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眼熟
眼熟
君茗皺着眉，思考了會祖國花朵誤入歧途的嚴肅社會事件，還沒想出個結果，段瑗發來消息，婚禮開始了，她冷着臉回到舉辦婚禮的宴會廳。
段瑗：“怎麽了你這是，有人問你借錢了？”
能讓君茗露出這麽生氣的表情，除了有人從她錢包裏搶錢外，段瑗想不出其他原因。
君茗：“不是。”
婚禮儀式開始，兩人沒再讨論，專心看着臺上的新郎新娘。
段瑗驚嘆道：“我靠，印思雨瘦了之後，胸怎麽還是這麽大。”
印思雨大學時體型偏胖，身材豐滿，舞臺上的新娘，體型纖瘦，卻依舊前凸後翹。
安純翻了個白眼，小聲道：“還能怎麽，整的呗。”
段瑗微愣，啧啧感嘆：“真有毅力…真有錢。”
美麗需要代價的，不管是減肥還是整容，毅力金錢缺一不可。
安純撇了撇嘴，對此不以為然：“哼，用前男友的錢變美，轉頭嫁了個有錢人。”
君茗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眼臺上體型微胖，年齡略大的中年男人，對這對塑料姐妹又有了全新的認知。
安純的話，在這一桌掀起波瀾，大家紛紛追問她是怎麽回事，段瑗雖不參與，但也豎起耳朵在偷聽。
君茗注意力全在眼前這一桌菜上。
不愧是五星級酒店的婚宴餐，食材上等，擺盤精致。不錯，交的禮金也算是回本了。
周圍正激烈地八卦着，君茗卻在一旁吃得開心，段瑗看不下去，“這樣，咱倆換個座位，坐這我聽不清她們說什麽。”
君茗筷子停在半空中，默默起身與八卦的好友換了座位，她時不時和周邊的同學們聊幾句，偶爾看看臺上的婚禮，大部分精力都在眼前的美食上，也沒太注意婚禮流程。
當新娘手裏的捧花差點扔到眼前的菜上時，君茗下意識接住。
禮廳裏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這個幸運兒身上。
君茗右手夾着菜，停在嘴邊，左手抓着捧花，姿勢奇怪，她頓了頓，往舞臺中心看。
一群人正擠在臺前搶捧花，這桌剩的人寥寥無幾，除了君茗外，只剩下1位結了婚的男同學。
這裏距離人群尚且有一段距離，印思雨這個花抛得，未免也太歪了吧。
頂着所有人豔羨的視線，君茗默默将那口大蝦放進嘴裏，把粉色玫瑰的捧花放在身旁。
臺上的司儀善意地調侃她，段瑗一臉無語。
“暈，我在那擠了半天，你坐在這一動不動，居然還撿漏了，印思雨這也扔得太偏了吧。”
“送你？”君茗将捧花遞過去。
段瑗搖搖頭：“本就是圖個吉利，自己搶到的才有意思。”她突然想到什麽，“诶，說不定這就是個預兆，你這家夥的桃花運也要旺起來了，脫單有望啊。”
君茗扯扯嘴角：“算了，我最近在重新調整人生規劃。”
段瑗：“什麽？”
君茗垂眸：“找對象結婚真的有那麽重要麽。”
遇到一個合适的伴侶需要運氣，她花費這大半年的時間相親，除了見識物種多樣性，給自己徒增煩惱，浪費時間外，什麽也沒得到。
段瑗單手撐着下巴：“我覺得都行，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就行，找不到合适的對象，匆忙結婚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不過戀愛還是很有意思的，你可以體驗下。”
君茗皺眉，她之所以會去相親，就是希望給自己未來的人生找一個合适的“戰友”，兩人能互相扶持，鼓勵，一起迎接人生的挑戰。
所以她并不介意兩人之間有沒有感情基礎，畢竟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在君茗看來，愛情是短暫且盲目的，因愛情踏入婚姻，慘淡收場的例子她看得太多了。
而且，她至今還記得，畢業時，段瑗與交往4年的男朋友分手後哭得撕心裂肺，喝得爛醉的樣子。
君茗漠然道：“不了。”
段瑗徹底把身體轉過來：“說真的，我挺好奇你談戀愛會是什麽樣子。”
君茗：“能什麽樣，談個戀愛還能長出翅膀不成？”
段瑗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搖擺：“NONONO。”
“很多人在戀人面前，跟在朋友面前的樣子完全不同，我留學時，班上一個法國女生，平時就跟你一樣，冷得能凍死人，那天我無意間撞見她跟男朋友撒嬌，好家夥，那聲音，那動作神态，圍觀的我腿都軟了。”
段瑗擠眉弄眼，臉上滿是期待：“君茗，你談戀愛不會也這樣吧？”
君茗：……
她不是沒見過身邊的女性朋友跟男朋友在一起後大變樣的模樣。
就拿宿舍裏的安純和印思雨為例：本科時，兩人經常在宿舍跟男朋友打電話，平時都還挺正常一人，通話對象變成男生後，那黏糊糊的夾子音總能把君茗吓一跳。
平時大大咧咧的段瑗跟男朋友打電話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去。
君茗腦補了一下自己抱着別人軟聲撒嬌的場景，吓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緊繃着，一把推開滿臉八卦的段瑗，冷聲道：“不可能。”
