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緩和

緩和

家門是開着的,走廊上還有從屋裏面流瀉出來昏黃燈光。

當伏黑惠在宮城那邊,被衆人勸着至少要跟紀子小姐好好過個平安夜聖誕節,這邊的事情他可以暫時放下之後,他就幾乎可以說是滿懷期待,激動與興奮回來的。

紀子小姐在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常會有意無意的,或者說拐彎抹角的詢問自己什麽時候回來,也許,她也是想要自己回來跟她一起過節的吧。

要不然,她就只能一個人過聖誕節了。

那麽此時此刻敞開的門,是不是她在等待着自己呢

伏黑惠一步步走向了家門,想象着紀子小姐在看到他之後會有多麽的開心,更不用提,當她拿到自己送的禮物之後的心情了。

驚喜真是讓人心馳神往。

懷着這樣的心情,伏黑惠卻在把門完全推開的前一秒,心髒驟停了。

禪院甚爾!為什麽這個男人會在這裏

雖然只看到了一小節的上半身,和他那兩條長腿,但伏黑惠對他印象深刻,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紀子小姐——他媽媽呢……

伏黑惠思慮所及之處,伏黑紀子的聲音乍然響起:

“你不是說——啊!”

伏黑紀子帶着驚愕的叫聲傳入伏黑惠的耳朵,這讓他想也沒想就立刻跨進了推門跨入,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幾乎目眦欲裂。

禪院甚爾正以他的手,壓着伏黑紀子的頭,将它安置在了自己的胸前,他的嘴巴卻在她的脖子上肆無忌憚,他的另一只手,已經鑽入了她的衣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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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伏黑紀子的手,則被壓在兩個人中間,動彈不得。

伏黑惠的腦子裏幾乎是一瞬間就閃過了他在風俗街上見到禪院甚爾時,他的所作所為,而眼前,他确信,禪院甚爾這家夥,是在欺負紀子小姐!

那可是他的母親!

于是,伏黑惠幾乎是未加多思考,下意識的就丢了手裏的東西,雙手結印,失去了理智一樣的最大咒力輸出,随即,一黑一白兩條帶着他自己幾乎全身咒力的玉犬自腳下的影子裏面破地而出,閃電一樣的一個跳躍,張着滿口兇惡的獠牙直奔向了那個無恥之徒,禪院甚爾。

伏黑惠知道自己打不過禪院甚爾,可是,他就算是死,也要讓對方嘗一嘗仗着自己強悍,就欺辱別人親人的惡果!

因為是輸出了最大的咒力,兩只玉犬撲向禪院甚爾,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的。

被攻擊的禪院甚爾,甚至可以說,只來得及用眼角的餘光瞥一眼的功夫,兩只兇獸就已經近及顏面了。

而他現在,能夠防禦上半身的,一只手在另一側,比較方便的那只,還沒來得及“撤”出來。

禪院甚爾微微轉了個身,并迅速的将肩頸處的伏黑紀子的腦袋往下壓了壓。

下一秒,兩條玉犬的獠牙“嵌入”了他寬厚的肩膀。

即使是寒冬,在略微溫暖的室內,他也不過穿了件短T,于是幾乎是在瞬間。血色便開始在他的衣服上蔓延暈開。

腦袋被他突然壓在胸膛之中的伏黑紀子也在此時終于反應過來了。

惠突然回來了!還撞見了他倆的“現場”!

等等,他放了玉犬,這是……誤會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伏黑紀子立刻顧不得事情的真相如果說出來,自己會不會被伏黑惠所怨恨,她奮力的從禪院甚爾的鉗制中仰起頭,鼻尖已經有了血腥味,但她沒看到玉犬,惠跟她講過,對她沒有威脅的咒靈類生物,她是看不到的。

“惠,快停下,你誤會了!”

但她簡單的解釋,卻并不能澆滅伏黑惠腦袋裏面名為失去理智的怒火,反而招來了反抗: “紀子小姐你不用再說了,今天我就算是豁命,也要帶走他這個人渣!”

他一面說着,一面咬牙繼續對玉犬進行咒力輸入。

在伏黑紀子看不到的世界,兩條玉犬的四條腿滿滿當當的站在禪院甚爾的肩膀上,口中的獠牙正再次發力,似乎試圖要把甚爾的兩個肩膀直接咬下來。

血液開始在地上點點落下,禪院甚爾終于放開了伏黑紀子,解放了自己的雙手,然後,他把雙手往後探去。

很顯然,他不可能一直讓兩只玉犬在他的背上攻擊他。

緊盯着他的伏黑惠自然是看到了他的動作,他立刻厲聲道: “不許動!否則的話,我就直接讓它們把你的肩膀直接咬穿掉!”

威脅完甚爾,他再次開口: “說,你到底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禪院甚爾的手上動作微微頓一下了,看了一眼伏黑紀子,卻什麽話也沒說。

伏黑紀子有些焦慮的看了一眼明顯傷情嚴重的禪院甚爾,不由有些急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朝伏黑惠沉聲道: “惠,你先收手,等聽我說完再做決定!”

