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周安: “”
所以好朋友都是用來坑的嗎!孟柏甚至都不看她一眼!
編,繼續編。
周安翻了個白眼,但什麽都沒說。
還能怎樣,這鍋她背了呗。
之後孟柏蒙混過關,估計周一正也不想了解事情始末。
于是這節數學課顯得無比漫長,周安相當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周安收拾書包的時候不理孟柏,于是孟柏則開始瘋狂道歉:
“周安,安安!錯了錯了!我錯了!”
“Tui!”
周安隔空吐了一下,沒有沫子,但不滿情緒極強!她麻溜收拾好書包,觑了孟柏一眼, “可不是一句錯了就能解決的事!”
孟柏今天的怪異行為讓人感到費解。
“那怎麽辦嘛……”
“說說剛剛你發生了什麽!幹嘛奇奇怪怪的,神叨叨的像是中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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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孟柏猶豫了一下,但她沒法對周安撒謊,只能坦白: “實不相瞞,剛剛缪白來了,但我跟你說了你也不信。”
周安揚了揚眉頭, “确實不信。”
孟柏聳聳肩, “看吧,我說了你也不信,解釋有什麽意思呢。”
“你說她來了,但我都沒看到她。”
“傻呀!因為缪白可以隐身!”
話已出口,事情就更顯離譜了。
周安明顯頓了一下,覺得這種言辭相當奇怪。
但從孟柏嘴裏說出來,好像也沒有那麽奇怪。
周安: “……”
孟柏: “幹嘛,你還是不相信我!”
別人不信可以,但周安不行。
周安: “我信,但是你可別在別人面前說這些了,像個癫子!”
徐舟聞言,湊過來說: “癫子誰是癫子”
周安擰了一下徐舟的胳膊, “少八卦!走了!”
快樂放學。
放學潮,大家都挺興奮的。
高三學業繁忙,一周就休息一天。
三人并排而行,周安走中間,身邊一邊站一個。
孟柏有些游神,她在想缪白現在在哪裏
似乎剛剛之後,缪白就沒了動靜,她好像真的走了。
唉。
隐身真不好!摸得到看不到的,誰要和她捉迷藏!
周安則是滿腦子都是吃的: “明天怎麽安排啊咱們要不要搞點小活動什麽的,比如吃吃東西啊……”
孟柏置若罔聞。
“孟柏!你再發呆我就要把你踢出局了!我跟你說,你和那瘋子再多待幾天吧,然後你也成癫子了!”
周安一股腦直接開炮,接着又說: “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孟柏被罵得不敢吭聲。
因為周安每一句話都說得沒錯,最近她總是想缪白,有時候說話要重複兩遍她才能聽見。
“我剛剛在想事情呢,下次不會走神了。”
周安皺眉, “又在想瘋子,你沒救了!”
話已至此,孟柏突然停下腳步,有些迷茫地看向周安。
“我也很奇怪,為什麽我忍不住想她,她總是莫名其妙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情不自禁,無法控制。”
周安也沒法給個合理的解釋,只是說: “可能她比較特殊吧,你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的,她又會上天又會下地的,擱誰誰不迷糊。”
這個答案很含糊。
但對于毫無情感經歷的周安來說,還想要得到什麽答案呢
無解。
不知不覺走到一樓,對面的男同學迎面走來,他們嘻嘻哈哈有些聒噪,幾個男生臉上帶着奇異的笑容,不知道在讨論什麽問題。
人群中,看到了幾個同班同學。
其中一個男生嘀咕: “變态,老變态了!”
另一個男生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笑容帶着淫氣, “真的啊太離譜了。”
他倆的對話傳到周安的耳朵裏。
小八卦鬼兒周安哪兒壓得住好奇心,幾步走到男生面前, “什麽離譜說來聽聽”
那男生看到周安,後退了一步,擺擺手, “有些事你們女生聽不得!”
“嘁!秘密還分男女呢!說說呗!”
男生扭扭捏捏不說,正當周安有點着急的時候,又鑽出兩個男生來,笑着說: “張明,今天在廁所被盯得舒服不聽說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你家夥大呀!”
說起家夥大,那男生看了一眼張明的裆部。
意思已經很明顯。
黃色玩笑,他們這個年紀最愛開的,好像對性有百分之三百的熱情。
周安聽得雲裏霧裏,但大概心裏有了數。
“張明你被看了誰看你了”
張明一副不想說的樣子, “沒誰。”
“男的女的啊”
“男的!”身旁的男生笑着替他回答了, “就中午給我們送盒飯那胖子!張明飯後去上廁所的時候,胖子都快把他裆給盯穿了!”
