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躲避
躲避
白睿識把提親的隊伍留在合歡宗附近,只留了兩個人跟上合歡宗貼身伺候。
“莫憐姑娘和伏昇小公子這是怎麽了”
莫憐走在白睿識和彭許中間,伏昇落在很後面,蔫頭耷腦,一看就是有事發生過。
總不能實話實說,莫憐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 “沒事,就是在外面玩野了,一時心收不回來。”
“哦是嗎,”彭許刻意拖長尾音,話中有話, “玩的什麽,如此樂不思蜀”
“師兄好奇的話下次一起,正好可以走在前面幫我擋擋傷。”莫憐與彭許的拌嘴成了習慣。
“不了,藥王宗的事情我還得去禀告宗主,你好好招待客人,我先走了。”彭許關心莫憐兩句,逃之夭夭。
白睿識緊張道: “莫憐姑娘受傷了,嚴不嚴重”
“多謝少君關心,已經好的差不多,”莫憐假裝不經意斜看伏昇一眼,若無其事笑道, “少君不用如此生疏,直接喚我名字就好。”
“好,”白睿識正有此意, “那莫憐姑……直喚名字似乎有些無禮,我喚姑娘’九憐‘可好,姑娘也可以喚我的字號。”
“好, “莫憐梨渦淺陷,笑意晏晏, “少君随意。”
兩人交換稱呼,相處融洽,莫憐親自安置好白睿識,伏昇依舊隔着斷距離跟着,一旦撞上視線,就是小媳婦遭遺棄般的委屈表情,莫憐莫名有種紅杏出牆被抓包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她眼神躲閃,打發伏昇先回思別峰,聽說花珏回來了,她得就宗內發生的事情去做個解。
花香飄逸,牡丹花因靈力的維持,常年成簇盛放。花珏剛給司赫渡過靈力,又馬不停蹄處理宗內事物,唇色看上去有些病态的蒼白。
彭許予她把脈: “容我勸宗主一句,靈力最好不要再渡,修習雙修之術是目前最适合他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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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珏何曾不知道這是最合适的方法,可她無論如何都過不了心裏那關。她收回手,轉不太想提這件事: “近日發生的事情,你們怎麽想”
六大長老全部聚齊,他們商讨之後,統一确認,這是衆仙門聯手誣陷他們的計劃,後面肯定還會有更多的麻煩。
“他們就是認準了,覺得我們合歡宗好欺負。”花珏問莫憐, “依你的解,你認為元執劍尊有沒有參與到其中”
莫憐搖頭: “我不知道,他跟在靖琨身邊做了那麽多年的事,不可能一無所知。”
花珏面色沉重: “若是萬劍山真的是一夥的,恐怕我們合歡宗是逃不過這砧板魚肉的命運了。”
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洗清合歡宗弟子的罪名,免得對方拿此大做文章。幾位長老各自散去,阮鳶叫住莫憐: “阿九,我有事與你說。”
阮鳶的表情說明事情不簡單,莫憐讓司空鈴雨在外面等她,留了下來: “大師姐要說什麽”
“你出去這段時間,可有再碰到兇手出現”阮鳶問。
莫憐對這件事也是有不少的疑問,她跟伏昇都假戲成了真,為何兇手就是不出現。她道: “沒有。”
“你有沒有懷疑過,兇手就是在你身邊離得最近的人”阮鳶意有所指。
莫憐不解: “師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阮鳶詫異: “你沒收到我給你的傳信”
莫憐外出期間,與阮鳶的通信不止一封,她尚在思索,阮鳶根據她的表情,猜測出她多半是沒看到。
“你可還記得夏侯翎出事那晚”
“記得。”那日莫憐和彭許去了太虛宗。
阮鳶言簡意赅: “那晚,恰好伏昇不在宗內。”
莫憐怔住片刻: “大師姐還是在懷疑昇兒”
“你當真認為會有那麽多巧合的事情同時發生在一個人身上”阮鳶沒有表情的時候,整個人籠罩着一股嚴肅的冷厲感, “剛好就傷到了手,剛好傷人那晚不在場,剛好知道你所有的行蹤,知道什麽時候該出現,什麽時候不該出現。”
“那日設圈套捉兇手的時候,兇手明明來了,不會是昇兒。”莫憐完全沒法把伏昇和黑衣人當成同一個人。
關乎這點,阮鳶想了很久,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 “他是故意落入的圈套,就是為了消除我們對他的懷疑,畢竟當時知道整個計劃的人,只有我們幾個。”