看着禪院甚爾居然真的被自己威脅後收回了手,任憑玉犬們在他的肩背上繼續撕咬,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伏黑惠的理智終于略微恢複了一些。

他稍微收斂了一些咒力的輸出,臉色微微發白,但并沒有讓玉犬們收嘴。

伏黑惠清楚這很不道德,但實力差擺在那兒,他必須這麽做。

可他也必須顧忌紀子小姐的感受。

“您請說。”

他盯着禪院甚爾,對着伏黑紀子開口。

伏黑紀子見他肯聽了,微微松了口氣,沒有再強要求他繼續進一步,然後略微壓了壓情緒,張口: “這個人,禪院甚爾……他就是你爸爸。”

伏黑惠的翠綠色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嘴唇繃成了一條直線,目光在下一刻對上了一雙同樣顏色的,看起來平靜無波,但伏黑惠卻覺得能從中讀出嘲弄的眼睛。

他的後槽牙相互摩擦了兩下: “所以呢”

自從得知伏黑紀子是母親後,他難得對她這麽說話。

“紀子小姐,是想讓我因此而放過他”

眼前這個人渣居然就是他的父親,這的确有些出乎伏黑惠的意料,但更讓伏黑惠內心難以接受的,卻是母親似乎想要讓他因此而放過他

憑什麽

如果是眼前這個人是他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的話,那麽他已經可以想象,當年母親可能是因何而死了。

絕對與他脫不了幹系!

伏黑惠深信這一點,所以,他覺得自己不能放過他。

可紀子小姐……

伏黑惠的內心,像水進油鍋一樣的煎熬。

熱氣直沖眼底,乃至于他結印的手已經都開始微微有些發抖了,好像在恐懼和憤怒着什麽。

也就是在此時,伏黑紀子站在了他與禪院甚爾的對視的視線中間,強行闖入了伏黑惠的眼簾。

她表情鄭重,神色卻很柔和: “不是的,惠。我沒有想說讓你因為他是你的爸爸而放過他。”

所有負面的情緒忽然猶如潮水一樣緩緩褪去,伏黑惠微微睜大了眼睛,剛才隐隐即将破土的情緒又重回心底。

“你曾經經歷的那些事,身為不負責任的父親,他是要負責的,所以,你有權利決定你對他的處罰。”

伏黑紀子走向了伏黑惠,然後在他的面前站定。

剛才被她擋住的禪院甚爾早已經再次出現在了伏黑惠的視線中,但此刻,他卻只看着眼前的伏黑紀子,表情變得怔然。

伏黑紀子對他溫柔的笑了笑,擡手将他手上所結之印拆解開來: “但是現在暫時你得先放過他,因為,我希望你能真正的出現在我身邊,而這個希望,我需要他在。”

冷潮褪去,暖洋返流。

“可以嗎”

伏黑紀子向伏黑惠确認。

伏黑惠沉默半晌,定定看了一會兒伏黑紀子,然後忽然又看了一眼禪院甚爾,最後,他微微垂眸:

“我需要考慮一下。”

折中的答案,卻已經讓伏黑紀子松了一口氣,至少事情暫時得到了緩和,這目前來看算是個好局面。

兩只玉犬的身形迅速縮小,并且從禪院甚爾的背上跳了下來,甩着大尾巴歡快的跑到了伏黑紀子和伏黑惠的腳邊不停地在他們的腿間蹭來蹭去。

伏黑紀子再次回身,轉臉的功夫,卻瞥到了掉在地上的那束綠白相間的槲寄生,也可以說是本次事件的“罪魁禍首”。

想到剛才如果不是惠突然回來,自己這個時間很可能就已經被禪院甚爾給直接辦了,伏黑紀子的臉頰不由自主的一陣燒紅。

“咳,那個,你先去那邊坐一下,我去拿藥箱,幫你包紮一下。”

她想要支開禪院身爾,然後去收拾那束槲寄生。

禪院甚爾似乎沒有察覺她的意圖,從善如流的轉身——

一下子就目睹了他後背上血洞洞們和大片被血跡洇濕的衣服伏黑紀子: “!!!”

“怎麽會傷的這麽重!不行不行,我們還是去醫院,快快快!還有還有,得先想好怎麽跟醫生說……”

沒想到他的傷口居然如此慘烈的伏黑紀子吓了一跳,趕忙更改處理方案,但又十分糾結不知道到了醫院怎麽跟醫生解釋傷口的來源上一次惠受傷,最後也沒去醫院,但是這一次,不去不行吧

一時被弄得糾結不已的伏黑紀子簡直有些六神無主了,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不用去醫院。”

兩道和聲忽然響起。

“诶”伏黑紀子詫異的看向和聲的兩個主任,禪院甚爾和伏黑惠。

嗯什麽情況,為什麽是兩個人一起說話

“稍微包紮一下就可以了。”禪院甚爾瞥了一眼伏黑惠,表情淡定的補充。

沒有看到伏黑惠皺眉的伏黑紀子繼續表示懷疑: “真行”

“可以的。”這次,搶答是的伏黑惠。

伏黑紀子的腦袋于是像是鐘擺一樣的轉向他。

“他的身體,比我們咒術師的還要強。”表情瞬間改變伏黑惠語氣非常肯定的給了伏黑紀子定心丸。

“那……行吧。”兒子的話,伏黑紀子還是很相信的,她可不覺得他會在剛剛放過了對方之後,還會做出讓他重傷不治的決定, “那你先把衣服脫下來,我去拿藥箱——”

她一面往小客廳走,一面給禪院甚爾下指令,說到這裏又忽然轉頭: “能行嗎脫衣服。”

禪院甚爾二話不說,擡手抓上了衣領,似乎準備直接将這件上衣報廢,這判斷其實也沒錯,畢竟肩膀有傷,衣服也破損了,這樣是最好也是最實用的方法。

但——

“等下!”伏黑惠突然出聲,擡腳走向了禪院甚爾,然後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伏黑紀子: “紀子小姐,我來幫她上藥吧,畢竟,他的傷是我弄的。”

伏黑紀子: “”

————————

惠:心機男

甚爾:呵

再次提醒一下,上一章重修啦,這邊給甚爾做了個去油手術,大家去看看成功不。

嗯,我以後再也不犯這個毛病了,嘤!

明天就重新恢複晚上6點更了,有情況一般會提前請假,沒更一定是定時發送世界設置錯了,請評論區提醒我,望大家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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