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夠了
夠了
“杜仲,晚上我想吃你做的酸辣土豆絲。”秦泊淮沖杜仲眨了眨眼。
“那我先上樓做飯。”杜仲順道把兩個背簍一起捎了上去。
确認杜仲上樓之後,秦泊淮才把奶奶扶到木桌旁坐下。
“奶奶,最近你有接到什麽奇怪的電話嗎?”秦泊淮小心翼翼地試探着。
方菊奶奶先是一愣,像是想到什麽,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秦泊淮趕緊扯了一張紙遞給方菊奶奶,并說:“奶奶,你有什麽事都可以跟我說。”
“奶奶,今天你的手機落在樓下了,有個陌生號碼給你來電,我不小心接了,她說……”
之後的話,秦泊淮沒再往下說,他怕他的無心之舉,會給方菊奶奶造成二次傷害。
“都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方菊奶奶嘆了口氣,“他為了還公司錢,去外面借了高|利|貸,那天有人打電話來問我,是不是杜林的媽媽,我沒多想,就說是,他們就讓我替杜林還錢。”
秦泊淮心裏一驚,他們怎麽忍心騷擾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秦泊淮問:“叔叔借了多少錢?”
方菊奶奶抹了把淚,輕輕地拍了拍秦泊淮的手背,說:“小秦啊,奶奶知道你心裏有我們一家人,可這件事,奶奶不想把你和小仲牽扯進來。你們還是學生,現在的任務是專心讀書,剩下的事,我和杜桢知道該怎麽解決。”
“可是奶奶……”
“乖,聽奶奶的。”
秦泊淮想說,這件事真的有那麽容易解決嗎?他和杜仲真的能夠心安理得地置身事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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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奶奶叮囑道:“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小仲知道了,你也當做不知道吧,好嗎?”
秦泊淮答應了,因為他知道,就算杜仲知道了這件事也無濟于事,他們尚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珍視的人。
六點半左右,杜桢騎着電瓶車回來了,秦泊淮奉上了杜仲給她買的葡萄果茶,并且向方菊奶奶和杜桢吹噓了一番下午賣菜時的戰況。
方菊奶奶和杜桢很高興,都說杜仲被秦泊淮帶得更加外向開朗了,也懂事了不少。
秦泊淮說,杜仲本來就已經夠懂事了。
“吃飯了——”杜仲在樓上高聲喊道。
“桢姐,奶奶,你們先去吃,我去對面找一趟江老師。”秦泊淮跟二人打好招呼之後直沖江舟的花店而去。
“江老師,在忙嗎?”秦泊淮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江舟從後屋探頭出來,見是秦泊淮,趕緊招呼他坐下。
“不忙,很清閑,怎麽了,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找我幹什麽?”江舟翹着二郎腿,悠然自得。
秦泊淮格外委婉地問:“江老師,你平時不住這裏吧?”
江舟點點頭:“确實不住這裏,店裏沒床睡。”
“花店也不是每天都開吧?”秦泊淮趁熱打鐵。
江舟繼續點頭:“平時我下班之後才會過來,随緣開店吧。”
“你沒有想過請兩個店員,平時你不在的時候還能幫你看店。”秦泊淮一本正經,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江舟眉頭微皺,不太明白秦泊淮的意思:“我開花店不是為了賺錢的。”
秦泊淮循循善誘道:“我知道,我懂你。可是你想,離高考越近,你開店的時間會越來越少,桢姐的花該怎麽辦?如果你請兩個店員的話,就能每天第一時間給桢姐送上一束花。”
江舟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有點道理,可是你這小孩兒管這麽多幹什麽?”
秦泊淮一拍大腿,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道:“我知道了,你是嫌麻煩,那就交給我來安排吧,我保證會給你挑選兩位身強力壯的店員。”
“為什麽要身強力壯?”江舟納悶兒道。
秦泊淮含含糊糊地說:“你別管,我有我的打算。”
離開花店之後,秦泊淮還是覺得心裏不太踏實,于是給秦蘭若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怎麽了?”秦蘭若的聲音依舊冰冷。
“媽,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忙。”秦泊淮有些難以啓齒。
“你說。”
見秦蘭若态度坦直,秦泊淮也不再扭扭捏捏,直接對秦蘭若說:“媽,你們公司安保處的人多嗎?”
