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潛水
潛水
蟬鳴伴着盛夏，暑假才剛剛開始。
飯後，兩人散完步回到周言程寝室樓下，他拿出給夏語冰的禮物，夏語冰很喜歡鏡子，周言程經常會搜羅一些特別的鏡子送給夏語冰。
除此之外，每個季節落下帷幕的時候，他會拿出自己親手做的鏡子，是在板上描出圖案，把碎鏡片粘上去，然後上色制成的；顏色當然不會全部塗滿，保留鏡子本身的光澤才沒有失掉它折射萬物意義。
這是獨一無二的東西，夏語冰收到自然欣喜，她真的很能感受到周言程對她的用心。
風吹起她的發梢，周言程又聞到夏語冰身上的桃子味，甜甜的，沁人心脾。
視線交彙的一瞬間，兩人眼中的黏膩粘連在一起。
她看到周言程的目光這麽專注地望向自己，有些燙人；像是一張網，細細密密地将自己圍住，讓她忍不住想做些什麽。
在這個無人的樹下，熄滅的路燈，漆黑的夜晚，一切都成了最好的藏匿色。
于是暧昧的情愫以兩人為中心，鋪開蔓延，散在每一個角落。
沒等她先行動，周言程已經拽住她的手，往懷裏扯，慢慢地俯下身，溫存地吻上她的唇角，不停地啄吻她，他像是小孩兒得到糖果時，很珍惜地先舔幾下，接着把糖放到嘴裏，含住又拿出來，如此反複，照顧到每一寸地方。他單手托着她的後腦勺，偶爾摩挲她後頸的皮膚，一直不肯停下。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後來，有些喘不上氣，下意識用手攥緊他的胸口的衣服。迷迷糊糊之中，她想着禮物，不知道去哪了，好像是放到地上了，她不确定。有點想推開他确定一番，但是推不開，她的手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周言程終于放開她，放開她的時候，兩人的呼吸都顯得急促，他用手撫摸着她的唇，随後擁她入懷，彼此平複着呼吸。月光下，兩人的的影子淡淡的，彼此交融。
像是過了一萬年，他們放開彼此後，額頭依然貼着額頭，溫存着。周言程問夏語冰，想去哪兒玩，作為獎勵，他們一起去玩兒。
夏語冰想去潛水，她小聲地跟周言程說着話，生怕驚擾了月色。
兩人商量好去海南，海南四面環海，潛水的地點選擇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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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言程先收拾好東西，然後和夏語冰一起回杭城，夏語冰再回家收拾行李。
一切準備就緒，兩人從杭城機場出發，飛往海南。
下車後，他們把東西放到酒店後，出門買潛水服、浮潛泳鏡等東西，倆人選擇在三亞亞龍灣潛水。
之後，去海邊的大排檔覓食，因為靠海，海鮮現撈現殺，最大程度保留了食材本身的風味，吃起來是非常鮮甜可口的。
吃完飯，先回酒店休息，海景房的一大面落地窗能夠清楚地看到海邊的景色。
卷曲的海浪伴着白色的泡沫，一望無垠的藍綠色海面與湛藍的天空相輝映，海浪的雙手看到沙灘上的城堡還沒等碰到就被迫收回，海水倒退帶來小螃蟹的食物，它們瞅準時機，噠噠噠地挪着步子上前找吃的。
聽着海浪聲，兩人睡着了。醒來之後，夏語冰想去逛逛免稅店，換上淺黃色長裙，趿拉着拖鞋，出門。
這麽熱的天，全靠一雙拖鞋走天下，還好室內有空調，很涼快。夏語冰沒忘記抹點防曬霜，海南的太陽可不跟人開玩笑，一不注意就會曬黑。
免稅店人倒是不少，這裏是購物愛好者的天堂，很少有人能拒絕。琳琅滿目的商品，來來往往的游客，成了獨特的風景線。
金烏西沉，逛了大半個下午，夏語冰挑選好東西，回酒店。紫紅色的霞光染遍天空，人們在美麗夕陽下駐足，這個瞬間，她終于明白為何世人都希望時光停留。
海風吹散長發，每一根發絲都在風中起舞，享受海邊落日帶來的悠閑。這裏很少有步履匆匆、為了生活奔波的人。
人們換個地方，帶上另一個面具，繼續過着這一天。
世界是一個多維空間，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淵；有人在戰火裏逃竄，有人隐居在山林；有人在恨裏沉淪，有人填不飽肚子……
夏語冰看着夕陽，看着三三兩兩的人群，心裏如是想着。
周言程伸出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輕聲說：“發什麽呆呢，冰冰。”
她沒說話，扭頭看向他，頭靠着他的肩膀，雙手圈住他的腰，藏進他的懷裏，搖搖頭。
她是幸福的，無論從哪一個層面，都毋庸置疑。
周言程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一只手慢慢地撫摸着她的頭發。
鹹濕的海風伴着腥味，并不好聞，但是這種大自然的味道，反而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朝夕之間，好似過了千年，感覺到夏語冰手臂有點涼，他一只手牽着她，另一只手拿着鞋子，腳踩着沙灘，是軟軟的，身後的腳印一長串，還在跟着他們。
