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番外二:極致瘋狂
番外二:極致瘋狂
卞城還是凜冽,但也被演唱會的掌聲捂熱,舞臺上的人在掌聲中接吻。
谌獨微喘着視線下撇,地板上姜仇腳邊的一攤血讓他徹底意識回籠,慌亂着擡頭,“我們去醫院!”
姜仇卻看着他笑,谌獨覺得莫名。
“小谌獨不暈血了。”
冷風輕輕拂過,也帶起了谌獨唇角的笑。
其實他是初三畢業那天被拖到巷子之後才暈的血,那天急救車趕到就把他往醫院送,經過醫院大門時天已經全黑,大廳玻璃清晰投照出過往行人。
他疼得從擔架上醒來,一眼就撞上了玻璃上血淋淋的自己,弱懦狼狽,和昔日笑得的奪目陽光判若兩人,這讓他心生厭惡,以至于暈血。
但是,當姜仇胸部中|槍倒在他懷裏,他終于意識到懼怕只會拖姜仇下水。
自此,他成功進行自我認知-行為治療,再也不怕殷紅色。
說着要帶去醫院,可一偏頭,谌獨才意識到“丫頭們”都還在臺下,已經從蹲着變成了站着,而左右兩側電子屏是他和姜仇。
他僵愣原地,竟然把她們忘了,竟然忘了。
手腕傳來清涼的摩挲,谌獨驚惶地看向姜仇,姜仇仍是萬事不為所動,只是這次多了溫存。
姜仇湊近吻了一下他的唇角,用自海底而來的安靜嗓音說:“都會好的。最後一切都會好的。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谌獨纏着他的溫存,露出一個淺笑點頭,是啊,都會好的,之前那些多災多難都走過來了,現在這些又算得了什麽。
一切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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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上臺提醒兩人得從後臺下去,谌獨卻猶疑,他還沒給丫頭們交代,哪怕不知道該怎麽交代,但看着臺下的淚眼,他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
不該就這麽棄置不顧的,不應該,該說點什麽。
姜仇看着谌獨,然後輕笑着幫他戴上接吻時被摘下的耳麥。
谌獨晃過神,看着姜仇,眼神變得篤定。
工作人員先攙着姜仇離場,與舞臺上D-Day的其他四位成員擦肩。
谌獨看着觀衆席上的丫頭們,正要開口就發現成員們已經和自己站成一排,像這麽多年一樣,他們不曾離去,是最好的兄弟,最讓人放心的隊友。
眼淚又奪眶而出,哽咽得堵了喉間的話。
季夏攬過他的肩拍了拍,拿起話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過,丫頭們也是一樣。希望D-Day的音樂能帶給你們慰藉,哪怕只是百分之一也好。謝謝,謝謝大家讓我們的遇見成為可能!”
谌獨已經肩膀顫動,為了掩藏眼淚,右手捂着口鼻垂首,季夏讓他額頭抵着自己的胸膛,就像第一次獲獎泣不成聲谌獨把自己攬進懷裏一樣。
其餘三名成員圍攏過來,五人抱成一團。
“對不起……對不起……”
他們聽見谌獨哭着道歉,于是團魂勒得更緊。
他們分明都不喜歡肢體接觸,連關心都是默默,但在某些不經意間,默默已然變成了脈脈。
D-Day是這樣的存在,看似緣淺其實情深到連他們自己偶爾想想都不敢置信的程度。
沒有人提谌獨和姜仇的關系,他們只是一一發言和來參加演唱會的丫頭們告別,然後下臺。
陸驚塵負責整個場館人員的安全退場。
幾人剛回到後臺,話題#谌獨男朋友#直接在國內外的熱搜平臺“爆”了。雖然國內配加的視頻沒能過審,但國外平臺有兩人接吻的高清視頻。
不過只流出一個視頻,視頻拍攝角度很巧妙地只展露姜仇的側臉,若想僅靠這個視頻确認是不是姜仇還是有點難度。
但是,姜仇散發出的氣場是不一樣的,人人都能感受到他對谌獨過于強烈的占有欲,以至于又一話題“爆”了——#這是我們能看的嗎#
熱評一:「廢話就不扯了,我話挺糙的——他是準備在臺上do了谌獨?!!」
熱評回複甲:「什麽?有視頻?還有do?是那個doi?求私!!!」
熱評回複乙:「外網都傳瘋了好嗎?不過我也求份,私藏。」
熱評回複丙丁等96439人:「求私!」
熱評二:「上面那一樓!全國人民都看着呢!不過視頻是真刺激~」
熱評回複戊戌等4005人:「少廢話,交出來!」
自從D-Day徹底火遍全網後,五人的言行舉止總是飄在熱搜平臺,但從沒有這麽高的閱讀點擊量。
除開谌獨的藝人身份,主要還是因為話題的讨論範圍已不局限于飯圈本身,而是走向了另一個群體。
剛結束演唱會坐上出租車的丫頭們打開熱搜平臺,發現事态已經不可控。
她們平日就負責“洗廣場”,但今天幾乎都去了演唱會現場,所以沒能在最關鍵的時間節點降熱搜。
國外粉絲不清楚這視頻來由,且視頻內容是兩人光明正大站在舞臺上,也就默認是公司和谌獨的意願,發推也就以祝福為主。
但還是會考慮到部分“丫頭”所處國家地區不接受同性戀,也不大肆宣揚。
國內的後援會立刻将出現的視頻具體情況告知全球應援會,全球後援會即時決策以刷原詞條#D-Day演唱會#來降熱一。
她們錯了,視頻只是意外事故中的一個意外,而意外總是能勾起更多路人的好奇心。
應援會開始想方設法降熱搜時已經晚了,連網絡平臺都沒見過這麽狂熱的閱讀量,直接吩咐程序員待命。
更甚者,有團體已經開始利用谌獨這一熱度掀起網絡請願,倒逼相關部門将同性戀合法化,完全不顧相關部門為什麽不将其合法化。
公司及時聯系在後臺換衣服的谌獨,但也說會給他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清楚,明天早上回公司決議。
谌獨換好衣服後獨坐沙發上等姜仇,然後又要送走他。
姜仇再一次受傷了,姜銘朗派來了私人直升機就是最好的證明。在姜仇完全恢複之前,他們将再次相隔,姜銘朗掌握了決定權。
一向只會拿捏別人命運的姜仇又像上次一樣,沒有哪怕半句“不”。
會是嗎?姜仇也會念着父母的關心,即使他知道他的母親那麽怕他,但他還是會聽爸爸的話?
