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對于去海邊,老岑不過擔心了三四秒:“少年兒童多親近大自然,對免疫力和創造力都有好處。去吧去吧,正好我要剪片子,個把月不在家。”

趙嵘女士知道後卻大發脾氣,說老岑不負責任,怎麽能讓孩子在外過夜。被老岑直接怼了回去:“我的孩子我知道怎麽教!你先管好你自己,少來指手畫腳!”

趙嵘女士氣得砸了電話,老岑沖電話做了半天鬼臉,放下電話安慰他們:“爸爸罩着你們!別怕她!”

而岑以明對不讓他帶卡祖笛一事耿耿于懷,最後想法設法帶了根豎笛,吹了一路《熊貓咪咪》,吹得司機好幾次把路開錯。

汪爾燦的海邊別墅在浪川,是他二十歲生日時爸媽送的禮物。

他父母其實并不愛花錢給孩子買不需要的奢侈品。但汪爸爸說了,古代男子二十歲行冠禮,從此可以作為氏族裏的成年人參加各項社交、可以婚嫁,所以一定要送個隆重的禮物以示慶祝。

汪爸爸工作很忙,但為了兒子,親自去圖書館查了很多資料,按照年輕人的喜好買了這棟房子。又找了最好的室內設計師來設計室內、最好的園林設計師來設計室外,裝潢的材料也逐一過目,力求完美。

所以汪爾燦除了上課日在市區住,周末都喜歡和朋友過來待着,感受一下父愛。

除了岑家兄妹,還有他另外的朋友來,據說也是些爹媽常年不在家的可憐孩子。一群人經常輪流在家裏搞聚會,號稱留守兒童聯盟。

岑以晴聽到聯盟兩字就激動,瞪顧舜與一眼:“我的禁足馬上就結束了!哼,立馬召集聯盟砍死你!”

顧舜與懶洋洋地伸手拿了顆葡萄吃:“放馬過來呗!”

岑以晴摸出一個卡祖笛遞給岑以明:“馬!上去踢他!”

顧舜與:“……不是不讓他帶嗎?!”

岑以晴可無辜了:“他不能帶,我能啊!我最近也在學,還是挺小有成就的,要不我給你吹個小星星?”

顧舜與差點從躺椅上摔下去:“別!只要你放下武器,我還你三只海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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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岑以晴把卡祖笛扔到了汪爾燦家的游泳池裏。

旁邊有人不滿:“為啥不讓妹子吹,顧舜與你就愛欺負小姑娘。”

汪爾燦呵呵一笑,暗搓搓在那人身後放起了岑以明上次演出的錄音。凄厲哀怨的音樂剛響起,那位哥們兒就自己跳下了泳池。

“我去!催命曲啊!”他說。

顧舜與給汪爾燦鼓掌:“你竟然錄下來,好變态啊你!”

汪爾燦一本正經:“明子的演奏特适合做鬧鈴,自從有了它,我再也沒賴過床。”

顧舜與:“……”

而岑以明忙着吃胡阿姨做的鹵雞腳,神色陶醉,壓根沒注意這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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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同齡人,很快便熟悉起來,那位跳泳池的哥們兒自我介紹說叫葉泳泳。也不知道是名字的問題還是別的問題,他遇到危險的事,第一反應總是跳泳池。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計劃去海邊玩,汪爾燦不得不出來潑涼水:“大中午去海邊,你們想被曬成非洲大兄弟麽?下午天涼快點再去。”

于是只得其他人下山買菜準備午飯,汪爾燦留在家裏和岑以晴、顧舜與模拟聽力和閱讀考試。

他發揮的不錯,會做的都做出來了,不會做的也連蒙再猜全填滿了。

岑以晴批完卷子,估算了一下,覺得不出意外應該能上5.顧舜與卻更嚴格,覺得能上4.5就不錯了。

岑以晴掰着手指算算:“來得及,明年四月以前肯定能考到6.5,甚至7都有可能!”

顧舜與:“他假期可以什麽都不做就學英文,開學以後怎麽辦呢?你馬上也要開學,我們都沒時間天天盯着他啊!”

岑以晴:“開學了大太陽會給他安排新的老師吧……說不定韓旭子親自帶他,他手下就沒出過考不上的學生。而且我周末也能教他啊。哎!你想那麽多幹嘛,現在才幾月份啊!”

顧舜與被她說笑了:“少年兒童單純無知想的少,難怪成天樂呵呵的!”

岑以晴怼他:“我想你想的多啊!我天天想着怎麽把你從國力榜上砍下來,把你聯盟鬧得四分五裂!看到你就鬧心!”

顧舜與挺高興:“原來我在你心裏占有這麽重要的位置啊!”

岑以晴把試卷全砸他臉上:“死開!”

顧舜與也不生氣:“對了,有東西給你。”說着起身出去,不多會兒擡了個大紙箱回來。

“不會是炸彈吧?”岑以晴小心翼翼地打開箱子,裏面是……。。一堆奇醜無比的寵物小精靈。

有屎藍色的傑尼龜,屎橘色的小火龍,屎綠色的草苗龜,屎紅色的火精靈……甚至連出場無比驚豔的夢幻,都是屎粉色的。

岑以晴:“……你最近是便秘了麽?老和屎過不去……”

顧舜與挺得意:“加上你那個皮卡丘,正好一套。你知道這系列叫什麽麽?”

岑以晴:“叫啥?”

顧舜與嚴肅道:“寵物屎精靈。”

“……”

岑以晴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他在逗她,哪有商家會取這種傻缺名字,氣得把一箱寵物屎精靈都扣到頭上:“你好煩啊!”

