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鮮肉包子
第23章 鮮肉包子
“怎麽能按照心理年齡算？現在你在我妹妹身體裏, 于情于理，你得喊我哥哥才對。”程帆試圖跟她講道理，程夏看也不看, 從他身旁經過, 徑直取出鑰匙開門。
回到家, 程夏從購物袋裏取出舊鞋, 放到鞋櫃，轉身到廚房洗手，打開冰箱，環顧一圈, 拿個桃子出來。
身後的程帆锲而不舍地追來, 妥協說：“夏夏, 至少在人前，你得喊我哥哥。”
程夏睨他：“這對你很重要嗎？”
程帆目光堅定：“重要啊！”
他要做哥哥！
見他固執，程夏低頭瞅了瞅腳上的新鞋, 又看手上的桃子：“好叭，也不是不可以，幫我削皮。”
就這麽簡單，程帆呲着牙花：“那這麽說定了啊, 以後在人前, 你得喊我哥。”
程夏忽悠他：“看我心情。”
程帆取了東西, 再次不厭其煩叮囑她鎖好門窗, 在夏夏妹妹乖巧柔順的笑容裏，安心下樓。
來到小區樓下, 夜風吹拂。
擡頭望着高空清月, 他神色複雜。
原來他一直都不懂小夏。
他以為小夏喜歡畫畫，所以經常特意買水彩筆盒哄她開心, 其實比起水彩，小夏更喜歡油畫。
而他，一直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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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小夏因為童年被遺棄的黑暗遭遇，極度缺乏安全感，她不喜歡跟重男輕女的爺爺一起住，他就用獎學金買下小閣樓，讓妹妹有了家。
他以為有了小家，可以讓小夏有安全感，讓她開心。
其實小夏并不開心，為了照顧她，哥哥放棄了夢寐以求的去學殿堂，選擇留在本市，她覺得自己是包袱，是拖累，在日記本裏，她迫切想要逃離這個小家……
小夏喜歡油畫……
小夏渴望獲得媽媽的愛……
這些，都是程帆窮其一身，無法給予的。
夏夏妹妹的媽媽是有名的藝術家，媽媽逼迫夏夏學習油畫，給予夏夏極強的母愛控制……
對夏夏來說，這些以愛之名的束縛，是累贅，是窒息。
對小夏來說，這些都是她這輩子期待又無比渴望的東西。
小夏，會開心一些嗎？
程帆內心翻騰，感慨萬千，程夏則顯得平靜許多。
便宜哥哥就這麽接納她了？
說開了也好，以後不用因為便宜哥哥給她錢花，給她買鞋，從而覺得內疚。
不過這雙運動鞋穿起來還真挺舒服。
手機鈴聲響了，是趙芳梅打來的電話。
電話裏，趙芳梅說白天就想跟她說了，因為她太忙，後來趙芳梅也另外有事，所以才拖到現在……
趙芳梅把自己想要開辦社區食堂的事兒，跟她一說，程夏委婉拒絕：“我馬上升高三，下個月下旬要回學校上課，暫時不考慮放棄學業。”
雖然賺錢很重要，學業更重要，她得拿個大學文憑。
錢以後還能賺，得分清主次。
趙芳梅：“我知道，程夏同學暑假這段時間幫幫忙可以嗎？”
這回程夏不好拒絕，也沒必要拒絕：“既然趙阿姨都這麽說了，那我試試看。”
她同意只燒中午下午兩頓飯，一天三頓，起早床太累了。
趙芳梅連忙一口應下。
雙方初步敲定，之後由趙芳梅出面籌辦食堂，置辦廚具鍋具，辦理營業執照等手續。
