惡人有什麽區別？
陳小希向前走，一步一步，即便艱難，即便恐懼。可她知道，走向那個人，意味着什麽。或許突然間他醒過來，想要莫名其妙的殺了她。又或者，他醒不過來，就那樣死掉了。而後，她是唯一在場的人，要擔上被重點懷疑的風險…。。
而據徐士海的描述，即便她救了他，他也可能完全不領情。接下來，毫無理由地揍她，揍到她就那樣死在這個世界。
而這一刻，陳小希也知道，倒下去的是個不能動彈的病人。既然是病人，她便不得不救。害怕又如何？擔心少活又如何？生命有那麽多不确定，她又怎麽确定她不會以其他方式死在這個世界？
或許，她救他，她會後悔的。她害怕，她猶豫，她甚至無法認清什麽才是對的，可既然判斷不了，就遵從本心，跟着感覺向前吧……堅定不移地走過去，去救這個病人……哪怕有刀山火海等着她！
陳小希不顧徐士海的幾近抓狂地喊她，在大流氓旁邊蹲下來。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活着。看着面色，應該是重度貧血導致的休克？是什麽引起他的貧血呢？她要将他送到醫院檢查一下。于是，她向後面喊了喊，“過來幫忙嗎？”
徐士海癡癡地望着他，怔楞好一會兒。
而後，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剛要向陳小希走過去，卻見大流氓的手抓住了她的褲腿，蹦出沙啞的聲音，“疼，頭好疼……”
徐士海見他又動了，腦子一下子就要炸裂了，也不知怎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他哭着一個人跑掉了……
陳小希搖了搖頭轉而低頭望着大流氓，長嘆了一口氣，無論他是不是真的那樣兇惡，現在卻被病魔折磨不堪，醫者仁心，她拉開他的手，“沒事的，我帶你去醫院！”
陳小希試着去撫他，他卻站不起來。他望着她，有些不滿地罵道，“哎呀，你是誰，要扶就好好扶我呀，他娘的……疼死我了……”
她的心又一陣錯愕，“大流氓張口就恩将仇報地罵人，果然名不虛傳！”
可她決定要做的，就要堅持下去。她扶了他幾次，沒有一點希望能擡得動，犯了難，怎麽送他去醫院呢，打出租車，還是call 911呢……
她很無奈地啐了自己，又忘記在哪了！轉而，使足吃奶的力，雙手狠狠拖着他的雙臂，強行向前拉，大流氓緊緊皺眉，狠狠吼了一聲，“別……媽……啊……”
只聽他“啊……”到最後，那一聲感覺在慘叫，他就那樣又暈了過去！
陳小希見他的頭垂下，沒了反應，心下一慌，忙停了下來。病人是不是腦出血了，這回是死了嗎，她胡亂的拖，就算他不死，也不行啊。再無法送他去醫院，這人真的死了怎麽辦！她要不要去喊人，她是真的拖不動！可若去喊人，沒人守着他，他會不會心髒驟停！
她焦急着左右張望，希望能有一個來幫忙的人！她祈禱了一會，終于見到迎面走來一個身影……
此人頂着一張英俊的撲克臉，留着一個不屑用頭型扮帥的寸發，走起路來，頗有些陳真般疾風感覺！
“翠雲，我說過，搬不動的東西，就找哥，你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