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終點與起點
終點與起點
小劇場⑤:一根頭繩
工作日的午休,遲安安和尤許與大神共進午餐。
大神從遲安安口中得知尤許曾把他當假想敵,冷哼一聲,不經意地轉動一圈無名指上的戒指,明晃晃地秀恩愛。
“我已經訂婚了。”
大神意有所指的內涵很明顯:已有未婚妻,勿cue本人,謝謝。
“咳咳咳。”尤許尴尬拿起杯子喝水,“恭喜恭喜。”
遲安安看着那枚戒指,瞪圓眼睛,果斷開啓吃瓜模式:“恭喜恭喜!未婚妻是你的……?”
大神言簡意赅:“初戀。”
遲安安眼睛一亮:“哇噻,你小子深藏不露哦。你和她什麽時候認識的?”
大神頓了頓,“高中吧。不過她說自己初中就認識我了。”
遲安安邊聽邊喝水,不小心被水嗆了一口,連聲咳嗽起來:“咳咳咳!”
大神斜眼看着她和尤許,似笑非笑地揶揄:“大驚小怪。比不上你們兩個,從出生就認識了。”
“……”遲安安無言以對,唯有沉默。
瞥見她爆紅的臉色,尤許嘴角彎起,不由地偷笑。
遲安安被調侃一頓,勢必要反擊回去,于是轉而問道:“你和她在一起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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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淺顯易懂的問題,竟令大神陷入了沉默。
情況很是不對勁。
尤許和遲安安用富有求知欲的清澈眼眸望着大神,越發好奇他的回答。
幾分鐘後。
見大神沒有答疑解惑的意圖,遲安安不耐煩地催促道:“你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想說,還是不敢說?”
大神用手指抵住鼻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咳……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遲安安啧了一聲,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大神掃了眼周圍,有點難為情地壓低聲音,用微不可聞的音量:“……一個月。”
“啊?!”遲安安和尤許張口結舌地愣住。
面對他們驚愕的表情,大神端起水杯抿了抿,為自己找補,“……雖然是閃婚,但我和她是有感情基礎的。”
“比如?”
“比如,我喜歡她十年了。”
遲安安撓了撓頭,有點質疑,“哈?單相思也算感情基礎?”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尤許不着痕跡地看了看遲安安的側臉,短暫思考後,登時對大神肅然起敬,敬佩不已:“原來還可以這樣啊……”
大神看着他們截然不同的反應,面無表情地補充道:“同樣,她也喜歡我很多年了……據說比十年還要長一點。”
遲安安眯起眼睛,“然後呢?”
大神理所應當地回答:“兩情相悅,情投意合,結婚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遲安安還是有點恍神:“可是你們才戀愛一個月就訂婚,太突然了吧。”
大神哼了一聲,輕蔑地看了一眼遲安安和尤許,眼神似乎傳達出一個信息——你們兩個小辣雞,談個戀愛都磨磨唧唧的,效率極低,不配和我聊婚戀。
“呵,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大神撂下一句詩詞,便轉身潇灑離去,留下一道漸行漸遠的高冷背影。
遲安安細細品味他的話,試圖品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引申義,然而失敗了。
尤許卻撐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想了很久,頗為贊同地點頭表示,“大神不愧是大神,說得真好。”
“……”
遲安安嫌棄地睨了他一眼,“你又懂了?都叫你給懂完了!”
-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大神的話顯然在無形之中點撥了尤許。
某天,尤許向遲安安索要一個頭繩。
遲安安瞅了眼他半長不長的棕發,“你是想轉變路線,走憂郁藝術家風格了嗎?在後腦勺紮個小揪揪那種?”
尤許一臉黑線:“……不是,我要把它戴在手腕,強調我們的關系,彰顯自己的身份。”
遲安安并不知道“女生給男友手腕戴頭繩”的大衆梗,雲裏霧裏的,“什麽身份?”
