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少年白虎的煩惱11
少年白虎的煩惱11
宇見離開的第一個月。
太宰在摸魚。
宇見離開的第三個月。
太宰策劃了一起事件扳倒了一個遠渡重洋而來的組織。
宇見離開的第六個月。
太宰繼續摸魚。
宇見離開的……
被上司的上司每日不重樣的奇思妙想折磨得不堪重負,中島敦痛定思痛決定去找上司的養父(也算是他的養父)從根源解決問題。
未成年的時候雖然就被不靠譜的長輩們帶到酒吧不止一次兩次,但如今再次踏入酒吧,白虎還是覺得一陣不習慣。
織田作之助坐在吧臺位置沖他招手,白虎眼睛一亮,一眼就看見他身邊還坐着自己的老師坂口安吾。
“織田作先生!安吾老師!”白虎想坐下來,動作突然一頓。虎良好的嗅覺讓他在這個位置聞到了特別特別熟悉的味道。
中島敦繞到另一個位置慢慢坐下。
完了,有太宰先生ptsd了,聞到味都害怕。虎虎哭泣。
安吾難得地沒戴眼鏡,圓圓的眼鏡放在吧臺上整齊折好。他下垂的眼眸帶着笑意看向帶了幾年的學生:“敦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啊。那是太宰常坐的位置哦。”
“果然啊……”虎深深嘆了口氣,他頹喪地趴在吧臺上,沒有具現化的虎耳虎尾垂下來,“最近啊,太宰先生真的是變着法子在折磨人啊。”
織田作之助帶着笑意喝了一口酒,伸手摸了摸敦的腦袋:“辛苦了,敦。”
“所以今天敦來找我們是?”安吾明知故問,給學生也叫了一杯酒。
中島敦在港口的時候并不經常接觸酒精。
但是這杯酒在安吾要求下加了很多濃縮果汁,甜甜的還挺好喝的,虎多喝了兩口。
“
哈……”他長出一口氣,悶悶不樂地趴在吧臺上開始控訴,“今天來見兩位也都是龍之介幫我承擔了一部分工作我才能跑出來的……宇見回家後啊,我跟龍之介的工作量激增了五六倍哦。”
“就算不是太宰先生直屬的我,現在都不要說跟以前一樣有固定假期了,連能放松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作為直屬的龍之介,現在我倆不是在搭檔出任務的路上就是在處理各自的文書。”
“織田作先生你知道嗎,銀小姐居然已經找不到她哥,只能來找我來問龍之介什麽時候有時間能回家吃飯,讓我在有和他搭檔任務的時候轉告一下了!”
“還好我不是太宰先生直系下屬,否則現在估計也是連門都出不來。就算這樣小鏡花昨天還在問我是不是去做美黑了。那是黑眼圈啊黑眼圈。別以為我聽不出來她在嘲笑我!”
安吾貼近學生,戳了戳白發少年泛着青黑的眼下:“啊還真是,敦的黑眼圈已經和我差不多了。你可是有‘月下獸’這種超再生異能的人啊。”
“是吧?”敦說,他亮晶晶的紫金色眼睛裏滿是悲憤:“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連那個龍之介知道我今天的目的後都幫我接手了我的工作,默認讓我出門了。那可是那個龍之介啊!已經完全可以看得出最近太宰先生的強度了吧!”
“所以、織田作先生,安吾老師,幫忙支支招吧!”白虎雙手合十。
坂口安吾攤手:“我可沒有什麽能讓太宰安分下來的辦法。不如說要是有誰能讓他消停,那絕對是橫濱的一大功臣。”
織田作認可地點點頭。
“但是宇見在的時候就沒那麽忙啊……”白虎嘟嘟囔囔,“雖然工作方面我們确實沒有她那麽得心應手啦。诶難道是我們太弱的錯?”
織田作摸了摸白虎的頭發。自他把中島敦撿回家也已經有快七年了,看着當年還瑟縮膽小的白虎少年成長成現在這樣,即使身處黑暗也如同光明一般的孩子,織田作有些欣慰。
“敦已經醉了吧。開始說胡話了。”安吾微笑着說。
中島敦又碎碎念了幾句,話語模糊,然後咚一聲把臉砸在吧臺上。
安吾拿起眼鏡戴上:“……不過确實,前幾年港口mafia的工作量其實更加可怕吧。”
“嗯。”織田作面色平淡地說,伸手摸了摸中島敦的頭發,“宇見的工作效率相當恐怖,尤其是在處理重複性很高的工作的時候。就算那樣她那個時候也每天都要加班到淩晨一兩點。”
“她最優先的是工作等級劃分,沒必要的工作甚至會被直接扔到一邊再也不管。”
“總體來說現在的橫濱比之前平和多了,實際上分配的總工作量應該是減少了的。”
“宇見還真是可怕……這是和太宰以兩人之力扛起了整個港口的運轉啊。”安吾感嘆,“所以其實現在才是真正考驗港口mafia工作效率的時候嗎。”
昏睡中的中島敦突然擡起腦袋:“如果mafia的工作包括,明天天亮前太宰先生要看到異能特務科門口有一座10*10m的便便雕像的話,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話音一落老虎又咚地一聲昏迷過去。
安吾和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扭過頭看向安吾死掉的眼神說:“……不過話又說回來,宇見其實是會動用武力把太宰某些過于天馬行空的想法打壓回去的。”
安吾痛苦地捂住腦袋:“……作為下屬只能聽從BOSS命令也挺慘的啊。”
他一想到明天要在門口看到10*10的奇特形狀雕像就不想上班。
“為了不讓橫濱某一天到處都是那種,那種東西,織田作先生你也想想辦法吧。”安吾頭痛地揉按太陽穴。
織田作之助唔了一聲:“可是亂步先生說過,家裏的那些東西需要起碼半年後才能拿出來。”
“還真的有啊?”坂口安吾表情驚訝,“什麽東西?能安撫太宰的東西?”
