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抓小野貓
來抓小野貓
沒想到這麽快又見面了。
莫少知這兩天有一臺棘手的手術，他的多數精力都放在研究病例上，也僅僅在疲累之餘，他會想起桀骜的安以清。于是，他便立刻有了力量繼續查閱資料。
“這麽晚了，安小姐是要去哪？”目光深邃，似是要把她刻進生命裏。
“去超市。”安以清聲音柔軟。說完，她不經意有個咬唇的小動作，是懊惱，她幹嘛要說實話？！
都怪莫少知的眼神太放肆，上一回在“影”他也是這麽直勾勾盯着她，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有多深的交情呢！
“正好，我也有這個打算，”莫少知邊說邊往家走，開了門，他囑咐：“安小姐稍等片刻，我換件衣服，一起去。”
安以清站在原地，笑得意猶未盡。直到莫少知關上門，她才揉了揉發酸的嘴角。
他是林南的好友，HG女團參加綜藝節目的事剛敲定，安以清擔心得罪他會有變數，這時候只能順着他的意思。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所有人的努力因為她付諸東流。
沒一會，莫少知身上的素黑修身襯衫被換下，他穿了一件灰色的Polo衫，乍一看，和安以清穿的色系很搭，有點像……情侶款。
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安以清作為愛豆，這方面還是很敏感的。還好，她現在沒什麽熱度，并不會有人關心她的私生活。
“走吧！”
“能和莫少一起逛超市，感覺我賺到了。”安以清開心地說。
莫少知笑而不語，他就想知道小野貓裝溫順要裝到什麽時候？估計這會，她心裏早就想對他踢腿了吧……
沒關系，他有的是耐心。
一路上，安以清幹脆脖子一扭，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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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知這個司機還算稱職，專心開車，沒有廢話。
突然路口跳轉紅燈，一個不算急剎的急剎，但足以讓安以清的裝睡破功。
“上一次睡得還好嗎？”聲音抑揚頓挫，仿佛有所暗示。
安以清眼皮跳了跳，總以為這件事兩人會不約而同翻篇。在這個狹小空間裏，他忽然提起是什麽意思？
既然他要糾纏，那她就問個明白。
“不好。”安以清嘟起嘴，楚楚可憐，“醒來渾身酸痛，也不知道……我們究竟幹了什麽？”
莫少知倏地笑出聲，引得安以清回頭看了他一眼。
“回去的時候，你已經醉了。司機選的路不太好，坑多，所以你睡着了就比較被動。”
不知身在何處的司機怕是要打噴嚏了。
安以清聽完瞠目結舌，心下又不禁雀躍，感覺骨頭散架是因為被車颠的，真是太好了，看來是她想多了。
她眸眼澈亮，望進莫少知漆黑的瞳孔裏，真誠道：“莫少君子，是我小人之心了。”
不必多解釋，成年人都懂。
莫少知放緩了車速，握緊方向盤的手有節奏地敲打着，難得沒有刻意乖巧。
他倒不是對安以清甜美可愛的人設有什麽意見，只是覺得她原本的樣子就很好。
進了超市，安以清自覺戴上口罩。
莫少知揚眉，戴口罩于他而言是不一樣的意義，那是工作需要。他覺得口罩束縛了安以清的自由。
“你為什麽會選擇當明星？”莫少知淡淡問。
安以清一愣，“因為我有這個實力啊！”
莫少知：“……自信是好事。”
“我知道。”安以清挑了一只番茄，随手又放下。
“你們找林南要辦的事成了嗎？”
安以清擡眸，他怎麽關心起這事了？
“算是成了吧！”
“算是？”莫少知加重了語調。
“林總口頭答應了，但是合同還沒簽。”
莫少知沉吟片刻，沒再附和。
逛了一會，推車裏的東西已經堆了兩層，都是安以清買的，莫少知就拿了兩盒咖啡。
“莫少，你大老遠跑來就為了買咖啡？”
“你看我像很閑的樣子嗎？”莫少知反問，他要讓安以清自己察覺，他就是故意送她來的。
安以清眼角彎彎，心知肚明卻猜不透，于是懶得打馬虎眼，“今天，還有加上上一次，謝謝莫少慷慨。”
莫少知笑着搖搖頭，他的慷慨……分人。
“不好了不好了……”超市的店員從拐角沖出來，“有個小孩暈厥了。”
莫少知臉上的笑容消失，他把推車交到安以清手裏，健步如飛。
“喂——”安以清垂眸看了眼礙事的推車，直接把它丢在原地，她跟着跑上前。
地上的小孩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莫少知單膝跪地做了簡單的檢查，“應該是癫痫發作，叫救護車。”