今天是最後一天的正席，夥食得好點。
一早，程夏以一碗溫水化開酵母，跟面粉攪拌，水量不夠，單獨增加清水，給面粉攪拌開來，揉成個大面團，蓋上蓋子，靜等發酵。
這時候已經絞好豬肉餡，加生抽、食鹽、麻辣鮮、胡椒粉，味精、芝麻香油、蔥花和食用油佐味，少量多次，倒入蔥姜水，給肉餡吸收進去，攪拌上勁兒。
加蔥姜水，可以起到去腥增香，使得肉餡兒軟嫩不柴，肉汁四溢。
食用油，充分鎖住豬肉餡裏的大部分水分，達到肉餡鮮嫩多汁的目的。
等調好肉餡，那邊的面團也發酵成蜂窩的狀态。
揉掉發酵氣孔，揉至面團表面光滑，分成小劑子一個個擀開，包上多多的肉餡兒，最後給包子皮捏上漂亮的皺褶，大功告成。
程夏跟大家示範一遍：“看會了嗎？”
邵駿搖頭。
這兩個月在學校，沒做過包子，看着她纖長的手指翻飛，捏皺褶的動作熟練利落，漂亮極了。
看似簡單，等自己實操的時候，覺得好難。
範祥也覺得難，包不好，還浪費掉一個面劑子皮。
程夏對他們幾乎不抱希望：“算了，你們去做別的事情。”
她自己來，可能有點趕，畢竟今天吃酒席的人來了這麽多人，一百多人，最少也要做兩百多個吧。
下一秒，便宜哥哥遞來一個歪歪扭扭的包子：“這個可以嗎？”
程夏瞅了瞅，盡管有點醜醜的，總算有個包子樣兒：“可以。”
得到她點頭，程帆繼續拿起第二個面皮慢慢包着……
負責擀面皮的邵駿，好奇問：“程哥，你之前學過啊？”
程帆：“沒學，這又不難，看一次就會了。”
邵駿被打擊到了：“這，這還不難嗎？”
以前聽說過夏姐的哥哥，是省理科狀元，果然聰明的人，腦瓜子靈活，學東西也快。
他學了這麽久，連個包子都不會包。
程哥看一眼，馬上領悟了竅門。
除了第一個包子略醜，之後的程帆吸取了經驗，包得越來越好看，四五個之後，竟然也有模有樣。
邵駿一個人擀得面皮，不夠她們兄妹倆包，再一瞅程哥包的包子平頭整臉的，越來越漂亮。
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氣死人啊！
前面包好的肉包已經再次發酵好，冷水開蒸，隔水蒸15分鐘，蒸好後不要開蓋，讓它繼續焖三分鐘。
這是包子面皮蓬松柔軟回彈，不黏牙的關鍵點。
這時候，米粥也晾涼了。
鍋中熱油，切好的肉絲下鍋煸炒至變色，加蔥姜蒜，幹辣椒段，青紅椒絲，倒入榨菜絲大火爆炒，臨出鍋前，加生抽、食鹽調個味即可。
榨菜買腌制的一整個榨菜頭，切絲，用清水反複浸泡幾遍，泡出鹹味兒，這樣炒出來的榨菜絲清脆爽口。
邵駿把蒸好的一屜屜包子放到幹淨容器裏，放到桌上，以供賓客們取用。
知道今早有好吃的，張盼起得早，到廚房食堂，看見有大肉包，屁颠屁颠跑來。
抓起個大肉包，咬一口，皮薄餡大，一口能咬到肉肉，最重要的是裏面流淌着油湯汁兒。
一口吸掉肉湯汁兒，又燙又鮮，香哭了。
現在的早餐店裏，賣的都是半成品包子饅頭。
沒吃過手工肉包之前，張盼覺得半成品包子的味道也還行，等吃過了手工包子，才覺得真是雲泥之別。
半成品包子，經過冷凍，包子皮還是蓬松柔軟，但是為了輔助發酵，大多會添加白糖等甜味劑，吃起來甜膩。
手工肉包完全不會發甜，只有面粉的小麥香，慢慢咀嚼到後面，也能品味到不易捉摸的一絲絲甘甜。
這絲若隐若現的回甜，比明目張膽的引誘，更為勾人。
