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天上掉餡餅

第47章 天上掉餡餅

KTV包廂中央的燈球花裏胡哨,反射出七彩的光斑,明月鋒手執無線話筒,坐在印寒身邊唱歌:“城堡為愛守着秘密,而我為你守着回憶……”《明明就》周傑倫

他的聲音本就溫柔清澈,咬字清晰,手肘搭在印寒肩頭唱情歌,仿佛專門唱給印寒聽。

“中古世紀的城市裏,我想就走到這。海鷗不再眷戀大海,可以飛更遠。”明月鋒唱到這一句,印寒拿過話筒,接着往下唱,“遠方傳來風笛,我只在意有你的消息。”

明月鋒縱容地看向印寒,漆黑的眼珠浮起片片碎光,開口與印寒合唱歌曲高潮:“明明就不習慣牽手,為何卻主動把手勾……”

印寒借着昏暗的燈光,右手悄悄覆上明月鋒的手腕,心髒轟鳴,指尖逡巡徘徊,卻不敢牽起對方的手。明月鋒的注意力被拎着啤酒罐踏進包廂的王岳揚吸引,他擡手招呼:“給我一罐。”

“接着。”王岳揚笑嘻嘻地扔過來一罐,明月鋒準确地接住,轉頭問印寒:“你喝酒嗎?”

“不喝。”印寒說,他失落地收起右手,雙眼看向屏幕下方的歌詞,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我還不知道我酒量多少。”明月鋒說,“但應該不會一杯倒。”

“十九一杯倒。”韓琪國說,她遞給伊玖一罐芬達,自己打開一罐純生,“啤酒喝多了漲胃。”

“我們也不敢喝白的啊。”王岳揚說,“湊合湊合得了。”

“幹杯。”明月鋒舉起啤酒罐,與同學們叮叮當當碰杯,“畢業後照樣是好朋友。”

“敬友誼!”王石磊說。

“好朋友!”王岳揚大喊。

明月鋒不忘将沒拿啤酒的印寒拉入對話:“感情都在酒裏,這杯我替寒寒幹了。”

“哎。”王岳揚羨慕地看着明月鋒和印寒,“我要有你倆感情這麽好的朋友,我直接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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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場求婚。”王石磊說。

明月鋒笑着倚在印寒肩頭:“去去去,排隊去。”

王岳揚唱:“我排着隊,拿着愛的號碼牌——”

“光唱歌沒意思,玩游戲不?”韓琪國掏出一副撲克,“我剛出門去外面買的,真心話大冒險,玩不玩?”

“怎麽玩?”王石磊問。

“摸牌,點數最小的真心話、大冒險,或者喝酒。”韓琪國說,她将牌洗得嘩啦嘩啦響,抽出大小王放在一邊,“不能耍賴玩不起啊。”

大家都很玩得起,每個人抽一張牌,再紛紛亮出點數,米桃最大,柳美郴最小。

“yooooo~”王岳揚起哄,“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柳美郴看向印寒,表情坦蕩,“問吧。”

“你還喜歡印寒嗎?”王岳揚問。

“喜歡。”柳美郴點頭,“我初中時候心智不成熟,比較公主病,給你們帶來了不少麻煩,對不起。”

“都是過去的事了。”明月鋒說。

印寒抿唇:“沒事。”

“來來來下一輪。”王岳揚招呼道,韓琪國發牌。

王岳揚最大,韓琪國最小,韓琪國說:“真心話。”

“我、我想問。”伊玖舉手,聲音低弱。

“問吧。”韓琪國看向閨蜜。

“在座的四個男生,誰是你的理想型?”伊玖問。

韓琪國托着腮幫子,視線掃過四個男生,邊看邊說:“印寒不行,性格太冷,明月鋒不行,太花。王岳揚嘛……太賤,王石磊吧,我喜歡哭哭啼啼的小可憐。”

“我怎麽就花了!”明月鋒不服氣地嚷嚷。

“哎哎哎太賤是什麽意思。”王岳揚咣咣拍桌。

王石磊雙手捂臉,露出兩只紅彤彤的耳朵。

第三輪,印寒拿到了點數最小的牌,他說:“大冒險。”

“終于有人選大冒險了!”王岳揚跳起來,“在座的各位有想法嗎?”他環顧一圈,竟出現了短暫的冷場,學霸平時給人的印象過分冷淡,似乎什麽懲罰都像一種冒犯。

“我來吧。”明月鋒自告奮勇,他拿起一張撲克牌,舉在半空中,“隔着這張牌,親一個人,任何人都行。”

