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轉變

轉變

你該不會是想要趁他病要他命吧

面對伏黑惠對禪院甚爾突如其來的“關懷”,如果不是伏黑紀子很肯定惠絕對不是趁人之危的那種人,她幾乎都要把這句吐槽直接說出口了。

但她其實內心還是有一咪咪的懷疑和糾結的。

渣爸是個什麽德行,伏黑惠跟伏黑紀子是說過的,言語之間雖然不攜帶任何的憤怒和怨恨,但是,畢竟是親爹,怎麽可能沒有任何情緒

這一點,她參考的是她對她那個渣爹的感覺。

那應該是……要想再稍微折騰一下他吧也罷,就随他吧。

“行,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你來吧……”

糾結到最後,伏黑紀子還是點頭同意了,然後,她在伏黑惠轉身去取藥箱的時候又叫住了他, “诶,那個——”

伏黑惠轉身,與禪院甚爾如出一轍的翠綠眼眸靜靜地看她。

伏黑紀子的略微猶豫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也正看着她的禪院甚爾,再次再次對上伏黑惠時,委婉勸解出口:

“到底他現在還沒真的做過什麽,所以,你稍微收斂點哈。”

可別下手太重了啊。

“我知道。”伏黑惠避開伏黑紀子的眼神,轉身冷冷看向禪院甚爾, “跟我來。”

說完,徑自往公寓裏小小的客廳走去。

這間小公寓裏面只有一間獨立的房間,一般是紀子以及野薔薇兩位女性居住,伏黑惠以及虎杖,乃至于後來跑來的五條悟三個男孩子一般都在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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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跟兩個人一起合睡的五條悟當時還超級有興趣,野薔薇還為此吐槽過五條老師的睡姿會不會拳打伏黑腳踢虎杖,事實上她多慮了,五條悟的睡姿那叫一個板板正正,簡直像個行将就木的老頭子一樣超級乖巧。

嗯,這些都是題外話了。

說回現在。

因為房間不能進,所以伏黑惠自然只能在客廳幫忙禪院甚爾包紮,如此,伏黑紀子倒也能在廚房動作時,時不時的探頭看一下狀況。

但伏黑惠擋住了她大部分的視線,她只能聽到剪子活動的聲音,以及伏黑惠簡單的兩句詢問,連禪院甚爾這邊,也都只聽見了嗯聲。

看樣子情況不錯,這讓伏黑紀子松了口氣,轉頭收拾起了沾有血跡的地面,然後自然看見了掉在地上的槲寄生。

廚房裏面,伏黑紀子準備晚餐的動靜傳入爾多時,伏黑惠正在給禪院甚爾纏繃帶的手微微頓住,手掌平壓上了已然已經略略滲出粉紅色血跡的,他的後背。

“你是故意的吧”

他低聲開口,語氣中是質疑和再度湧起的壓抑的憤怒。

清晰的明白伏黑惠平壓在自己肩背上的暗含意思的禪院甚爾,面對惠的質疑,連頭也沒有轉,只是一徑的依然盤坐在原地,但嘴上卻回應了他:

“你想說什麽”

語氣平淡,沒什麽起伏,可伏黑惠只覺得他在故意氣自己。

“你少跟我狡辯!”

伏黑惠的憤怒更上一層樓。

“我是聽人說起過的,你的天與咒縛,是以咒力換取的強大肉體,是以你的各方面五感,甚至于比我們這些咒術師還強得多,那麽,你敢說,在我往家門口走的時候,你完全沒有聽到我的腳步聲”

在東京被禪院甚爾威脅後,伏黑惠心中就一直存着憂慮,後來五條悟出現,他就問過五條悟關于禪院甚爾的情況,五條悟自然對這個很清楚,就解釋給了伏黑惠聽,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雖然知道了之後,伏黑惠更苦惱了也是真的。

伏黑紀子的公寓位于走廊盡頭的最後一間,所以如果腳步聲一直往這邊來,那麽一定是來進這個門的。

伏黑惠在回來的時候,并沒有料想到會有其他人在,所以沒有壓下腳步,甚至步伐速度還稍微有點快。

按照那種情況,他真的不相信,禪院甚爾會沒聽見。

但他卻沒有放開紀子,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甚爾是故意想要來人看到他們親近的那一幕的。

