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突破口

13.突破口

“卧槽,你們倆真住一起啊,現在就要來真的了?”林書禾驚訝得連火鍋都不吃了,她佯裝沒事地戳了戳面前的油碟。對于“我的兩個發小瞞着我偷偷同居還不告訴我”這件事,林書禾的心情非常複雜。

如果以後再碰到這種事,林書禾自認為很有發言權。她太懂了。

遲暮還在争取力挽狂瀾:“不是,書禾,你聽我說……”

時晝:“我認為,和我住在一起呢,确實是一件比較值得驕傲的事情,但也用不着見人就說吧?”

林書禾拍案而起,反駁時晝道:“不是見人就說,這是我自己看見的。”

一個小時前-

“林書禾說出去吃飯,你去不去?”遲暮看了看手機的消息,對着旁邊正在刮胡子的時晝說道。

時晝洗掉臉上的剃須泡,扯了張紙巾随意擦了擦,回道:“為什麽不去?我們跟她小學就認識了,多少年過命的交情,難不成她還能只讓你去,不讓我去啊?”

遲暮忽略掉時晝後面的一大長串碎碎念,只提取出“去”一個确切的回答:“好,那我跟書禾說你也去,等她回信息吧。”

“行。”

後續就是,林書禾問遲暮要不要來家裏接她,結果遲暮醉心金融系的作業,沒看到林書禾的消息。

——這就導致當林書禾敲門時,開門的不是遲暮。

“遲非晚,”時晝在客廳喊她,“有人敲門,你要不要開啊。”

遲暮那個時候渾然不知門口的人是林書禾,只能猜測着給出一個答案:“可能……是快遞吧,你去開門看看。”

“你又買什麽了。”時晝一邊暗自嘟囔一邊往玄關處走去,結果一開門就與門外的林書禾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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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禾心說她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走錯門了。這開門的人怎麽會是時晝?

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林書禾這肯定不對勁。再多看兩眼,就憑時晝這身極其休閑,極其居家的衣服來看,他就絕對不是今天早上剛來遲暮家的;還有陽臺上的男款襯衫和褲子,加上時晝手上的剃須刀——遲暮家裏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東西的,更何況她也沒有收集男裝和男士剃須刀的癖好。

名偵探林書禾認為,發生在遲暮家裏的種種蛛絲馬跡,都只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

時晝已經住在了遲暮家!!!

門裏門外的兩個人面面相觑,太驚悚了。

林書禾:“……”

時晝:“……”

“書禾?”遲暮從衛生間出來,絲毫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大型修羅場,問道:“你怎麽來家裏了。”

林書禾都他媽不想說話了。

你自己瞞着我什麽事你自己說!

林書禾把遲暮拉進卧室,露出驚恐又質問的表情,壓着聲音說道:“遲暮你和他真的住在一起啊!啊?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你在這樣下去我跟你講你早晚得清白不保——”

“你先放開我。”遲暮說,“首先,我們是分開睡的,之間有非常嚴格的距離間隔;其次,我當然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所以我跟他分的很開。”遲暮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反問道:“而且,你不是還鼓勵我跟他牽紅線談戀愛嗎?”

林書禾在無聲地尖叫:“誰知道你們兩個人瞞着我搞這種事情啊!我以為你們是按照正常流程正常談戀愛,結果你們搞同居!時晝他個傻逼,他憑什麽?!”

遲暮平靜地說:“憑什麽什麽?”

“暮暮啊,你也不想想。你們倆現在可是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呢,他就已經和你同居了,那以後怎麽辦!你怕不怕他跟你先孕後婚啊!”

遲暮心說先孕後婚是什麽你新造的詞彙啊……

結果房間門打開以後,時晝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憂心忡忡又苦口婆心的林書禾——後面跟着一直在強調自己真的沒事的遲暮。

林書禾覺得自己可能是操碎了一顆老母親的心。

時晝覺得自己可能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這次就不是他時晝承認自己不行了,因為他是真的插不進女孩子之間的話題。

看來,要拿下遲暮,還先得搞定林書禾啊……

“林書禾。”在趁着遲暮去洗手間的間隙,時晝叫住了準備起身的林書禾。

林書禾回頭,驚異于時晝居然不叫遲暮來叫她:“怎麽了?有什麽事不找遲暮,找我幹什麽。”

“這事還真的要找你,我不敢跟遲暮說。”時晝把聲音都壓低下來,小聲說道:“就是,遲非晚她……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會有什麽別的行為嗎?”

其實當時晝問到這裏,林書禾就已經能猜出來幾分了。

當時她知道時晝和遲暮住在一起的時候,林書禾就在擔心這個了。遲暮高中時得了夢游症,即使是半夜睡着時也常常驚醒。在初三下學期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遲暮一想到時晝就會頭暈想吐,而萬幸的是,周圍也沒什麽人會故意提起這件事。

林書禾把從初三開始的這些事情,在今天,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時晝。

時晝愣在原地,過了好久都沒說話。

“夢游嗎?”時晝終于開口問她。

林書禾點點頭,眼睛裏是時晝在先前從未見過的緘默與遮遮掩掩,還有哀傷。

走不出的雨季,一夢一浮生。

街道的拐角。

逼仄到只容得下雨的小道,迷茫成光暈,陷入霓虹燈的漩渦。

落星與冰山,擁入青山的懷。

雨沖刷着城市的浮華與是非,雨點與濺起的飛塵纏綿悱側,落人心扉的清雨,讓思緒蔓延、滋長。

開始下的雨,是夜的心跳聲。一場沒盡頭的雨季,擠入一叢樹冠。

他們說:“雨是神明的煙花。”

我看半程泥濘,霧蒙幽山。

雨聲嘈雜中,我聽見了和我共振的脈搏。

時晝不知道怎麽去形容自己那時的心情。同情、憐惜、後悔,亦或是對自己年少時不告而別的怨恨。

夢游症。

這究竟是對自己的懲罰,還是對她的折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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