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睡醒還行
睡醒還行
才滿十八歲不久的小小少年看着明媚的陽光打在同樣明媚的女孩子臉上折射出七彩的顏色。
她很認真地在拆化妝品的包裝盒，拿起一只口紅對着陽光仔細辨別了一下顏色，像極了實驗室裏觀察試管溶液的樣子。
付斯年第一次注意到溫栖白也是在實驗室裏，那時他們還不是前後座，他也不知道班裏經常失蹤的少女偶像是何方神聖，只是夏末化學實驗室裏擡頭的那一眼，晃着反應瓶的少女就這樣無聲無息走進他心裏。
他裝作無意地向朋友了解她，了解她所在的團體，一場不落地收看有她出場的公演。
知道她們有戀愛禁止條例，那他就不去刻意接近，知道她工作和學習兩頭忙，那他就少去麻煩她，知道她稍微有些近視坐在後排看不太清，他就主動問她要不要坐自己前面。
可是他自己是最不怕麻煩的，他甚至希望溫栖白多來麻煩他幾次。
想起前兩天他在機場免稅店幫她挑選她想要的東西，老爸在一邊嘆氣，問他為什麽不在這呆着等開學，回國幹什麽。
回國幹什麽？
他沒有想過，只是前座的女孩還等着他送些東西回去，他知道這件事實在太重要了，重要到一切都無所謂了，他只是想回去見她。
溫栖白在唇上打上一層淺淺的唇釉，對着鏡子欣賞了一會，轉頭問付斯年：“好看嗎？”
“好看啊。”
他絲毫沒有猶豫。
這樣的女孩子怎麽會不好看呢？
班主任夾帶着點名冊和資料快步走進教室，進門就看到一身紅藍黑白的卷毛小夥子。
“付斯年！誰讓你穿成這樣來學校的！”
班級裏響起低低的笑聲，溫栖白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才想起忘記和她的後桌說一句:他這樣真的很像泰迪。
返校一般是只在早上進行的，今天也不例外，溫栖白回到家的時候正好挨到飯點，她懶得動，在廚房煮了碗泡面對付着也就過去了。
下午陽光很好，早上挂起的衣服現在差不多已經幹了，她爬到樓頂陽臺，開始收明天要穿的校服什麽的。
對面吵吵嚷嚷的，溫栖白抱着衣服走過去看，mup的車停在門口，隊員陸陸續續地走出來，今天是最後一場夏季常規賽了呀，現在已經穩進季後賽了，她隔這麽遠都能感受到那群人心裏的喜悅和放松。
遠遠看去，杜添跟在隊伍的最後面，耷拉着腦袋很沒精神的樣子，溫栖白這兩天閑在家裏也沒和對面的人有什麽接觸，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多虧前兩個禮拜的夜間閑聊，兩個人似乎沒有這麽尴尬了。
杜添似乎發現有人在偷窺他，頂着陽光擡頭眯眼看去，看見小姑娘只露出一個腦袋，偷偷往這邊看來。
心起壞念頭的杜添勾起嘴角笑了，他慢悠悠拿出手機，撥了過去，小姑娘果然手忙腳亂地跳了起來。
溫栖白從一堆衣服裏找出手機，卻看到撥來的赫然是她正在窺視的人。
她清清嗓子，盡量以一個淡定平靜的嗓音接起了電話。
“你在幹嘛呢？”
杜添的聲音比起他現在的狀态似乎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溫柔的語氣還帶着一點上揚，反正和他頹唐的外表不太相像。
“我？我在學習阿。”從小練出來的撒謊技能max，如果不是手裏有東西，她現在還能模仿出翻書的聲音。
“我們今天有比賽，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啥玩意？去現場嗎？”
“是啊，不然邀請你遠程看直播？”
溫栖白也不知道杜添在想什麽，可能人家真的不怎麽關注娛樂媒體，不知道上次去看比賽被抓到後，她處境有多慘。
“別了吧。”她一口拒絕，“明天開學了，去不了。”
“況且你們不是都穩進季後賽了，今天難道不該讓三追二？”
今天的對手是墊底的戰隊，已經無緣季後賽了，mup有良心的話，随便玩玩送點積分給人家也是好的，雖然這樣似乎違反了競技精神。
杜添“啧”了一聲，賽場套路被點破，這很尴尬:“在想什麽啊？我們這樣專業的戰隊會這樣不尊重賽場不尊重對手嗎？”
“所以尊重對手讓一把，也是應該的。”汽車引擎哄哄作響，溫栖白張望着看下面。
樓下已經沒有人了，估計杜添他們已經在車上了吧。
“唉你這個小孩……”真的是說話越來越氣人了。
“知道啦，比賽會看的。”
自從上次杜添說她不當職業選手很可惜之後，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說今天有比賽哦，會很精彩的哦，老是瘋狂暗示她去看比賽，溫栖白覺得自己已經被編入半個複刻工作人員了。
杜添在車裏聽到她說會看比賽，心情很不錯，孺子可教也，這小姑娘終于開竅了，他哪裏是想真的讓她看比賽啊，主要是想讓她看自己阿。