“幹嘛?你暑假要來我公司體驗安保職業?”秦蘭若的語氣有些疑惑。
“不是。”秦泊淮不确定秦蘭若聽了他的想法之後會不會罵他有病,“媽,你能不能公費派遣幾個安保過來,我住這片兒治安不太好。”
秦蘭若:“……”
秦泊淮:“當我求你了。”
秦蘭若:“四個夠不夠。”
“夠夠夠,謝謝媽,我把地址發給你,你讓他們坐最快的一班航班過來吧,我給他們報銷。”秦泊淮興沖沖地說。
“知道了。”
“你找江哥幹什麽?”吃飯時,杜仲納悶兒地問。
秦泊淮張口就來:“哦,我問下次月考的時間。”
杜仲說:“下次月考應該定在我們返校之後吧?”
秦泊淮點點頭:“嗯,沒錯。”
杜桢感慨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以前守着這小超市的時候覺得度日如年,現在簡直可以用時間飛逝來形容。”
“是啊,這都已經十二月份了,再過段時間就放寒假了。”秦泊淮感慨道。
杜仲沒好氣地說:“你就想着放假是吧?”
秦泊淮讪讪地笑了笑說:“誰不想放假?”
方菊奶奶笑着問:“今年過年有點晚,你們應該還要過兩個月才放假吧?”
杜仲點點頭表示:“應該得等到二月初吧。”
“那也不晚。”方菊奶奶點點頭,“小秦過年回家嗎?”
秦泊淮乖巧地甩甩頭,說:“奶奶,我媽過年的時候也沒空陪我,今年我想和你們一起過年。”
方菊奶奶巴不得乖孫留下來,當即開始規劃年夜飯要做的菜。
吃過飯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外冷風的勢力實在不容小觑。
秦泊淮倒不嫌冷,趴在窗臺上朝空氣哈氣,白氣遇冷凝結,這一刻,呼吸好像成為了具象可感的實體。
街對面還零零星星地亮着幾盞燈,暖橘色的燈光讓人身心發暖,內心不由得生出一股平靜的感覺。
杜仲從身後環抱住了秦泊淮的腰,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随便看看,就感覺這樣很有家的感覺。”秦泊淮搭上了杜仲的手,指尖随意地在他的手背上打圈。
“家的感覺是什麽樣的?”杜仲問秦泊淮。
秦泊淮轉過身來,順手拉上了窗簾,他摟住杜仲的脖子,在他嘴上輕輕啄了一下,說道:“和你在一起就是家的感覺。”
杜仲點點頭,認真地說:“那以後我們一直在一起吧。”
秦泊淮感覺心弦被誰猛地随意撩撥了一把,心房裏回蕩着高下不一的撥弦聲,擾得他心緒不安。
真是的,為什麽要用這樣正經的語氣說這樣肉麻的話,秦泊淮感覺杜仲像一只仰頭待撸的小狗狗。
等等,想什麽呢,什麽仰頭待撸,秦泊淮你還是人嗎?
秦泊淮猛地甩甩頭,把腦海裏那些不純潔的想法盡數驅趕出去。
杜仲圓睜雙眼,一臉疑惑地看着秦泊淮,問:“你在幹嘛?搖什麽頭?”