只是也許,他也沒有想到會是伏黑惠而已。

待伏黑惠的話說完,禪院甚爾卻是好半晌沒有答話。

“怎麽不肯承認”

伏黑惠冷笑,心裏已經開始考慮把這事兒透露給紀子知道了。

他還是想要讓紀子更慎重的考慮一下她的想法,比起自己,他更想讓她幸福。

“不是。”

禪院甚爾突然開口,回答卻讓伏黑惠回神皺眉: “什麽”

“不論你信不信,我是确實沒有聽見你的腳步聲。”

他向他解釋着,近二十年來,頭一遭向誤會自己的人,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狀況,而不是用先前那種,以充滿戾氣和嘲諷的話語回應對方的錯誤判斷。

“這怎麽可能”

伏黑惠不可置信,但禪院甚爾說完那句話之後,卻再次開始沉默。

的确,那本來是不可能的。

腳步聲,他本應是能聽到的,只是他當時的世界裏,只剩下了伏黑紀子一個人。

明明他以前是跟過不少女人親密過的,明明他早已經習慣,熟練甚至可以控制自己在親密中的理智了,明明他想要的,是最起碼,在這種事上,他要自己是控制者,而對方是失去理智的主動者。

也因此,他一直對伏黑紀子點到即止,可在發現自己喜歡上伏黑紀子,鬼使神差的做出了主動行為,并真的親吻住伏黑紀子的時候,他只覺得,他所有的理智,都在那一瞬間崩塌了。

他仿佛突然一下子變成了一只失智的野獸,滿腦子想的都是,不夠!不夠!再多點!再多點!

好不容易,他喜歡的人,也願意讓他親近,下一次還有嗎下一秒,她會不會就改了主意

這麽肮髒的自己,這麽讓人厭惡的自己,她都肯接受,這與對自己來說,真的太寶貴了。

也許這心理聽起來十分的卑微,但哪怕這個親近的機會,可能只是因為她一時心軟,可能只是因為自己這張還過得去的臉,更可能是因為她需要自己提供一個種子,禪院甚爾始終都知道,機會這種東西,的從不等人。

而且如果只是因為她想要伏黑惠真正被生下來,只是需要他提供一個種子,她又為什麽肯在自己生氣的時候願意放下自尊道歉呢她還會在他不小心與他分開時,轉身回來拉他,更會在自己與她心愛的兒子發生沖突的時候,出言維護一下自己。

這些,如果只是利用,她是應該可以不做的吧。

畢竟,在她的認知裏,與她一起生下伏黑惠,或者說生下“十種影法術”,也是自己要利用她達到的目的。

在這一點上,他們彼此都沒有別的選擇。

更何況,從她最近一段時間的反應來看,她似乎也不是真的對自己完全沒有動心的樣子。

禪院甚爾就像一只沉浮在水裏即将淹死的螞蚱,本來已經做好了淹死的準備了,卻突然有一根稻草被放上了水面。

即使是有過“稻草”突然“翻臉”前車之鑒,對于“生”的渴望,也讓他不顧一切的想再次抓一下這跟稻草,萬一呢

而這,也是他之所以能在垃圾場一樣的禪院家活到現在的原因之一。

只希望這跟前所未有的,更\"好\"更堅韌的稻草,讓他能多靠一會兒吧。

“你——你說話!”伏黑惠為他的沉默更感到憤怒了,他壓在他肩背上的手正蠢蠢欲動,對方雖然是天與咒縛的肉體,但說白了,還是個正常人,要是失血過多,他也會出事的。

只是他一只遲遲下不定決心,因為在伏黑惠的心底,他還是很想弄清楚,自己的父親,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因為他不覺得,紀子會是那種膚淺到被這個男人的臉所迷惑的人。

“你應該看得出來,紀子小姐想要我們如何相處吧。”

終于,禪院甚爾再次開口了。

伏黑惠心裏卻是咯噔一聲,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正對上了伏黑紀子關切的目光,她甚至在伏黑惠看過去的時候,還出聲詢問道: “怎麽了,惠,是需要幫忙嗎”

“不,沒有,馬上就好了。”

