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脅迫
脅迫
下屬從谌獨失蹤處撿回了手鏈,推開姜仇在江上醫院的辦公室。
“先生,這是谌獨先生的手鏈。”
姜仇接過,而後握緊,臉色多了凜冽。
下屬不禁打一個寒顫,他為姜仇辦事多年來從沒見過他這樣。
好像自從遇見這個谌獨先生後,自家主人就偏離了既定的軌道,偏離了為興趣而興趣的生活。
“調出洛彧折可能藏身的所有地方。”
下屬:“是,我這就去辦。”
下屬打開門的剎那,正好遇上了匆忙跑來的陸驚塵,攜了一身寒風。
陸驚塵回下屬一個點頭問候,徑直擦身走向姜仇。
他看到了不一樣的姜仇。
投向自己的視線都是刺,冰冷的,足以刮人骨的,緩緩垂下的右手緊握着一個手鏈。
他知道那是谌獨的,也突然明白了谌獨對姜仇的執着。
兩人沒能說上話姜仇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洛彧折。
電話那頭:“我送了一點禮物到你的電子郵箱。還有,別白忙活了,不如後天石語森林狩獵區見來得方便。”電話挂斷。
姜仇冷着臉轉身,點擊桌上的電腦郵箱,點開新郵件,是一個視頻。
Advertisement
點開,陰森氣息充斥畫面:
「寬敞的房間裏,雙面玻璃隔擋弄成了四個并排隔間,每個隔間都放置了鐵籠,鐵籠上挂着各種情|趣調|教物品,而正前鐵門上方各系着一撮絲帶,自左向右第二隔是绛紫色,其餘都是白色。
正好應了谌獨收到的那雙鞋的顏色。
木制門的嘎吱聲響起,八個蒙面壯漢各扛着一個人走進畫面,陸驚塵和姜仇都看出了被扛進绛紫色絲帶隔間的谌獨。
緊接着又有一個男的被扛了進去,被放置在靠着鐵籠昏迷的谌獨腳邊。
八個壯漢放置完畢離開,木制門又嘎吱關上。」
視頻畫面終止。
姜仇直起身,臉色極其陰沉。
陸驚塵也猜知坐在監控室裏的洛彧折想對谌獨做什麽,頓時失了色,漏了半分的驚惶投向姜仇。
下屬在這時進來彙報調查結果:“先生,暫時無法查出蹤跡,最快也得等一天。”
見姜仇點了一下頭便出去了。
洛彧折是對的,只會白忙活,他早就掌控了姜仇下屬們對位置防火牆的破譯能力。
姜仇眼中的幽深帶了怒火,那是一種被戲弄的不滿。在離開谌獨的那兩個星期裏,他把心思轉移到了完全調查洛彧折上。但還是百密一疏,原來洛彧折在去酒店前就備好了避開他追蹤綁走谌獨的預案。
如果多些時限,不論以什麽手段,他一定能夠揪出洛彧折,只是到那時谌獨還能活命嗎?
他不敢保證。
陸驚塵出聲:“你不會就這麽聽他的幹等?”
“是的。只有這樣了不是嗎,陸警官?”
陸驚塵覺得不可置信,連自己的身份都能扒出來的人竟然輸給了洛彧折?他突然又不确定了,姜仇真的會共情谌獨嗎,真的不是他在利用洛彧折想達到什麽目的嗎?
“我以為你早就掌控了他們。”
姜仇嗤聲:“陸警官應該知道,人不是萬能的,人心才是萬能的。”
這也才是姜仇該有的樣子,但還是為谌獨不值得,他想收回他突然明白谌獨的執着的話了。
陸驚塵愠怒:“姜仇,是你把谌獨拉下地獄的,不管你的最終目的是什麽,你都給我負好責!”
