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20被黑化徒弟背刺的師尊
3.20被黑化徒弟背刺的師尊
一切塵埃落定後,文、君二人先一步往回走。找到客棧落腳後,他們又聊起這位縣令,君言對他贊賞有加。
君言通讀修真界百家書籍,文華清見慣了他無所不知的樣子,見他這樣未免覺得有趣。
“君兄有所不知,他這一招,在萬年前已經有人用過了。不過古籍難存,知道的人不多罷了。”
兩人坐在客棧二樓的雅間喝茶休息,正要各自休息的時候驚雷乍起,藍紫色的雷電接踵而至,狂風飒然掀翻木制的窗棂,暴雨奔踏而至,潑灑進來。
原本寂靜的夜嘈雜起來,雷雨聲、門窗撞擊聲、小孩啼哭聲、婦人驚呼聲,這些聲音漸漸合成一種聲音,
“洪水要決堤了!”
君文二人無需對視,已經雙雙掠出窗戶,向着河堤奔去。
河水的高度早已高過河堤數丈,巨龍一般盤旋在天上,仿佛随時都能吞噬所有人的生命。巨龍之前,一個黑色人影浮在空中,其聲如雷,震耳欲聾:
“新邺縣令在哪,出來為我太初弟子償命!”
君言第一時間認出了那人——君無休!
此時新邺縣令正站在城牆上指揮着衛兵和百姓用盛滿沙子的麻袋抵住城門。他快步走到城門正中,瞬間升起的巨大籠罩了新邺。
那是龜甲陣,可以像龜殼一樣将一片土地保護起來,水火不侵。這個陣法的效用全看陣眼寶物的好壞,一個天級寶物才能做出能罩住新邺的結界,可人間幾乎不可能出現天級寶物。
君言閉眼審視,發現縣令所立之處就是陣眼,他在燃燒自己的修為來做陣眼。
“鄉親們莫怕。”縣令的聲音雖然淹沒在驚雷聲中,卻能清晰的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衛兵與百姓們見水龍真的被隔絕在結界之外,連雨水都不能進來,頓時放下心來,朝着縣令跪下叩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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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雖撐起結界,但鄉親們還需挖渠疏水,莫要耽擱。”縣令從容不迫地布置下去,似是早已有了成算。
君無休從無間深淵爬出來時經脈盡斷、修為盡廢。幸虧他有魔族血脈,現在又是半龍,可以吸收煉化世間的怨氣、鬼氣、戾氣。正好遇上三界混戰,給他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能量。
只要再屠了這個城他就能結嬰了,本來君無休信心滿滿,卻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了一個會用龜甲陣的散修。
一個以自身為陣眼的傻逼散修。
區區築基。
君無休恨得牙癢,指揮着水龍一次次沖向結界,隐藏在水龍中的魔氣借着沖擊力,終是有一絲鑽了進去。
“本座明日此時再來,可以用以一個人的心髒換一城人的命,這個人的眉心必須有黑色的紋路。”君無休勾起嘴角,只有體內有惡果的人才會有黑色額紋。他那個好師兄已經躲了十年了,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被找到。
他只是喜歡看腳下的蝼蟻們垂死掙紮罷了。
他以國師的身份命手下在每座城的城門外建了一個亂葬崗,只要催動魔氣,就可以激起屍變,不肖一晚整座城裏的人都會被僵屍殺光。
他只需耐心等待一夜,明天就可以坐收漁翁了。
君無休似是很無奈地啧了一聲,臉上挂着惡劣玩味的笑。屍體是凡人殺的,也是凡人将其随意棄扔,可怨不得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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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休走後,君文二人去找了縣令,本想助他固陣,卻被他婉言謝絕。
“在城中修渠疏水才是要事,有勞兩位道友了。”
“縣令客氣。”
縣令見他們氣華質貴,舉手投足都是身居高位者的氣度,不禁問天,是否還對新邺百姓有一絲眷顧。
君無休還在時城裏的百姓已經組織有序地開始修渠了,現在天将破曉,君言本以為至少修成了一條渠,到現場才發現修渠者了了。
一問才知,竟是有許多人回家收拾東西準備逃出新邺。
“我記得昨日國師說太初派一定會來報仇的。”君言聽遠處修渠的兩個人在竊竊說話。
“嗨,就是,我二舅姥爺昨天在那親耳聽到的。”
“國師已經帶人屠了好幾座城了,都是得罪過他的。”
“就怪縣令老爺得罪了國師的弟子,我昨天還跪着給他磕頭呢。結果要不是他多事,咱們怎麽會被迫搬走?”
“二狗,二狗,快回家!”一個蒼老的聲音遠遠喊着一個人的名字。
“二舅姥爺,你們都收拾完了?”一個人扔下鋤頭跑了。
“收拾啥呀,那殺千刀的縣令不讓人進來,也不讓人出去!唉,咱這是造了什麽孽呦。”
“呸…。。”
……
文華清扯着君言的衣袖,帶他走遠了些,“他們也只是想活命罷了。”
君言看着被暴雨刷成黑色的結界,“沒有這個結界,他們早就被黑雨腐蝕成白骨了。”
“救命啊!!!!”一個額頭流着血的男人從他們身前跑過,身後跟着幾個手持棍子的人。
君言剛想上去救人,就見許多百姓拖家帶口地向城門湧去。
“縣令,求求你了讓我們出去吧。”
“我們不想死啊。”
“縣令,是你得罪了國師,憑什麽讓我們陪你一起死!”
