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發病
發病
車子停留在原地，吳水一直望着他，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才收回目光，看了眼小區門口雕刻的名字。
“走吧。”
車子緩緩開動，歷經兩個半小時後，抵達了目的地。
進了某棟知名大廈，28樓，總裁辦公室。
普一坐在皮椅上，吳水拿出了辦公用的黑皮本子，思索片刻，用筆在紙面上沙沙畫了起來。
苦練多年的素描終于派上用場了，嗯嗯，甚是歡喜。
二十分鐘後，停筆。
這是一幅秦樹的畫像，看起來栩栩如生，和拍的照片幾乎是一樣的。
打了個電話，來了個人，也就是之前的黑西裝。
吳水将畫像拿給他，“林奇，幫我調查一下這個人，要所有的資料，記住，是巨、無、細、致。”
最後幾個字講得緩慢。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好吧，其實是他想更加了解秦樹，忍了，沒忍住。
黑西裝，也就是林奇，他拿好素描畫像就退了下去。
吩咐下位者的同時，抽空看了眼畫像。
他有些好奇的用目光描摹這花花中的人，想着，他知道吳總會畫畫，但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畫某個人，啧啧，這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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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人怎麽這麽像樹影，之前也是查樹影，沒查到，難道吳總現在移情別戀了？
哎，不可說，不可說，別想了，做好分內之事。
一道命令，層層往下傳，最終，吳水得到了他想要的資料。
總共只花了半個小時。
……
這邊，回到家的秦樹，休息了一會兒後，就去了超市，繼續上班。
他是在超市吃的早飯，沒別的，因為便宜。
沒吃多少，趕着上班。
站在打稱的臺子後面，不知道打了多久，久到秦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頭暈目眩，沒多想，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早上起早了，站久了，需要休息一下。
于是他喊了一個同事，小妹子替他一下，而後自己去了倉庫區，靠牆蹲在了地上。
風在呼嘯。
“你這是怎麽了？”
聽到聲音，秦樹轉頭一看，動作有點呆滞。
哦，是人事崔姐。
“沒事，我就緩緩，馬上就能工作。”
秦樹說着，一邊秦樹連忙起身。
怕被扣工資，哪怕崔姐并不是那樣的人，他只是預防不好的事情發生，思考事情總是往最壞的結果想去，就是，習慣了，這破習慣改不掉，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腦子，警告自己別去想，卻更加會去想。
可能是起得猛了，他一個沒站穩，即将摔倒。
而後便被身旁人扶住了，雖然還是站不穩。
秦樹一米八的大個子，體重也不輕，崔姐想着，果然很重啊，也真是難為她了。
“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崔姐看着秦樹臉上并不太好，建議道。
“不用不用。”
秦樹虛弱的連連搖頭。
見狀，崔姐也沒繼續勉強，她說道：“你是什麽症狀？辦公室有醫藥箱，也許可以幫你。”
秦樹捂着頭，壓下心中的不适感，說：“我就是……頭暈，有點想吐，像是是中暑了。”
“好，那你先坐着，我去拿霍香正氣水來，記得是有的。”
崔姐扶着秦樹到倉庫旁的辦公室內，讓他坐在椅子上。
秦樹看着崔姐翻箱倒櫃的，最終找了個盒子出來，打開，拿了小瓶，用吸管插上，遞給秦樹，“喝吧，這個很管用的。”
秦樹接過後一口就吸完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液體好像怪怪的，但以前他也喝過，味道的确是這樣的。
崔姐問：“好點了嗎？”
“嗯，好像……是好多了。”
迎着她期待的目光，秦樹不自覺地點點頭，回答着。
“那就好。”
風在呼嘯。
又休息了約五分鐘，秦樹感受了一下，沒有很暈了，于是他說了句，“我先去工作了。”
而後就出去了，繼續搬貨。
但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他搬着搬着，忽然就沒力氣了，大木箱子差點砸到腳。