“君茗？”一道熟悉的女生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君茗擡頭，是印思雨。
不愧是好姐妹，印思雨見到君茗時，臉上的表情和安純如出一轍
君茗吃得還算開心，碰到穿着敬酒服的印思雨來敬酒時，神情和緩不少，“恭喜。”
印思雨表情複雜：“你變化可真大。”
君茗心想，你才是真的變化大。
她微微抿唇，勾起僵硬的微笑，沉默以對。結婚這種大喜的日子，沒必要觸人黴頭。
敬完酒，婚禮也差不多結束，君茗開車回家時，車裏坐了兩個人。
段瑗剛從國外回來，酒店都沒來得及定，纏着君茗要去她家住，眨着大眼睛，用君茗最煩的膩人嗓音撒嬌。
“君君！茗茗！小茗茗！你就收留收留我呗！不然我就要留宿街頭了。”
君茗默默遠離她兩步，板着臉道：“你要是再這樣講話，就去睡大街。”
聽出她話外之意，段瑗笑嘻嘻地搬着行李上車，“遵命！”
回小區之前，君茗先帶着段瑗去超市買了些生活用品，她攔住段瑗伸向進口牙膏牙刷的手。
“好不容易回趟國，支持國産。”
君茗伸手拿了對國産牙膏牙刷組合，只有剛剛那包裝精美的進口産品價格的十分之一，是貨架上最便宜的牙刷和牙膏。
段瑗看得好笑，她對君茗的摳門早有深刻體會，也不介意，調侃道：“你現在每個月不賺得挺多的麽，怎麽還這麽節省。”
君茗推着推車，頭也不回：“得存錢買房。”
段瑗想說：你才25歲，給自己這麽大壓力幹嘛。但她又想起君茗家裏的情況，抿了抿唇，沒說話。
君茗走到火鍋區選食材時，段瑗阻攔道：“這個也太貴了，少拿點，或者去旁邊的特價區看看。”
君茗剛剛在車上說，給她接風，請客吃飯。
兩人商量後，決定回家自己煮火鍋，超市裏賣的食材都不便宜，她剛剛拿的牛肉卷就要好幾十一盒。
段瑗家庭條件好，在國外留學時，好幾十磅的牛肉随便拿，轉換成人民幣，卻嫌貴了。
君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特價區的你會吃？我買過，不知道什麽肉合成的。”
段瑗欲言又止。
挑完肉類和生活用品，兩人走出超市，跑到小區附近的菜市場買新鮮蔬菜。
購物結束，兩人提着滿滿兩大袋的東西上了電梯，發現裏面還有一男一女，男生是上次跟花淮清一起的男同學。
他身邊站着一位漂亮得能在人群中能脫穎而出的女生。
兩人姿态親密，男同學肩上背着兩個書包，一手攬着女生的腰，低頭湊在她耳邊說着什麽，女生聽完，錘了他的胸膛一下。
君茗陷入沉思。
她又誤會了，這男生有女朋友，所以他跟花淮清只是同學。
兩人走後，段瑗立馬出聲感慨：“我靠，剛剛那一對顏值好高，帥哥果然只有美女才能擁有，救命！站在旁邊我都被甜到了，你看到剛剛那個男生看女生的表情沒，嗚嗚嗚，我也想要甜甜的戀愛”
君茗瞥了她浮誇的表情一眼：“剛剛那是一對高中情侶，校園戀愛。”
既然是同學，那應當也是高中生。
段瑗表情僵住，緩緩轉頭：“哈？”
她回想那個男生健壯的身材和近乎190的身高，咽了咽口水：“咱們偉大祖國的未來花朵真的是在茁壯成長……靠…這代小孩營養是不是好過頭了。”
又嘆了口氣：“帥哥是不是初高中就被分完了，那等我研究生畢業回來，還能找到合适的對象麽？”
君茗：“你怎麽不在國外找？”
段瑗撇了撇嘴：“聊不來，文化差異太大了。”
“叮！”
電梯到了，君茗拎着購物袋走進電梯玄關。
段瑗緊随其後，左右打量了一番，真摯發問：“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依照她對君茗的了解，家裏不可能是這種風格。
君茗：……
為什麽？
她只不過出門參加個婚禮，半天的時間，玄關又大變樣了。
多了兩個造型精致的換鞋凳，一邊鞋櫃一個，窗臺處多了個木質花架，上面盆栽都快擺滿了。
靠近花淮清家的白牆上，安裝了一個十分有趣味性的鋼琴木質衣架，上面零零散散挂了些領帶、鴨舌帽等配飾，還有些充滿藝術感的挂飾。
君茗看到自己那格格不入的鞋櫃後，定了定神，“沒走錯，這是我鄰居布置的。”
打開門，兩人進入到與剛剛玄關風格截然不同的戶內空間。
段瑗參觀了一圈，站在玻璃推拉門面前，看着綠意盎然的陽臺，語氣浮誇：“你這鄰居，也太精致，太熱愛生活了。”
君茗邊系圍裙邊點頭：“嗯，挺可愛一小孩，我先去處理東西，你在外面坐坐。”
段瑗轉身：“我幫你吧。”
君茗一把關上推拉門：“別，你別來幫倒忙。”
段瑗撇撇嘴，對自己的廚藝和自理能力稍有認知，也沒再去湊熱鬧，站在陽臺門口，看着隔壁那戶人家的花園，感慨萬千。
這種鄰居簡直就是來提升房價和租金的。
“叮～”
門鈴響，她轉頭看了眼入戶門，又看了眼在廚房裏洗菜，沒聽到聲音的君茗，決定走過去開門。
“姐姐！我剛剛看見你的鞋……”
花淮清話說到一半停頓，與門內的段瑗兩目相對，欣喜的神情微斂。
他眨了眨眼，禮貌問：“你好，請問君茗姐姐在家嘛？”
段瑗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孩，蹙眉思索。
這人怎麽有點眼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