此刻，兩人心間都有同一個念頭，希望這個沙灘沒有盡頭。
但是，時間萬物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如同此刻，太陽會西沉，時間不會停止。
沙灘有終點，回望着四列腳印，是時光的痕跡。
兩人決定在此處坐一會兒，看着沙灘上來來往往的人，有的不顧一切，只想享受此時的浪漫、活在當下，踏着浪，沖進海裏，盡情嬉戲；有的遠離海灘，不喜歡衣服被海水打濕貼在皮膚上的感覺；有的用樹枝一筆一畫認真地在沙上寫下祝願；有的坐在沙灘上，用沙子築成愛的城堡……
看着這些畫面，夏語冰心底火熱，無數的人們都在過好的自己人生的每一刻，奔向無窮的遠方。
想到這裏，她更明白了不辜負生命是多麽的重要！
又拉起周言程在沙灘、海水裏來回玩耍。
玩兒累了才回去睡覺，這一覺睡得特別沉，沒有做夢。
難得的放松假期，兩人睡到自然醒，而後，起床覓食。
景點打卡不是兩人喜歡的方式，如果可以，他們更願意探尋老街，體味人文與自然的碰撞。
走在這座島上，他們試圖探尋古時天涯海角的秘密，體驗少數民族的過往。
聽說站在椰子樹下千萬不要仰頭去看樹上的椰子，如果和它對視，它會給你一個巨大的驚喜。
今天，夏語冰和周言程換上了輕薄的長袖、長褲，蚊蟲很多，所以‘親媽牌’驅蚊水是必備的。
倆人打算去玩點海上項目，這裏有60多種，摩托艇、動感快艇、飛魚船……
玩了一圈下來，又去海鮮餐廳吃飯；下午太陽不太大的時候，又去玩了沙灘排球，海邊沖浪的人也很多；人們看海、吃海、玩海，不亦樂乎！
下飛機的24小時之內盡量別下水，反正要在海南呆上幾天，他們不着急。
次日一早，他們準備去潛水，在泳池訓練完後才能下海，深海是神秘且未知的，因而大多數人只選擇浮潛。
夏語冰和周言程一起下水，五彩斑斓的魚群圍上來，各色珊瑚也耀眼奪目。
兩人揮動四肢，像海底自由的大型魚，夏語冰很喜歡浮潛，上岸後她還意猶未盡。
海南之旅，準确來說是三亞之旅結束，在海邊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回到忙碌的城市，行人匆匆，把時間的腳步也帶快了。
夏語冰的畢業論文也要着手準備了，實習的時候可不會輕松，她不能把事情到堆到一起去。
她又回到學校，姜栗和夏帆最近也很忙，基本沒時間在家。
到達學校，周言程也提前回來了，偌大的圖書館自習廳又成了兩人的據點，夏語冰和導師交流了選題，自己搜羅了幾天，和老師商量後，開始着手看選題方面的論文。
論文中的數據最好用表格來呈現，她翻閱資料、歸納數據、進行分析、制作表格，一時間，也忙活起來。
周言程偶爾也會幫她查一些文獻，論文的選題其實非常細，這樣才能确保文章的落腳點。
周言程自己當然也是變身文獻的信徒，鑽在浩如煙海的文章中，難以自拔。
無數的知識沖擊着大腦，意志不堅定的人很容易就會被擊垮，周言程深知宇宙之無窮、數學之精妙、個人之渺小，踏入這扇名為數學的門，領略了數學之美，他從沒想過後退。
不後退是他唯一的堅持，畢竟，想進步，談何容易！
數學，多少人前赴後繼，才有了今天的成果，他想成為這其中的一粒沙，堆出數學的金字塔。
夏語冰足不出戶，便能領略地理之美，解釋大自然的萬千變化；周言程則是探索不斷地探索數學的奧妙，尋找世界的未知。
不同學科的兩個人又被這個世界串聯在一起，讓人不由感慨世界之深奧。
古往今來，無數學者都在為這個藍色星球作注解，作為目前發現的唯一智慧體，人類是有這個義務的，也必須這樣做。
當然，随着不斷地“進化”，人類沒有讓大家失望，确實在為這一事情共同努力；可是，細細想來，到想不出人類做過什麽“好事”。這一問題也值得深思，倘若高等動物的存在對這個自然界沒有任何好處，那走向滅亡只是時間問題。
夏語冰思緒回籠，甩甩頭，把這些想法壓入心底，繼續看着搜集來的資料，數據冗雜，要從中篩選出自己要用的數據，需要時間。
她沉下心來，把數據列在文檔裏，邊統計邊輸入，慢慢地也找到了節奏，處理起來也更得心應手了。
周言程的文獻也并不容易，可以說很難，但是他有信心也有毅力，一定能啃下來。
再一擡頭，陽光已經從手上爬到地上，逐漸隐入暗處，淡出視線，準備開啓另一個征程。
肚子咕咕叫，表示抗議，兩人拿起手機，走出圖書館，到晚飯時間了。快速到小吃街解決完晚餐，他們回到圖書館，繼續未完成之事。平時他們晚上很少再來，都是直接去健身房。今天是特殊情況，夏語冰今天要整理的數據只差一小部分就弄完了，她不想留到明天。
半個多小時後，兩人走出自習室。打算去江邊騎行，反正都是運動，吹着江風，更舒服。倆人各自去騎自己的自行車，在校門口彙合，一同駛向江邊。
傍晚的江邊，行人三三兩兩，還有些牽着狗狗；街邊的燒烤店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無數的相遇、離別在江邊上演。
夏語冰和周言程只是萬千世人裏最平凡的兩個，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成為其中幸福的一對。當下，他們對“幸福的人有着相同的幸福”這句話，深有體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