周安: “他看你這麽離譜”
孟柏眉頭一擰,不适感襲上心頭,問了句: “他是哪種形式在看你帶有那種色彩的盯着嗎”
話題已經進行到這裏,張明也只好攤開了說了。
“也沒什麽,他也沒摸我,就我尿尿的時候吧,他就一直盯着看,怎麽說呢,感覺看我的眼神有點猥瑣。”
“啊”周安費解: “可你是男的啊”
孟柏: “變态是不分男女的,你以後還是小心點吧,別和他單獨呆着。”
張明點點頭,但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一個一米八的大高個,難不成還怕那胖子不成。
幾人走到學校門口,兩輛公交車已經等候。
大家一排排輪着上車,司機轟轟幾聲發動引擎,所有人慢悠悠出發。
第一次補課。
無事發生。
*
回去的路上已是傍晚,秋天的太陽很快吻上地平線,那抹火紅漸漸被吞噬。
車窗外,天漸漸黑了下來。
孟柏靠着發呆,腦袋遲遲沒法放松下來。
她一會兒想想這,一會兒又是那兒,思來想去無非也就缪白那件事……
那個關于周安奶奶嘴裏的故事。
與孟柏的苦惱相反的,是車內的氛圍。
女同學們靠在一起叽叽喳喳,零零碎碎的話語鑽進耳朵裏,有的在聊試卷的題,有的在聊明星,還有的在小聲哼着歌。
孟柏合上眼睛,長長舒了口氣,腦袋一歪,靠在了周安的肩膀上。
“周安”
“幹嘛呢孟小癫子。”
“你說我們能考上同一所大學嗎”
周安揚唇, “能啊,當然能,就算不一個大學咱們也要填在一個城市,不是早就說好了麽”
孟柏點點頭,又小聲問她: “我們長大了是什麽樣子呢會比現在更快樂嗎”
與其說這是一個問句,需要周安來回答,還不如說這是自言自語。
迷茫的。
孟柏不知道離開小鎮是什麽樣子。
她在這個地方住了太久了,每一幀畫面都在她的血肉裏烙下了深深的印痕。
在沒有遇到缪白之前,孟柏很想逃離這小鎮的桎梏。
但如今竟然有一點點舍不得。
好奇怪,她認識缪白明明不久,按理來說不應該。
“長大了我就要永遠離開這裏。”周安說。
孟柏擡眼去看她,周安那雙清亮的眸子閃着光,噙着幾分決絕。
孟柏心想,周安應該是恨這個小鎮的。
但她并不。
她舍不得孟興仲也舍不得林麗,還有……還有缪白。
人真是奇怪,總是習慣預設一種未來的悲傷。
更奇怪是的,孟柏現在只要想起缪白就會難過。
究其緣由,她心想大概是今天白天聽了周安說的故事。
缪小姐的故事,實在讓人心疼。
周安: “畢業之後,努力工作,等我們有錢了,買大房子!大車子!”
孟柏眼睫彎彎, “好,買特大的。”
周安驀的回過神來, “對了,你不許結婚,我們倆當老尼姑!咱們自己掙錢自己用!”
孟柏笑着點頭, “行,聽你的。”
徐舟什麽都沒說,她只是靜靜地聽着。
她心想,他們倆關系真好。
車子一路颠簸,孟柏到後來索性便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時,公交車已經停在了路邊。
将近晚上七點,時間尚早。
大家們輪着下車,揮手道別,成群而伴,要确保每個人都不落單。
周安問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孟柏拒絕了。
“我不大餓,倒是有點不舒服。”
周安摸了摸肚子, “可是我好餓啊!”
“要不然這樣,今晚你們倆去吃,我下次來,今晚我确實有點暈車,想吐,現在想先回家。”
來來去去也就兩三百米的距離,孟柏想回家,周安不會阻攔。
“也行,那徐舟你餓不”
徐舟狂點頭, “餓!”
周安: “得,我請你吃炸土豆!”
“行!那就炸土豆!”
炸土豆,便宜又好吃,周安的最愛。
徐舟永遠都是捧場王,周安說一,她從不說二,即便土豆這種食物對她來說平平無奇,但只要周安喜歡,徐舟也會覺得美味。
“行了,孟柏你不舒服就快回家,明天再見!”
“再見。”
三人道別。
迎着秋夜的冷風,孟柏站在原地目送她倆離開。
那兩道身影無比融洽。
周安喜歡動手動腳,走路也不老實,老是要去摸徐舟。
就這麽一路打一路鬧,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
四周無人,冷風蕭索。
孟柏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剛開始是快步,後來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一百米開外,她直接跑了起來。
什麽暈車,什麽不舒服,都是假的。
耳邊是簌簌的風聲。
她快步奔跑在田埂裏,腳踝還隐隐作痛,是昨晚的蛇咬的傷口。
但她顧不上這些。
此刻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去找缪白。
她要問她兩個問題,一個是今天下午為什麽突然離開,另一個是,缪白到底是不是缪小姐。
至此,孟柏已經深吸了一口氣。
她在想,如果缪白就是缪小姐的話,那是不是代表着……
她早就死在了很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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