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甩鍋
005甩鍋
圓圓和自己既一樣又不一樣，沈雲月心裏清楚。
“圓圓，有的時候呢，學習時間長不一定學習效果就好，效率最重要。你看啊，晚上在被窩裏看書，對視力不好，看字也不清楚對吧？熬夜也對身體不好。”沈雲月在努力勸導圓圓。
“沈姐姐，你說得有道理，但我還是怕落下課程。”圓圓不是不懂這些道理，可是她怕自己學習跟不上。
“圓圓，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先來做個學習計劃表，按照計劃表來學習，學習中有遇到什麽不懂的知識呢，你先做個标記，記下來，姐姐晚上的時候過來給你講解好不好？”沈雲月循循善誘。
圓圓開心得瞪圓了眼睛，她之前聽好多護士小姐姐說沈姐姐高材生畢業的，非常厲害，有沈姐姐的幫助，那她學習就不愁啦。
圓圓用力點頭，甜甜地跟沈雲月道謝，小跑過去給了沈雲月一個擁抱。
小虎在一旁看得眼紅，眼巴巴地望着沈雲月，也想要個抱抱。
沈雲月笑了一下，過來摸摸小虎的小腦袋。
*
“唉，聽說你房裏的小孩都挺喜歡你的？怎麽做到的啊，我咋都哄不住這些小祖宗呢？”陳曦真是要給這些小朋友們跪了，明明前些日子還傻乎乎的，可好哄了，現在騙一個打針都難。
“傳授一下經驗呗。”
“沒有經驗，他們自己乖乖打針的。”沈雲月想了想，她是真沒這些煩惱。
“……”
這些小孩難不成看臉？
不是，大家都穿着厚厚的防護服，哪怕是個天仙都裹成了笨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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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還笑，別以為戴着口罩我就看不出來了你笑了，你肩膀抖了。”陳曦伸出一個右拳，威脅道，“再笑就拿小拳拳捶你胸口。”
“哈哈哈哈。”沈雲月再也維持不住，笑得東歪西倒。
“你好久沒這樣笑過了。”陳曦說。
沈雲月看看外面的天空，這裏的冬天是不下雪的，偶爾有些冷風，陽光明媚，天氣格外的好。
“我笑的時候你沒見而已。”沈雲月死鴨子嘴硬，不想承認。
“得嘞，我見不着，有人能見着。”陳曦順着沈雲月的話調侃。
“你之前怎麽哄小朋友的？”
話題轉折太生硬了，差評。
不過，陳曦還是接過這話茬子。
“哦，那個啊。之前他們都可好哄了，真的。我跟他們說這個不疼的，打了身體就好了，就能回家了。”陳曦覺得自己還挺聰明的，以後肯定能成為一個好媽媽，前提是她小孩不要那麽難搞。
“傻。”沈雲月從上到下打量了陳曦。
以前的時候不覺得，現在覺得這人怪不得被蘇子凱瞞得嚴嚴實實的。
“什麽？”陳曦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沈雲月說她傻？
她好歹也是一個世界一流大學畢業的博士生，怎麽就傻了，她不服。
“別激動，你聽我說完。”沈雲月真的非常了解陳曦了，知道自己踩在她炸毛點上了，連忙安撫，“小孩子也是有記憶的。你跟他們說打針不疼，他們打完了發現疼，那可不就覺得你欺騙了他們嘛。而且，如果我擡手打你，你下次見我擡手的話，你不會躲嗎？”
“不是，你舉這種例子幹嘛？什麽你打我不打我的，直接說條件反射它不香嗎？”陳曦後退一步，跟沈雲月拉開距離。
“你抓住重點沒？”沈雲月認真地看着陳曦點了頭，然後繼續說，“不香啊，因為我是給你個預告。”
陳曦拔腿就跑，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但她覺得沈雲月說的是真的，她還是回去和小蘿蔔頭們拉鋸吧。
總好過挨打：）
撲哧~
沈雲月見着陳曦穿得厚厚的，腳步卻絲毫沒有受到阻礙，搖搖晃晃地像個企鵝一樣跑了，真是好笑。
她就開個小小的玩笑，她不過是想說，等以後回去了，一起去拳擊館練練。
她這兩天覺得，武力也很重要的。
蘇子凱合着徐淵瞞着她的事，沒完呢。
“那是陳曦嗎？跑這麽快出什麽事情了？”和沈雲月一起來的江墨醫生一過來就看到陳曦小跑離開的樣子，很是疑惑。
“沒事，她急着回去給小病人打針。”沈雲月解釋道，有些奇怪江墨負責的區域離她們這挺遠的，這突然過來是有什麽事？
“江師兄你怎麽過來了？”
“唉，我那有個病人，原本就要進行心胸手術了，但是又感染了這個病毒，現在頭疼的很吶。”江墨有些發愁，他倒是有個主意，但是有些問題沒能解決。
