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越南夫妻餅
越南夫妻餅
針對于妹妹對蝦米過敏的事，陳凱文既想不明白，又有些自責，早知會釀成這樣的惡果，就不買馄饨給她了。
他輕輕拍打着她的背，“翠雲，現在好點了嗎，還要不要緊？”
陳小希對惡心的敏感度，通常要高于常人。平日裏，若是廁所稍微重口味一點，她一旦不幸光顧，便會控制不住嘔上幾嘔。哪怕是與她人談起一些不雅觀的東西，她的胃裏也會有不自覺痙攣的反應。然而，對于那些條件反射，來的快恢複的也快。
只要離開廁所，或是不再談論那些讓人反胃的東西，她就很快恢複了。
“沒事了，也就剛才吃到怪怪的味道，有些想吐……”
她看了看包着自己嘔吐物的報紙，回想起那不由自主地場面，略有些尴尬地擡頭望他，眉毛一上一下擰着，羞愧地開口道“哥，這報紙是人家旅館的吧，你拿去……包着我的……那個，那個……什麽……會不會……會不會……收費呀？”
陳凱文見妹妹表情怪異，也瞥了瞥那一團報紙，略微想了想，掂量着答道，“放心，報紙應該不貴的吧！”
”啊……？報紙都那麽舊了，我們非要賠錢嗎？”
“不賠錢，或許賠報紙也行！”
“我……” 她又害他破財了，想着，可不可以把報紙整理一下晾幹，反正報紙都那麽舊了。可想象一下将嘔吐物清理幹淨，再将報紙放在炕上烘幹，那種場面，她的胃又要開始難受的反應了。一念至此，她覺得那樣不行，如此的艱難過程，自己做不到呀，也不能讓哥哥替她做，便改口道，“哥，既然如此，我們還是把它扔出去吧。”
說着，她急忙起身，向丢在一旁的紙團奔去……。
屋子裏熱得發暈，想着丢報紙的同時，她還可以趁機透透氣。可剛走過去，還沒低下頭去撿，他便拉住她的手臂， “翠雲，外面冷，就放着吧！明天再扔！”
她半躬着身，被哥哥突然拉得彎不下去，瞥了下前方紙團，又想象了一下裏面的東西，真是想一次反胃一次，屢試不爽。
于是，她站直了身體，不好意思地再次指了指紙團，”哥，它……放在這裏，多惡心呀，你……能行嗎？”
“我……沒事，你不是剛吃下去，就吐的嗎？未經消化過的，也沒那麽惡心，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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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陳小希聽到這裏，面上驀然一熱，不忍繼續探讨下去。東西是自己的，她都嫌棄地不願再想，別人會怎樣呢！
她用手捂了捂面皮，自己的臉早被屋子裏的熱氣蒸得發燙，一時間，竟掩蓋了那些愈發湧起的羞澀！
陳凱文想，屋子裏太熱，外面太冷，這樣出去進來，一冷一熱的，很容易感冒的。他知道，妹妹的體質很是特殊，比任何人都容易生病！就因為這樣，家裏所有的妹妹都是學的師範，而只有她，考了醫學院校！
她感冒起來，輕者會咳上個把星期。重者，會持續幾個月的肺炎！
想想她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為呼吸系統在童年的時候嚴重受損。若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哎，一想到那些往事，他的胸口便有些莫名地隐隐作痛！
“翠雲，恢複地怎麽樣了？還能吃點東西嗎？”
“能是能……” 不過，再讓她吃馄饨，可吃不下了，一想到蝦米那股味道，她就無法承受。
陳凱文看出妹妹的心思，把馄饨端走，繼而從包裹裏面取出一個盒子，“看看這個，能不能吃？”
只見哥哥拿出的盒子，上面全是她不認識的文字。她接過來，将紙盒子打開，裏面有幾塊圓圓的東西。
那有些像她在美國吃的韓國打糕，又有些像唐人街賣的粘豆包！但食物的外皮晶瑩剔透，又完全不是那兩樣東西！
陳小希對新奇的食物向來沒有抵抗力，尤其是看起來面相不錯的東西。她将一塊放入口中，試探性地抿了一口，一種果凍般的感覺侵入舌根。
不一會兒，外皮被她吸幹。這種入口即化的外皮有些像果凍呀，怎會保存的這樣完整，沒有變得粉碎？他是從哪裏弄得，放了多久呢？
再繼續品嘗下去，便吃到裏面的餡，細細咀嚼，除了有種沙沙地，甜甜地，酸酸地感覺，還有一大堆分辨不明的味道，百種香味渾然于一體，整塊東西下肚，讓她覺得昏昏沉沉的大腦豁然開朗，整個人就仿佛将要死了，又活過來了！
