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撞見她夢游
12.撞見她夢游
“你又回你爸媽那啊，不多在宿舍裏再住一晚？”林書禾從陽臺上收好衣服進來，對着這個從大二開學開始，就已經是數不清第多少次請假回家的遲暮說道。
“不是，我回中信灣。”
開玩笑，家裏可有個秉承“公共區域不能穿着暴露”的半長發大帥哥在等着，她遲暮不想回中信灣才怪！
遲暮照常收拾着手裏的書本和日用品，幾乎完全忽略掉手機上導員的消息和林書禾的話，過了許久，她才慢吞吞來了一句：“我覺得學校就是監獄。”
林書禾：“？！”以前可從沒聽過遲暮這麽說過，以至于她還以為遲暮是什麽很熱愛學習的人呢。
不是。
難道次次年級第一的大學霸也會覺得學校是監獄嗎？
林書禾瞬間就反應過來了，湊到遲暮眼前，神秘兮兮地問道：“你最近怎麽回中信灣回得這麽勤快，不會家裏藏了什麽人吧？”
這回可輪到遲暮意外了。
她表面上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心跳緊張得都快從喉嚨裏跳出來了！
“一看你這樣就知道肯定是了，讓我猜猜看，會是誰呢？”林書禾眯起眼睛笑，其實心裏早就有了個人選。“算了，不說了，免得你又覺得我是預言家。”
遲暮松了一口氣，在心裏暗暗祈禱林書禾不要發現自己家裏住了個時晝。
畢竟，她喜歡時晝，誰都不知道。時晝也不知道。
時晝呢？會喜歡她嗎？
我坐在暮冬的黃昏邊寫下未完的信，氤氲的霧氣化作筆尖零碎的記憶。撥開這冬日厚重的外殼，今夜遲來的雪融化了我藏在心底的溫度，遠處的矮山似乎只剩下幾縷朦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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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落雪冬日的暖陽，而我汲取着你的溫度，心跳熱烈。
凜冽的寒風映着我略微被凍紅的鼻尖，走空蕩蕩的街巷。你拉住我微涼的手，眼中繞着整個冬日的溫暖，我心中的湖泛起了片片漣漪，迎來陣陣生機。目光所及之處，皆彌漫着永恒。
記憶在時空中穿梭，重新拾起彈了一半的琴弦。攤開夾在日記中泛黃的膠卷，窗外斑駁的月色将我困住。你的身影在我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我以冬日為題，描繪予你的春色。
為你，我願再等一個世紀的雪。
天幕被一襲橙黃渲染，落日撒下細碎餘晖，海面泛着粼粼波光。晚風輕拂，暮色在潮起潮落裏蕩漾起舞。
頃刻之間，海鷗銜着紅霞前來，殘陽漸下，華燈初上，暮色便化為朵不浪花隐沒在了浪潮裏。
晚風輕攜滾滾暮色而來，夜色點染迢迢星河而去，像極了她這匆忙的一生。
草不謝榮于春風，木不怨落于秋天。
遲暮回到家打開門的時候，時晝正坐在沙發上轉着魔方。男生身高腿長，腰□□的兩條長腿肆意地交疊在沙發前，被褲子的布料襯托得又長又直。
男生手裏的魔方幾乎沒停下過。銀白色的正方體随着時晝手指指節的變動而變化着，發出輕微的響聲，在空曠的房間裏放大無數倍。
遲暮就這麽看着，看看他什麽時候能發現自己站在這。
行吧，這男的還是和幾年前一樣愛炫耀，不過那張嘴倒是比以前安分了不少。
這坐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時晝身高有一米八五？
安分守己的遲老板有點心累。
時晝終于擡眼看見她，先前嚣張又随便的坐姿稍微斂了斂，手裏的魔方停止轉動。整個人瞬間從剛才懶散的樣子裏恢複過來，似乎比見着自己親媽還緊張：“遲老板，你怎麽沒讓我去風投那邊接你？大二放學比你們早很多的。”
“不用，”遲暮說，順手放下肩上的小包挂在衣帽架上。“付阿姨說，你明天跟着我去公司，金融系正好沒課。我明天要在風投開會，你也去學點管理的東西，回去好跟叔叔阿姨交代。”
時晝天崩地裂。
不過既然能看見穿職業西裝開會，非常有精明的商業眼光的遲老板，那跟着她去學習好像也不錯，沒什麽了。
時晝突然想起一句話，忘了是在哪看到的了：“學生時代只能看出一個人四成的智慧；但是職場能看出一個人六成的智慧。”
不是，他自己都想笑。
“風投集團新上任的遲總，千金大小姐卓越的商業精英眼光，果然名不虛傳。”時晝半倚着遲暮辦公室的桌子，一只手撐着桌面，笑嘻嘻地望着剛開完會進來的遲暮說道，語氣上揚。
遲暮把幾沓文件放在桌上：“叫你去又不去，大二的學分不想要了？”
時晝挑了挑眉，那對風流的桃花眼略微眯起，讓人迷得挪不開眼。“學分沒了還可以再修；而像我們遲老板這麽漂亮的人，錯過了可就只能等下輩子了。”
遲暮腦中的弦猛然斷了，回過頭愣着看他。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自己對時晝的感情，到底是遲來的喜歡，還是舊情複燃呢？
遲暮的作息向來很規律。晚上十一點半，時晝揉着眼睛從浴室裏出來，忽然看見沙發上一動不動地坐着個人影，像個瓷娃娃般停滞着。
時晝被吓了一跳，走上前看去，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好幾倍——
是遲暮。
還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樣子。
少女閉着眼睛的模樣看上去十分安靜，皮膚白得近乎透明，似乎都可以映出窗外的月光。唇紅齒白，就算時晝已經認識她十七年了，也從未見過遲暮的此時。
他正想開口問她怎麽了，就見遲暮突然站起身，往她自己的房間門口走去。明明是閉着眼，卻走得異常的平穩，平穩到時晝都覺得吓人。
可遲暮卻突然停在房門前。
時晝一愣，微微蹲下身，輕聲問道：“遲非晚，要我幫你開門嗎？”
他幾乎是在用氣音說話。
遲暮還是沒有理他。她仍舊閉着眼睛，仿佛聽不見周圍環境裏的所有聲音，也包括時晝的聲音。
半夜裏四下無人，風聲蟬鳴，葉音聲聲。夜風在樹林間掠過的聲音，在這個夜晚裏居然顯得有些嘈雜和可怖。
房門被打開，少女只給門外的人留下了一個落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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