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太子要拿捏在手

小太子要拿捏在手

前世的栾寧識人不清錯嫁給了奪嫡冷門選手,帶着母家一路扶持渣男登基,可是渣男轉頭就屠殺兄弟推罪于她母家,飲下毒酒彌留之際,最後來見她的竟然是渣男的頭顱。

直到死她才知道,原來有那麽一個廢物小透明十皇子在惦記着她。

最後,也是他陪她度過了生命的最後一刻。

重生後,栾寧果斷拒絕渣男,要令其亡,必令其狂,一手妙棋,讓渣男痛不欲生,一血前世之恨,從此快快樂樂做好自己的将門嫡女。

當然,這是重來一回的人生,栾寧也要順便幫助皇後複仇渣男皇帝,拯救自己的閨蜜公主,挽救自己哥嫂的婚姻,還有就是……那位故人。

前世的十皇子謝晖扮豬吃虎,居然能一鳴驚人手刃渣男,真是讓栾寧意想不到。

同樣,這一世的謝晖一樣能夠讓栾寧手足無措:

“寧姐姐,我想四哥他不是有意和你吵架的,我替他和你道歉,你別氣壞了身子。

“寧姐姐,我知道你還忙着去見六哥,唉,真羨慕六哥身邊有那麽多人陪着,我平日裏就只能見到你,你走吧。”

“皇姐,我想和寧姐姐待一會兒。”

“姐姐,周公之禮是什麽,你能教教我嗎?”

栾寧看着他天天圍着自己轉幾乎成了一個廢物,不禁回憶起前世那位謊稱病弱,十幾年默默等待時機的玉面小郎君……

不行,自己不能眼睜睜看着這麽好的男孩變成一個廢柴,為了報答前世情誼,不得不親自教導謝昱:“我說你,實在閑得沒事幹就當個太子試試吧!”

甚至,為了敦促他上進,栾寧誇下海口,連自己都許出去了。

“你要當上了太子,我就嫁給你做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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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謝晖一路操作秀得起飛,別說當太子了,他想當太上皇都行!直到新婚之夜,栾寧才意識到,這一世,又讓這個兩幅面孔的小東西給騙了!

(無欲無求美麗禦姐x 扮豬吃虎綠茶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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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光昭元年的雨下得好大,仿佛只有大雨一場,才能沖洗王宮裏的滲進磚牆裏的血,才能把一場王室政變的污穢盡數洗淨。

“罪婦栾氏——罪婦栾氏何在?為何不現身面聖——”

“不要喊了!”

男人冷酷的聲音讓本就沉寂的死牢變得更加冰涼,那個角落裏渾身血污的身影輕笑一聲,随即不再有任何聲響。

男人皺眉,大手一揮,身邊衆人皆退出數步,他俯下身子,隔着栅欄低聲說道:“皇後。”

那個女人顯然不屑于這個稱呼,冷笑着說:“這才不到三天啊,死牢裏就只剩臣妾一人了,陛下可真快啊。”

幹枯的女聲盡是嘲諷,細看她的發絲中還有花钿的碎片,身上還穿着帝後大婚時的婚服。

是啊,栾寧自己也想不到,僅僅是三天,她就從當朝皇後變成了一個死囚。

“你還是如此固執……那些動用私刑的人朕都将他們盡數淩遲處死,朕——從沒有想要傷害你,反倒是你,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已經有了身孕?”

“哎呦——”栾寧用斷裂的手指捂着自己的心口,示意自己笑得都要喘不上氣了,“臣妾多謝皇上,畢竟,若是沒有皇上的憐愛,臣妾豈止是要受這斷掉一雙腿,斷掉幾根指頭的罪。”

縱使心中感慨萬千,她已經什麽都不想說了,她怎麽會讓自己的孩子來到這個世上,讓他繼承着自己的罪孽痛苦地活下去。

栾寧的眼神冷得要把牢房內渾濁的空氣凍住,她話鋒一轉,拖着殘破的身體厲聲呵斥:

“謝暄,你屠殺兄弟,戮害功臣,如今何必裝作一副萬般無奈的模樣來看我?只怕是心虛有餘,自愧難當了吧?”

她恨他,但是她已經不在乎他們之間的兒女私情,她只是打心眼裏鄙視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恨自己識人不清,才會落得如此田地。

謝暄起身,高高俯視着栾寧,面色更冷一分,責問道:“罪臣栾定康,栾宇今日午時已經處斬,你是個聰明人,我念及舊情才來看你,你就不要再故作姿态,驕橫無禮。”

栾寧終于擡起充血的雙眼看向謝暄,舊情,她怎麽會忘記舊情呢?

