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門內人的動作好似停滞，直到門外那句熟悉的呼喚傳來，秦晴再也忍不住，淚水混着少女身上的雨水，流淌開。秦晴擁着少女，感受着少女身上單薄的觸感。少女的全身都是濕的，懷裏抱着的傘卻不曾打開。

“秦老師……”谷妤薇看着身前将自己擁入懷的人，這個懷抱，不管多少次，都讓她心動，讓她沉醉。谷妤薇只是輕聲叫着那三個字，再沒有其他的話。秦晴的身體開始顫抖，似在極力壓制着什麽，谷妤薇環住秦晴，“秦老師，冷。”

不是她冷，是怕秦晴冷。

秦晴這才回過神來，拉着谷妤薇進了門，秦晴一言不發，将谷妤薇帶進了浴室，拿起澡巾擦拭着少女。秦晴将熱水混着冷水打開，盛滿浴缸，這才轉身。少女歪着頭，一手抓着澡巾擦拭長發，一手握着傘。秦晴的眸子落在了少女濕盡的裙上，臉上一片紅潤，秦晴連忙別開目光，走到少女身前，盯着少女手中的傘。

谷妤薇察覺到秦晴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将傘遞給了秦晴，秦晴接過傘微愣，旋即開口，“水溫正好，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谷妤薇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便朝着浴缸走去。伸手褪去身上的睡裙和裏褲，谷妤薇這才擡腳落入浴缸。

秦晴轉身将門帶上的時候，正好撞見少女光潔的背身，心中的跳動更甚。迅速将門合上，秦晴把傘放到客廳的茶幾上，回到房間找了一套睡衣，這是那時谷妤薇暫住秦晴家時留下的，後來她離開後，這衣服也就擱置了起來，若不是翻飾書房，她還沒發現。

只是這一擱置，竟連秦晴都忘了。秦晴将睡衣拿到了浴室，放在了門把手上，得到裏面人的回答後才轉身坐到沙發上。

谷妤薇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幹爽的衣服，長發看上去還有些濕，不過發裏已經幹了。秦晴注意到谷妤薇，招手讓她過來。谷妤薇低着頭走過去，坐在了秦晴的一尺外，埋頭攪着手指。

秦晴看着少女，終是嘆了一口氣，起身靠近少女了些，伸手摸了摸少女的發，“小薇，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感受着頭頂溫柔的觸碰，谷妤薇擡眸朝秦晴看去，四目相對，秦晴的手不經意的頓了一下，很快恢複，依然摸着少女的頭。少女抿了抿唇，伸手挽住了秦晴的腰，秦晴的身體瞬間僵了下，少女将腦袋深深的埋在秦晴的懷裏，汲取着她身上的溫暖。

秦晴沒有阻止谷妤薇，也沒有催促，只是輕輕的拍着谷妤薇的背，谷妤薇将手松了松，到底是沒放開秦晴，良久少女才緩緩開口，将事情說了出來，“秦老師，我……是不是做錯了，我好怕，如果，如果姑母姑父不要我了該怎麽辦？”

谷妤薇自然沒有把所有的細節都說出，就連自己也被潤色，成了孫松鑫半夜闖進她的房間，她為了自衛，不得已。

“小薇。”秦晴越聽越後怕，眉緊緊的蹙起，孫松鑫如何她不知道，也沒閑情管，但這件事，卻讓秦晴想到了谷濤，想到那開門看見的一幕幕。秦晴将谷妤薇的臉捧起，讓少女直視自己，“這不是小薇的錯，是他做錯事，小薇不用怕，有秦老師。”

淺而易懂。

谷妤薇的眸子眨了眨，“嗯。”谷妤薇又擁住了秦晴，舍不得松開。

秦晴看着懷裏的少女，心中的恐懼不曾消散，秦晴試着安撫谷妤薇，“小薇還記得柏警官嗎？”谷妤薇不知道秦晴突然提柏陽是什麽意思，但到底是點了點頭，“記得。”

“小薇，這件事，我們跟柏警官說好不好？”秦晴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口。柏陽的身份放那，為人也是可靠的，秦晴如何都覺得這件事谷妤薇受到了傷害，她自然不會放過孫松鑫。

谷妤薇沉默了一陣，大抵也是知道秦晴這是為自己好，可一旦涉及警方，就不在她能控制的範圍了。谷妤薇也正是料到孫松鑫不敢把這事說出去，才有了動作。“不要。”谷妤薇搖了搖頭，轉而道，“我知道秦老師是擔心我，可孫松鑫到底是姑母的兒子……”谷妤薇頓了頓，“這些年，姑母和姑父都對我很好，我很感激他們，秦老師，這件事我不想告訴柏警官，我……我不想讓姑母姑父傷心。”

“小薇……”秦晴聞言心中苦澀，眼前的少女，還和原來一樣，懂事得讓人心疼。秦晴良久才嘆了一口氣，“那好吧，就聽小薇的，不過……”秦晴正色道，“不過這幾天小薇暫時不要回去了，這件事我會私下跟你姑母他們說的，具體怎麽辦，到時候再說。這段時間，小薇放假就到秦老師這裏來，知道沒？”