秦泊淮長吐一口氣,不管了,不當人了,他無視了杜仲的疑問,用雙唇貼上了杜仲的額頭,落下一吻。
然後是山根,鼻子,杜仲的鼻子很挺,秦泊淮調侃過他好幾次,問他是不是裝了假體。
然後是嘴唇,杜仲的嘴唇很軟,而且暖烘烘的,真是難以想象這麽一張嘴會說出那些冰冷的話來。
秦泊淮輕輕地吸吮舔吻着杜仲的嘴唇,情至深處,他故意咬了咬杜仲的嘴角,為的就是聽他皺着眉頭發出的悶哼聲。
這時候的杜仲真的很像一只無辜的小狗,眼底淚光閃閃,眼神迷離,嘴裏不時發出哼唧聲。
兩人一邊接吻一邊後退,杜仲順勢倒了下去,秦泊淮怕壓疼他,用雙手支撐着。
這個溫柔的吻落到了杜仲的耳垂上,耳尖上,随後貼上了杜仲白皙的脖頸,所過之處如同星火燎原。
“唔……輕點……”杜仲扭了扭身子,抗議着秦泊淮的粗暴行為。
秦泊淮伏在杜仲身上喘着粗氣,目光幽深地看着杜仲脖子上深深淺淺的痕跡,說道:“你別動,乖。”
“嗯……你快點起開,我難受。”杜仲催促道。
秦泊淮覺得杜仲這樣實在太可愛,他的心已經徹底綿軟了,像一塊融化的草莓夾心棉花糖。
秦泊淮用鼻尖點了點杜仲的下巴,說:“我幫你。”
杜仲先是一愣,随後別扭地搖搖頭說:“不要,我自己來。”說着就要起身。
秦泊淮把他的雙手擡起,按在他頭頂的枕頭上。
“我要開始了哦。”秦泊淮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杜仲的眼神由驚愕轉為不知所措,最後轉為慌亂,他掙脫了秦泊淮的禁锢,一只手輕輕地在秦泊淮發間穿梭,另一只手緊緊揪住床單。
最後,杜仲帶着哭腔央求秦泊淮:“夠了……”
半小時後,杜仲裹着被子垂着頭坐在床上,周身怨念頗深。
“我都說了夠了,你怎麽這麽煩人。”杜仲瞪了秦泊淮一眼。
秦泊淮忍不住笑了起來:“嫌我煩是吧?那你揪我頭發幹什麽?按我頭幹什麽?不對吧杜仲?”
聞言,杜仲的臉騰地紅了,他用被子蒙住頭,甕聲甕氣地說:“以後不要了。”
“好,以後不要了,那我先去一趟,哥們兒還忍着呢。”秦泊淮掀開被子,朝廁所走去。
還沒走兩步,秦泊淮感覺衣服被人拉住了,回頭一看,杜仲紅着臉,一臉嚴肅地盯着他,說道:“我幫你。”
杜仲這副羞紅了臉又視死如歸的樣子着實和他平時不太一樣,在秦泊淮眼裏看來,除了“可愛”,找不出第二個形容詞。
秦泊淮以為杜仲開玩笑,耐着性子把他的手扒開,說:“好了,你別鬧我了。”
“我沒鬧你,我認真的。”
杜仲眼神裏那股子倔勁像一只爆竹,在秦泊淮心裏噼裏啪啦地炸開來,秦泊淮抛棄了最後一點理智和節制,一把拉過杜仲的手,把他往懷裏一帶。
十二月的寒冬,兩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接吻,秦泊淮要把懷中的熱情都傳遞給眼前這個他愛得極深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世界天昏地暗,秦泊淮靠坐在地板上,任由杜仲伏坐在一旁做他想做的事。
秦泊淮的心快要跳出心髒,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撫摸着杜仲的頭發,輕輕地按壓着他的頭,嘴裏低聲喃喃道:“乖,輕點。”
最後,秦泊淮緊緊地摟着杜仲,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像是在哄他入睡。
“你先去洗澡吧。”秦泊淮對乖巧地伏在他懷裏的杜仲說。
“你先去。”杜仲悶悶地說。
“怎麽了?累了?”秦泊淮在杜仲臉頰上親了一口。
“有點。”杜仲的喘氣聲确實有點明顯。
秦泊淮打橫把杜仲抱了起來,放回床上,給他蓋好被子,然後自己拿着毛巾進了浴室。
冷靜下來回想起剛剛的瘋狂之舉,秦泊淮不禁有些難以置信,他居然幫杜仲……而且杜仲居然也幫他……
秦泊淮自認平時身心健康,無不良嗜好,從沒有過度關注過這檔子事,可為什麽,一碰上杜仲,他就好像無師自通。
他就想看杜仲害羞的模樣,想聽杜仲的低喘聲,想看杜仲紅着眼睛說“不要”。
這副模樣的杜仲和平日裏的杜仲不一樣,平日裏的杜仲總是端着一副架子,高高在上而又拒人于千裏之外,可和他親熱時的杜仲不一樣,這樣的杜仲會吵會鬧,會反抗,會索求,更像是一個真正鮮活的生命體。
秦泊淮甩了甩頭,把腦海裏的景象盡數驅逐開來,不能再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