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丢失的小狼狗(三)

丢失的小狼狗(三)

站在一旁默默吃瓜的費淺和胖胖見男人出了屋子,正好讓開了走廊,兩只連忙踮腳朝後院走去。

阿花已經從屋外飛到了後院樹上等着它們。

到了後院,映入眼簾的就是成堆的狗籠子,占據了半個院子。

鐵絲籠子裏,各式各樣的狗狗無精打采的趴着,眼中滿是疲憊和絕望。

有的狗狗身上滿是污垢,長毛都打結了,有的則毛發光鮮亮麗,甚至脖子上還戴着狗牌。

看來這幾個狗販子是坑蒙拐騙搶無所不用其極。

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正蹲在地上給籠子裏的狗狗喂火腿腸,他的不遠處擺着磨到一半的锃亮大刀。

胖胖數了數籠子裏的狗:“一共十八只。”

費淺掏出剩下的隐身符。

只有九張,不夠用。

“淺淺,要不咱們把狗放了一起沖出去吧。”

費淺搖頭:“咱們得想一個一石二鳥的辦法。”

她望向壘起得狗籠眼珠微轉,旋即眼眸一亮。

“有了!”

男人在外面抽完兩根煙,見人還沒回來,頓時将煙頭丢在地上碾盡罵罵咧咧的回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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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還在乒乒乓乓的炒着菜,男人穿過走道進了後院,頓時瞳孔猛縮,慌忙的跑上前看着空無一物的鐵絲籠子。

“這是怎麽回事!我的狗呢?我的狗都到哪裏去了!”

一旁的小孩咯咯笑着揮舞手臂:“飛飛,狗狗飛飛!”

男人連忙按着他的肩膀焦急問道:“兒子,你看到狗了嗎?狗都到哪去了?”

他明明在前門守着,如果狗跑出去的話他肯定能看到啊!

小孩眼中發亮,笑呵呵的說道:“狗狗飛出去了~狗狗是小天使~”

“狗飛出去了?”

男人以為他在開玩笑,連忙撅着屁股檢查後院裏有沒有狗洞。

可是看了一圈也沒發現,就聽到小孩又大喊道。

“狗狗在樹上。”

男人聽到這話頓時仰頭一看,就見一只毛發光滑的哈士奇當真趴在樹上看着他。

男人望向它目瞪口呆。

“狗會爬樹?!!!”

見他看過來,那狗忽然邪魅一笑,盤腿緩緩漂浮而起,在耀眼的陽光下發亮的毛發仿佛散發着金光。

它的目光如炬,口中發出人聲。

“吾乃狗神阿拉嘎小西八斯基,你作惡多端,以狗為食,傷吾子民,不可饒恕!汪!”

随着一聲怒汪,男人也沒來得及反應這西伯利亞的狗神為什麽叫着俄羅斯的名字說着中國話,就感到身上忽然一陣灼痛。

他身上的衣服一瞬間燃起火焰,火苗蹿得飛快,眼看着就要順着衣擺舔舐而上,男人吓得驚叫着在地上打滾。

好在昨日下雨院裏濕濘,泥土好不容易将火焰壓下,然而男人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忽然又聽到一聲汪叫。

與此同時,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個水球所囚禁,渾身上下濕寒徹骨,呼吸窒息,面色鐵青。

“救……”

他想要呼救,可鼻子和嘴巴裏卻立刻灌入冰涼刺骨的水,讓他難以呼吸。

這時男人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被淹在水中。

救命……救命……

死亡的恐懼如同無所不在的冰水一般将他包圍住。

雖然他屠殺過數不勝數的動物,但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

被人無情掌控着生死,即使拼命掙紮呼救哀求也沒有任何希冀的絕望讓他仿佛身處地獄。

救命……誰來救救他……

就在男人感覺肺部要爆炸,已經窒息到翻白眼的時候,渾身上下的水壓忽然又消失不見。

他無力的跌倒在地,口中吐出股股髒水。

然而還未等他有喘息的機會,又一聲汪叫響起。

男人已經毛骨悚然,下一刻,他整個人仿佛被千斤所壓,重重的砸在地上,整個人都嵌在濕泥地裏,渾身動彈不得。

胸口被壓得像是要炸裂,男人的呼吸急促,雙眼充血,嘴唇逐漸變得青紫。

他極盡艱難地仰頭望去,就見浮空的狗神阿拉嘎小西巴斯基如同沐浴在聖光之中。

他只能用唯一勉強活動的頭顱戰戰兢兢的磕頭。

“狗神大人,我錯了,我錯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殺狗了!”

見狗神沒有說話,只擰着眉頭望向他,男人顫顫巍巍地連忙改口。

“不不不,不止不殺狗,我還要為自己以前的罪孽贖罪。我,我以後再也不吃葷只吃素,我一定痛改前非,天天給狗神大人您塑身上香!我還,我還會去勸告那些殺狗吃狗的人,讓他們也洗心革面,還求狗神大人饒小人一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啊!”

