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擄進馬車

擄進馬車

步枕吟扭頭就走。

她又不是傻子,随便上陌生人的車是要出大事的,她可不想惹禍上身。

還沒走出去兩步,身後忽地刮起一陣妖風,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将她卷進了馬車裏。

身下是溫熱柔軟的人體觸感。

低頭一看,她竟然被抱坐在一個不認識的美男腿上,她的手下意識撐在美男衣襟大敞的雪白胸膛上。

步枕吟一激靈,燙手似的刷一下趕忙把手拿開了。

雖然但是,不可以。

“別動。”她威脅道。

美男喉嚨猛然一緊,接到主人命令的金骨絲像條毒蛇似的緊緊纏上了他的脖子,仿佛能聽到它就在耳邊不懷好意地嘶嘶吐着長蛇信。

有理由相信只要他稍微一動,腦袋就會和脖子瞬間分家。

若是普通人遇到這幕,早就吓得涕泗橫流、跪地求饒。

雖然步枕吟不覺得眼前的美男是普通人,但這人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未免也太不給金骨絲面子了吧。

不行,得給金骨絲找回點場子。

她牽着金骨絲的手倏然收緊,冷聲質問:“你到底是什麽人,把我擄進車裏有什麽目的?”

美男漫不經心地握住那根纏在脖子上細細的金色絲線,輕輕握緊,一陣金光在掌中閃過,金骨絲瞬間像被抽去骨頭一般從他脖子上松開,委屈巴巴地縮回了步枕吟的手腕上。

步枕吟眸子陡然一暗,正要揮出一掌靈力,卻被那人捉住了手腕,掌中靈力頃刻被化解得一幹二淨。

這下不僅僅是震驚,而是變成了毛骨悚然。

這人實力比她強太多,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但又隐約感覺他其實好像不怎麽想殺她。

不然在他動殺她念頭的下一刻,她就嗝屁了。

步枕吟臉上血色全無,在這人腿上不安地掙紮起來,順道嘗試談判:“帥哥,你要是不想殺我,不如先放開我。”

誰料這人臉色有些古怪,細看之下耳尖似浮起一絲薄紅,他制住步枕吟的扭動,清清嗓子咳了一聲:“師父,是我。”

步枕吟一愣,狐疑地打量着面前人的臉:“蕭思尋……?”

蕭思尋微微颔首,松開手,她趁機輕盈地跳下來,坐到了他斜對面的位置上。

“你這副打扮是怎麽回事?”

步枕吟瞧着他現在這副完全陌生的面孔,格外不習慣。

她那麽大一個清純無暇、冰雪剔透的徒弟呢,怎麽成了一個敞衣露懷的妖豔浪貨?

蕭思尋見她眉頭緊鎖,一副對他現在的臉不太滿意的樣子,就心情很好地笑了,解釋道:“我現在是玉樓春的老板。”

說完,拿着折扇在眼前輕輕一晃,将那張臉變回了他自己的臉。

還是原裝臉看着舒服,步枕吟心說。

她想到什麽,脫口而出:“你變成玉樓春老板的模樣做什麽?”

然而一問完立馬就後悔了,男主做事自然有男主的目的,她這樣多嘴打聽豈不有八婆之嫌。

不過蕭思尋好像不介意,甚至将他的計劃對她全盤托出。

此前,他查到離此地不遠的賀蘭城宮中出現了一棵巨大的所謂的“神木”,恰好在路上碰到玉樓春一行,得知他們明日看完風筝節後要趕往賀蘭城獻舞,遂打算借玉樓春一行作掩護潛入宮中。

“原來如此。”步枕吟聽完後道,識趣地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不是有句經典臺詞來着:你知道的太多了。

然後倒黴蛋角色咔嚓被滅口。

她對成為那個倒黴蛋完全沒有興趣,還是當個普普通通的路人甲好了。

可一擡頭,便見蕭思尋若有所思地瞧着她,“師父不問我為何想調查那棵神木嗎?”他手中敲着扇子,一副如果你問我我一定會告訴你的模樣。

步枕吟腦內危險雷達立馬報警:好家夥,強行入夥?

而且哪有把自己的私事随便說給她一個外人聽的。

有一說一,這河裏嗎?

步枕吟原本想說“大可不……”來着,可對上蕭思尋的眼神,鬼使神差地舌頭就拐了山路十八彎。

“思尋啊,這是你的私人事情,為師本不應該過問……所以我看……”

蕭思尋道:“畢竟我和師父也是有過同床共枕經歷的關系,所以師父不算外人,可以聽。”

步枕吟:?!

什麽時候,在哪裏,怎麽發生的?!

不對啊,她怎麽完全沒印象。

難道是昨晚酒後亂那啥,她把蕭思尋強睡了?!

這時蕭思尋不忘添把火:“就是昨天晚上,師父忘記了嗎?”

步枕吟表情猶如五雷轟頂,許久,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求證:“我跟你……怎麽睡的?”

蕭思尋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還能怎麽睡,師父睡床上,我睡地鋪上。”

步枕吟一顆差點炸裂的心落回肚子裏,但可以說十分無語了,拿出師父的姿态諄諄教誨:“以後不要說這麽讓人誤解的話,被其他人聽見影響不好,記住了嗎。話說你是從哪兒學來這種奇奇怪怪的閱讀理解方式的?”