見明月鋒沒有限制性別,印寒接過牌,在指間轉了個花,說:“好。”他首先看向女生們,柳美郴落落大方地看過來,眼中溢滿期待,米桃和伊玖轉過頭,不和印寒對視,韓琪國興味地瞧着他,唇角上揚,笑容意味深長。接着是男生們,王岳揚警惕地縮縮脖子,王石磊若有所思地注視韓琪國,然後是明月鋒——

“媽的又來!”明月鋒猝不及防被卡片貼臉,溫熱的呼吸一閃即逝,他懶得掙紮,認命地舉手,“下一盤。”

印寒用卡片擋住上揚的唇角,笑眼彎彎,冷淡疏離的氣質霎時消解,他沒有說話,将卡片還給韓琪國,進入下一局。

酒過三巡,王岳揚覺得沒意思,跑出去提了一瓶二鍋頭和兩瓶冰紅茶,說:“有人想試試白的嗎?我爸說兌冰紅茶好喝。”

“我。”明月鋒一向喜歡嘗試新事物,韓琪國和王石磊自告奮勇加入戰局。

王岳揚拿起玻璃杯,倒三分之一白酒,三分之二冰紅茶,低頭嘗一口,說:“還行,不辣,能喝。”

後面的大冒險改成喝酒,白的啤的混着來,很快明月鋒便有些飄飄然,他打開牌,又是最小,于是說:“真心話。”

“我來問。”米桃舉手,她眼珠定定地望向明月鋒,“說實話,你喜歡過我嗎?”

明月鋒微醺時,是一種無比坦誠、完全開放的狀态,他說:“沒有,我想喜歡你,但是你的愛好我都不感興趣,我的愛好你也不了解,咱倆聊不來。”

“你喜歡我的長相,我知道。人不能只因為臉,就喜歡上另一個人,你懂吧,不可能的。我覺得你喜歡我,其實和喜歡藍色的發箍沒什麽兩樣,我敢保證如果印寒跟你表白,你也會答應。”明月鋒一通輸出,酒精激發了他的思考和表達能力,卻沒給他裝上剎車片,“素不相識的暗戀,或者說一見鐘情,都是膚淺的自我感動。”

一句話掃射一片人,印寒趕緊捂住明月鋒的嘴巴,省得他被米桃和伊玖的眼刀紮死。

王岳揚連忙打圓場:“來來來下一盤。”

米桃憤怒地站起身,将牌扔在桌上:“按你這樣講,你覺得你能喜歡上誰?你整天和印寒待在一塊兒,不願意妥協,也沒有耐心了解女孩的心思,你談個鬼的女朋友!”

“啊這。”王岳揚尴尬地卡殼。

明月鋒靠着印寒肩膀,眼皮耷拉,小聲嘟哝:“不談就不談嘛,兇什麽。”他感到幹渴,呼氣熱燙,扶一把茶幾站起身,“我去趟廁所。”

印寒趕忙跟上明月鋒踉跄的腳步,瞧這家夥迷迷糊糊的醉态,生怕他一頭栽進茅坑。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包廂,關上隔音門,沿走廊慢悠悠地踏進盡頭的衛生間。明月鋒拉開隔間門,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轉頭對印寒說:“你總親我幹什麽,我都沒有親過你。”

印寒仔細品味明月鋒的語氣,聽不出惱怒,倒聽出些莫名其妙的勝負欲,他說:“那你親我一下,咱倆扯平?”

“親兩下才算扯平,一下不算。”明月鋒斤斤計較。

“好。”印寒将明月鋒推進隔間,關門落鎖,站在小夥伴面前,黑漆漆的眼珠宛如兩顆水潤的黑曜石,“你親。”

明月鋒沒有失去意識,酒精溶解了道德的枷鎖,将潛意識中見不得光的小心思放大,他覺得此時此刻的他無所不能,故意借酒精的由頭做一些平時不敢做的事情。他湊近印寒的臉龐,近得能看清毛孔,印寒打小皮膚白皙,即使練出舒展勻稱的肌肉,皮膚也是健康的白裏透紅。

印寒先聞到濃重的酒氣,接着是柔軟濕潤的觸感,他緊張地摟住明月鋒的腰,頭皮發麻,一動不動,生怕打破美好的幻夢。

明月鋒慢騰騰地站直身體,說:“一個。”

印寒覺得親臉上實在浪費,他面對明月鋒,毫不客氣地收下小夥伴的初吻,唇瓣相貼,熱氣升騰。明月鋒“唔”了一聲,慌張地推開印寒,說:“你快出去,我要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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