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後來他常會回想,大家的友情之所以會建立,除了有一半是說緣分到了,或者該說是一種宿命一種孽緣吧,但他相信一部份原因是因為阿肥,對他陳德钰來說,是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女孩,也算的上是把他從暗淡日子救贖出來的恩人,因為正義或好玩使然,而莫名闖進他生活的人,曾惠雅。
阿肥對自己不太有自信,就阿肥來說,是以他的身材取的綽號,後來大家就一直都叫他阿肥了,從他有印象開始,阿肥就一直是肥肥的外表,總會笑的異常開心,對自己不太有自信,,他很少看阿肥生氣或難過過,可能是他的個性真的很好吧,只能如此認為了!不過事情也是有例外的,他第一次看阿肥生氣就是他和他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和阿肥相遇,該說是知道有阿肥這個人,沒有什麽很特別的場景或劇情,就很簡單的遇見了。
她們友情的開始,該由班上要讨論國文課分組的小學開始說起,是阿肥連喊了他兩次,第三次叫了他的全名,他才知道阿肥是在叫他,原來。
「喂!陳德钰。」
「恩?」可能是個性問題,或是家裏只有他一個小孩,所以他特別沉默內向,在班上他不懂如何同人相處,不擅長和人打交道,他不主動到也沒人會主動找他,到後來他在班上算是一種無形的存在,有的人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拿現在的阿肥來說,他也是嗯嗯阿阿好半晌,才叫出他的名字,所以他并不感到意外,卻對阿肥出聲叫他而意外。
「陳德钰你沒人吧?和我同組!陳德钰你有在聽嗎?聽到沒?陳德钰!」在他還不知道阿肥的名字前,他在心裏稱他為胖女孩,而他連叫了他的全名三次,好似怕又忘了他的名字一樣,通常分組這種事一向與他無關,他只會拿課本出來塗鴉消磨時間,或者發呆等老師把剩下沒組的人湊在一塊就好,可阿肥打住他的習慣動作,硬要他擡頭看他。
「你和我還有他一組喔!」阿肥比了比身邊的女孩,沒錯是女孩,他對他挺有記憶,因為他也是常會和他同組的人,看他不甘願的樣子應該是無緣無故被拉來,莫名的有種情緒湧上心頭,是一種感動心酸酸的,一來頭一次不用等老師分組,二來終於有人叫他的名字了,但他也莫名的感到害怕,不曉得該做什麽反應才好,他覺得手有點發抖。
「我又沒說要跟你同組!」阿肥身邊的女孩涼涼一道,他削了一顆男生頭,臉上沒有太多情緒,看起來像是不悅阿肥打斷他的美夢,就為了這種無聊事。
「反整你也沒跟別人阿!」阿肥回得理所當然,很快打發他的抱怨「所以,陳德钰你和我們一組喔!」阿肥向我頭來目光,漾起一抹笑。
「原來你不只身材和別人不同,連找人眼光都有問題阿!」一群擠在地一排走道的男生們傳來一陣笑鬧,聽來是針對阿肥所說的,然後一群人很是認同的笑得更大聲了,接著他又聽見其中一個坐在椅子上的男生傳話過來「人家都不要跟你一組了,你還硬要找一個男人婆一個啞巴和你同組?哈哈!」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上次擾亂秩序在記仇喔!」阿肥冷著一張臉,手則僵硬的握緊他桌上的鉛筆盒,看起來快發火的模樣。
「本來就是,幹嗎找那個啞巴?」其實那男生說得沒錯,連他自己都很不敢置信了,不過阿肥倒是因此被激怒了,拿起他的鉛筆盒,就往第一走道哪邊扔去,就在戰火一發不可收拾,兩人在班上互追大嚷時,老師的怒吼鎮住了全班,直接帶走兩人,看來是免不了一頓竹筍炒肉絲吃了,有股罪惡感突地襲身,他覺得事情好像是因他而起的。
「喂你!對不起,我把你的筆摔壞了,明天再買還你。」阿肥再下一節下課前回來了,看他手心暗紅色的痕跡,他的預感肯定沒錯,但阿肥沒提被打的事,反而提醒他和他同組,而他是組長,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又走掉了。