“你這是有想法了？”沈雲月對這個師兄還是比較了解的。
“我想申請ECMO。”江墨猶豫了一瞬，直接說了出來。
ECMO
沈雲月是知道的，這玩意機子在全國數量也不超過400臺，設備很貴，但最貴的是人員配備。
而且，ECMO是用來代替心肺系統的，不能根治疾病，只能說是可以撐過最困難的日子以等來康複。
沈雲月沒有說話，她在靜靜地思考着。
“沈師妹，我打聽到了，希望縣所在的地級市醫院裏有一臺這個機器，這個過程中産生的所有費用我來出，就是申請設備和人員這裏可能要麻煩你幫忙才行。”江墨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自己可能申請不到，但是加上沈雲月一定沒問題。
沈雲月突然有些淚目，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來到這裏變得多愁易感起來。
她認識江墨的時間也不短了，江墨的老家在一個偏遠的十八線小鎮裏的小村莊裏。
江墨家裏并不富裕，爸爸癱瘓在床，媽媽身體也不好，他讀書的錢幾乎都是靠着拿獎學金和打零工撐起來的。
她以前就聽說過這位師兄，但是一開始并不熟悉，後來為了追徐淵碰到過幾次，江墨又幫過她，才真正熟悉起來。
不過，前段時間，江墨不是掏空了所有積蓄在平城買了個小兩居，打算當作婚房向女友求婚嗎？
那他還有什麽錢？
ECMO的費用，光是一次性耗材包的價格便在3萬至6萬之間，可以支持7至10天，此後需要更換，除此之外，還有用藥、檢測、設備更換等費用，每天大約2萬元，這對普通人來說是一比巨款了。
江墨的工資并不算很高，他要出這筆錢只能賣掉婚房。
沈雲月是聽說過江墨和校花的愛情故事的。
一個家境小康的校花看上了一個積極向上家徒四壁的窮小子，但是校花父母不同意卻又拗不過自己孩子，便跟窮小子說，能在平城紮根才有娶自己女兒的機會。
所以，江墨師兄是醫院裏最拼命的一個，值班最積極，出診最積極，唯一閑下來的時間不是自己休息，而是讨女朋友歡心。
認識江墨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在乎女友，有多愛她。
可是現在，江墨師兄為了一位素昧平生的病人，決定賣掉婚房出資救人。
沈雲月想起了她自己，也想起了顧恺之，她問，“值得嗎？你要知道，機器一響，黃金萬兩，你可能賣了房子的錢都填不完這窟窿。”
“師妹你知道嗎？能有今天的我，是很多愛心人士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予過我幫助。我這人吧，其實沒多大本事，但我覺得起碼要對得起我這身白大褂，能有一線希望對病人來說就是一線生機。”江墨回答得斬釘截鐵，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就化為塵土了。
沈雲月笑了，巧了，她也是這麽想的。
“師兄，這費用我來出，我孤家寡人的，不花錢，你的錢先留着給嫂子用，我也想當當那個好人。”沈雲月說得輕巧，她确實不差錢，就當積德行善攢人品好了。
“這怎麽行？師妹，這主意我提的，理應由我負責，怎麽能讓你破費呢？我知道你不缺錢，但是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我來付。”江墨不同意，他是個有擔當的人，不可能自己找的事讓沈雲月來負擔。
“江師兄，就當是我為徐淵積的德，行嗎？”
“……”
江墨不說話了，他是認識徐淵的，那會沈雲月有多喜歡徐淵，他這個外人是最清楚的。
“師妹，你還是沒有忘記他。”江墨有些不忍，他從來沒有勸過沈雲月，因為他懂愛一個人的感覺，但是他希望她向前看。
沈雲月還那麽年輕，不該一直活在過去裏。
活着的人最痛苦，徐淵如果知道，肯定是希望她活得開闊心心的。
“對，師兄你不用勸我了，我想積德行善了。”沈雲月眼睛彎彎的，像一輪月亮。
“好。以後有事需要師兄幫忙，師兄義不容辭。”江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他除了女友沒給過誰承諾，以後沈雲月就是他親妹妹，有什麽要幫忙的盡管說。
“那就這麽定了，我們立刻向上面申請吧。”沈雲月知道江墨可能有些誤會了，江墨估計還不知道徐淵沒死呢，但不這樣的話江墨肯定是不同意她出錢的，先瞞着吧，反正她也還沒找到徐淵不是？
到時候，把鍋甩徐淵頭上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