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求甚解
不求甚解
“亂步。”
氣氛在劍意出現時微微凝滞。
穿着和服的銀發男子不止什麽時候出現在另一邊,面色肅然,一只手已經側過去握住藏在腰間的劍柄上。
“啊啊,社長。”亂步攤回去,“不要緊張,雖然是異世界來客,但是他們沒有壞心眼啦。”
“只是想回家的可憐幼崽而已!”已經被敏銳的三日月擋在身後的宇見探出腦袋,對着劍士伸出拇指。
握劍的兩人收回動作,對視一眼。三日月宗近哈哈笑起來:“小主君所言極是,我們只是找不到家的迷路之人罷了。”
也就只有這種時候老老實實叫小主君了,宇見腹诽。
三日月像是感知到什麽,微笑着看向宇見:“宇見殿下也很想見到主君,對吧?”
其他的不知道,但這種時候就輪到我來賣慘了!
宇見自信低頭,僞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畢竟我從小就沒了媽媽,六歲就再也沒見過爸爸,都快忘記爸爸長什麽樣子了,我和宗近只是想回家,我們有什麽錯。”
擦擦眼淚。
亂步大聲:“話是真的,但是哭是假的!她裝的!”
不愧是名偵探,超厲害。
宇見熟練地低下頭展現出最像幼崽的角度,眼眶紅紅,臉頰鼓出一塊紅撲撲的嬰兒肥,嘴巴緊緊抿着,眼光向下看去,睫毛掩住眸色,發出柔弱的聲音:“嘤。”
哼哼哼!但是這個時候推理有什麽用!只有扮弱才是永恒的手段!接受咱弱勢者(假的)的制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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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澤谕吉:“亂步。”
社長發出了不贊同的聲音。
名偵探不可置信地用力拍拍桌子:“社長你不要被騙了啊!”
還在假哭的宇見:幻視一些小貓尾巴拍地。
福澤谕吉放軟語氣:“你也說了,他們不是壞人。我相信亂步的判斷。”
亂步哼唧唧:“雖然不是壞人但也絕對不是好人!哭的太假了!”
宇見邊嗚嘤嗚嘤邊反駁道:“我家大人可是上梁不正下梁仍然沒長歪的救世主啊!”
“居然、說的是真話!”名偵探托托眼鏡,大驚失色。
*
總之兩個小孩被各自家長拎到一邊後,會談終于得以正常開啓。
“雖然不太了解具體情況,但你是和這位,宇見君,一起迷失在外,還丢失了回家的坐标,是吧。”
靠譜的成年男子坐在靠窗的蒲團上對面啜飲,談及離開本丸之事時,三日月也不可避免地露出一絲悵惘。
“穿越時空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但我認識有政府的異能者可以占蔔命運……”
*
宇見把回家的事情全權安排給了三日月,她和亂步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摸出撲克牌玩釣魚。
亂步随手抽出一張疊上去:“啊,是3,又沒得收。”
“哼哼到我了!”宇見自信一放,一張3被疊了上去。
“……至少有的收。”宇見沉默一下,收回兩張紙牌。
亂步看了眼手裏的牌,驕傲地疊了一張k,直接拿走了一大把牌,僅剩三張撲克留在原地。
宇見看一眼最上面的9和手裏的9,悲傷。
更悲傷的是亂步再次拿出的撲克赫然寫着9,給與宇見最後一擊。
“都是亂步大人的啦!”名偵探露出貓貓嘴,得意收走所有牌。
“其實這也是異能力吧。”宇見深沉道。
“這種完全憑運氣的游戲會輸只能說明你運氣很爛。”亂步道,“別忘了我們洗牌都是互相洗的。”
好悲傷,我在雨裏拉肖邦。宇見假哭兩聲,再次振作,“可別小看我啊!還沒到認輸的時候呢!”
兩人互換洗牌。
“好帥啊這個。”
亂步老老實實打亂手牌後把撲克整齊理好,宇見則耍了一手花式洗牌。
“教我,我也要學。”
宇見把手上的牌遞還給亂步:“你學這個幹嗎,好孩子學這個可不好。”
這一手是還小的時候燭臺切教給她的,眼罩單眼的男青年眼底閃過一絲冷酷:“少主,以後所有想用這招勾引您的雄性,都帥不過您!”