李一元在一邊和loop小朋友吹牛，說自己以前玩ad的時候每場五殺不在話下，每周高光多到爆炸，叫他像自己學習學習，争取做mup第二ad。
“怕不是忘記solo被我虐到不敢直播？”
杜添再一旁冷笑着開口。
“兄弟，你有點煩。”
李一元吹牛被打斷，開始埋汰杜添。
“loop你記住，以後ad混不下去了也別去轉中單，中單都不太正常。”
“嗯，暗示自己是ad混不下去才玩的上單。”
“哇，老哥。”李一元很暴躁，這個逼今天怎麽這麽針對他，他在新人眼裏就不能留個好形象嗎！
“你今天問題有點大，是不是感情又受挫了，戀愛使人盲目阿。”
“李一元，給你個機會好好說。”
雞哥威脅的話語從後面傳來，李一元忘了，隊裏有一個已經脫單的朋友。
“來，老雞，你給我們賊心不死的隊長說兩句。”
“說什麽？”
“說說談戀愛的事，我覺得我們隊長現在有點執迷不悟。”
“挺好的啊，你他媽沒事別瞎逼逼。”
“？？？你前兩天不是還……”
空格從後面伸手捂住李一元的嘴:“少說點少說點。”
世間最痛苦的莫過于你以為他們吵架了，其實早就和好了，雞哥作為東北老爺們，妻管嚴，軟耳朵。
受了氣的李一元賊難受，車開了一般，又偷偷摸摸湊過去和loop吩咐:“你年紀輕，就不要談戀愛了。”
“？？？”loop驚了，這和年紀有什麽關系，他過兩天都要成年了，轉頭又看看忙裏偷閑打手游的他們隊長。
？？？
隊長撩的妹子，不是比他還小嗎？
李一元看出他的心思，摸摸loop的頭，觸感和自己養的金毛很像。
“年輕人啊，多聽前輩的話才對阿。”
他該不該說自己之前上高中談的戀愛還不少？算了，還是賣他一個面子吧，傷人家自尊好像不太好。
loop看似乖巧的點點頭，李一元也點點頭，教導有方阿，太有成就感了。
小區那頭，溫栖白收好衣服，整理了明天正式上學要帶的東西，零零碎碎有挺多的，之後洗了個澡，打算敷上面膜看完電影再看比賽的，沒想到
電影才放了一半，她連電影藝術特色還沒看明白，又被電話支配了。
之前她基本手機不響，大家有事私信微信交流，為什麽這段時間大家都喜歡打電話給她呢？
打電話的是mup基地的阿姨，最近她蹭飯蹭的多了，和阿姨也認識了，兩個人也互相留了聯系方式，阿姨人很好，說要是她有想吃的才提前告訴她，她會做的。
不過現在打電話來應該不是問她明天吃什麽吧？
電話接起，阿姨随意客套了兩句，就問她現在有沒有空，能不能到基地來一趟。
溫栖白不明所以，問她怎麽了。
“今天不是比賽結束了嘛，我想做點好的犒勞一下他們。可是現在好像來不及了，你能過來幫幫我伐？”
做飯這麽早的嗎？現在才五點阿？最快打完也要到七點多才回來吧？最主要的是，她不會做飯的啊。
“阿姨，我不會做飯……”講這話的時候溫栖白很虛，她也很怕阿姨教育她說女孩子不會做飯以後找不到好老公巴拉巴拉，可是阿姨非常溫柔，直說沒關系。
“沒關系的呀，你過來就好啦，幫我收拾一下洗洗菜也可以的呀。”
溫栖白非常懷疑阿姨的動機，一般來說基地應該還有不少人的，為什麽就偏偏找上了她，但是秉着吃人家最短道理的溫栖白最後還是沒能拒絕人家，說馬上就過去。
洗完澡她穿的是睡裙，頭發還濕着，估計噎不會太久，她上樓穿了個內衣，梳了下頭就踩着拖鞋架着眼睛過去了，簡直和出門倒個垃圾一樣随意。
阿姨果然買了一大堆菜放在廚房，砧板上還有一條大魚。
“你就幫我洗洗菜就可以了呀，不麻煩吧？”
“不麻煩不麻煩。”估計她也只能做這個了。
基地裏果然比平時冷清，人走了，樓上也聽不到什麽鍵盤聲和尖叫聲了。
擇完菜的溫栖白又幫着把燒好的菜端出去，然後說自己要走了。
“哎呀，等一會再幫我個忙，你先坐一會看看電視也可以，我很快就燒好了。”
阿姨都這麽說了，她實在也不好推辭，找了遙控器就靠着軟枕看比賽了，現在正好是第二場的末尾，mup拿了兩場勝利，溫栖白打了個哈氣覺得沒勁，果然是要讓二追三嗎？
已經預知結果的少女迷迷糊糊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抱着靠枕腦袋一點一點，暑假這個時候一般她是要睡覺的，到了半夜才能嗨起來，她側頭看阿姨還在廚房裏忙活，覺得時間還早，決定悄咪咪打個盹，就一會會。
不知過了多久，蜷在沙發裏的少女覺得有點冷，而沙發突然陷下去一塊，卻又帶來溫暖的感覺。
睡得很不清醒的溫栖白想都沒想，下意識把腿伸過去，搭在上面，簡直就是冬天裏的熱水袋阿。
她心裏暖暖的，很滿意地往裏側拱了拱。
……
等一下。
溫栖白反應慢半拍。
這他媽是個人吧？
她登時睜開眼睛彈坐起來，吓了“熱水袋”一跳。
杜添:“喲，你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