寵物屎精靈掉的滿地都是,顧舜與頂着紙箱,悶聲悶氣地笑,笑得全身都在抖。

岑以晴氣不過,又上去捶了他三拳:“二十九號修羅場見!我不把你打成寵物屎精靈,我都不姓岑!”

顧舜與笑得更厲害了,岑以晴板着臉坐在一旁,一個接一個的往他身上扔屎精靈。

“随便扔,扔壞了我再給你買新的。”顧舜與憋着笑把頭上的紙箱拿下來,“我好不容易才買到的,這麽醜的公仔真不好找。”

岑以晴臉都氣紅了:“蛇精病!”

她手裏的醜公仔都快扔完了,顧舜與便把散落在他周圍的公仔撿起來遞給她。她砸一個,他遞一個,她砸一個,他又遞一個,兩人配合默契,如此反複了至少十五分鐘。

汪爾燦站在門口,看着屋裏的情形,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尴尬得不行。

還是顧舜與先看到他,笑着說:“喲,你臉色好難看,怎麽了?”

汪爾燦顧慮重重地看了岑以晴一眼,進來說:“不知道誰說出去的……燕涵在樓下。”

顧舜與臉色登時一變,臉色比汪爾燦還難看一百倍。

沉浸在砸顧舜與的樂趣中的岑以晴也擡起頭:“咦?她不是那個……。嗯……記錯了。”

她本想說“她不是那個把顧舜與逼得差點變性的女生麽”,可這事是顧舜與最大的難堪,她就算再讨厭他,也不能當面戳人傷疤。

更不能說她是蕭暖同學,這樣顧舜與就會懷疑蕭暖已經把自己的私事告訴了她。

想來想去,只好生硬地說句“記錯了”,強行圓回來。

顧舜與把手裏的夢幻遞給她,冷着臉說了句“我有點不舒服去休息一下”,轉身出去了。

岑以晴目送着他走遠,轉頭對汪爾燦說:“那我們下去吧!”

汪爾燦卻顯得很為難:“我…。。我不能下去啊!”

岑以晴好奇道:“為什麽?那女生很可怕麽?比我還可怕麽?比卡祖笛還可怕麽?”

汪爾燦被逗笑了:“你有什麽可怕的。主要是…。。我們三個…。。關系比較複雜。”

他說的吞吞吐吐,岑以晴立馬想歪了:“三角戀系列?!好基友終成眷屬系列?!YOOOOOOOOO!”

汪爾燦吓得直擺手,連連解釋:“不是的不是的。是……哎說來話長,不然你從桌子上下來,我慢慢和你說?”

待激動不已的岑以晴從桌上爬下來,汪爾燦理清思路,道:“我爹是個暴發戶。”

岑以晴:“……”

汪爾燦換了種說法:“我爸爸以前是南泺大學的教授,後來辭職做生意。我們家運氣好,又趕上好時候,幾乎是一夜暴富。所以他們老說我爸爸是暴發戶,特別看不起我。”

岑以晴不忿道:“說你爸爸是暴發戶的人心理得多陰暗啊,靠自己的努力和知識賺來的錢,他們靠自己去賺八毛啊!有什麽資格說看不起你!”

汪爾燦笑笑:“以往不如自己的人,忽然一夜發達趕在自己前頭,人心裏确實多少有些不舒服,我能理解。他們不喜歡我,我就不和他們玩呗。”

岑以晴似乎明白了:“燕涵也看不起你?”

汪爾燦:“不算嚴重。其實她本身不壞,挺優秀的姑娘,一開始我們關系也還過得去。後來,她家裏和我爸爸有合作,我媽媽特別喜歡她,老讓我去追她,可她喜歡的是顧舜與。”

岑以晴裝作第一次聽,把震驚演繹的十分逼真:“顧舜與都有人喜歡?姑娘厲害!”

汪爾燦:“……”

他當然知道晴子知道燕涵和顧舜與的事,但他不能讓晴子知道他知道這件事,于是他也決定裝傻。

岑以晴問:“那後來呢?”

汪爾燦苦笑:“我當然沒去追啊,我又不喜歡她,她也不可能看得上我,何況顧舜與當時煩她煩得要死,我哪兒能再和她扯上關系。”

“其實他倆鬧得最兇的時候,我還企圖調解。可燕涵不知聽她媽媽說了什麽,老認為我對她心懷不軌。每次我去調解,她都冷嘲熱諷,說就算她和顧舜與不可能,也不可能便宜我。顧舜與知道後更煩她,我也得避嫌啊,就懶得管了。再後來,顧舜與徹底和她撕皮臉皮,有她的場合基本不出席,見到她臉色就難看的跟凍螃蟹似得。”

前排吃瓜的岑以晴表示:“貴圈好亂。”又問,“她都知道顧舜與煩她,還上趕着來是為毛?”

汪爾燦怯怯地望了她一眼,欲語還休:“嗯……前幾天你和顧舜與不是一起去書店了麽,被她朋友看到,以為你們好上了。估計燕涵受不了刺激,就……”

他越說聲音越小,岑以晴越聽越樂:“異性朋友一起去書店就是好上了?我現在還和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不是我們也好上了?!”

汪爾燦吓得正襟危坐:“可不能亂說啊,你是我老師。”

一面說眼睛一面往外瞟,祈禱顧舜與和燕涵無論哪一個都沒有在聽牆角。

岑以晴站了起來:“我下去看看是什麽牛人能把顧舜與氣得臉色更吃了屎似得。”

汪爾燦:“別……”

可他到底慢了一步,岑以晴早飛噠噠地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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