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做不做

22.做不做

蘇天翊也來了,看來這場救援行動鬧得挺大,廠區裏外全都是JC和部隊的人,這次救援動用了不少人。

得救之後,林煜實在是累得不行,被嚴琮扶上了車。

水塔上的少年拿着狙擊槍爬了下來,蹦蹦跳跳地越過人海,正要去找嚴琮,誰知被人一把攔住了。

徐泠洋的秘書對他不懷好意地笑道:“徐董請您上前面那臺車,小少爺,請吧。”

面容姣美的少年咬着嘴唇,看向秘書所指的那輛吉普,跟看見鬼了似的,硬着頭皮往前挪了兩步,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将手中的狙擊槍往秘書手上一丢,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向陳漸程。

陳漸程正在跟人交代善後事宜,被嬉皮笑臉的沈清安一把拉住,他額頭豎下三道黑線,“幹嘛?”

“程哥,你要救我。”說着,沈清安連拖帶拽地把陳漸程拉上吉普車。

嚴琮這邊剛幫林煜包紮完傷口,蘇天翊就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來,除了留下善後的人,他們的車已經陸陸續續駛離了這片區域,他們的車當然也跟着啓動了。

脖子上的傷口上了藥,愈合很快,只是微微有些刺癢,随便包紮一下後,刺癢感就淡了很多,林煜歪着腦袋,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加上一晚上沒睡覺,他現在別提多困了。

就在意識處于游離狀态,即将和周公會面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句:“前面車裏幹嘛呢?”

問話的是嚴琮,透過擋風玻璃,車裏的四人看見前面行駛中的車正在搖晃,他們看不清裏面發生了什麽。

“3p呢吧。”蘇天翊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林煜和嚴琮瞬間臉黑了,林煜臉黑是因為蘇天翊說話不經大腦,口不擇言,而嚴琮臉黑是因為,他老婆就在前面那輛車裏!

“你不是都跟時青分手了嗎,把老二判給他了?怎麽不出去鬼混了?為了他,年紀輕輕,準備出家當和尚?”嚴琮毫不客氣地回怼他。

蘇天翊癟了癟嘴,“誰說是為了他……”

“半年前他們在北京合夥成立了一個基金會,時青不是從意大利趕回來出席剪彩儀式了嗎?別說,都快五年了,這小子越長越帥。”嚴琮眯着眼睛,眼底閃爍着精光。

“帥個屁,新聞發布會那套衣服醜死了,酒紅色西裝壓根不配他。”

嚴琮啧啧兩聲,調侃道:“你這不是密切監視着人家的動态嘛,還說沒為他守身如玉,是不是啊,大姑娘。”

這激将法把蘇天翊激得臉發綠。

“估計他挑那身酒紅色西裝就是怕你喜歡。”林煜趕緊補刀。

關于蘇天翊和時青的事,林煜聽說過,他們這個圈子,什麽都缺,但就是不缺八卦。

聽說五年前陳漸程跟蘇天翊同流合污,準備對江城五大家族下手,蘇天翊一眼就看中了五大家族中時家的小少爺,時青,給人騙到北京去關了二十七天。

追時青的時候各種作妖。

後來好像是他給時青戴了綠帽子,倆人才分道揚镳,要不是蘇天翊還有點兒良心,知道他對不起時青,自己選擇離開,不然就憑他厚臉皮那個勁兒,倆人估計要掰扯一輩子。

林煜五年前和祁家合作投資了一個水利能源項目,當時談判桌上時青也有出席。

時青留給林煜的第一印象就是聰明,果斷,幹脆,利落,假以時日,他的成就會讓衆人望而卻步,只可惜,因為蘇天翊出軌,時青也心灰意冷,遠走意大利,提前過起了退休生活。

林煜當初很想和時青合作一把,他很珍惜這種人才。

由此,林煜對蘇天翊多少都存了點兒報複的意味。

“不無道理。”嚴琮連忙接話。

蘇天翊臉色越來越難看,握緊成拳的手上青筋暴起,他強忍怒意,咬着後槽牙說:“你倆又不是他,少在哪裏叽叽歪歪。”

林煜托腮,饒有興味地說:“時青是個很聰明的人,我很欣賞他。”

蘇天翊聽見這話,僵硬的臉緩和了一點,但是林煜接下來說的話,讓他幾乎懷疑人生。

“他是一個很合格的商人,會在保證自身利益的前提下,犧牲一切,哪怕是自己在乎的東西。”林煜語氣淡漠。

嚴琮一聽,嘴角的笑意頓時僵硬了。

“你什麽意思?”蘇天翊也聽出他話裏有些不對勁,他轉過頭還沒細問,就撞見一臉緊張的嚴琮,蘇天翊皺起眉頭,沉聲說:“嚴琮,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怎麽矛頭突然調轉到他身上了?