在他還沒鼓起勇氣說聲謝謝和抱歉時,搓著手指,他有些懊惱。
國文課的分組很快就決定好了,他被分到第六組,他被排在阿肥旁邊,一張嘴也沒打算停的不斷開合,而且他很愛笑,笑點更是低的可怕,常常很簡單的是他女人家也可以笑很久,除了上次的例外,他沒看阿肥在動怒過,挂在臉上的幾乎都是笑容,一種很有感染力的白癡笑容「喂!就是叫你拉!陳德钰!」
「幹嗎?」這是他最常回他的話,然後等他的下文。
Advertisement
「你說話阿?你當自己隐形人喔?」
「沒有啦!他以為他是面包超人,要快點做愛心面包阿!」在他試著回答時,一陣熟悉的調侃聲從隔壁組傳來,很明顯的又是上次那男生,表明和阿肥杠上了。
「施崇洋,你是一天不說話會死人是不是?」阿肥懶的理他,只回他一記大白眼。
「唉呦!真肥鴨,會打人,現在又要替她出氣羅?」
「誰是真肥鴨,你說誰阿?」
「班上除了你誰比你肥押?曾惠雅曾惠雅念快一點不就是真肥押,哈哈!誰取的阿,真好笑,應該要取曾瘦押才對!」那男生這回的話惹來更多人一起笑了,尤其是他們那一組的叫得更是大聲,就怕沒人聽見一樣。
「才不是真肥雅,是爸爸取的...取好久的!」阿肥講得很小聲,像是自言自語般的低喃,但他還是聽到了,他懷疑的側頭看出聲的阿肥,一串眼淚落到她難過交錯的手背,也沾濕了底下的課本,暈濕了他們剛剛讨論好久的答案,霎那間種人的笑鬧聲在他耳裏變得異常刺耳,他拳頭擱在阿肥的原子筆上,他看到阿肥哭了,而罪魁禍首還是不在乎的跟著其他人玩鬧,他不經大腦的瞄準施崇洋,學阿肥上次那樣把手裏的筆往他丢去,正好打中他大笑的嘴巴,疼的他抿著唇,落下男人淚。
「閉嘴!」然後第一次,他在班上終於開口了,還是帶有威脅的口氣,在大家的注視還有阿肥的詫異下坐回位子上,他覺得身體燙得吓人,也坐不住了,不過卻很成功的止住阿肥的淚水,換成了驚訝的目光。
「你...」
「反正你也沒還我筆,可以扯平了!」不知道阿肥有沒有聽見,因為剛好鐘響下課了。
「你...哈哈哈!」阿肥一臉燦笑,好似剛才一切都沒發生過。
「有這麽好笑嗎?」他現在可是很後悔阿,皺起眉,撞牆都來不及了說。
「走吧走吧!我媽今天有多給我十元喔!」阿肥的手勁很大,硬把他從座位上拉起往後門沖,他記得沒錯,在他們身後,和他同組的那個短發女孩也跟著起身,不過是走向施崇洋的,接著他什麽也沒看見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從他幫阿肥出氣那天,阿肥就常從家裏帶吃得來給他,大多是熱量高的食物,他大概能理解羅馬不是一天就能造成的道理。
然後是他的名字,很常出現在阿肥的句子開頭,其實他也不是不喜歡,畢竟班上的人終於知道他的名字了,這也算是好是,後來他常在想,也許遇到阿肥就是一種改變,在他們都升上國中後,那是他和阿肥友情的延續,阿洋,他的第二個死黨...兼損友。
在他們這種鄉下地區,畢了業要不是直升當地的國中就是把學區遷走,而他媽選擇讓他直升,他還記得畢業那天,阿肥不停對他說什麽珍重再見好好去飛之類的話,他肯定阿肥還不知道他們會在同校三年也不一定,可見他那哭花了的臉,他也不好說什麽,任由阿肥把他的鼻涕和眼淚流在自己的制服上,接著放了将近兩個月的暑假,那也應該是他最難熬也無趣的一段日子了。
少了阿肥在他耳邊碎碎念,還有她開朗的笑聲,就是不對勁,可能連著三年大都和他膩在一塊,少了他真得挺乏味的,日子也過份安靜了點。
是的,他發現自己是有那麽點想念阿肥,好,他承認是非常的想念他,非常非常的那種想,兩個月,過的真的好安靜。
END IF
☆、小钰
「欸?」」
「恩...!」被阿肥看得倒挺不自在的,他選擇沉默,看著眼前讓自己想念了快兩個月的胖女孩,心裏有塊空虛的地方頓時被填滿了,是種充實的感覺。
