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趕回來照顧你

05.趕回來照顧你

窗外蟬鳴聲不斷,浮在空氣中的熱浪似乎要吞沒整個夏天。客廳裏的空調開得很足,但時晝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是被熱醒的。

“過敏加上發燒,你也是夠可以的。”是遲暮的聲音,好像還離他很近。

時晝完全清醒了。

男生稍長的頭發貼在頸側,癢癢的,皮筋還套在手腕上。時晝一驚,睜開眼後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差點撞到遲暮手上的勺子。

“躲我幹什麽。”遲暮說,“手背上還有剛剛的置留針口,你一起床動作就這麽大,到時候出什麽事了可不怪我。”

時晝越聽越迷惑,正想反駁,擡頭卻看見沙發旁立着的點滴瓶和鐵架:“……靠,我還挂水了?”

遲暮無語:“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自己不聽,現在又在這裏大驚小怪。”她用小勺子舀起玻璃杯裏的水,送到時晝嘴邊,面無表情:“張嘴。”

“不不不不不……遲非晚,我自己來就行了。”時晝被她的動作吓了一跳,連忙接過遲暮手裏的玻璃杯和勺子,順便向她展示自己沒那麽“虛”:“遲老板還想着喂我喝水啊?我一個大男人,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

聞言,遲暮放下手裏的東西,起身佯裝要走:“那你一個大男人還生病呢,你自己照顧自己吧。”

嘴上說是要走,但人美心善的遲老板也沒真走,還是坐在沙發旁邊,看着時晝老老實實地把水喝完。時晝把杯子放在茶幾上,才後知後覺地開始問問題:“所以說,我剛才是已經去過醫院了?”

“不是,”遲暮扁扁嘴,坦白道:“家庭醫生。”

“那藥呢?”

這會遲暮倒是想起來了,扳着兩根手指頭,認真地回答道:“我剛剛給你喝的全都是水,所以不管是過敏的氯雷他定,還是任何一種退燒藥,你都沒吃。你能完全憑借着自己的意志力醒過來,我也是挺意外的。”

時晝完全不知道,自己原來還能這麽厲害。

環繞這間兩百多平的大平層,時晝心說他遲老板是真的有錢。他撇掉身上的小毯子,試圖從沙發上翻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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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時晝腳還沒沾地,就被遲暮眼疾手快地按回去了:“你現在是病人,還剛挂完兩瓶水,不能随便下床。”

時晝倍感煩躁,他向來不喜歡被人管着。遲暮問他這麽着急要去幹什麽,時晝也只是揉了把長發,起身留給遲暮一個背影:“去放水。”

遲暮挑眉,靠着牆反問道:“你怎麽老是去廁所,腎虛?”

時晝差點吐血。

居然還有人敢說他時晝虛?!

他回過頭,險些氣得七竅生煙:“喂!遲非晚!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哦,我不知道。”遲暮覺得好笑。沒想到那個平日裏看着頹廢痞帥的時晝,居然會被一個字給克得死死的。“那就請你現在從我家裏出去,用實際行動證明一下你這個大男人不虛吧。”

遲暮說什麽?

遲暮不要他了?

他遲老板不要他了!

時晝經歷第二次吐血。他從洗手間裏出來,咬牙切齒地對着遲暮問道:“我沒醒的時候,你給我喝了多少杯水?”

“……六杯。”遲暮回答得非常誠實。

一切的事情都有跡可循了,時晝經歷第三次吐血。“那不就是這樣嗎!誰跟你說要給我喝那麽多水。一個發燒又過敏的人,你不給他吃藥,光喝那麽多水有什麽用?”

遲暮心說您看起來可不像發燒又過敏的人。她轉過身,拿出一堆已經拆好的藥片和還沒撕開的沖劑,全部一次性塞進時晝手裏:“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所以你快吃吧。”

“這麽多?”時晝問。”遲老板,你沒搞錯吧?我只不過是過個敏而已,不至于這樣……真的。而且虐待下屬是違法行為啊。”

“沒搞錯。”遲暮抱臂站在一旁,說道:“家庭醫生可是特地囑咐過我了,他說你現在最不能的,就是自以為是,要好好吃藥。要不然我才懶得管你。”她把一杯泡好的感冒沖劑遞給時晝:“喝吧。”

時晝無語。可迫于遲暮的壓倒性态勢,也只能苦着張臉接過去,但只抿了一口就立馬挪開了:“遲暮姐姐……”時晝眼巴巴地看着她,試圖獲得一張“免喝藥”卡。“這個真的很苦,我真的喝不下去……”

“要我喂你嗎?”遲暮打斷了時晝的滔滔不絕,語出驚人。

遲暮姐姐說什麽?

她要喂他喝藥?

她要喂他喝藥!

這要放在以前,絕對是時晝想都不敢想的。他要是敢跟遲暮提這種要求,絕對會被林書禾一巴掌拍死附加髒話連篇,罵時晝是白日做夢,居然還想讓遲暮喂他喝藥。

“真的嗎?”時晝一愣,随而向遲暮确認真假。

遲暮點點頭:“真的,只要你能把藥喝完。”她湊近時晝,小聲說道:“你知道你之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有多擔心你嗎?”

時晝內心有點觸動,輕聲回道:“什麽?”

“趕回來照顧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房間裏突然悶熱得厲害。時晝坐在沙發上,身下鋪了張小毯子,遲暮半蹲在他身邊,女孩子的瞳孔裏清澈又幹淨,像見底的春水。

淌在舌尖上的苦藥,在某一個瞬間,好像也沒那麽苦了。

時晝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早晚會把持不住,說要遲暮喂他也只是一個借口。但為了避免自己真的把持不住,時晝還是堅持要自己喝。

“你真的要自己喝嗎?”遲暮皺着眉頭看他。“你知道的,我可不信任你。”

“遲老板,你要相信我。”時晝說。“你知道的,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他還是老樣子,遲暮這樣想着。時晝或許就是這樣的人,嘴貧、有趣、會變着花樣要自己的作業抄。上學的時候,時晝也常常會惹得林書禾和他置氣,然後遲暮自己又會去打圓場。

她輕笑了一聲,慶幸自己現在又見到了時晝。

客廳裏,時晝拉過毯子蓋住臉頰,心裏是忍不住的開心。

突然想多病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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