“靈根的事情,師姐怎麽說”莫憐确信, “昇兒根本沒有那麽高的修為。”
這就是阮鳶沒有直接抓伏昇的原因,玄天石的結果不會出錯,萬劍山更沒理由幫忙說謊,除非……
阮鳶冒出了個連自己都覺得極為不可思議的想法。她道: “這個我還在查,給我一些時間。”
“事關昇兒的名聲,請師姐在還沒有确鑿的證據之前,切莫洩露半點不利于昇兒的消息出去。”莫憐護短,伏昇是她徒弟,即便是大師姐,她也不允許她的徒弟這樣随便遭人懷疑。
阮鳶清楚莫憐的性子,她一向護自己人,就算是伏昇反過來懷疑他們幾個中的任何一個,莫憐也會毫不猶豫去護着他們。這性子是利也是弊,有時候她這個做大師姐的都拿她沒辦法。
“随她去吧,”彭許進去給司赫開了兩張調理方子,出來不小心聽到了全程,專門等到莫憐走後方現身, “伏昇在莫憐身邊待了那麽久,完全沒有透露出半點傷害阿九的意思,相反,他照顧阿九,比我們每一個人照顧的都要好,可以肯定的是,阿九暫時沒有任何危險。若兇手真的是伏昇,當務之急,我們應該盡快查清他的身份,他不惜僞裝成徒弟的身份接近阿九,目的到底是什麽……”
莫憐不想回思別峰單獨面對伏昇,去司空鈴雨那待到很晚才回去。
書房燈火明亮,書攤開擺在桌案上,四處卻看不到一人。莫憐做賊一樣,左右觀望沒人,蹑手蹑腳繞至後院回房,剛松下一口氣,走回寝房看見房門是開着的,伏昇正好從裏面出來。
又是那委屈到不行的可憐眼神。
莫憐後退半步,故作鎮靜道: “你怎會在我房內”
伏昇手裏端了一個盆: “房間擱置太久容易生灰,徒兒過來給師父打掃打掃。”
“這麽晚”莫憐擡頭望了眼天色。
“徒兒本想等師父回來,得到師父的允許再進去,可師父久久未歸,徒兒怕師父回來睡不了,便自己拿了主意。”
莫憐從伏昇的語氣中似乎聽出了一股怨氣,她掩嘴打了個哈欠: “下去吧,早點休息。”
伏昇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低落應道: “是,師父。”
“等一下。”莫憐想起阮鳶的話。
伏昇眸光微閃,等待莫憐會說什麽。
莫憐問他: “太虛宗品丹宴那日,你在哪兒”
仿佛有一根小小的針在心頭刺了一下,伏昇壓抑住蔓延到喉結的酸澀感,略帶沙啞的嗓音道: “徒兒出去過,想去找師父,又怕師父不高興,偷偷跑了回來,師父為何突然問這個”
回答得坦坦蕩蕩,若是伏昇回答的是他一直都待在宗裏沒出去過,她或許會起了疑心。
莫憐擺擺手: “沒事,下去吧。”
一次錯誤的荒唐,帶來的尴尬很難消弭,尤其是對着伏昇那張懵懂乖順的臉,莫憐越是難以自容。
為了暫時避免與伏昇有過多的接觸,擾亂心神,莫憐直接從後院把自己傳送到了思別峰外。
“九憐。”白睿識今日一身青龍紋白衣,漂亮的眉眼留了幾縷細碎的劉海遮擋住。
“柏衡少君。”莫憐第一眼瞟了白睿識身上的穿着。
“不是說不要稱呼得如此生疏,”白睿識雙目彎彎,嘴角淺淡挂起, “喊我柏衡或名字便行。”
“柏衡,”莫憐有意要去弟子居所詢問些情況,順帶邀請白睿識, “走,帶你逛逛。”
合歡宗大概是所有仙門裏最注重外在形象的宗門,別家門派的石板或許只是材質上的區別,合歡宗內每一塊石板都是用晶瑩剔透的玉石所制,上面均雕刻有花珏喜歡的牡丹花紋,真正做到了,從腳到臉,無一不精致。
而打造宗門的高昂費用,很大一部分是多虧了財大氣粗的彭許出手。
弟子居就在東邊,一個弟子單獨一間房,互不幹擾。
“我陪你進去。”白睿識和莫憐一起進了弟子房。
有路過的弟子竊竊私語:
“這是誰啊,不會是九憐長老新收的弟子吧九憐長老眼光可真好,挑得弟子都是頂頂好看。”
“亂說,宗裏來了個貴客你不知道嗎,只是淩仙閣的少君。”
“啊”弟子臉一紅,改口, “怪不得,你不覺得瞧着兩人很般配嘛,無論是從樣貌還是身份來說。”
幾個議論的弟子自伏昇身邊而過,伏昇将她們的對話聽得一字不落。
今早他做了一桌子莫憐愛吃的,想把人堵下來哄哄,人卻躲他躲到這般,直接施法逃了。
如今看着兩人出雙入對,又聽到這樣的話。
望着禁閉的房門,伏昇唇邊的弧度薄涼,轉身離開。
沒隔多久,外面傳來了萬劍山元執劍尊就要出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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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一下白睿識的稱呼,把17, 18, 19章的稱呼都改為【少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