他依然是胖胖的身材,頭發有點長了,從肩膀長了幾公分,皮膚好像也曬黑了些,聽他本人是說整個暑假都在幫曾媽做家事,一張嘴巴張的大大的,直奔向他給他一個用力的擁抱,一個非常有壓迫感的擁抱,他想過了個暑假,阿肥的內餡可能又增加了吧,但他只是笑著,笑著感覺,那種習慣阿肥在的感覺又回來了,很熟悉卻也很真實,所以他不介意阿肥把他的新制服給沾上一些新痕跡,任由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反正是洗衣機在洗的。
「欸!你怎麽還在阿?」阿肥緊緊抓著他,又是哭又是笑的。
「大西瓜,我真的超想你的,非常非常,超級無敵的那種喔!」他笑,很容易理解的形容詞,不過他哪時又變成大西瓜啦?他沒問,回給阿肥一抹笑,其實他也很想他阿!也是超級超級的那種,但他沒說出口,可能他和阿肥最大不同,就是不夠坦白吧。
要說他們的友情有什麽特別的進展倒也沒有,即使他們莫名奇妙又同校也同班了,加上有一個從小學直升的人也在,只是不一樣的是這回欺負阿肥的人不再是他了,早在小學看到阿肥崩潰那次,他就下臺一鞠躬了,至於原因還是無解,沒有人知道。
「喂!你豬腳可不可以伸進去,借我們過阿?」出聲打住阿肥高昂談著偶像劇的是班上一群漂亮女生的頭頭,臉上還不悅的挂著甚是不屑的表情,他們老拿阿肥的體型開玩笑,聽在他耳裏根本一點也笑不出來,那諷刺意味比施崇洋還重,可阿肥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按住他想替她出氣的身子,并且對他不在意的聳肩笑著,他看得出來阿肥的笑藏著一絲受傷,他不懂阿肥原本勇敢的帥氣躲哪去,也搞不懂他阻止的原因何在。
不過倒也挺奇怪的,通常女生們的取笑戲弄在結束之後,他們的書包不是被丢進垃圾桶,就是桌子被人移到教室後頭的空草地上,這下女生群的怒氣就又怪到阿肥身上了,卻因為沒人看見,沒證據之下只好作罷,但酸阿肥的話就更大剌剌的出現在班上,排斥的意味也越發濃重,随時都在等待引爆的好時刻。
「呦!說不定是護花使者也不一定阿!」他說得煞有其事,一會兒拿阿肥的零食塞進嘴巴。
「你腦子缺血喔?唬爛的阿?」阿肥無所謂的喝了幾口飲料,這種事說在那些漂亮女生身上他還相信,可在他身上出現,怎麽想就是怪阿。
「每次都在你被欺負之後,誰說不可能?」反正也是突來的猜測罷了「怎麽?又對自己沒自信羅?」他眼尖的看了演阿肥,自從被女生群虧損之後,阿肥的自信心也更自然的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真煩!我也不是...」阿肥的怒氣被鐘聲截斷,只好先收好食物,起身離開教室和他往下一節體育課的操場走去,一路上還是很忿忿不平的訴著他近日來壓抑的委屈,無緣無故成為女生欺負的對象,阿肥心裏悶得發慌。
「喔,對阿,那家夥也變真多!」
「是阿!是變帥也變高拉!不過關我屁事阿?」阿肥知道他在說施崇洋,馬上翻了個大白眼,一副沒興趣在談下去的樣子。
「也是!不過你幹嗎不讓我去找他們說清楚阿?一直這樣下去你打算氣到吐血阿?」他終於問出這陣子他最想問的話了,他等待阿肥給他一個好理由。
「不是押!他們...」阿肥和他都顧著說話,沒注意到要經過天空長廊得走道上,早已有三個偷偷摸摸的身影等待許久,算準時間在她們正好走出時将一桶臭水灑下,顯然是針對阿肥來的,才說要解決這事的,沒想到馬上又...他釀著一把怒火,倒也不全是為無故受到池魚之殃而狼狽不已得自己出氣,也替阿肥出口鳥氣,他沒漏掉阿肥臉上掉下的豆大淚珠,他在也忍不下去了,不顧阿肥的叫喊,瞪了落荒而逃的女生們,他直沖二樓拚命追趕,在怎麽不高興阿肥也不能如此過分吧?不管他現在生氣的理由是什麽,就是追到人在說。
「....」很熟悉得一群男生,在生物教室的轉角處堵住了女生,雙眼随著一抹剛好走出來的高跳身影而睜大著,同時心裏也被無數個問號充斥著,他确定自己沒認錯人,是他,施崇洋,有股恍然大悟瞬間的明白了,可為什麽?