他未擡眼眸，下意識吩咐道。
這時，安以清也蹲跪在地，直接按照莫少知的指示撥了電話。
“輕輕按摩他的四肢，讓他肌肉放松。”莫少知神色嚴肅，他邊說邊脫下身上的Polo衫，然後卷起一邊，塞到小孩的嘴裏。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他才仰起頭，對四周圍觀的人冷聲道：“別看了。”
被他淩厲的眼神震懾住，大家收起手機紛紛散了。
安以清打完電話，手就沒停下來，一直在幫小男孩按摩，見他症狀逐漸減輕，心裏才緩過勁。
“我來吧！”莫少知的聲音柔和了些，安以清往後退了一步，乖乖聽話。
她看着赤膊上陣的莫少知，對他財閥醫生的偏見稍稍去了點。她蹲在一旁默不作聲，莫少知認真的側臉一度讓她挪不開眼睛。
她突然伸出手，在他鼻子附近比劃，醫生戴上口罩是不是都長得差不多？
很快，救護人員來到現場。
“莫少，你怎麽——”來人是啓明醫院急診室的醫生。
“先帶病人離開，聯系家屬。”
“哦，好。”
兩個擔架工把小孩帶走了，莫少知起身揉了揉手腕。想起安以清還在，眼神回頭尋她，卻沒看到她的身影。
片刻，安以清拿了一件衣服過來。
“不比那件阿瑪尼，将就着穿吧！”
莫少知不以為然，直接套上，“你挑的，肯定不差。”
安以清“呵呵”笑了笑，“主要還是莫少氣質能打。”
恭維的話張口就來，莫少知似乎很受用，他眉眼舒展開來，墨色的眸子裏有流光閃過。
安以清打量他，她的話并非全是恭維。明朗的線條，精雕細琢的五官，陷在陰影裏的側臉可以清晰勾勒出刀削般的輪廓，極其淩厲威嚴。看着他這張臉，安以清感嘆上天太不公平，把最好的都給了他。
“你買的東西呢？”莫少知這才發現推車不見了。
“剛才一時情急，被我扔在那邊貨架了。”說着，安以清加快腳步，看到車在原地，她回眸一笑，“東西都在。”
簡單的快樂。
莫少知被她感染，嘴角微不可覺地彎起來。
兩大袋東西是莫少知幫她拎上樓的，到了門口，她突然轉身，“謝謝莫少，東西給我吧……”
“不請我進去坐坐？”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安以清撒起嬌來毫不費力，“哎呀，今天太累了，下次吧～”
“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像什麽嗎？”莫少知沉聲道。
安以清笑着搖頭。她傻呀，知道也得裝不知道，肯定不是好話，大抵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之類的。
莫少知忽然欺身上前，在她耳邊緩緩道：“欲拒還迎的小嬌妻。”他留下邪魅一笑，轉身回家了。
安以清的五官逐漸皺在一起，她瞪了眼對門，她還不如說知道呢！
騰出手按了密碼，開門進屋。
她把東西放在桌上，越想越覺得離譜，什麽欲拒還迎，還小嬌妻？他都在鬼扯什麽？！
安以清好不容易對他攢的一點好感，因為這句話全沒了。
果然還是有錢人慣出來的毛病，看見長得差不多的就撩。
安以清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氣什麽，就好像莫少知不是她心中想象的樣子，她為這事不平。
她心不在焉地把冰箱塞滿，然後就去洗了澡。水流沖過頭頂，她想起莫少知跪在地上給男孩做急救的場面。
安以清睜開眼，一把關了噴水的蓮蓬頭。
走出浴室，就有電話響了。她快步到床邊接通。
“這麽晚了，什麽事？”
“我就是關心一下，第一晚睡新家，還習慣嗎？”任瑤問。
“我這不還沒睡呢！”安以清被她的話逗笑了。
“那我就送你一個好消息，助你睡個好覺。”
“什麽好消息？”
“也不知道林南怎麽想的，剛給我來了個電話，通知我明天去簽合同。可是這檔綜藝還有嘉賓沒有定，他那麽快把合同簽了，萬一中途有變數怎麽辦？”任瑤繼續說：“不過，那都不是我們要管的事，有了合同就有了護身符，橫豎我們不變卦就沒有損失。”
安以清皺眉沉思，林南怎麽突然喊她們去簽約了？該不會是……
“喂，你在聽嗎？”電話那頭，任瑤催促。
“在聽的，确實是好事。”
“怎麽感覺你一點都不興奮？”任瑤狐疑道。
“可能搬家太累了，呵呵……”笑得多少有點心虛。
“那你早點休息，明天見。”
挂了電話，安以清打開陽臺走出去，她想吹吹風。
扭頭望向隔壁的陽臺，房間裏燈已經關了。
不久前莫少知才問過她們和林南談得如何，轉眼就變成板上釘釘的事了。
會是他讓林南這麽做的嗎？
安以清擡頭望着天空，星光璀璨，可是夜色朦胧，看不真切，正如她看不透莫少知為什麽要多此一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