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十五步

五十五步

尤許的回複比意料之中要慢很多。

半小時後,遲安安手機一震,聊天框彈出新消息。

【?】

“……”遲安安盯着言簡意赅的問號發呆,很難通過它琢磨出尤許是什麽意思。

過了一會兒,又是一條新消息。

尤許原封不動地複制她的文字,不答反問。

【你想我嗎?】

直到這時,遲安安才察覺出這區區四個字是多麽的棘手。

也難怪尤許将問題抛了回來。

思來想去,她選擇用表情包來解決這個難題。

【[不想說話,謝謝.jpg]】

對面發來一串省略號:【……】

緊接着,語音通話的邀請蹦了出來。

遲安安心虛地擡頭環顧四周,拿起手機偷偷躲在安靜的角落,接起了他的通話。

兩人安靜了幾秒,尤許先開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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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你。姐姐你呢?”

“……”遲安安捂住嘴,防止猛烈跳動的心髒從胸腔蹦出來。

沒聽到回複,尤許輕聲嘆息,“你不說,我就當成是默認了哦。”

遲安安抿了抿嘴唇,心想:那你就默認吧!給姐姐留點面子,謝咯。

不知是不是被主動聯系會令人心情變好,尤許聲音聽上去輕揚快活,似乎很開心,“沒想到你會發消息給我,我還以為你不想再見到我了,前幾天為此很發愁,思考怎樣才能獲得你的原諒呢。”

咦?

這話說的,小嘴塗了蜜吧。

遲安安唇角上揚,随口問道:“那你為什麽不聯系我呢?悶聲消失這麽久,我從同事口中才得知你忙論文去了。”

尤許笑了笑,無奈地解釋:“沒辦法啊,突然被導師薅到學校,關在實驗室做實驗,空閑時間泡在圖書館,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裏忘乎所以了。”

遲安安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那你現在住在哪裏?”

“當然是宿舍,”尤許的語氣變得郁悶起來,“男生寝室的衛生環境真是誇張,真是一秒也呆不下去……”

遲安安忍不住嗤笑,“好可憐。”

尤許郁悶地嘆氣,“好想和你做鄰居,不想和這群不修邊幅的室友們住一起,可是論文寫完前又脫不開身,必須住在宿舍備受煎熬……好崩潰。”

遲安安微微一怔。

他的意思是,答辯之前都要住在學校裏了?

哇,那豈不是要到五月。

以尤許認真的性格,在那之前也不會主動約她見面了吧。

而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一心撲在論文上的尤許……

不過她與他認識這麽久了,幾個月不見面也沒什麽,人又不會憑空蒸發。

遲安安想了想,決定為自己也找個不落下風的借口。

“這麽巧!公司接手一個項目,正好交給我所在的部門負責……啊,大概在六月前我們都要忙得團團轉了呢。”

尤許聞言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哇噻,我們真是同病相憐,默契十足哎。”

“……”默契十足個鬼嘞。

“那無法見面的日子裏,姐姐要想我哦,如果把我忘在腦後的話,”他話語稍停,刻意裝出兇狠頑劣的語調,“我做夢也不會放過你的!”

遲安安眉毛一皺,困惑地歪了歪頭。

做夢……也不會放過?

噫。

她難以忍受自己的猜測似的,猛然抖了抖肩膀,甩掉腦子裏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你少威脅我了,”她不服輸地嗆聲,“不如去吓唬你的word文檔和電腦鍵盤,讓它們為你自動碼字!”

-

遲安安只是随口一說,誰料一語成谶。

一天後,老大突然宣布,公司有一個很重要的新業務要交給遲安安所在的團隊。

重要程度之大,重視程度之巨,直接令整個團隊加班加點地連軸轉了兩個多月,所有人眼淚汪汪地被迫攢出一堆調休假。

遲安安內心叫苦不疊,只想回到那次語音通話,給圖一時嘴硬的自己賞一個大鍋貼。

什麽烏鴉嘴啊!

一行人忙得腳不沾地,頭暈眼花,臉色蒼白,黑眼圈碩大,簡直可以去動物園毫無違和感地cosplay國寶大熊貓。

遲安安每天迷迷瞪瞪地出門,披星戴月地回家,她幾乎都要忘記尤許長什麽樣子,更不用說抽時間花心思去想念尤許。

她沒有把他忘得一幹二淨,他都應該燒高香偷着樂了……

尤許顯然察覺到遲安安的忙碌程度非同一般,因此也很識趣地沒有頻繁聯系她,只是偶爾發消息關心一下她的近況,有意無意地暗送秋波,試圖增加印象分和刷新存在感。

有天深夜,遲安安窩在床上昏昏入睡,無意間看到屏幕一亮,拿起手機發現是尤許的晚安問候。

【做個好夢給你,晚安。】

看着這行情意缱绻的文字,說不心動肯定是假的。

但她莫名覺得,如此小清新的晚安方式,就像純純的網戀一樣,他和她仿佛兩個未見過面的網友……

遲安安呼出一口氣,瞪着天花板一動不動,內心忽然有點沮喪。

工作誤我!

都怪老大這個無良資本家!

都是boss惹的禍,害她沒有閑暇時間發展個人感情!

這段時間疲于應付工作上的事,不僅沒工夫收拾打扮,甚至每日必須的護膚保養也疏于管理,飲食健身更是絲毫顧不上,整個人正在光速變頹變挫,宛如一具被工作吸幹精氣神的行屍走肉……呃,倒也沒這麽誇張,但也大差不差。

遲安安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

好家夥,一圈軟嘟嘟的游泳圈……還蠻Q彈的。

她悲鳴一聲,翻起枕頭壓在自己臉上,嗚嗚假哭一陣,借機抒發內心的壓力。

去年買的褲子又要穿不進去了,怎麽辦!

明明去年才改寬了腰圍,今年又要去增寬嗎?

大概裁縫都快要眼熟她了。

再說,等她忙完這一輪工作,尤許也将迎來畢業答辯,到時候自己頂着一張慘無人色的苦瓜臉去見他,肯定會把他吓一跳吧……

曾經在尤許面前,她絲毫不注意形象也從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可一旦對他上心後,自己就不由自主地在乎起他的反應和感覺。

名為 ‘喜歡’的情感,真是一種不講道理的怪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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