尤許:“我作為有婦之夫的身份。”
聽到他這麽說,遲安安小臉一紅,微微有點害羞。
“夫什麽夫,我們現在只是談戀愛,你把自己的地位擡得太快了點吧。不要臉!”
尤許閑閑地扯了下嘴角,拖長語調,“你對我可真放心。連我被別人要聯系方式你都不會緊張哈。”
遲安安瞬間警覺:“什麽?別人問你就給?”
見她總算有了點不一樣的反應,尤許內心笑翻天,面上十分淡定地搖搖頭。
“沒有啊。但是為絕後患,我需要你的頭繩幫我擋一下桃花。”
“咦?頭繩還有這種作用嗎?”遲安安喃喃自語,“怪不得我上學時一直沒有桃花,原來是我經常用頭繩紮頭發的原因……”
尤許笑意愈勝,“不是啊,你學生時代沒桃花是因為我幫你擋掉了。”
“????”
對上遲安安茫然的眼神,尤許露出欠揍又得逞的壞笑,“敢靠近你的男生,都被我私下約談了,讓他們滾遠一點。”
聽到他的話,遲安安呆滞片刻,而後怒目圓瞪,“靠,你這個壞蛋,是不是在中學時就喜歡我了!
尤許做思考狀,“唔……才不是那個時候。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決定要做你的伴侶了。”
遲安安一愣。
很久很久以前?
再久遠一點就是幼兒園了吧……
她莫名有點害羞,梗着脖子嘴硬起來:“再久一點的話……你不過是屁孩一個,懂什麽是伴侶嗎?人小鬼大的家夥。”
尤許笑起來,垂頭給了她一個香吻,又給了她一個熊抱,湊在她耳邊說情話:“是不太懂呢。但我從小就知道,自己只想陪在你身邊……”
遲安安耳尖燒得通紅,紅着臉嘀嘀咕咕:“嘁,又是糖衣炮彈。”
尤許卻不忘初心,不依不饒道:“所以,給我一個你的頭繩吧。等我們結婚了,我就可以用戒指替代它了~”
“……”遲安安忍不住疑惑,“頭繩的作用和戒指的一樣嗎?”
尤許點點頭,耐心解釋道:“差不多。男生手腕上戴着女友的頭繩,就是在向他人暗示自己已經名草有主。”
“哦,這樣子啊……”
尤許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遲安安卻想起了什麽,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高中時有個男生跟我借頭繩用哎。當時我還納悶他要頭繩有什麽用,難道是紮零食袋子麽……”
尤許陰陽怪氣地呵呵兩聲。
遲安安倏地福至心靈,“嗯?你這反應……”
尤許暗暗磨牙,語氣不虞道:“那小子,把你的頭繩戴在手腕上瞎特麽顯擺,被我口頭警告加收繳頭繩後才老實了。居心不良的毛頭小子,敢跟我搶你,狗膽子不小。”
啥?
“還有這回事?”遲安安一臉懵逼。
“你以為呢?你那些爛桃花,都是我清理的,以儆效尤,事半功倍,哼。”尤許幽怨地碎碎念。
“………………”
見她語塞,尤許又開始念叨,仿佛唐僧念經:“頭繩快給我一個。”
遲安安百感交集地觑了他一眼:“……突然就不太想給你了。”
尤許卻絲毫不慌,反而笑意盈盈的,“不給頭繩?那就給戒指吧。占有我,擁有我,把我套牢一點。”
“要戒指我可是沒有的哦。”遲安安義正言辭地擺手。
早就料到她的反應一般,尤許變魔術一樣似的,從背後拿出一個小方盒,輕輕放在她的手心。
遲安安不可思議地看着手中的小方盒,心跳如鼓。
尤許将它緩緩打開,一枚銀色的鑽戒躍然映入眼簾。
“安安,嫁給我,”他望進她清澈的眼底,那裏倒映着他的面容,“讓我永遠都只屬于你。”
———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