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好‖色之徒

好‖色之徒

那日結束後,宇見已經兩個月沒見太宰治了。準确來說,是沒見到太宰治。

從賭場中救出來的人都交給武裝偵探社處理了,亂步一邊說着要專人處理專事一邊指揮着偵探社接受了這件麻煩事。

和政府方面合作後,通過一些不太方便說出來的手段,姑且是把這些人安置好了。

不過在那之後,太宰治就像中了什麽詛咒一樣,但凡宇見出現的地方,絕對見不到半根繃帶線頭。

宇見發誓,她可從來沒有躲過太宰,但就算她去偵探社做交接,也總能遇上太宰自己出任務的事。

她咬一口桂花糕,看向正無所事事坐在廊下吹電扇的少年。

“織田作織田作,你這段時間有見到太宰嗎?”宇見問。

織田作吃着冰棍,他剛和本丸的孩子們打完電話。少年扭過頭:“啊,太宰嗎?前天我還跟安吾和太宰在lupin喝酒。”

“酒吧居然沒有拒絕你進去……”宇見說,然後嘆了口氣,“太宰果然在躲我吧?我已經快兩個月沒看見他人了。我在電視上看到魔法少女三日月治子的次數都比他人多。”

因為有兩位勞模努力工作,這段時間魔法少女三日月治子只出場過一次。不知道是報複社會還是報複自己,三日月治子在大夏天裹得跟寒冬臘月一樣裏三層外三層,還帶着绗棉的羽絨大外套。

不知道她/他熱不熱,反正看的人已經被熱融化了。

“也是啊……”織田作若有所思,他把冰棍塞進嘴裏含含糊糊道,“貓咪的話,太久不回家主人肯定會擔心的吧?”

“倒不是擔不擔心的事。”宇見也熱,跑去拿了根冰棍貼在臉上。

她也來到廊下坐好,地板有點涼,但是吹過的風又帶了點夏日的燥熱。

和宇見的心情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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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難得穿的是沒有精心搭配過的衣服,白色的松松垮垮的老頭背心加上超大褲腿的短褲。

織田作也穿着應景的背心和短褲,兩個人隔着一米遠坐着。

鏽紅色頭發的少年歪歪頭,他看着好友難得露出的苦惱神色,揣測道:“宇見是擔心太宰變成別人家的貓嗎?”

織田作表情微微嚴肅起來:“我也聽過那樣的傳聞,有人家裏散養的貓,結果卻是其他人家的貓。那只貓還吃着另外三戶人家的飯……”

“那是不好的吧?太宰應該不至于做出那種事……”

不要真的把人當成小貓咪啊織田作。宇見汗顏。

織田作吃完冰棍,咬着木杆沉吟片刻後,擡眼朝宇見看過去:“雖然感覺給人帶上項圈不太好,但是為了宣誓主權,宇見還是給太宰準備一個吧。石切丸或許說得還挺對的。”

他語氣認真,不像是開玩笑。不,這個人本來就不會開玩笑吧。

宇見一個不慎嚼碎口中的冰塊。

她嘴角一抽:“雖然知道你應該沒什麽绮念……話說回來別說給他項圈了,我根本連太宰面都見不上啊。”

織田作點點頭:“聽說最近太宰工作還挺多的呢。”

啊這個,絕對是驢你的。

十八歲前mafia時期忙的腳不沾地的當兒太宰還能抽空來和她見面。就這位慣會偷懶的主,宇見不信他能老老實實加班。

所以果然是在躲自己嗎。

宇見有些失落,往日裏閃亮亮的眼睛都蒙上了些灰霧。

織田作好像明白了什麽。他看看天空中的飛鳥,風扇把少年的頭發吹得蓬松淩亂。

“宇見可以把項圈給我,我會轉交給太宰的。順便提醒他一下好貓咪可不能吃兩家飯……”

不,這個人完全什麽都沒明白。

宇見把冰棍一口口嚼碎,她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紅色頭發:“項圈倒是不用了……麻煩把這個幫我轉交給太宰吧。還有你們的份。”

織田作接過那一疊印刷精致的卡片:“神大聯合學院祭……原來如此,是學園祭啊。”

“好玩的東西還挺多的。我們打算和隔壁藝術學科他們一起做親子樂園。日本生育率都低到這個地步還要搞親子樂園嗎,不愧是工科生的浪漫。”宇見說。

風扇微微吹起少女深藍色的頭發,讓織田作想起宇見送給太宰的那件羽織。

她撓撓臉:“不過邀請太宰主要還是他之前說過想要現場看我在舞臺上的樣子啦。我參加的戲劇社在晚上的晚會上有表演。我演的是天狗神,感覺還挺酷的,太宰應該會喜歡。”

“當然你們也可以來玩啦,我随時歡迎。”宇見笑眯眯補充道。

“如果沒有突發情況,我會去的。”織田作收起邀請函,眼神堅定,“我也一定會把這個交給太宰的。”

“我相信織田作!”宇見同樣堅定地拍了拍少年的肩,“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

“就是這樣。”

織田作放下番茄汁,然後從貼袋裏碼出三張邀請函來:“所以這周末一起去吧,神大校園祭。”

安吾推眼鏡:“什麽就是這樣,是哪樣,倒底省略了多少東西啊。而且說是這周末,那不就是明天了嗎?”

太宰整個人濕漉漉的,剛被織田作從水裏撈出來。他打了個哈欠:“诶,這算是我們三個的團建嗎?”