這時,半空中緩緩傳出聲音。

“吾見你誠心悔改,暫且饒你一命。記住你今日誓言,如有違背,必遭天譴。”

“是是是!我一定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男人連連應下,下一刻就見那狗神忽然一躍而起,消失在陽光之中。

與此同時,男人也感到自己的身子頓時一輕,仿佛卸了千斤重擔。

他雙股戰戰,趴在地上半晌才起來。

一旁的孩子見他剛起來又癱軟的跌坐在地,便颠颠的走上前扶起他。

“爸爸,你怎麽了?”

見孩子一臉天真懵懂的模樣,還不知道剛才生死邊緣走了一遭,男人抱着他痛哭流涕。

“我的寶啊!”

此時在屋裏炒菜的女人熄了油煙機,聽到外面傳來的哭聲拿着大漏勺罵罵咧咧的走出去。

“你又在鬧什麽!”

見男人跪坐在地,滿院子的籠子卻都空了,女人頓時大驚。

“這是怎麽了?狗呢?狗都去哪了?”

這時就見男人起身一把抱住她:“老婆,我以前不應該不聽你的話,非要殺狗,非要殺狗!都是我的錯,狗神懲罰我們家了啊!”

他痛哭流涕道,“以後咱們不殺狗了,再也不殺狗了!”

女人也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良心發現,也只得拍着他寬闊的後背安慰他。

“好了好了,狗沒了就沒有,咱們以後好好做點正經小生意也能養活家。”

她擔憂道,“今天是撞了什麽邪?阿弟他到現在都沒回來,你這又……”

“阿弟?”

聽到這兩字,男人頓時睜大雙眼,“一定是狗神!一定是狗神懲罰他!”

女人以為他腦子壞了:“孩子他爸,你這在胡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啊?”

“一定是狗神!”

男人焦急得想要解釋卻一時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時,院子裏忽然傳出陣陣狗叫,仿佛從四面八方将他們包圍起來。

狗叫聲越來越大,男人看着空曠的院子只覺得毛骨悚然,徹骨通寒,抖着手拉着老婆和兒子朝屋外跑去。

“快快快,快走快走!”

女人不知所以:“哎?你跑什麽,家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咱們搬家,搬家!”

等三人跑出院子後,後院原本空蕩蕩的籠子忽然顯現出狗的身影。

那些狗一只只憑空飛起,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完美的抛物線被丢向院牆外。

等院子裏的狗都被丢完後,就聽到牆外傳來胖胖的聲音。

“淺淺,還有嗎?”

“沒了沒了。”

費淺擦了擦額頭的汗,一躍而起踩着樹幹飛上牆頭跳出院子。

剛才時間來不及,她們只能将部分的狗丢出牆外,剩下的用隐身符和靜音符貼身,佯裝成憑空消失。

胖胖再抱着哈士奇佯裝成狗神在樹上演了一出戲,費淺則躲在男人背後貼各種符咒懲罰他。

好在計劃一切順利,男人到底是虧心事做多了,心底也是對鬼神深信不疑。

院外的小巷裏,陳詩藍和大黃它們早已經跑到這裏接應。

費淺撕掉身上的隐身符,蹲下身子看向十幾只狗狗們,問陳詩藍道。

“有黑兔嗎?”

陳詩藍垂下眼搖了搖頭低落道:“沒有。”

她咬着嘴唇,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黑兔它,它不會已經被吃了吧……”

這麽想着,陳詩藍的眼淚越蓄越多,抖着肩膀抽泣,最終嚎啕大哭。

費淺長這麽大在青峰山野慣了,還從來沒哄過孩子,見這事情好像沒啥回旋的餘地,頓時有些手忙腳亂的幫她擦眼淚。

“額你別哭啊……這,這生死有命,我們盡力了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就在她無措的時候,一旁的胖胖撕下了隐身符。

他蹲下身子将陳詩藍抱在懷裏,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哭出來就好啦。”

臉撞上毛絨絨軟乎乎的肚子,陳詩藍呆了呆,不可置信的望向陽光下那張圓嘟嘟的臉和那兩只熟悉的黑眼圈。

“大,大熊貓……”

她摸着胖胖Q彈的肚子,喃喃道:“真的是大熊貓。”

“是啊,我是國寶哦。”

胖胖笨拙的摸了摸她的頭發,“我和淺淺也是好朋友,就跟你和黑兔一樣好。所以我明白你的心情,也明白黑兔的心情。”

胖胖緩緩道,“我想黑兔是不會責怪你的。”

聽到這話,陳詩藍眼中又凝出淚水,抽噎道。

“可是,可是如果我能保護黑兔,如果我能一直守在它身邊黑兔就不會死,是我太沒用了。”

“這不是你的錯,黑兔也一定不會怪你的。”

胖胖抱住她,聲音溫柔,“因為它知道你對它的珍視和喜愛,所以它一定是相信你的,而你也沒有辜負它的信任啊。”

陳詩藍咬着嘴唇,強忍着眼淚:“真的嗎?”

胖胖點點頭:“每一份喜愛都是彌足珍貴的,即使是在往生之路上,黑兔也一定能感受到溫暖。你對它的思念和愛意會一路跟随着它,說不定以後黑兔會以另外一種模樣和你重逢。”

“嗯。”

陳詩藍聽到這話擦了擦眼淚,紅着眼睛一邊抽泣一邊卻堅定道。

“我會想念它的。再次相遇的時候,我一定會,一定會給它更多更多的愛,保護好它,讓它每天都開開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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