雖然不理解,但是這招确實很帥。
從此宇見開始無師自通很多很帥的洗牌花式,姑且不管會不會感動落淚的燭臺切,她現在的洗牌水準可以直接送進頂級賭場當荷官了。
“就是很帥啊。”亂步繼續放撲克,“所以想學。”
我懂。宇見點頭。哪個青少年會拒絕一手花式洗牌的誘惑呢。
想一出是一出的兩人馬上放棄剛剛還有來有回的釣魚游戲,宇見拿出另一幅撲克給亂步演示:“洗牌最重要的是要在觀看者看不到的地方用力,發力技巧在藏在後面的手指上……”
*
等兩位靠譜的大人談完後,就看到沙發上兩個少年人一人一手撲克從左手倒右手。
亂步動作還有些生疏,見到監護人談完事了,拿着撲克湊上前去展示學到的新技能:“社長——是不是很酷?”
福澤谕吉沉默了一下,摸摸亂步的腦袋:“啊。”
亂步沾沾自喜:“宇見說會再教我幾手技巧簡單但是看起來更帥的,等我學會了到時候再給社長看!”
貓貓驕傲。
宇見拿起撲克,食指和拇指彎起一個弓狀的弧度,把紙牌彈向空中,左右手交錯着打亂了撲克的順序。
所有撲克歸位後她打開一個扇形,露出的數字已然按順序排好。
“下次我要學這個。”亂步說。
“這個有點難哦,亂步的左右手沒那麽協調吧,從簡單的學起比較好。”宇見說。
一上午時間兩個人就像對上了什麽電波,已經可以親昵地用名字稱呼對方了。
三日月哈哈笑起來:“不愧是宇見殿下,和其他人相處的很好啊。”
宇見瞧一眼三日月,拉住亂步:“要不今天別回家了吧宗近!我們住在亂步這裏!”
亂步唯恐天下不亂,拉着宇見的衣角沖福澤谕吉道:“我要養這個!我要這個!”
嗯,是遠超1+1的麻煩。
兩位監護人面不改色地在心裏想。
畢竟某位三日月小姐明天還要上國中,所以兩個小朋友還是依依惜別。
亂步:“我20歲了哦。”
宇見:“诶——”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決定忽視掉這個年齡差距。
宇見握着亂步的手:“反正宗近也決定下周繼續來橫濱了,那我們下周見哦!”
“嗯。”亂步說,“所以宇見你真的不能轉學來橫濱讀書嗎?”
宇見面露難色:“說實話我對橫濱特産有陰影來着——啊不是異能力者。”
亂步睜開一條縫:“啊,小時候被橫濱的黑色勢力吓到過——等下,是被去年港口黑手黨事變戰争吓到的?”
亂步叽叽咕咕:“你們這種跳躍時空的類型也太犯規了吧。”
宇見露出兔美醬的表情:“我覺得還是亂步你的超推理比較犯規哦。”
亂步揮揮手:“快點回家吧,路上小心哦。”
“拜拜名偵探!”
*
兩人來的時候是早上,離開偵探社剛好是飯點。
三日月牽着宇見找吃飯的地方,路過河流的時候兩人沉默着看着水裏飄過一個黑色卷毛的身體。
“……宇見殿下。”三日月緩緩開口。
宇見捂住眼睛當看不到:“我說了吧宗近,橫濱這裏的船只能用來撈屍體。”
“宇見殿下說不定覺醒了什麽言靈的天賦呢。”三日月平靜地說。
“我家要是出一個言靈那就危險了,徹查血脈——算了家都沒了這事也沒人在乎啦。”宇見吹了聲口哨,反牽住付喪神的手腕扭頭就走。
“總覺得留下了會遇上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快走吧宗近。”
“啊。”三日月開口。
宇見低頭,看見一只手抓住了三日月的腳踝。
她大驚失色:“水鬼複活看上我們家宗近了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