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聖蓮

聖蓮

昨晚敞開心扉的聊天過後,秦泊淮雖然痛哭了一場,但是夜晚一過,秦泊淮依舊跟個沒事人一樣。

沒事的同時,他還不忘逗杜仲。

“快走呀,好朋友。”

“走快點,好朋友。”

“慢點,我快跟不上了,好朋友。”

杜仲無語地看着秦泊淮,一言不發任由他開玩笑。

秦泊淮從沒覺得“好朋友”這三個字這樣動聽過,天知道杜仲說他們是好朋友的時候,秦泊淮的心情有多愉悅。

小廣場旁邊停着幾輛銀灰色面包車,車窗上貼着一張标簽,上面寫着:通往市區。

這應該就是杜桢說的商務車。

這面包車共有十三座,車型不小,秦泊淮和杜仲挑了第一排靠窗的兩個位置坐。

秦泊淮之前從沒見過這樣的車,不免覺得有些新奇,從上車起就開始東張西望。

杜仲問:“你在看什麽?”

秦泊淮終于安分地靠坐回座椅上,他說:“我以前沒坐過這種車,感覺很高級。”

杜仲失笑:“你好歹是從大城市回來的,怎麽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秦泊淮可不贊同杜仲的說話:“大城市怎麽了,大城市也不是什麽都有的。”

Advertisement

高嗓門兒的司機大喊道:“把安全帶系好!準備出發了!”

秦泊淮乖乖系好安全帶,靜等司機發車。

“秦泊淮,我這安全帶怎麽拉不出來?”杜仲攥着安全帶,拼命往外拉。

“我來幫你拉。”秦泊淮拉住安全帶稍稍用力,安全帶便被拉出好一截。

秦泊淮幫杜仲扣好之後還免不了打趣他:“怎麽回事?你體虛?”

杜仲動了動身子,反駁道:“安全帶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我身體好得很。”

秦泊淮挑釁地看了杜仲幾眼,杜仲面上風輕雲淡,這讓秦泊淮很沒有成就感。

車窗半開,微風輕漾,杜仲的發絲翩飛,微冷的膚色與這晨光相互映襯,相得益彰。

他光是坐在這裏,就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美感。

四十分鐘的車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秦泊淮昨晚睡得晚,今早又起得早,此時竟有些昏昏欲睡。

秦泊淮打了個哈欠,悶悶地說:“剛起床就困了。”

杜仲說了一句什麽,秦泊淮沒聽清楚,只感覺耳朵裏被塞進了一個東西。

低頭一看,白色的耳機線巧合地搭在秦泊淮小拇指上,杜仲手裏握着MP3。

耳機裏依舊播放着《枯木逢春》,而且是單曲循環。

聽了幾遍之後,秦泊淮有些不好意思了,和朋友一起單曲循環自己唱的歌,好像有點羞恥是怎麽回事?

秦泊淮提議道:“要不換首歌聽?”

杜仲斷然搖頭:“我拒絕。”

“我不開玩笑,真的,換一首吧。”秦泊淮再次提議。

杜仲再次拒絕:“為什麽要換,不是挺好聽的嗎?”

秦泊淮摸了摸鼻子,說:“你不覺得很尴尬嗎?”

杜仲誠懇地甩甩頭:“不覺得,哪裏尴尬?”

“反正就是尴尬,你聽我的,換首歌。”

見杜仲無動于衷,秦泊淮直接上手搶杜仲手裏的MP3。

秦泊淮本想偷襲,可杜仲的戒備心出奇的強,識破了秦泊淮的小動作,反手把MP3揣進褲兜裏。

秦泊淮毫不氣餒,窮追猛打,把手伸進了杜仲的褲兜裏摸索着。

杜仲一把按住秦泊淮的手,驚疑地低聲說道:“你瞎摸什麽?”

秦泊淮讪讪地笑了笑,尴尬地抽回了手,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你拿出來吧,我不搶了。”

“真的?”杜仲懷疑地看着秦泊淮。

秦泊淮真誠地點了點頭:“真的。”

杜仲嘴角一勾,笑道:“沒事兒,放我兜裏就行了。”

秦泊淮不敢再把手伸進杜仲褲兜裏搶,他動了動手指,指尖像過電一般滾燙發麻。

本來男孩子之間打打鬧鬧有所摩擦很正常,可剛剛秦泊淮不小心摸到小小杜的時候,他心裏有種莫名的尴尬感和罪惡感。

下了商務車之後,秦泊淮攔了輛出租車,他們的目的地叫聖蓮島。

秦泊淮查了一下,聖蓮島位于涪江江心,夏季島上會開展世界荷花博覽會。不過現在已經入秋,荷花早就謝了。

杜仲有些納悶兒地問秦泊淮:“你不是來辦事的嗎?去聖蓮島幹什麽?”

秦泊淮準備等會兒到了民宿再跟杜仲解釋,于是他含含糊糊地說道:“就是去聖蓮島辦事。”

熱情的出租車司機聽秦泊淮和杜仲用普通話交流,以為他們兩人是外地游客。

司機用極不标準的普通話問道:“帥哥,你們來連江市旅游嗎?”