怎麽處理那些欠打的女生她不打算插手了,他待在遠處等著人來為他解答一切疑惑,他找不到施崇洋這麽做的理由,他所覺得的改變當然也包括阿肥說的外表改變,但和他印象中總是冷言冷語的似乎又有那麽點不一樣了,至少現在他是和他們站在同一邊,替阿肥出氣的,至少他覺得施崇洋不在那麽讨人厭了。
「喂!」不知道過了多久,是那群國小的男生們朝他所在位置走來,一樣笑鬧著,而施崇洋也夾雜在裏頭,證實他并沒有看錯人了。
「恩?你怎麽在這?」施崇洋顯然因為他的出現而呆愣住了。
「為什麽?」
「什麽啦!他哩?衣服不是都濕掉了?」他不答反問,然後讓他的朋友們先行離開。
「我來看是誰在解決麻煩的...到底...」
「贖罪不行喔?」施崇洋難為情的搔著他的腦袋接下去說「很多事,阿就都欠他的...」
施崇洋真的和他記憶中的搭不太上了「幹嗎不給我們知道?」
反觀施崇洋的結結巴巴,他則冷靜多了,只是心有點酸酸的「他很容易釋懷的,更何況是幾百年前的事了,不然他若真以為是啥護花使者,最後知道是你,別說鉛筆盒,他整個人就壓過來羅!」
「呵,有可能喔!」施崇洋露齒朗笑,看來對之前的事也坦然不少,這也算是他和阿洋兄弟情的起點,也得感謝阿肥才是,間接帶給他一個好兄弟,也是緣分,讓故事漸漸有了開始,屬於他們之間友情的起端。
「惠雅,曾惠雅!」真不該把阿肥一個留在原地的,還是案發現場。
「阿肥押!快點出來阿!又躲在哪裏吃東西拉?」他忘了還有一個麻煩人物跟在他後頭了,施崇洋咬著冰棒,一邊納涼得跟著他找人,最好事有女生會三八到回應這種話喔?可惜他身邊就有一個,阿肥坐在體育館旁邊的草地上,惡狠狠的回了一句幹嗎。
「你還好吧?會不會冷?」
「脂肪這麽多,應該要問需不需要在一桶吧?」施崇洋白目的接了他的話後,冷不防的又是一陣竊笑,換來阿肥的一連串白眼,也包括對他的,像是在問他找這人來幹嗎。
「馬的,你帶他來這取笑我的喔?」
「換上吧!」施崇洋止住笑,朝阿肥扔去剛從保健室借來的乾衣服,如果不是施崇洋提到,他真的不會去想到阿肥身上是濕的,也不會想到這樣會感冒。
「誰要阿...阿!」阿肥說話的同時,跟著粗魯的打了個噴嚏。
「你真以為身體壯就好喔?」施崇洋随便找了位置就坐,嘴巴不饒人的碎碎念著「之前就只會吼我,是怎樣?那些女生就金子做的?不能罵喔?」他越講越可憐,說的口氣好似全世界就他一個欠打一樣,不過說的也沒錯,他也很想知道阿肥為什麽每次都忍住的原因。
「他們臉蛋這麽漂亮....不像我天生欠欺負阿,而且他們後援一定...」
「去你的,當我們死人喔?肥豬出氣組聽過沒?屌的哩!」瞧施崇洋答的理直氣壯的,還笑得很三八,跟他外表怪不搭的「還是國小直升的哩!」
「死太平洋,還有這樣安慰人的喔?」阿肥往他頭上就是一拳,不過臉上的慣性笑容又回來了,很成功的被施崇洋開心的笑給感染了,認真想想其實也沒什麽好快樂的,但這也表示阿肥的釋懷,同著他的笑一并成為過去。
而那些女生被關在廁所一節課才被放出來,但他反而挺感激他們的,為他和阿肥帶回一個遲來的朋友,阿洋。
END IF
☆、小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