陸驚塵撂下話就離開了。
姜仇嗤笑一聲,而後一切笑意遁逃換上冰冷。
·
晚上十點 ,姜仇坐在公寓沙發上,膝蓋上是筆記本電腦。
滋滋!又來新郵箱,是洛彧折發來的鏈接,有留言:「一起看直播吧!」
他知道會有谌獨,那些鐵籠裏的東西也會被扯下來,可能是谌獨伸手,也可能是谌獨身邊的那個陌生男人。
姜仇沒有立刻點開鏈接,而是又敲打了好幾種外語郵件發送到不同國家,目的是讓他們從自己打開鏈接那一刻便開始攔截鏈接內的直播內容,以及無論如何都要想方設法确定谌獨的位置。
依照洛彧折的又一建議戴上了藍牙耳機,點開鏈接進入一個高清實時視頻,只是拍攝主體和角度都縮小到剛好圈定谌獨所在隔間。
其實不像是直播,而更像是在播的電視劇,因為機位角度非常多。
視頻裏的谌獨睜開了眼,他腳邊的男人也睜開了眼坐到他面前,臉上膠原蛋白還挺多且精美,像陶瓷娃娃,還有點混血。
男的問谌獨:“是你?”很平靜。
谌獨警惕地看他,覺得他看上去應該也就高中生,但混血模樣又帶着成年人的棱角。
谌獨選擇不回答,環顧四周,他也預想到了這些刺眼的東西将會派上用場。
實際上和姜仇發生關系前他查閱補充了很多那方面的知識盲區,不小心就點開過這類東西的圖文版,那天匆匆看完抱着馬桶嘔吐了很久。
他和姜仇進行的都是正常的性生活,即使姜仇持久力和索取度高,但從沒表現過這方面的屬性。
他也不會允許姜仇胡來。
“我成年了,你待會兒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
谌獨很不喜歡他眸中的黯滅,起身:“我不會對你做什麽,你也沒權利對我做什麽。”
然後他瞟到了門上系着的绛紫色,身子不自覺顫了一下。
男人起身無奈笑笑:“你覺得他們把我們帶到這種環境,就只是想看我們互相敬而遠之嗎?”
谌獨攥緊了拳頭,看向閃着的紅點。
屏幕外的姜仇看着正視鏡頭的谌獨,面無表情後帶了些許得意,因為谌獨的眼裏不再有被威脅的慌亂,沒有任何妥協的痕跡。
洛彧折的聲音晃蕩在房間裏:“谌獨,別一副被姜仇操|後就什麽都不再怕的樣子。給你看看你的‘丫頭’們過得怎麽樣吧。”
谌獨視線越過鐵籠,拐角木門嘎吱一聲後壯漢扛進來一個套着绛紫色頭套的人,那人被放置在正前方不遠處靠牆,脖子被牆上一根軟索松垮套着,那人的手腕還系了一條绛紫色絲帶。
丫頭們總喜歡這樣系着來見他們。
洛彧折:“谌獨,他是死是活決定在你。上了你旁邊那男的我就放了你的粉絲,一物抵一物,怎麽樣?”
谌獨目光淩寒,并無動搖。
“丫頭們”曾無數次成為他的羁絆,他也有幸自己需要承擔起保護她們的責任。但是,死亡威脅頻繁出現,向前走一步,他的腳下就會踏着丫頭們的鮮血,退後一步,丫頭們拼命保護他們的曾經都将成為笑話。
他被困在原地。
·
他曾就這個困惑代表成員們和秦紹促膝長談過。
秦紹跟他說:“事物發展規律永遠是向前的,只是螺旋式前進。進退兩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向邪惡勢力妥協,被他們玩弄于掌心。你妥協一次他們就會越發變本加厲,最後你會淪為他們的傀儡。”
“老師,可是丫頭們……也是活生生的人,難道我們的音樂必須以他人的鮮血來祭奠嗎?”
如果死亡威脅來了,他不按照對方吩咐辦事,那些沒有任何防範意識的粉絲就會受傷,最終可能會被歸于天災人禍,可他知道,其實是因為自己。
“我應該退出這個圈子才對……”
秦紹仍是慈愛:“一個地區發生重大地震後,領導人即使知道會有餘震仍舊前往,為什麽?”