謝暄當年作為一個不得寵的皇子,若不是她與他青梅竹馬,執意下嫁 ,他又怎會得到栾家和母親母家林家的支持一路登上皇位,可是如今回報她的,不過是滿門處斬,不過是她一身傷痕罷了。

“是嗎?罪婦腹中已無皇子,還請陛下謹記刑律公允,莫要念及舊情,免引朝中衆人議論。”

謝暄恨極了,他本以為這個女人會聲嘶力竭向自己控訴,可是她連一滴眼淚也沒有,甚至他自己很怕,因為她的語氣裏連恨意也沒有,他氣急敗壞,可是想不到任何可以讓栾寧低頭的辦法。

“栾氏,你想死在大牢裏……好,我現在就帶你進宮——來人,将栾氏置于草席之上,命宮人于前拖曳,供宮內衆人觀瞻!”

栾寧悲憤填膺,不禁大笑起來,随後平靜地質問:“謝暄,我笑你真是個糊塗廢物!你以為你是在做什麽?你只當是折辱我嗎?身為一國君主,置舊日宮妃于草席上供人觀瞻?我不過只剩這具爛肉做的身子,你皇家的臉面又至于何處?”

不等謝暄開口,栾寧繼續條條控訴謝暄枉為人君的罪孽:

“你這人面獸心功業不成的暴君,屠殺兄弟,戮害功臣,千般罪行罄竹難書!”

“你資質平平,毫無為君之道,無視人倫法紀,為子不孝,為夫不綱,為父不慈,怎擔大任?前朝基業,必将盡數斷送于你手中!”

前來拖走栾寧的侍衛被這幾句話驚得不敢上前,栾寧不愧是将門虎女,哪怕身心受戮,依然聲如洪鐘,威嚴不侵,相比起來,反倒是她更像一位君主。

謝暄氣得面色發白,他這幾日忙着清理朝廷,這樣的話他已經聽得太多了。他氣急敗壞,突入牢中狠狠掐住了栾寧的脖子,栾寧毫不掙紮,平靜地看着牢房大門若隐若現的光影,任憑他極盡手段蹂躏自己。

這就是她愛過的男人,這就是她的枕邊人,她希望他立即掐死自己,讓她的恨意更深,讓她可以化作厲鬼向他索命,讓他血債血償!

“陛下——”輕柔的女聲響起,一身華服與這殘破的死牢格格不入,栾寧知道這是謝暄如今的心頭摯愛王婼吟。

“你怎麽來了?”謝暄也是剛剛查得王婼吟暗中對栾寧動了私刑,害得栾寧小産,因此語氣也并沒有多麽和善。

王婼吟倒是絲毫不慌亂,柔聲說道:“既然栾氏有孕不報,殘害皇子,陛下就先用女囚帶她受刑,讓她在宮中為皇子祈福三年,再行處斬,倒也不遲……”

謝暄腦中只剩下折磨栾寧的念頭,想都沒有想一口答應下來,拂袖而去,王婼吟恭敬行下一禮,對栾寧盈盈一笑:“姐姐,你剛失了孩子,若是現在走了,未免太過可惜了。”

“來人,送皇後娘娘回甘泉宮。”

甘泉宮是先皇後最後的住所,她也如栾寧一樣,是一個悲涼的女人,兩個兒子莫名其妙的先後死去,被丈夫抛棄,就連唯一的女兒,也遠嫁邊國,受盡苦難……

“阿旻……你如今過的還好嗎?”栾寧想起遠嫁的謝旻心裏就一陣刺痛,她曾經還相信謝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會救回自己的皇姐,如今……恐怕再也沒有人能救她了。

甘泉宮又陰又冷,把人的骨頭都侵蝕得不成樣子,栾寧看着殿外的飛雪一年又一年,新春佳節之時,就只有從前那些身邊之人的剪影陪她一同度過,她回憶着沒有嫁給謝暄之前的事,用從前的幸福麻痹苦楚,這三年來沒有任何人和她說過一句話,因而宣旨太監來時,她甚至都忘記了怎麽開口說話。

“栾皇後,三年了,老臣看着您這個樣子也是可憐,您的好日子到了——”

那位頭發花白的老太監大手一揮,指了指身後的白绫和毒酒笑道:“您選一個吧,皇貴妃娘娘已經說了,她會為您選一個好去處。”

