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今天就是肖銘外公的死忌,他們一家子人一大早就開始忙碌,準備各種祭品,是要上山去拜祭的。甄婻不算他們家的人,便不用跟着去。

肖銘幾乎沒睡過,但單看表情卻瞧不出一絲疲倦,他總不好讓人擔心。

甄婻目送他跟着一大隊人馬走出大門,身後的鐘笙便開口:"你知道銘哥哥跟我的故事嗎?"

"沒興趣。"甄婻頭也沒回,眼皮子也沒擡,語氣慢悠悠的,"過去和現在是兩回事。"

院子裏的旺財趴在地面上,尾巴一下一下地掃着地面,甄婻盯着它尾巴看,一瞬間就有了睡意,分明剛剛才醒來,這就又有了睡意。

她掩嘴打了個哈欠,鐘笙就開始絮絮叨叨了。

鐘笙的聲音清甜可人,聽着也不算難受,甄婻便坐着,用手撐着頭,一邊聽着一邊思緒飄遠。

那時候肖銘十七歲,鐘笙十四歲,正是青春年少。肖銘跟鐘文關系好,經常一塊玩,久而久之,鐘笙便被帶入肖銘的視線範圍,好友的妹妹,不少人都遷就她。

可鐘笙獨獨喜歡肖銘,小尾巴一樣跟着他,那時候她很大膽,放開了跟他表白,拒絕一次就再來一次,情書沒用就口頭告白,再不行就站升旗臺上當着全校的面。

聽到這,甄婻突然覺着這小姑娘還有幾分血性,倒是跟她有幾分像,只不過她十四歲的時候,對這種事根本沒興趣。

鐘笙見甄婻心不在焉,氣鼓鼓地坐在她對面,瞪着她,"你認真聽我說。"

甄婻又打了個哈欠,點點頭,"我聽着。"

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鐘笙打動了肖銘的緣故,那時候他們也算是在一起了,只不過并沒有宣揚出去,這件事只有他們兩個還有鐘文知道。

按照鐘笙的說法,他們那時候濃情蜜意,買杯奶茶都要膩歪一陣子。

甄婻忍不住又打斷鐘笙的話,"你确定你說的肖銘跟我認識的是同一個人?"

鐘笙瞪了一眼,繼續說下去。世事難料,老天總喜歡拆散甜甜蜜蜜的情侶,鐘笙要搬家了。

那時候的她還很幼稚,一心想着跟肖銘在一起,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還拉着肖銘私奔,被捉了回來之後,架着肖銘一起割腕自殺,美其名曰做對冥界野鴛鴦。

這件事在村裏鬧得很大,最後還是鐘笙的父母強行把鐘笙帶走,這事才算不了了事。

從聽到割腕自殺那裏,甄婻就坐直了身體,她直勾勾地盯着鐘笙,"你說的都是真的?"

"小笙!"倆人正聊着,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喝——是鐘文。

"你跟她說這些做什麽?!你先回房!"鐘文好像很生氣,拉起鐘笙的手就往樓上拖。

甄婻起身,一把抓住鐘文的手,卻對着鐘笙說:"你先回房吧,我有事跟你哥哥談。"

鐘笙聞言看向鐘文,見他皺着眉,猶豫了好久後點點頭,才扶着扶手往上走,一步三回頭,表情有些驚恐。

"鐘笙是不是有點問題?"甄婻單刀直入,沒打算婉轉。

鐘文聞言,眉頭緊皺在一塊,他愠怒,"什麽有點問題,你什麽意思?"

"今天早上,她在房門質問我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她表情太詭異,正常人不會這樣,她是不是……精神有點問題?就是心理疾病?"