咦？
奇怪了。
另一個男同事連忙喊道：“秦樹！在幹嘛呢？你這是怎麽了？”
“我……”
秦樹忽然間就迷糊了，嘴角不自覺揚起，“我在搬箱子啊，我沒事的，就是這箱子太重了，對，太重了。”
那個男同事說道：“你要不還是休息一下吧？”
眼前是模糊不清的，他和世界仿佛隔了一層，玻璃似的，人也像NPC，虛假得不真實。
他搖頭拒絕，“不，我還能做。”
他很堅持，但眼前的箱子線條都扭曲了，他無從下手，但還是想去上手。
啊，他想起來了，剛剛那個味道，是酒啊，難道藥裏面還參雜了酒嗎？
糟糕，他，不能喝酒的啊。
今天真是忙昏了，鬧鐘都不記得定了，所以，他好像沒吃藥？
這可不行，怎麽能不吃藥呢？會壞事的。
風在呼嘯。
腦袋艱難的運轉着，亂糟糟的。
他還想着，明天休假，已經和秦廷皓說了，要去學校看他的，不能食言啊。
就是對不住崔姐她們啊，都不知道自己的病，應該沒事吧？怪他隐瞞了。
但不隐瞞的話，誰會要他呢？正常人都難以找到合适的工作，更別說他了，他能怎麽辦呢？他不想被有色同情或看動物的目光看着。
混沌的腦袋裏最後一刻清醒的想法是，完了，怕是真的要被發現了。
我是……
……
某棟知名大廈上，28樓，總裁辦公室內。
翻看文件半響的吳水，目光鎖定一行字，久久不能移動。
精神病患者，主要有精神分裂症和狂躁症。
原來，當年他的那句不能喝可樂是這個原因啊，他卻，才知道。
話說，秦樹可能走進了誤區，他是能喝可樂的啊。
噗，偏聽偏信，真是他的風格。
看着看着，吳水笑了。
忽然想知道秦樹在幹嘛，可以的話，邀請他來他家吃餐飯，開誠布公的談談，他不想隐瞞什麽，不管是身份還是感情。
想到就做，吳水拿起放辦公桌一旁的黑色手機，直接點擊收藏夾第一個號碼，撥動。
嘟……嘟……
“喂？”
當吳水聽到不是秦樹的聲音時候，他便隐約感知到了什麽，他知道秦樹的為人，将手機視為生命，輕易不交給他人，看來，是出事了。
本來還不覺得有什麽，也許，他在工作，手機靜音了，又或者，他去洗手間了。
僞裝的沉穩，一下子就被他人的聲音給打破了。
“喂，在聽嗎？吳水是吧？你是秦樹的什麽人？有時間的話能來一趟嗎？安寧市飛飛超市11號。”
他只能撿起為數不多的清醒思緒，回答道：“我是秦樹的朋友，我馬上就來，還請你們先照顧好他。”
“謝謝，麻煩你們了。”
挂掉電話，拿起車鑰匙，走到門口，打開房門，不等林奇滿臉的疑惑，扔給他，說了句，“去安寧市，飛飛超市11號。”
吳水怕以現在自己的狀态，開車會出事故，概率比較大，還是不冒險了，他還有很重要的任務，不能出事。
“快點。”
到了地下室，上了車，吳水沒忍住催促道。
司機說道：“好的，吳總。”
車開到半途，這時候，是下午五點半，剛好車流高峰期，不出意外的，他們的車子也被堵住了。
等他們到飛飛超市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吳水讓司機待命，自己一個人進去了。
“秦廷皓呢？我要找秦廷皓，他去哪兒了？”
吳水找到秦樹的時候，開口的第一句就是這個，在辦公室內找來找去，時不時搬起椅子放在另一個地方，東找找西看看，嘴裏還嘀咕着什麽，看上去就神志不清的樣子。
周圍人不是好奇圍觀，就是充滿同情，他們位于超市最裏面的辦公區，還好沒多少人，都是員工，自己人，都認識秦樹，但更加不解了，好好個年輕小夥子，怎麽就……
唯獨吳水不一樣，普一見面，就是上前，和秦樹正常談話。
“我是。”
吳水從沒看過秦樹的這一面，不過，也是。
多的想法，盡在不言之中。
秦廷皓是秦樹的表弟，在資料上關系欄有顯示，吳水看到了，他壓下心底的擔憂，連忙上前，握住秦樹的手腕。
秦樹一臉懷疑，“我認得我弟弟，你不是他，別騙我。”
看他挺清醒的樣子，吳水只好改口，哄他道：“他馬上就來，你再等等。”
秦樹忽然就聽話了，也不甩開吳水的手，就安分的任由吳水攥着。
“你就是吳水？”
一旁的崔姐問道，她不認識吳水，不放心将秦樹交到他手裏，于公于私，都要問的，還是得确認一下。
吳水禮貌的微笑着，“是的，我就是，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那秦樹我就先帶走了。”
正準備走，秦樹突然大喊了聲：“啊，吳水，你怎麽在這裏啊？你為什麽要抓我手？疼。”
于是吳水只好松手，他露出溫柔的笑容，耐心的和秦樹商量。
“跟我走好嗎？”
“好啊，我們去哪裏？”秦樹回着話，又看了眼周圍，“但我還要上班啊。”
吳水：“不用上班，你放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