“哦……她沒當上皇後嗎?”栾寧格外從容,招了招手讓那端着毒酒的人走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老太監恭敬答道:“栾皇後有所不知,後位空懸,陛下一直在等您回心轉意,可是人的心都會冷,這麽多年了,陛下的心冷了。”

“他又裝出這麽一副樣子做什麽?只怕是既不想得罪柳家又不想得罪王家才找了這樣的借口。”

老太監有些吃驚,卻仍舊笑而不語。

栾寧很痛,可是她卻格外快活,她終于可以死了,她知道謝暄不會來了,若是他來,她一定要把最怨毒的詛咒贈與他,她要親自帶他入地獄,她要化作厲鬼,讓謝暄永世不得超生。

正當栾寧要告訴老太監為自己傳話與謝暄時,緊閉的殿門忽然大開,進來的不是值夜的宮女,而是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他眉下明眸熠熠生輝,真是沈腰潘鬓。他的身後還站着無數全副武裝的衛兵,熊熊火把将這如地獄一般寒冷的甘泉宮映得通紅。

星星火光間,那位男子一步步向自己走來,他的手上還提着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老太監尖叫一聲,一句“陛下”還未說完,就被身後的守衛一箭射死。

栾寧驚得說不出話,正欲要躲,男子解下戰袍裹住了她,将她攬在懷裏。

“你!你是九皇子?你還活着?”

男子看着地上空空的酒杯,心中一緊,低聲說:“我活着,寧兒,我把他帶來見你了,我來接你了——”

“——太醫,太醫在哪裏?”

他緊緊抱着手中枯瘦無骨的栾寧,仿佛她就在自己的懷中一點點逝去。

“你……”,栾寧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毒酒發作,她從口中吐出的只有血。

“寧兒,你還記得我嗎?”

栾寧艱難點了點頭,用自己幹枯的斷手拉住謝晖的衣襟。

她記得,這是當年不受寵的九皇子謝晖,當年的他病得一天都離不開藥……她本以為她三年前已經死了,可是他還活着,似乎……他今日奪位成功,斬殺謝暄……怎麽會?

謝晖看到她點頭,露出一抹凄苦的笑容,憐惜地擦去她嘴角的血:“寧兒,是我來遲了……你堅持住,太醫很快就來了。”

栾寧搖搖頭,她知道這一切太遲了,她蜷縮在謝晖的懷裏,心中有千萬疑問卻說不出口。

“我只後悔……若是我當年早一些決定,早一些謀劃,或許我就能迎娶你,你就不會受苦了。”

他是……愛慕自己嗎?栾寧的小腹痛如刀絞,事已至此,她也已經不願再想了。

“小晖,求你……求你帶我離開這裏,我想看看外面。”

謝晖抱起她,默默走出甘泉宮大殿,侍衛們緊随其後,幽幽深夜,火把化作一道星河,點亮一條長長的行隊——

——那是為栾寧送行的長隊,她的一生結束了,在她受盡磨難後,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有一個人為她複仇,告訴她曾經有一個人愛慕她,這個人陪伴她走過人生最後的路程。

若是,早一點遇見,會否就不是這般令人唏噓的結果。

栾寧閉上眼睛,她感受到一滴溫熱的淚落在她的面頰上,聽到謝暄輕呼自己的名字,聽到身後那些人甲胄發出的整齊劃一的跪地聲——

“恭送皇後娘娘——恭送皇後娘娘——”

東方破曉,一場大雪掩埋了宮廷政變的鮮血淋漓,代代年年,周而複始。

甘泉宮的大門打開了,宮女早就掃開了積雪,開出一條道路,一個身穿剪彩繡裙,身披灰鵝絨氅的女子急匆匆行出,頭上的珠釵叮當作響,搖碎了清晨的寂靜。

“母後,孩兒走了,午後再來看您!”

她一路行至禦花園彩雲亭,那裏的人也已經等候她多時了。

“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向她作揖行禮的侍衛一個個移開,亭中那人倏地起身,走上前來握住了她的手。

“阿旻?是你?”

“是我啊,不然是誰?怎麽了寧兒,你今日為何心事重重的?”

栾寧錯愕之餘搖了搖頭,拉着謝旻坐下,打開了那個還冒着熱氣的食盒,趁機擦去了自己眼角的淚水。

“無礙……只是多日來不見你,有那麽多話要說,可是卻又一下子忘了……”

今日是吉豐二十六年正月初一,魚燈臘火,屠蘇成醉,今日也是瑞清嫡公主的生辰,雲亭小宴,這是謝暄第一次向栾寧表明心意的地方。

栾寧重生了,恰好回到自己前世一切痛苦與不幸開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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