“嗯。是宇見她每年給太宰準備的、但是都沒送出去的禮物。”織田作之助喝光了杯中的酒。
“禮物嗎。”安吾若有所思,“也是啊,我們每年的生日禮物宇見從來沒有缺席過,沒道理太宰沒有。”
不僅是生日禮物,每年情人節宇見還會很貼心地為兩位長輩和下屬們送上義理巧克力。
太宰本來也有,只不過太宰每年都會用不同的方法嚯嚯掉,宇見露出那種看“浪費食物的垃圾”的表情,第三年後就不送了。
“但是,宇見已經走了六個月了吧?”安吾突然說,“織田作可以拿出來了。”
織田作一愣,後知後覺道:“啊。”
“原來宇見已經離開半年了啊。”
他摸了摸冰涼的杯沿,目光看向虛空處:“……我都沒意識到。”
他摸摸自己的胡青,恍惚間記起以前還有個小小少女每天都會督促自己把胡子刮了……現在每天都是胡茬了啊。
兩人沉默。
安吾又給織田作滿上酒精:“我還記得宇見還很小的時候,總是大半夜地來接你。”
“嗯,回家以後宇見還會給我熬醒酒湯。”織田作說,露出一個淡淡的帶着炫耀的微笑。
他晃了晃酒杯:“其實我那時候也沒醉得那麽厲害,只是她努力的樣子非常可愛,所以忍不住想多看一點。”
“居然還會煮醒酒湯。真是好孩子啊,宇見。”安吾贊嘆。單身苦逼社畜可沒有貼心女兒為他準備這些東西。
織田作點頭:“而且每次喝醉回家第二天,她還會用拳頭捶我,自己用嘴巴發出‘砰砰’‘砰砰’的聲音哦。”
“可惡,真可愛。我怎麽撿不到這麽可愛的孩子。”
“因為安吾是公職人員。撿到小孩私自撫養是犯法的。”織田作說。
安吾癱着臉:“……這種地方就沒必要認真解釋了織田作。”
織田作笑了一下。
“……織田作先生,你剛剛不會是在開玩笑吧?”安吾不可置信地說。
“稍微能理解一點太宰逗弄安吾的心情了。”織田作之助微笑着點點頭說。
安吾嘴角一抽:“這種地方就不要向他看齊了……”
本來好好陷入沉睡的中島敦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一下子從位置上彈起來想要站的筆直。
酒吧的高腳凳很快成為一道阻礙,被絆了下的白虎臉着地重重地摔了一跤。
“敦!”
“敦。”
兩聲音調不同的呼喚響起,白虎揉了揉身上摔出的淤青嘶嘶倒吸冷氣站了起來。
“……突然夢到太宰先生讓我把橫濱灣填了不然就扒了我的皮給芥川龍之介做外套,吓醒了。”中島敦面無表情地說。
“唉,我剛剛是喝醉了嗎。”他揉了揉腦袋,還殘餘了點酒精帶來的眩暈感。
“月下虎”已經把高濃度的酒精代謝了大半,中島敦看了眼時間露出苦瓜臉:“我也該去接龍之介的活繼續加班了,兩位對我之前的問題有什麽解決方案嗎?”
“這個嘛。”
長輩們對視一眼。
織田作之助摸了摸虎頭:“我明天會把秘密武器拿過去的,但是敦也要好好工作啊。”
“是!”老虎被摸着頭,很有活力地回應,“其實和港口有關的工作我們都要好好在做的啦,只是對一些太宰先生摸不着頭腦的命令很苦惱而已……”
“不過現在有織田作先生和安吾老師的話我就放心了。我回去加班了,兩位之後見!”
“再見。”
揮別恢複精神滿滿的中島敦,安吾突然看向織田作之助:“織田作,太宰會不會之前就知道有這些東西的存在,然後偷偷去撬鎖去拿出來呢?”
織田作低頭看着好友,輕笑出聲:“不可能。”
“因為宇見說過,那個地方只有我能打開。”
安吾:……
莫名其妙聽出點得意和炫耀怎麽回事。
這就是父女之間的羁絆嗎!我已經完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