勾得張盼挪不開眼，好香呢！
今天的手工肉包子分量大，有成年男子拳頭大小，肉餡給的足，真材實料，肉汁油汪汪，簡直是熱量炸.彈啊！
高熱量的碳水，撫慰了經過一整夜消耗，饑腸辘辘的腸胃。
蓬松的面皮，鮮嫩多汁的大塊肉餡，可以吮吸的油湯汁兒，這些都是半成品包子無法企及的高度。
吃完一個大肉包，張盼感覺有了五分飽。
拿第二個的時候，她給嫂嫂蔣瑤拍了照片，發去。
幾乎立刻，蔣瑤回信息：“肉包子！我最喜歡肉包子了，一會兒來接親，給我帶兩個。/口水/口水”
好嘞，嫂嫂發話，張盼看容器裏的肉包子數量快速減少，有的賓客吃了覺得好，有的想要給人帶，有的想要打包……
張盼也趕緊打包了幾個，到後面差點搶不到。
肉包子太香了。
來晚的賓客，吃不到肉包子，還有白粥配榨菜炒肉絲，也是一絕。
配着這個菜，一口氣能喝兩碗稀飯。
吃過早飯，大家幫着布置婚房貼喜字，打氣球，張盼随着去裝扮婚車……
婚車隊伍，敲鑼打鼓地前往新娘所住的小區。
進入小區，一路暢通無阻，直到被接親隊伍隊伍攔在門外，給了紅包也不好使。
張盼靈機一動：“嫂嫂，我帶了肉包子來，你開開門呀！”
一聽到肉包子，吃貨如蔣瑤立刻坐不住。
偏偏這時，詭計多端的小姑子又喊：“肉包子皮薄餡大，還熱乎着呢，一會兒涼了不好吃。”
話音剛落，被堵的房門立馬敞開。
蔣瑤吃酒席打包的米粑粑、肉圓子和炸藕夾，伴娘團裏的人沒少吃，一聽有好吃的，大家心猿意馬，哪還有力氣堵門。
進了門，新娘子拉着小姑子說話，還給伴娘團分發肉包子……
被冷落的新郎，張毅：“？？？”
哎，他還比不上肉包子重要嗎？
這邊順利接親，小區裏一樓，臨時搭建隊伍廚房裏，大家忙得人仰馬翻。
範祥背過蹲下，不小心被偷偷摸摸的甲魚咬到屁股，廢了老大勁兒，終于扯下來。
還好只咬破了衣服，沒咬到肉，現場一片混亂，還有賓客過來瞧熱鬧的。
看得範祥顏面無光，以後他還怎麽在小區混。
處理完混亂，程夏給鍋裏炖着排骨湯，蒸屜裏，粉蒸肉、粉蒸土豆和蒸茼蒿，程夏給扣肉炸好，切片，蘸上醬汁，逐一擺放的工作交給其他人。
其它助手遇到了問題，程夏起身來解決。
先是有人被甲魚咬到，現在是殺黃鳝，有人被黃鳝吓到，差點讓它跑掉幾條。
這玩意兒死貴死貴，尤其是野生的，六七十一斤，還可遇不可求。
程夏擡手一掐，示範着：“看，捏它七寸，刀鋒一滑，挑出內髒。”
見她弄得滿手鳝魚的血腥，範祥結結實實打了個冷顫。
好可怕。
記憶裏，乖巧內向的小夏妹妹，怎麽突然變成現在這樣冷血的模樣？
可是鳝魚真的好像蛇蛇，根本不敢下手抓它。
在食堂殺了兩個月鲫魚的邵駿，根本不帶怕的。
他的心，已經和他的刀一樣冰冷。
聽到可以做成美食，邵駿看着面前靈活游動的黃鳝，仿佛已經變成一盤盤美味佳肴。
他一逮一條，一殺一條，動作幹淨利落。
範祥太害怕，被安排到清洗黃鳝的工作。
哎，今天又是可怕的黃鳝，又是會咬人的甲魚，範祥感覺學廚好像挺危險的。
另一邊還有助手對着大烏龜，犯起了愁，這玩意兒該怎麽殺？
都是烏龜殼殼，又沒啥肉，能好吃嗎？
這話如果問程夏，她會說好吃啊，不管紅燒，還是做湯，都超香噠。
尤其甲魚的裙邊，肥美又q彈，膠原蛋白滿滿，大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