嚴琮眨了眨眼睛,磕磕巴巴地說:“呃……那什麽,你自己有沒有出軌你自己不清楚嗎?”

他把問題推到蘇天翊身上。

蘇天翊看了他倆老大一會兒,随後恍然大悟一般,捂着腦門震驚不已。

嚴琮和林煜都不說話了。

其實當年蘇天翊出軌這件事就是時青一手策劃的,他估計是被蘇天翊逼急了,才出此下策,其實他們這個圈子裏,除了蘇天翊,基本上都猜出了這件事是時青幹的。

就連林煜這個游離在圈外的人都猜出來了,只有蘇天翊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停車!媽的!”蘇天翊火冒三丈,朝司機吼了一聲,司機立馬踩了剎車。

前面那輛吉普車上的三個人還在打架。

徐泠洋揚起手,罵罵咧咧地撲過去想揍沈清安,“沈清安!你他媽是不是三聚氰胺喝多了?那麽好的視野點兒,你他媽蹲哪兒數星星呢,不開槍等什麽!”

沈清安連忙躲在陳漸程身後,抱着腦袋大喊:“我沒有啊,視野被擋住了,随便開槍玩意惹惱了綁匪怎麽辦?!”

徐泠洋推了陳漸程一把,直接把他推得後背撞在椅子上,越過陳漸程,他就要撲過去了,“你他媽槍法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老子養你幹什麽吃的,還要我親自出手。”

“程哥,救我!”沈清安不由分說,直接往陳漸程身後躲。

三個大男人擠在後座上,本來就窄得不行,徐泠洋和沈清安又在這裏打架,陳漸程夾在兩人中間,別提多毛火了,他按着徐泠洋的肩膀,把他和沈清安的距離拉開,“行了!裏面是什麽情況你自己不是不知道,你不也是等了很久才開槍嗎?!你別把火全發在清安身上,他懂什麽呀。”

徐泠洋都震驚了,“他懂什麽?!你問問他今年幾歲了?當狙擊手最重要的就是時機,你問問他把握好沒有?”

“哥,我真沒有……”沈清安急得都快哭了。

“等等,等等,”陳漸程透過後視鏡瞄了一眼,“後面的車怎麽停了?”

司機連忙回答:“陳董,他們叫停車。”

“停車!”徐泠洋不悅地說。

他們三個人齊刷刷地下車,蘇天翊和嚴琮也下車了。

沈清安下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沖過去抱着嚴琮的胳膊,眼角泛紅,噘着小嘴,可憐的讓人心疼,嚴琮心疼地帶着沈清安上了另一輛車,提前躲開即将發生的沖突。

林煜坐在車上,望着跟着嚴琮一起離開的亞麻發色的少年,他的背影和身段,怎麽看怎麽眼熟,好似在哪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不一會兒,蘇天翊好像跟徐泠洋吵起來了,但他在車裏,聽不見,困意來襲,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蘇天翊和徐泠洋四目相對,蘇天翊怒目圓睜地低吼道:“徐泠洋,這是中國,不是澳洲,你他媽在境內動用私人武裝,你想幹什麽?!特種部隊那麽多狙擊手不夠你用是嗎?你非要把動靜搞這麽大!”

徐泠洋不知道他突然發什麽瘋,這個問題,蘇天翊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事情結束後提,這不是沒事找事?并且他正在氣頭上,被蘇天翊這麽一挑,火氣壓不住了。

“我他媽會不知道這裏禁止動用私人武裝?三天了,裏面什麽情況你們他媽的連個屁都沒摸清……”

陳漸程在旁邊聽着,越聽越不對勁,蘇天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脾氣發得莫名其妙,可是他的話句句在理,在這件事情上,陳漸程只能幫理不幫親,要是讓徐泠洋繼續說下去,倆人之間的關系肯定會出現問題。