撇開柏陽，自然是私了。

谷妤薇明白，心裏巴不得，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秦晴這才稍稍舒展眉頭，目光轉移，落在了茶幾上的傘上，秦晴問，“外面下雨，小薇來的時候為什麽不打傘？”谷妤薇聞聲這才松開秦晴，回頭看向茶幾上躺着的傘，抿唇許久。秦晴看出了谷妤薇不想說，便也不再問了，只是落在傘上的目光又凝了凝。

谷妤薇不想告訴秦晴，不過是不想再讓秦晴替她擔心。這傘，是陸菲留給自己唯一的念想，谷妤薇清楚的記得，那天陸菲在紅刻門外将傘遞給她時的表情，只是谷妤薇沒曾經，那竟成了自己和陸姨的最後一面。

想起那天被許旭找人叫走的陸菲，谷妤薇的眸子再次沉了下來。

那個人，到底和陸姨的死有沒有關系？谷妤薇的眼前浮現起孟媛霜的面龐。

因為原本的房間被改成書房的原因，谷妤薇便自然而然的和秦晴睡在了一起。谷妤薇記得，自己上一次和秦晴同床共枕，還是那個叫蔡雲的女人來的那天。那之後，谷妤薇便再沒見過蔡雲，連帶秦晴，也再沒提起過。

谷妤薇不知道秦晴是有意避及還是什麽，但她到底不是刨根問底的人，加之那人又是秦晴，她不說，谷妤薇自然不會刻意去問。盡管谷妤薇總覺得那時蔡雲看自己的眼神很怪，說的話也有些讓人讨厭，還有第二天她男朋友見自己和秦晴時的眼神，都讓谷妤薇覺得不喜。

床是雙人床，兩人睡卻也留了不少位置。谷妤薇躺在床上，現在已經是淩晨了，透過窗，可以隐約看見朝陽。谷妤薇輕輕的翻了一個身，看着眼前背對而睡的秦晴，慢慢靠近，将手放在了秦晴的腰間。

不知是谷妤薇的錯覺還是什麽，她好像隐約間感覺到秦晴的身體僵了一下，不過這感覺稍縱即逝，快到連谷妤薇都沒反應過來。

少女身上柔軟的觸感透過脊背緊緊貼來，傳給秦晴。同樣睡不着的，自然還有秦晴，秦晴睡眠淺，加之又想着谷妤薇的事，現在哪裏還睡得着。秦晴的呼吸有些顫，臉上早已燒起一陣紅，卻只能強忍着閉上眼。

然而腦中卻不時闖進少女那光潔的背身，秦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明明當初小薇赤身相對的時候自己都不會有這種想法的，怎麽現在只是一個背影就讓自己方寸大亂？秦晴的眉頭蹙了蹙。

身後少女平穩的呼吸聲傳來，秦晴收回愁緒，伸手握着少女放在腰間的手，輕輕轉身将少女攬進了懷裏。少女已經高過秦晴了，可躲在秦晴懷裏的模樣，從未變過。秦晴看着少女熟睡的臉龐，陷入沉思。

小薇，如果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你又該怎麽辦呢？會讨厭我吧，就像那個男人，明明從未和自己見過，卻在談起蔡雲時眼中閃爍其詞。

秦晴抿了抿唇，苦澀的笑了笑。蔡雲看出自己性取向是什麽時候的，秦晴不知道，她對蔡雲，由開始的朋友到莫名的依賴，再到陌路。這都不是她的本意，那時的她剛上大一，也才和蔡雲分開一個學校，她是迷茫的，更是害怕的，蔡雲于她，是三年的高中同學，也是抹不去的記憶。

後來兩人的聯系漸漸斷了，想來該是自己看到她朋友圈官宣的那天起吧。再之後，她也試着在大學談過一個女朋友，但到底是沒能走遠，不到半個月分手。這件事除了大學那三個室友知道外，她再沒告訴任何人。

糾結于自己對蔡雲的感情太久，久到秦晴已經分不清那到底是友情還是愛情，也許，從來都只是友情吧，只是那時的她從未看透罷了。

秦晴收回思緒，将懷裏的少女又攬緊了些，懷裏的少女似是感覺到，下意識的又挽住了秦晴的腰。

出乎秦晴意料的，這件事她尚且還沒去找谷江夫妻，第二天，谷江就站在了秦晴的門前。秦晴看着門外的婦女，婦女的臉上盡是疲憊，一雙眼下都是黑眼圈，一夜之間顯得老了十多歲。

秦晴将谷妤薇攔在身後，一手握着少女的手臂。

谷江看到秦晴的那刻，無神的眼睛擡了擡，很快收回。直到婦女看到谷妤薇，眸子才有了些光，“小薇，怎麽出去也不提前給我和你姑父打聲招呼。”

谷妤薇摸不清谷江的意思，但看她并不知道真相，想來是孫松鑫沒膽子說，于是低垂着眼道，“姑母，我……我昨天看到表哥他……有些害怕，後，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