哪天他會不會就不回來了?
只要受傷姜銘朗就會把他帶走。
姜銘朗像是故意的,好像這就是對自己的奉勸,奉勸自己該離開姜仇。
“可是不能了啊……我都已經那麽喜歡他了……”
谌獨雙手捂着臉,腕上的手鏈晃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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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場地停着直升機,透着金錢的味道,駕駛艙兩個座位,客艙與駕駛艙完全隔斷,且內部奢華,更像私人房間。
姜仇對分別似乎沒什麽感覺,只是像往常一樣準備跨入客艙,手腕突然被身後送行的谌獨緊緊抓住才回頭略顯疑惑。
谌獨眼睛還有些充血,“你是我一個人的。”
姜仇怔了一下,深不見底的瞳孔直視谌獨的堅定,他忽然知道他要幹什麽了。
谌獨想公開他們的身份。
這對于他來說,本就是最大的威脅,同時,他也将成為他人的威脅。
沒有哪個精神病态者想被圍觀。
不過他只是嘴角輕露出一個笑,繼而轉身:“小谌獨是要獨當一面了?”
谌獨聽不出他真正的想法,只知道姜仇是不願意的,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但是,自己不想讓已經傳遍網絡的視頻被定義為“惡作劇”、“游戲懲罰”或是“故意為演唱會安排的驚吓”,他不想讓他們的感情劣質化。
姜仇是他的,真真切切的。
于是拽過他的衣領,拉低他的視線,四目相對間,谌獨近乎執拗地說:“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一字一字,想要套牢。
面前的男人深邃的眼越發幽黑,固執地回視谌獨,直把他的執拗掩蓋,換上屬于他的深不見底。
谌獨攥着他衣領的手不由得發顫,這是領地被侵占時姜仇才會露出的神色。
這樣的姜仇讓他害怕。
太怕了,怕他上了直升機就不會再回來,他不回來,自己就永遠找不到他。
谌獨:“給不給?”
姜仇沒制造更多的恐懼,只是笑了,卻笑得強勢,兩人間流動的空氣都變成了對峙。
姜仇猛地摟緊他的腰靠近,清涼的氣息将他包攏,用他那囚困獵物的聲音說:“小谌獨,還有時間。”
谌獨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拉進了客艙。
下屬們自覺遠離直升機十米跨步站姿背對。
“你……你的腿?”
谌獨沒顧上自己,一心只想着姜仇受傷的腿,然後他愣了,因為姜仇像沒事人一樣。
姜仇靠坐窗邊,抱着谌獨跨坐到自己腿上,穩住呆愣的人解釋:“兩個小時前取了子彈打了麻醉藥,藥效還剩一個小時,夠了。”
“哦……嗯????”谌獨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再加之現在的姿勢,整個人都不好了:“你不會……不行!!放手,我要下去!!”
姜仇本就力道驚人,左手将其束縛,右手拿出必備物品。
谌獨的耳廓不争氣地紅了。
姜仇笑着吻住他,粘膩間說:“這是我的專機,只不過第一次派上用場,本就打算和你一起。所以,請你配合。”
谌獨抵擋不了,但理智讓他再三拒絕:“不行!你的傷口會裂開!放我下去!”
腰間的力道加重,姜仇湊近啄了他一下:“裂開了再縫就好了,而且……”
他故意沒把話說完,谌獨也知道其實不用再說什麽,見涼的部位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埋首姜仇的頸側呼吸急促,卻久久沒有熟悉的感覺,疑惑地微撤身子看他。
姜仇掌控者一般沉笑:“而且,小谌獨會自己放進去。”
谌獨自然是不願意,但也知道姜仇鐵了心會等待,對峙幾秒還是在後部的挑逗下敗下陣來。
空氣燒灼起來,谌獨在晃動的視線下透過窗戶看着外面,不遠處的演唱會場館還亮着燈。
只是露出來的光線微弱,人群離去後盡顯孤獨,燈火肯定是受着寒的。
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變成那孤燈。
于是奮起落下,想要更多,想要現在就燒傷這個人,把他留下,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哪也去不了。
“……谌獨……”
在火熱交融間,姜仇近乎喟聲,驚嘆他的瘋狂。
谌獨從沒有這樣過,這是不一樣的谌獨,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冰冷的玻璃很快蓄起水珠,模糊了窗外的燈火,也模糊了挺拔站姿的下屬們。
他們一動不動,可若走近仔細一看,他們的臉頰已經泛紅。
造成這一切的人不管不顧,扣住想逃的雙手,一起在玻璃上留下顫抖的痕跡,扳扯回的視線落在已被撫清的玻璃上,遇上致命的深邃。
聽着野獸說:“你是我的。谌獨,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