他連忙上去把兩人拉開,嚴肅地對徐泠洋說:“徐泠洋,你回中國也好幾年了,遇事能不能冷靜點兒,你私自把沈清安帶回國,要是被有心人把這件事往上報,就是蘇部長也兜不住你。”

徐泠洋撇過臉,沒說話。

陳漸程又平心靜氣地對蘇天翊說:“這件事對泠洋有多重要你不會不知道,裏面三天都沒傳出一點消息,搞不好就出了什麽意外,他也是關心則亂。”

蘇天翊懶得跟徐泠洋吵架,他也不是存心來找徐泠洋不痛快,他不能沖着林煜發火,只能找徐泠洋出出氣,氣撒完了,他潇灑地換了一輛車,跟他們分開走。

“這事有點兒突然,是不是林煜跟他說什麽了?”陳漸程心中有預感,可能是跟時青有關。

徐泠洋煩躁地抓了下頭發,“這些破事我哪兒知道!你最近這幾天先別回江城。”

“知道,等韓董事長的葬禮結束,”他拍了拍徐泠洋的肩膀,“你去找林煜吧。”

徐泠洋點點頭。

等他拉開車門,林煜已經在車裏歪着腦袋睡着了,柔軟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堅毅的面部線條在陽光下變得柔和了一些,嘴唇蒼白沒有血色,眼下也有一大片烏青,皮膚白得近乎透明,若不是鼻翼輕扇,還有生命的體征,徐泠洋還以為他死了。

他悄悄坐在林煜身邊,細長的指尖輕輕拂過男人柔軟細長的睫毛,視線落在林煜脖子上貼着紗布的脖頸,漆黑如墨的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心疼。

須臾,徐泠洋收回手,微微彎腰,手抵着額頭,鳳翎般的睫毛輕輕顫抖,他抿着嘴唇,心情複雜。

在澳洲等了很久,都沒有一點進展,徐泠洋等不了了,才連夜坐飛機趕回國,又不顧生命危險混了進去,把林煜救了回來。

狙擊槍瞄準林煜時,徐泠洋的手都在抖,他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的場景,他的槍法已經不像以前一樣百發百中了,所以他必須要抓住可以一擊斃命的機會。

可惜還是失誤了一點兒。

飛鐮刃劃過林煜脖頸的那一刻,徐泠洋的心髒都快停跳了,事後更是落荒而逃,他害怕聽見噩耗,更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失敗。

不過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徐泠洋擡眸,凝望着林煜熟睡的樣子,嘴角挑起一抹溫暖如春的笑。

炎熱的氣流從四面八方撲面而來,林煜陷入了一個夢境之中,心髒猶如被放在火上炙烤,窒息的痛苦蔓延進四肢百骸。

夢中,他看到已經離世的洛克。

他渾身是血站在林煜的面前,目光哀涼,神情悲切,他問道:“煜哥,你替我向父親道別了嗎?”

林煜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洛克的樣子漸漸變得模糊,四周陷進一片黑暗,不一會兒,眼前亮起一個光點,林煜在光芒中看見了韓淩,他站在遠處向林煜揮着手,嘴角挂着溫和的笑容,似乎在告訴他要保重自己。

林煜拼命地想追過去,腳卻像灌了鉛一樣,無法向前邁出一步,只能眼睜睜看着韓淩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突然,背後傳來一道聲音:“林煜,為什麽你的命運如此幸運,上天真是不公啊。”

林煜猛地轉身,正對上晏生充滿不甘的雙眼。

從晏生脖子裏湧出的血将林煜的視野染成了血紅色,炙熱的溫度幾乎将他燒盡。

林煜額頭滲出細汗,眉頭緊鎖,他在夢中掙紮,試圖尋找出路。然而,夢境中的景象一直在散發着無盡的疼痛和恐懼。

他被困在這痛苦中,仿佛被晏生的不甘的眼神所詛咒,無法醒來。

突然,一道涼爽的風吹過,靈魂得以稍稍放松,林煜緩緩睜開雙眼,床頭櫃的臺燈散發着溫馨安寧的暖黃色燈光,吊瓶裏冰涼的生理鹽水正通過針管緩緩注進身體裏。

“醒了?做噩夢了?”