秦泊淮解釋道:“不是,我們是隔壁區的學生,放國慶假來市區辦事。”

“哦,這樣啊。”司機點點頭接着說,“你們辦完事可以溜達溜達,市區好玩兒的不少,聽說涪江邊那個摩天輪能看見市區全景。”

很巧,秦泊淮正好把摩天輪規劃進了他們的行程。

秦泊淮訂的民宿地理位置不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可以望見廣闊無垠的涪江。

杜仲站在窗邊望向遠方,久久無法回過神來,他難掩心中的激動,把秦泊淮叫了過來。

“你看,這是涪江,原來涪江這麽美。”杜仲感嘆道。

秦泊淮站在杜仲身旁,順着杜仲的目光望去,陽光下的涪江水碧藍通透,斑駁的陽光被篩落在粼粼水光之上,如同點點碎金。

秦泊淮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好美。”

言歸正傳,秦泊淮切回正題:“其實我的正事就是來市區玩,也算是國慶假期裏的一個小小旅游。”

杜仲有些詫異:“你讓我陪你來,我還以為你做了什麽違法亂紀的事不敢去自首呢,沒想到我居然是個陪玩。”

秦泊淮被杜仲逗樂了,他說:“我規劃了我們兩人的旅游路線,特地等到現在才告訴你,怎麽樣?驚喜吧?”

杜仲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他點點頭說:“我也不知道該是驚喜還是驚吓。”

秦泊淮給杜仲揉了揉肩,寬慰他道:“你放心,我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小秦保證會給您提供最舒适的旅游體驗。”

“這也是為什麽你非讓我昨天就把作業寫完?”杜仲微微拉長了聲音,尾調上揚。

秦泊淮心虛地點了點頭:“這不是為了接下來的兩天能好好玩一場嗎?”

杜仲認真地說:“下次你想出門玩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陪你一起出來的。”

“知道了。”秦泊淮雙手叉腰,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那我們出去玩吧,我可是做好了攻略。”

兩人的第一站,當然是在聖蓮島上游玩。

雖然荷花已經謝了,但島上還有許多別的綠植和成片成片的菊花。

秦泊淮站在菊花博覽園外,看着一望無垠的菊花發愣,這場面實在是太震撼了。

在秦泊淮心目中,花代表着一種柔性美,古人有言“種花如種玉”,可見花有多金貴。

可是眼前這片菊花在秋風中傲然挺立,秋風飒飒,寒枝仍立,綻放出一種生機美和野性美。

“發什麽呆?”杜仲輕輕拍了拍秦泊淮的肩膀。

秦泊淮這才回過神來,他感慨道:“太好看了!你快站那兒去,我給你拍幾張照。”

說着,秦泊淮把杜仲往花叢處推了推,杜仲有些別扭地站在花前,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秦泊淮連拍了好幾張,他打算今晚上連發3條九宮格朋友圈,一條朋友圈實在裝不下他的感想。

“這菊花叫天鵝舞,很貼切的名字。”秦泊淮指着導引牌上的簡介對杜仲說。

“這叫瑤臺玉鳳,很漂亮。”秦泊淮接着絮絮叨叨。

“這叫瑪格麗特,太優雅了。”秦泊淮一連三嘆。

秦泊淮倒是說得津津有味,可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杜仲不知何時起已經不在他身旁了。

“秦泊淮,回頭。”杜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秦泊淮的贊嘆。

秦泊淮賞花正盡興,聽見杜仲叫他,疑惑地轉過身去尋找杜仲的身影。

“咔嚓。”不遠處響起一聲快門聲,杜仲舉着手機對着秦泊淮。

秦泊淮笑罵道:“你敢偷拍我!”

“我這是光明正大地拍。”杜仲得意地朝秦泊淮揚了揚手機。

秦泊淮朝杜仲大步跑過去,飛撲到杜仲身上,想要搶杜仲的手機:“給我看看,你把我拍成什麽樣了?”

杜仲把手機藏到身後,不讓秦泊淮碰到,他承諾道:“我向你保證,絕對很好看。”

秦泊淮不信,他看見不遠處有座涼亭,于是他在心裏盤算着把杜仲逼到角落,雙手環抱杜仲禁锢住他的行動,這樣一來自己就能奪下杜仲的手機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秦泊淮只顧着追杜仲,沒注意腳下有個坑,他一腳踩了進去。

秦泊淮身形一晃,飛撲出去,杜仲遭遇飛來橫禍,無妄之災,被秦泊淮撲在身下,壓了個結結實實。

“哎喲,疼死我了。”秦泊淮被吓了一跳,驚叫出聲。

杜仲扭了扭腰,推了推秦泊淮的肩膀:“你要不要看看誰在你下面?”

秦泊淮當然知道他身下壓着誰,杜仲像一塊柔軟的肉墊,将秦泊淮與草地隔開。

兩人臉對着臉,相隔不過二十厘米,杜仲的五官和表情被無限放大,映入秦泊淮的瞳孔中。

秦泊淮艱難的咽了口口水,他的鼻尖處萦繞着杜仲身上那股淡淡的白桃味,這股味道順着他的呼吸進入大腦,在他的腦海中橫沖直撞着。

杜仲好像有些呼吸不暢,喘氣的頻率格外快,胸口随着喘息的動作上下起伏着。

秦泊淮的手搭在杜仲的胸口處,隔着薄衛衣,他能感受到杜仲溫熱的體溫,掌心感應着杜仲“咚咚”的心跳聲。

“杜仲,你身上好香。”秦泊淮覺得喉嚨有些幹澀。

杜仲輕輕動了動,艱難地把手從秦泊淮身下抽了出來,他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洗漱臺上的沐浴露你可以用。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什麽時候從我身上起來,我快被你壓死了。”

“哦,抱歉。”秦泊淮這才慌慌張張地起身,把杜仲拉了起來。

杜仲身上粘了一些枯草根,細微的枯草和純棉的布料相吸相引,很不好處理,杜仲拍了一路都沒能拍幹淨。

秦泊淮悶着頭走在杜仲前面,不知道在想什麽。

杜仲在秦泊淮身後大喊道:“你能不能等等我?下一站是哪兒?”

秦泊淮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他放緩了腳步,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快到中午了,你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吧?”

杜仲摸摸肚子說:“确實有點餓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