伏黑惠忙回應着,防止了伏黑紀子可能過來的同時,手上已經不自覺的開始完成最後的固定工作了。

待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之後,伏黑惠臉都黑了,只恨不得打自己的手兩巴掌。

“呵,所以說,咱們父子兩個,先維持表面的和平吧,兒子。”

何況這跟“優質的稻草”,還會給自己留下挺好的“東西。”

也察覺到了伏黑惠将手上的包紮工作完成了,禪院甚爾起身扭頭,朝伏黑惠痞痞一笑,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徑自袒露着滿是繃帶的上身走向了伏黑紀子所在的廚房。

伏黑惠差點要想爆粗口:……誰TM是你的兒子啊!

伏黑惠十分的郁悶。

即使他清楚,在他交出自己的頭發之後,對方遲早會推測出自己的來歷,但他可是真的沒想到,這人居然就是自己的爸爸!

可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他仔細想想,潛存的意識中,也确實隐隐對他有一種熟悉感,會有些非常模糊的畫面出現,這也是他沒有懷疑伏黑紀子的那句爆料的原因。

另一邊,伏黑紀子見禪院甚爾的身上包紮好了之後,居然跑來了廚房,不由皺眉道: “你來幹什麽”

“當然是幫忙。”禪院甚爾懶懶開口。

“哈開什麽玩笑,去去去,都受傷了還幹什麽活,走開!這裏不用你。”伏黑紀子趕人。

她雖然想要禪院甚爾學習怎麽過聖誕節,但也不至于冷酷無情到讓滿身繃帶的人還幹活,再說了,這她才剛剛平複下剛才的事件帶給她的沖擊感——咳,這裏當然是指那個過了頭的吻——要是再在廚房裏跟他不經歷的來個身體接觸,她怕萬一再出點什麽幺蛾子。

畢竟就算是惠現在也在,恐怕也無法像剛才那樣把她從差一點的陷落中迅速拉出來了。

惠果然是自己的福星,差一點,她就要被這男人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了。

伏黑紀子清楚自己應該是對眼前這個超級差勁的男人動心了,這種事,她也無可奈何,因為控制不了,可她不想讓這個人知道她的真實想法,她不想成為自己的母親那樣的,被自己喜歡的男人因為感情而拿捏的女人。

“是嗎那我在旁邊看着也行吧”禪院甚爾沒有堅持,也沒有從善如流,反而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方式。

這反應讓伏黑紀子有些驚訝,她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見他居然真的靠在一旁的牆邊,雙手抱胸看自己,不由自主的開口吐槽: “怎麽感覺你突然變得怪怪的”

這人,不會是真的以為剛才那件事,就代表了她接受了他吧跟過那麽多女人在一起的男人,能有這麽單純不對,他應該是以為自己已經掉入了他的感情吧

嘁,男人,她會讓他知道,一個吻算個屁!

伏黑紀子心緒紛雜,那廂禪院甚爾卻依舊只是一副懶散的表情: “呵,有嗎,你的錯覺吧”

他只是想這麽做,就這麽做了而已,好不容易抓住的稻草,怎麽的也得稍微稍微呵護一下呢。

“懶得理你!”

見他不改主意,伏黑紀子不再多說什麽,強迫自己不去留心他的目光,只專心的準備東西,同時心裏默念,這些都是給惠準備的,這些都是給惠準備的,嗯,那個禮物,要不就不給吧……但是畢竟是聖誕節……

腦子裏思考着接下來的事情,伏黑紀子斟酌着自己對待禪院甚爾的尺度。

突然——

“對了那束槲寄生呢,拿給我,我去挂起來吧……”

伏黑紀子手上的動作瞬間頓住了,腦子裏,一切的考慮也忽然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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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猜一下,槲寄生紀子是怎麽處理的吧

甚爾這邊,我還是采取了那種,他一上頭就容易較真的那種性格,參照他跟五條悟的那場戰鬥,直面自己的想法和欲望,這也可以說是甚爾的生存本能吧。

紀子對感情的渴望與抗拒,還是來自于原生家庭的,哦,還有她喜歡主導一切的性格,注定了她不會是個小女人。

哦了,這章斟酌挺久的,反複修改,結果就爆了點字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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