磁性低啞的聲音幽幽傳進耳朵裏,林煜的意識漸漸清晰,他微微偏頭,看向聲音來源。

徐泠洋單手插兜站在林煜床邊,昏暗的燈光也無法遮掩輪廓分明的臉龐,他淡漠地看着床上的人,林煜從夢中醒來之後,徐泠洋就把打點滴的速度調慢了一些。

感情他是調快了藥水滴落的速度,才把林煜從睡夢中叫醒。

林煜看了一眼頭頂漸空的藥瓶,活動了一下手指,撐着床坐了起來,大約是起得太猛了,大腦供血一時有些跟不上,林煜眼前發暈,他單手撫額,緩了老半天。

“你被綁架的時候,他們沒給你飯吃?你身體現在很虛弱,好好待在這兒,把這瓶藥打完。”徐泠洋轉身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上,掏出手機漫不經心地玩了起來,手機的燈光打在臉上,完美如鑄的側顏美得像畫。

“這是哪兒?”林煜聲音嘶啞地問了一聲,他環顧四周,只見這是一個酒店規格的房間,還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度假村裏,韓叔叔家被燒了,我已經讓人去修複了,但是沒那麽快,先在這裏暫住。”徐泠洋淡道。

林煜垂下眼簾,紮着針的手握緊成拳,直到針頭插進肌肉裏,刺痛感才讓林煜清醒了一些,接受這個親人逝去的現實。

“啧,你別亂動行嗎?跑針了,”徐泠洋不耐煩地站起身,先是看了一眼已經空蕩的藥瓶,這才放心撕開林煜手背上的膠帶,摁着傷口,利落地把針拔了,“自己摁着。”

徐泠洋丢開針頭,剩餘的藥順着針頭一滴滴落在地上,林煜乖乖聽他的話,自己按着手背上的醫用膠帶。

“謝謝。”林煜客氣地說。

眸中閃過一道幾不可察的寒光,徐泠洋轉身拿起手機開始發信息,“我叫人送飯進來,你吃完之後好好睡一覺吧。”

“我想……”林煜說了兩個字,旋即止了聲,看着徐泠洋的目光也變得局促起來,倆人完全不像認識了二十幾年,相處起來比陌生人還尴尬。

徐泠洋轉身看着他。

“我想去見見我舅舅。”林煜說完,下意識咽了下口水。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男人,他們一起度過最美的年少時期,又在情窦初開的時候互相欽慕,再愧疚到不敢相逢,又在關系模糊的時候上了床,有了最親密的關系……

恨愛交織的奇妙情緒在一起,林煜的神經都被折磨得有些神經衰弱。

“他在醫院的停屍房,那地方很冷,你現在的身體去不了。”

聞言,林煜垂下眼簾。

“等明天再去吧。”徐泠洋又補充一句。

林煜眼中瞬間升起明亮的光芒。

明顯的情緒變化把徐泠洋看得心口止不住泛酸,他低着腦袋說:“你舅舅這件事,我們感到很抱歉,沒料到晏如庚會幹出這種事,是我們沒有提前做好準備。”

林煜擡起頭,驚愕地看着他,其實他沒想過徐泠洋會跟他說抱歉,一時之間,林煜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晏如庚已經抓回來了,我把他交給你,你自己看着處置。”徐泠洋沉聲說。

林煜點點頭,沒多說其他的話。

“那個……”徐泠洋坐回沙發上,望着林煜的臉,欲言又止。

“什麽?”

“你在車上跟蘇天翊說什麽了?”徐泠洋開始興師問罪。

“呃……我當時……我……”就是心裏憋着一口氣沒地兒撒,林煜才對蘇天翊說出那番話,但是他能這麽跟徐泠洋說嗎,肯定不能,他揉了揉鼻梁,解釋道:“當時是話趕話趕上了,順口就說出來了,他為難你了嗎?”

“為難倒是談不上,”徐泠洋有些不耐煩,“以他的脾氣,恐怕這事兒不會善罷甘休。”

林煜愣住了,隐隐約約他覺得自己口不擇言闖禍了,“很嚴重嗎?”

徐泠洋點點頭,“在蘇天翊眼裏,時青呼吸一下都是在勾引他,能不嚴重嗎?”