甄婻一開始就覺得不太正常,鐘笙的表現根本不像一個正常的二十三歲女性,她似乎更像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說哭就哭,說怒就怒,行為動作還透着股嬌憨的感覺。

鐘文顫了顫嘴,表情痛苦,他手指伸進發間,用力地揉了揉,不經意間暴露出他一絲疲憊,"小笙她…。。的确有病,她有點反社會人格,但是不嚴重,九年前和肖銘割腕自殺那時候,她病情最嚴重。"

"我父母搬到大城市生活,也是為了給小笙治病,前幾天她從一些老朋友的口中意外得知肖銘回來的事,吵着要回來,父母不想讓她再接觸肖銘,自然不同意,但是她為了這事,病情有些反複,我只好帶着她來了。"

甄婻目光微閃,一陣沉默。

這就是鐘文一開始對肖銘熱情,但後來談到關于鐘笙的問題時,就憤怒指責肖銘的原因吧。他覺得,鐘笙的病肖銘有一部分責任。

"肖銘知不知道鐘笙這事?"

鐘文忍不住取了煙,叼在嘴邊,打火機的火苗竄起,他的臉上染了一片黃,他的眼眸跟着火苗蹿動,明滅不定,"他知道的。"

他還是沒點煙,就叼在嘴邊,"剛剛你聽到小笙說的,那是她自己的版本,倆人相親相愛,互相喜歡,但事實不是這樣。"

肖銘那時候還是毛頭小子一個,情竅未開,根本不懂得喜歡是什麽感覺,鐘笙的熱烈追求給他帶來了一定的困擾,并且使他跟鐘文的關系一度變差。

但鐘笙死纏難打的能力不一般,肖銘礙着她哥哥的面子,也不好把話說得太傷人,只好每次都一臉冷漠地對她的表白毫無反應。

也因為這樣,鐘笙以為他默認了倆人的關系,每次找他都興高采烈。那時候肖銘還不知道她的病情,只是以為她很厚臉皮而已。

直到鐘笙拉着他說私奔,然後還把他拉到密封的屋子裏放煤氣割腕自殺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鐘笙一直有精神病。

那時候,鐘笙手腕裏流出的鮮血染紅了裝滿水的盆子,煤氣的味道嗆得他頭暈腦脹,他的手腕也被劃了一道深口子,房間被她用鑰匙鎖死了,鑰匙沖進了下水道。

她翻着白眼一身血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恐怖詭異,估計肖銘至今都忘不掉。最後倆人都沒死,被大人們救了出來,整個村子都知道了這件事,鬧開了。

鐘笙的父母指責章子清不管教兒子,招惹她女兒,但章子清态度強硬,堅持是鐘笙的個人問題,到最後鐘笙的父母只能頂着壓力離開村子。

時隔多年,恩恩怨怨已經忘得差不多,鐘文跟肖銘的感情雖然淡了些,但還是朋友,可是只要談及鐘笙的問題,鐘文整個人就會暴怒。

甄婻聽完,全場皺着眉,肖銘現在對鐘笙還是視若不見,并且稱不認識她,是因為不想像以前那樣,讓鐘笙誤會?

"所以,現在你打算怎麽辦?人已經讓她見到了,但我并不覺得她的病就好了。"

鐘文似乎很痛苦,他來回踱步,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這次來,除了讓小笙見肖銘外,我還是來跟他借錢的,我打算讓小笙去國外治療,但是我開不了這個口,小笙當初病發,應該怪的不是他,而是我,要是我早點發現異樣阻止她,後面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他捂了臉,似乎有了淚意。

"甄姐?你怎麽在這?"

大門被人打開,莊理一臉呆楞地望着大廳裏站着的兩人,他外公死忌,他本來是昨晚上到的,但被一些事耽誤了,所以現在才到。

"咦,這個人好眼熟……是鐘哥?!"莊理跳起來不可思議地看着鐘文,"你來做什麽?又要讓你爸媽指責我哥害了你妹妹?!"

"姐姐。"

莊理正在跳腳,他的身後站出來了一個人,一個女人——甄姒。

啊,很幸運的,我開車的那章被管理員鎖了……。尺度太大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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