百姓們都背着包裹,有的還拉着驢車,車上坐着風燭殘年的老人,混濁的眼裏滿是對生的祈求和死的恐懼。
……
君言掙脫文華清的掣肘,足尖輕點飛上城牆,“諸位鄉親請聽我說。”
現在這些老百姓已經怕死會法術的人了,無論好壞,在他們眼裏通通與大魔頭畫了等號。
“這還有妖怪!”
“你們妖怪之間的恩怨為什麽要牽扯我們啊。”有人忍不住放聲大哭,凄然的聲音感染了一大片人,哭聲哀求聲此起彼伏,蓋過了打在結界上的雨聲。
“鄉親們,鄉親們!”縣令勉強勻出一絲法力來與城下的人說話,“現在諸黨混戰,修真者也加入進來攪亂局勢。結界外的暴雨并不普通,沾上一點都會灼傷皮膚,不需一刻就會将人腐蝕成白骨。諸位萬不可出城呀!”
“你騙人!我昨天我就淋雨了,什麽事兒都沒有!”
“對,我昨天聽到城外的人喊你的名字了!”
“我也聽到了,要你去給他徒弟償命!”
“你不僅不去償命,還攔着我們逃跑。”
“我們本來按時交孩子,一直都好好兒的。一次沒交河伯就生氣了!”
“我知道了,他就是拿我們做人質,來保他自己的命!”
人們的揣測越來越離譜,惡意越來越甚,甚至有人往城牆上扔石子。
陣眼的壓力随着時間越來越大,縣令如肩負泰山之重,卻立于尖錐之上。百姓們不解的話語化成無數把尖刀刺入他的肺腑。但這還不夠,那尖刀的刀刃竟然生出逆刺來,誓要将他的五髒六腑都搗碎。
城牆上縣令疲憊地閉上雙眼,恨不能封閉五感,直挺到力竭道消才好。
鼎沸人聲中,天空中忽然爆開異響。震耳欲聾。
暴動的老百姓像是被集體卡住喉嚨一般,睜着驚恐憔悴的眼睛左右環顧,然後他們看到了縣令背後的天空,突然出現一只巨大的黑色眼睛,當中的豎瞳閃着森然的鬼氣。
半晌死寂。
那眼睛緩緩動了起來,驚叫聲像是在沸油澆了一大勺冰水般炸開,烈火烹油,沸反盈天。
百姓們四下奔逃,卻發現無論逃到何處這只鬼眼都在死死盯着他們,無處可逃!
在他們肝膽俱裂之時,那只黑色眼睛慢慢合上,瞬息間化成一個黑色人形。
“龜甲陣。”李子言一眼就看到了陣眼上的縣令,滿身功德金光。強行破陣陣眼必然會化成齑粉,雖然不是不行,但因果太甚。
他皺眉來到縣令面前,隔着結界與他對望。
“小子,放我進去。”
縣令閉目不理。
君言難掩驚喜,“李道友!”
李子言見到君言挑了挑眉。
君言點頭走到縣令身邊。“縣令,這位是友非敵,可以放他進來。”
“不行!!!!”
“縣令!不能放他進來!萬一是昨天那人的奸計呢?您一撤結界那暴雨就會進來,我們全都會化成白骨啊!”
“是啊,縣令,您是我們的父母官,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剛才還在極盡能事辱罵縣令的人又紛紛跪倒在地,用他們剛才無論如何都不信的話來勸說。
雨水乃無間深淵的弱水,李子言一個響指,如瀑的暴雨紛紛停在了空中,“這總可以了吧?”
“縣令,他只是來尋人的。況且現下能幫我們擊退君無休的,只有他了。”君言繼續規勸。
“他知道昨天那個魔頭的名字,他們是一夥的!”
“縣令大人,您可千萬不能聽他們的呀,他們都是魔頭的同夥!”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君言見縣令油鹽不進,看了看快要暗下來的天空,示意他去一旁細說。
很快,君無休踏時而來,像是迫不及待來玩一場游戲一樣。
“仙君饒命,我們找到仙君要的人了。”
“哦?”君無休看向縣令,“可你們在龜甲陣中,如何将人交給我呢?”
一邊說着,君無休搜尋着昨天潛入的魔氣,魔氣盤桓整夜竟只尋到幾具屍體。
縣令已經對百姓的話聽而不聞的,他直直盯着君無休,沒有絲毫松懈。
魔氣催動未果,君無休饒有興致地俯視縣令,布滿魔紋的右手緩緩舉起,“我君無休對天道啓示,若得到所需便放過新邺所有百姓,否則魂飛魄散。”
天空劃過一道金色閃電,意味着誓成。
縣令根本不相信君無休,仍然在陣中堅守。
老百姓們将抓到的人帶到城門口發現還是不能出去,幹脆糾結一群人沖向城樓,憑着人多将縣令推出了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