“真變态。”林煜吐槽一句。

房門被敲響,徐泠洋凝聲說:“進。”

保镖推着餐車走了進來,上面擺放着各種南方地區的清淡小菜,且一律是養胃的,将菜全部放到桌上之後,他低頭在徐泠洋耳邊說了些什麽。

徐泠洋聽完之後對林煜揚了揚下巴,“你自己先吃吧,吃完好好休息。”

說完,他跟保镖一塊兒離開了。

房間裏只剩下林煜一個人,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見,林煜失落地看着他坐過的沙發,心中的失落讓他不想一個人待着,一個人就會想到痛苦的經歷和失去至親的悲傷。

更何況,若不是晏生最後良心發現了,林煜說不定就死在他刀下了,連見徐泠洋最後一面的可能都沒有……

林煜松開手背上的醫用膠帶,傷口已經凝結,結了一個細小的血痂,但是血管卻青紫一片,看着有些吓人,他嘆了一口氣,認命地爬下床去吃飯。

他穿着寬松幹淨的棉質衣服,身上散發着清爽的香味,好像是被人清理過,至于是誰……林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徐泠洋。

難道是他太累了?連徐泠洋幫他換衣服都沒察覺到?

林煜一手拿着筷子吃飯,一手揉了揉脖子,摸到細長的繃帶條,他眉頭皺了一下,毫不猶豫把繃帶扯了下來,脖子上的傷口也愈合了,留下了一道粉色血痕。

草草吃了兩口,林煜就丢下筷子,不吃了,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腿腳還是虛弱的沒有力氣,估計是那碗藥的緣故,晏生說這藥會持續三天。

還真準啊,沒到三天,這藥效就退不了。

林煜強撐着身子慢慢踱步到窗前,撩開窗簾,外面的強光立刻透過窗簾縫照了進來,昏暗的房間裏頓時光芒大作,過了老半天,林煜的眼睛才逐漸适應強光。

外面的一切讓他驚訝的嘴都合不攏。

知道的,以為這裏是小漁村裏的一個度假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是軍事基地,幾架直升機在漁村上方盤旋,度假村裏駐紮着手持精良裝備的軍隊,他們交錯着在度假村裏巡邏。

除了這些,度假村裏還有很多叫得上名字的政要人物,財閥和權貴世家的人,他們就像來參加一場盛大的典禮或者宴會一樣,能到場的全都到了。

盛況空前。

抓着窗簾的手抖了一下,林煜猜到這些人為什麽會來這裏了。

因為韓淩去世了,他們來參加前輩的葬禮。

林煜心情複雜萬分,他松開手,失魂落魄地靠在落地窗上,窗簾把光芒遮住,喧嚣被擋在室外,形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七年了,當年他舅舅頂着莫須有的罪名離開JC,原本以為可以遠離權謀,好好度過餘生,可沒想到,最後還是死于權力的鬥争。

韓淩為JC奉獻了一輩子,直到死去,才得到旁人的理解和尊敬。

林煜眨眨眼,将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咽回去,他站直了身子,想出去走走。

門剛打開,迎面撞上一個寬闊結實的胸膛。

“不是讓你好好休息,亂跑什麽?”

夾雜着怒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林煜扶着牆的手頓了一下,擡起頭對上徐泠洋漆黑暗沉的眼眸,眸中的寒光讓林煜心裏更壓抑了幾分。

“我睡不着,”林煜有些委屈,“不想一個人待着……唔……”

話未說完,嘴唇被封住,林煜震驚地看着眼前俊朗非凡的男人,馨香的呼吸灑在臉上,鳳翎般的睫毛根根清晰可見。

林煜閉上眼睛,任由徐泠洋将他抵在牆上親着。

舌尖靈活地探進柔軟的口中,舔舐過其中的每一寸,霸道地将裏面全部染上自己的味道,唇齒交融出的水漬聲讓彼此沉醉其中。

溫柔眷戀的吻讓林煜心中的壓抑和酸楚緩和了不少,呼吸的漸漸流逝讓他的大腦有些模糊,隔着布料緊貼在一起的身軀給足了他想要的安全感。

良久,徐泠洋依依不舍地放開林煜,指腹輕輕撫過林煜被親到通紅的嘴唇,望着他迷離的雙眼,“做,還是不做?”

他的聲音低啞幽暗,帶着蠱惑人心的致命性感,讓林煜根本拒絕不了,更何況,現在身體本能渴望着情緒發洩,他摟上徐泠洋的脖子,毫不猶豫吻了回去。

他可從來沒這麽主動過。

徐泠洋眼中劃過一道光,唇瓣上柔軟的觸感讓他心下一滞,卻很快反應過來,順手将房門關上,抱着林煜往床上走,唇舌彌漫出的水漬聲很快就浸泡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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