谌獨沉默,他是知道的,因為此時的領導人已經是個符號,這個符號足以振奮人心,帶去滿懷希望,也足以生死與共。
秦紹:“這并不是退不退圈的問題,雖然退圈是最便捷的方式,但也是最不負責的。你們已經是個符號,只要你們敢和死亡威脅較量,那麽想看演唱會的粉絲就會更加相信安保系統,安保系統也才會因為粉絲而愈發完善,往大了講,社會法治體系也才會更加健全。你們退縮了,他們就會猖狂,其他同行的黑粉就會肆無忌憚開始模仿,于是死亡威脅的郵件流竄,這個世界,再無演唱會。‘為了安全着想’這樣的話,說一次就夠了。”
谌獨眸子動了一下,他知道秦紹指的是什麽。
去年他們也收到過死亡威脅,本來已經到達佳萊準備開小型音樂會,但突然一封死亡威脅送來,“為了安全着想”,那場音樂會當即取消了。
然後接下來的不同時段,在他們準備比較有影響力的活動時,那時被三大公司壓制無籍的他們也分明沒擋誰的道,但還是被死亡威脅郵件擺弄。
上個星期全球最大社交網絡上甚至瘋傳一張配有手槍的死亡威脅圖:「D-Day演唱會,我将射殺谌獨。具體時間演唱會開始前揭曉,敬請期待。」
粉絲們反饋給公司并聯系社交平臺,公司即刻報警,最後在幾方力量下逮捕了這位匿名網友,從其住處搜出手槍,以及可以屏蔽演唱會安檢的新型違法儀器。牆面上甚至貼着谌獨的海報,海報上破孔遍布,匕首劃痕無數。
這個事件直接推動了當地政府對網絡違法行為的重視,相關部門提出網絡違法行為相關懲戒草案并已于本周一通過。而社交平臺則更加重視網絡實名制的審核工作。
秦紹繼續說:“我知道你最怕什麽,不只是你,身為有良心的人都會怕。就你而言,問題只在于如果他們在你面前舉刀對着丫頭,你會不會屈服?會屈服多少次?沒人敢在生命面前賭他們到底只是恐吓還是真會落刀。”
谌獨仍舊沉默,他怕這個,非常怕。
“你會屈服。”秦紹斷言,“但是你想過沒有,越是屈服,你離變成他們手中的刀就越近。對于貪婪威脅他人的人,一開始就應該把他們的貪婪拔掉,而不是任其滋長。”
丫頭們是他的軟肋,如果一開始被威脅就為了她們不受傷害而妥協,那往後那些人拿捏着一個丫頭的命來命令他殺了另一個丫頭呢?
谌獨突然懂得,唯有抗争,方能行遠。
·
洛彧折的嗤聲又起:“看來你打算不為所動。那好吧,不值錢的東西留着也沒什麽用。好心提醒,你的男粉絲将會在三十分鐘後死去,這期間你完全可以用行動來制止。”
谌獨視線粘着那绛紫色。
洛彧折冷聲傳來:“和往常一樣,把衣服都脫了,這次拖谌獨大明星的福,給你們三十分鐘,工具用四件,做不到者,後果自負。”
旁邊的男人解下衣服,谌獨側轉頭,視線撞見自己,他都忘了兩側都是鏡子。
男人白皙赤|裸的身體呈在鏡子裏,正專注地看着他,準備任他索取。
谌獨忙咬牙轉過頭,視線只有前方可落。
“丫頭”右側出現一個倒計時30:00。
嘀嗒,倒計時開始。
其他鐵籠突然發出混着欲和叫的響動,谌獨知道他們在幹什麽,所以越發把精神集中在绛紫色上。
只是,“丫頭”脖子上的軟索突然被向後勒緊。
“啊!啊啊啊!”其他鐵籠發出的聲音越發高亢。
谌獨攥緊了拳頭。
而他身邊的男人向他的下|身伸出了左手,右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拿下了鐵籠上的馴服鐵索。
觀看這一切的姜仇,臉色終于從凜冽轉帶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