織田作歪頭。他有點嬰兒肥的臉上多了些沉思:“實際上宇見把東西給我已經是兩周前的事了,只是一直沒能湊上我們三個都在的機會所以現在才拿出來。”

“是女巫小姐拿出來的啊。”安吾說,他啜飲一口度數頗高的酒精,然後哈的吐氣,“那位小姐可是給我們帶來了相當麻煩的工作量,已經兩個多月了還是沒能把那些找不到生活痕跡的失憶幽靈人們安置好。”

“那可不是幽靈人。”織田作說,“他們本來就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生活着,是被遺忘的人。”

“我知道。”安吾嘆了口氣,“只是連痕跡都沒有留下,要怎麽證明他們活過的過去呢?哪怕留有一點細枝末節都好啊。”

太宰對這個話題暫時沒興趣,他表情空蕩蕩地戳着冰球:“居然是宇見給的嗎,也是,織田作不認識其他神大的學生吧。”

“啊。太宰你一定要去哦。”織田作想起什麽的表情,少年把臉轉向好友,眼神認真,“畢竟宇見說了,你想要看她在舞臺上的樣子。宇見說她這次會參演……”

參演什麽角色來着?

織田作沉思,然後肯定地吐出兩個音節。

“狗。”

“宇見說她這次會演犬神。”織田作重複一遍,“她還說太宰你一定會喜歡的。”

太宰露出一種吃到了青花魚味道螃蟹的表情。

“……讓那樣一位女性演狗嗎?”安吾眼角一跳,“不,應該是拟人化之類的吧,就是那種很流行的獸耳女仆什麽的。”

“是這樣嗎?”織田作思考。

織田作放棄思考:“反正是宇見的話,怎麽樣都不會難看的吧。畢竟她都這麽自信地說了。”

“反正是宇見……嗎。”太宰說,他特意用奇特的目光看着織田作,“織田作和宇見的感情還真是好呢。也對,畢竟當初織田作認識宇見都沒告訴我們呢。”

青年故意用那種打趣的語氣說,然後伸出胳膊戳了戳安吾:“你說是吧,安吾?”

織田作盯着太宰。

安吾敏銳地覺得這時候自己不能發表意見。政府公務員沉默中喝完了一杯酒。

奇怪的沉默中,織田作慢吞吞地說:“我可不是家貓。”

太宰:“?”

少年補充:“宇見說過,我跟石切丸很像。”

“石切和宇見的父女感情很好。”他說。然後舉起杯子,“老板,麻煩再來一杯。”

太宰愣住,大概五六秒,也可能是十幾秒,他突然伏在桌上笑起來:“噗,噗呵呵,哈哈哈哈……織田作和小宇見,父女嗎?哈哈哈哈。”

織田作皺起一點眉,馬上又舒展開來。他無奈地搖搖頭:“我可沒這麽說,太宰這句話千萬不要讓道滿先生聽到。”

安吾察覺到那種詭異的氣氛散去,他加入話題:“道滿?那個陰陽師蘆屋道滿嗎?”

織田作否認:“是宇見的父親。總的來說是一位很有能力的人。但是很會撒嬌。”

他摸着酒杯回憶:“因為宇見殿下……宇見有時候會誤稱石切為papa,所以每次都會在石切身邊看到死死盯着石切的道滿先生。要哭不哭的,和背後靈很像啊。”

“……總覺得這種設定有點眼熟。”安吾說。

他目光看向幽幽看着織田作的太宰治。

青年沉默一下,默默給自己添滿了酒。

“織田作見過宇見的父母了呢。”太宰說。

織田作說:“嗯。你未來也會見到的吧。”以家貓的身份。

太宰本來應該表現出開心的神色,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脊背一涼。

宇見就說過“有時候完全不明白織田作到底是很懂還是完全不懂呢”。

織田作突然想起什麽。他從口袋裏掏啊掏,然後在兩位好友好奇的目光下掏出了一個……

項圈?

少年長得好看,當他把深色的項圈放在吧臺上的時候,多了一點很那種的氣質。

已經有路過的客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三人了。

“……總覺得織田作你離開兩年學了很不得了的事啊。”安吾咽了口酒液,澀澀開口。

“什麽?”織田作歪頭。

兩人終于看清了那枚項圈。

很宇見的深藍色加上燦金的暗紋,下方挂了一枚純黑的不會響的貓型鈴铛,金色的小方牌上是少年織田作的刻字。

一筆一劃相當深邃的“(爪)太宰”。

太宰和安吾:“?”

“吊牌背面還有宇見的名字電話和家紋。我親自刻的。”織田作伸手翻過來給好友們欣賞。然後以另外兩人都沒能反應過來的速度把項圈扣在伸過腦袋來看的太宰的脖子上。

太宰緩緩低頭。

安吾眼鏡裂開:“織田作先生?!”

織田作滿意地點點頭。

“雖然已經用的是市面上能買到的最好的鎖了,但是以太宰的手段很簡單就能打開吧。”他用今天待會要買點菜回家的口吻說,“宇見說不需要項圈。但現在我覺得對于散養的貓來說項圈還是有必要的。”

“需要告訴別人這是有主的貓咪才行。”織田作說,然後他舉杯,番茄汁在燈光下漾出紅色的光暈,“為野犬。”

沉默。

沉默。

“對了,太宰也要清楚自己不是野貓。好貓咪不可以認很多個主人啊。”織田作喝着番茄汁,突然補充。

……

“不是,不是不是,什麽突然為野犬幹杯啊!織田作先生你到底把太宰當成什麽了啊?!”

“我是好貓咪……”

“太宰?你還清醒着嗎?!”

“我是好貓咪嗎……”

“啊,太宰當然是好貓咪。”織田作欣慰的聲音。

“所以為什麽是貓咪啊?!”安吾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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