這是什麽食物？怎麽跟當年她暈車後，枯萎了，吃了一個大橙子後，便又複蘇了一般。那樣的感覺就像沖上雲霄，如此沒天理地好吃，吃過之後，便是死而複生的滋味！
陳凱文見她吃過一個，沒有再反胃，而是一種悵然的神情，稍稍放下心來，将所有的糕點都推到她的身邊，“還吃嗎？”
陳小希本想迫不及待地放縱下去，将剩下的那幾塊都吃完。可想想自己平時對自己的承諾，她有些猶豫地答道，“吃不吃都行吧！”
“都行？”
對于一切含有添加劑的食物，陳小希都将其歸類為垃圾食品。自打上大學之後，為了追逐至高之上的健康，她早已戒了面包，餅幹，糕點這些糖添加食物。取而代之的是，沒有放糖的饅頭，米飯，與面條。于是，她經常光顧中餐館，去買那些東西。一切能放置很久的東西，她都堅決杜絕！
美國的傳統食物，熱量極高，尤其是那些超市裏的盒裝食品！想想舊金山街頭的胖子，比起北京街頭胖子，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經常以中餐為主食，這也是她比起其他華裔，不需要減肥便能保持苗條的原因之一。
此時，因為感覺到糕點美味無比，一時忘形，竟忘了這個時代的人，是沒有垃圾食品這一概念的。她出于好奇，脫口道，“恩，是的，不吃也行！哥，你這個垃圾食品是從哪裏弄得？叫什麽名字？”
這塊糕點的名字叫夫妻餅，是一種越南特色美食，外皮的做法與果凍類似，用葛根粉提煉而成。餡則是用椰絲與豆沙混合成泥，加入百香果汁調味，再加入糖做成的。
聽妹妹問起，他本來是要将糕點的名字脫口而出，可擡起頭，正對上她的非同尋常的目光。他感覺她的小臉被熱得紅潤不堪，看上去楚楚可憐，也不知怎的，突然間就不忍心用限制級很高的名字刺激她了。“這是我們從越境漁民那裏沒收的。聽說，叫夫……恩……綠豆糕！”
“弗恩綠豆糕？”
“咳，咳……裏面是有綠豆，你若嫌棄它垃圾……”說到一半，他将剩下的幾個都攬回身旁，拾起一個就往嘴邊送，“我本來不喜歡吃，現在将就着吃吧！盒子打開了，糕點就容易碎了！”
陳小希未曾想事情變化的這麽快，她也沒說完全不吃呀，不是還沒想好嘛，忙抓住他的手臂，“哥，你先別将就！”
他蹙了蹙眉，糕點扔抓在手中，有些困惑的問道，“怎麽了？”
她眨巴了眨巴眼角，厚了厚臉皮，擡起手，将他手中的糕點慢慢摳出來，笑着說道，“哥，你還是別勉強吃呀！裏面有綠豆，你吃了，不好！”
“有綠豆怎麽了？”
提到綠豆，陳小希不禁又想起她多年來對各種食物的研究。
她自己熱愛生命，不敢亂吃瞎吃，也喜歡給他人講食物安全法則！
“恩，豆制品中含有大量的大豆類黃酮，那是一種天然的雌激素。”
“雌激素？”
“是呀！你想想，你吃……雌激素，多不好呀！要是實在愛吃，犧牲一番也就算了！可是，你也不喜歡吃！”
陳凱文聽到這裏，一口氣沒喘均勻，不禁“咳……咳……”了兩聲，“翠雲，你從哪裏看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上衛校的時候，老師講的嗎？”
“額……恩……。對……呀！”她将那塊糕點完全放入自己口中，邊吃邊說，“所以，為了你好，我還是都替你吃了吧！”
屋子裏持續升溫，越來越像汗蒸房了，在第一次與哥哥同炕的情況下，陳小希始終沒想明白該脫幾件衣服比較合适。身體裏不斷排出的汗另她越來越難受……
終于，天色越來越晚，老板似是加煤加累了，停了下來。溫度到了正态分布的頂點，結合着外面寒冷的天氣，便開始漸漸下降！
可對于一個穿着棉襖的人，還是很熱！她完全沒有睡意，腦子裏又開始閑的發慌，便又琢磨起先前未分析透徹的那個問題。
自己家裏的人都在一張結婚證上，是不是代表一個都沒結婚呢？尤其是哥哥，他都多大了？
不可能啊！對于結婚證的問題，她是不是有所誤會呢！不如，她隐晦地問問他吧！
美國人向來直率，即便是骨子裏擁有着華人的血統，可在一時把持不住的時候，便又要開始直截了當了。
此時，陳凱文也覺得炕比較熱，覺得沒心思躺下去，也正要向妹妹打探一下，這一年來，家人的事情，卻聽她突如其來地問道，“哥，你也有結婚證嗎？”
“什麽？”
“我是說，你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結婚呢？”
“我……我……不是都為了你嗎……。”
稍後繼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