只見蕭思尋從袖子裏掏出一本書來,仔細一瞧,封面上寫着思吟風花錄五個大字。

步枕吟兩眼一黑。

世界重新變白後,她顫抖着雙手翻開了扉頁,映入眼簾的第一句就是:

“同框即發糖,對視即上床,互動一句兒孫滿堂。”

下一句:“沒有我拉不到的郎,邪教西皮又如何,不喜勿閱,諸位随意。”

再下一句:“本文男女主沈思和江吟有原型,如若猜到,歡迎代入。”

步枕吟随手翻了兩頁,講真這背景故事、人物設定,明示得不能再明顯,來頭豬都能猜到原型是誰好嗎。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你看到哪裏了?”

蕭思尋沒說話,目光卻劃到了她手腕上的金骨絲上。

“什麽意思??”步枕吟一問出口就直覺不妙,正想攔住他說下去,但沒攔住。

“師父用金骨絲捆住我的手腕,然後……”蕭思尋忽然說不下去了,輕輕嘆了口氣,坦誠道:“師父,其實我不喜歡這種,太粗暴了。”

步枕吟:“……”

不是,男主你不要這麽輕易就代入了好麽!

你清醒一點,那裏面的又不是你。

何況誰會拿金骨絲幹這種不正經事,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武器,會嘎嘎殺人那種。

話說回來,這個海燕到底是何許人物,從他/她的措辭來看,怎麽感覺好像也是個穿書過來的?

暫時不太想管這個人,眼下還是另外一件事更重要。

步枕吟正欲循循善誘讓他別再繼續看這本少兒不宜之書,不然一個不留神容易走上奇怪的道路。

就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

“玉老板,客棧到了。”車夫在外面道。

她跟着蕭思尋下了馬車,也不知道他把真正的玉樓春老板弄去了哪兒,倒是在其他人中沒暴露。

只不過他們看她的眼神,多了一分默哀之情。

月上中天之際,步枕吟在蕭思尋房間蹭過晚飯,吃飽喝足順了壺桃花釀,正欲回她那小破住處,夏馥突然找到她,滿臉焦急不安。

一問才得知夏父搭過路馬車去賀蘭城拿藥,到現在還沒回來。

賀蘭城離這裏不遠,一來一回至多兩個時辰,夏父中午去的,按理說這個時候怎麽也該回來了。

夏馥怕爹爹出事,可娘親卧床不起,周圍鄰居袖手旁觀,她實在找不到人,最後才想到來找步枕吟。

“別急,你爹爹或許是路上有事耽擱了也說不定。”步枕吟安慰她,接着瞟了眼黑黢黢的窗外,道:“現在天色已晚,出去找人反而不方便,明日一早我便去趟賀蘭城,你留在家中照顧好娘親不要亂跑。”

“謝恩公!”夏馥眼角淚光閃爍,感激之情無以言表,急急就要跪地磕頭,被步枕吟一把攔住。

“留着跪父母吧,我不需要。”說罷,又道:“我先送你回家,你娘親肯定還在等你。”

将夏馥平安送到家後,步枕吟腦子略微一思索,冷不丁想到蕭思尋說的那棵“神木”,隐約覺得夏父的失蹤和此事有關。

她看向一旁的蕭思尋,意有所指:“再跟我詳細說說你的計劃。”

蕭思尋一挑眉:“師父可是有什麽想法?”

“當然。”

窗棂上映出兩道耳鬓厮磨的人影。

站在窗外樹枝上的大黃高興地叽叽叫了兩聲,翻譯過來就是今晚月色真好。

翌日一早,樂師們穿戴梳洗完畢,陸續從客棧走出來。

一個抱着琵琶的女子眉頭緊鎖,擔憂地問旁邊的黃衣同伴:“秾華真的沒問題嗎?”

黃衣女子道:“沒事,我剛才還看見她在房間梳妝打扮,應該馬上就出來了。”

其實秾華染上風寒讓他們憂心忡忡,身體難受事小,耽誤了去賀蘭城演出那可就是大麻煩了。

到時城主因此大怒,倒黴的是整個玉樓春。

忽然黃衣女子眸子閃了閃,提醒旁邊抱琴女子,“秾華出來了。”

随着話音落下,大門中走出來一個美麗的女子,身姿曼妙至極,不由讓人想起傳說中妖嬈魅惑的美人蛇,一舉一動中都透露着蠱惑人心的甜美氣息。

正是秾華。

在她身邊,站着一道更為修長俊美的身影,不是他們玉樓春大名鼎鼎的情場浪子老板還能是誰。

果不其然,昨天那個綠衣女子已經被老板甩了。

“把手給我。”

某“老板”魅惑一笑,朝步枕吟伸出手。

“幹嘛?”步枕吟這樣說着,還是把手乖乖遞了過去,反正蕭思尋總不會坑她。

誰知下一秒,身子一輕,蕭思尋竟是将她一把打橫抱了起來。

步枕吟下意識摟住蕭思尋的脖子,不自覺紅了臉,瞪他:“雖然但是,為……我自己會走。”

“做戲就要做全套。”

蕭思尋抱着她大步流星走向馬車,腳下的每一步卻是穩穩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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