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遇事不決找室友

15.遇事不決找室友

經典的套路。如果遇到一個人拿不準的事情,沒室友的人找百度,有室友的人找室友。

就比如現在的遲暮。

她和時晝一起住的那套房子,再怎麽說,不過也就只是一個周末休息的地方而已。更何況兩人平常還要上課,金融系可是號稱大學裏最忙的專業,于是兩人就幾乎能算得上是“有家不能回”。

“暮暮,有一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林書禾皺着眉頭,猶豫了很久後還是開口道:“其實……時晝他,之前有一天晚上看見你夢游了。”

“啊?”遲暮懵了,“我之前和他住的時候有夢游過嗎?”

林書禾簡直是服了這位祖宗了:“你還不知道?時晝說他之前晚上洗完澡出來,就看見你閉着眼睛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他當時以為你是坐在沙發上睡着了,但是你突然又站起來走了,而且走到你房間門口的時候站着又不動了,時晝以為你是不會開門……”

不是。

遲暮已經不敢再聽下去了。

但是偏偏遲暮又覺得自己特別賤,又不敢聽又想聽,不得已之下才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太多了。時晝他覺得你很奇怪,就問你要不要他來開門,你沒理他,再然後他就幫你開門,你就進去睡覺了……”

遲暮真的是已經沒臉聽下去了。

她都沒臉見人了。

她都想就地刨個坑跳下去把自己埋了。

“我……我發誓,林書禾,我真的不知道我那天晚上夢游的時候幹了什麽,可能我都不知道我那天晚上夢游了。”遲暮舉起右手,已表示自己真的沒有在撒謊。不過,林書禾當然是相信的。

太驚悚了,時晝難道都不會覺得這是什麽午夜驚魂嗎。或者說是他在愛丁堡的時候恐怖片看多了已經練出了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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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單憑這一點來說,遲暮突然感覺時晝可能還是挺……勇敢的?

好傻逼啊。

“說什麽呢你們兩個,什麽夢游?”路宣推開宿舍門走進來,顯然是沒聽見兩位女士先前說的話。

“哦,”林書禾順口幫遲暮回答道:“沒什麽大不了的。只是遲暮她突然有點想輕生而已,沒什麽的。”

遲暮心說哪是什麽大不了的啊,她明明都已經丢人丢大了好嗎!

可惜最傻逼的,還是自己居然在過了好幾天以後才知道這件事……遲暮簡直想跳樓,第一次開始有“自己為什麽要得夢游症這麽腦殘的病”的想法。

按照常理來說——不,不用按常理。因為夢游症患者不知道自己夢游以及夢游時發生的事情,這是百分之百的,也是絕對不可能發生改變的。要不然也太吓人了。

到時候,時晝就真的有可能經歷“午夜驚魂”了。

不知道為什麽,遲暮突然覺得有些愧對于時晝,自己都忘記告訴他還有這樁了。

窗外響起不知源頭的鋼琴聲,但遲暮曉得那是從南邊的音樂室琴房裏傳來的。上了大學後,她好像就很少再接觸鋼琴了。

鋼琴是在三歲的時候學的;三歲也是她認識時晝的年齡。

遲暮記得,初中的時候,彈鋼琴似乎成為了她每天必須做的事情。那個時候,她在學校的琴房練琴,當時除了音樂老師,年級裏也沒幾個會彈琴的學生。她坐在琴凳上彈琴,時晝和林書禾就站在旁邊陪她。

是的,初中就是她最懷念的時候。

大部分人都說高中生活最好,可遲暮卻覺得,她最幸福的時候就是在初中。那個時候他們才十四五歲,時晝還沒出國,遲暮還沒得夢游症。

至少那個時候,她還有朋友。

遲暮常常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善于交際的人。如果範圍說大點,以前的很多朋友,都是時晝和林書禾幫她認識的;而在時晝出國後,先前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她所熱愛的鋼琴也是。

高中,遲暮大部分時候都認為彈琴這件事,就像在依賴性嗑藥。在感到很痛苦的日子裏,她只能不斷反複的,一直彈,一直彈。唯有彈鋼琴,才能讓她暫時逃避和忘記周圍一切的紛紛擾擾,躲進自己那所謂的精神世界裏,去探究那可憐又廉價的內心世界。

唯有坐在鋼琴前,遲暮才能在自己早就已經破碎不堪的內心,裏找到那僅剩的一絲光亮。

她發了瘋似的,在她那自認為并不精湛的技藝裏找到自己。這是她存在的意義,也是遲暮在高中前行的唯一動力。

這是她最痛苦的時候,也是她最難熬過去的三年。高中的三年。

高中是他們最接近成年的時期,各種成熟又孩子氣的矛盾心境,在這一刻被凹顯得淋漓盡致。遲暮因為樣貌,成績斐然,再加上家底和其他一些完美無缺的東西,總會被人誤解為“很不好相處”。盡管林書禾也一直在幫她解釋,可最終,遲暮還是被孤立了。

人類或多或少都會厭惡比自己優秀的人。所以,即使遲暮什麽也沒做,也注定了她會被其他人遠離。

她開始想念初中。想念那個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那個所有人都能好相處的,那個還有時晝在的初中班級。

是的。

那個時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有多思念時晝。她的好朋友。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時晝确實是幫了遲暮很多。他會因為自己的交際外向而讓全班人笑嘻嘻地尊稱遲暮;也會每到一個新環境,就第一時間讓遲暮有能夠交往的範圍。

有多眷戀,就有多痛徹。

時晝脖子上搭着條毛巾,濕發下頂端還挂着水珠,明顯是洗過了頭。他把平日前額上的劉海一并捋到頭發裏,只松垮地掉下來兩縷細發。

有點像大背頭。

裏間的房門被打開,發出門縫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時晝聞聲望去,房間裏的遲暮身着白色睡裙,後背整整齊齊地有一排蝴蝶結,像蒲公英般無聲地晃出來。

時晝愣了一下,并不知道夢游症還能如此天天無縫銜接,懶散又不正經地說:“怎麽專挑這個時間過來?想看美男出浴——”

下一秒,遲暮伸手抱住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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