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逐夢奧斯卡
32.逐夢奧斯卡
拿着手串的手撥弄兩下頭發,他邁着步子走到林煜面前,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先是不悅地啧了一聲,才絮絮叨叨地開口:“我不是讓你去董事長辦公室辦公嗎?你這麽又回來了?”
徐泠洋嫌總裁辦公室小,陳設太少,一直撺掇林煜去董事長辦公室辦公,哪怕林煜怕影響不好,也非得去董事長辦公室工作。
“我用電腦收個文件,”萬一在他董事長辦公室的電腦上留下浏覽痕跡了怎麽辦,林煜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七寶手串上,手指勾過來看了兩眼,“你一大早的跨半個深圳,就是去寺廟求這個?”
徐泠洋早上跟林煜一塊兒來公司,他閑得沒事幹,趴在桌子上看林煜辦公,看着看着,他猛地站起身,說要去一趟寺廟,也不讓林煜陪同。
林煜也不知道他那漂亮的腦袋瓜子裏整天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麽,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只能讓他路上小心。
然後徐泠洋就去了好幾個小時,中午甚至沒回來吃飯。
“本來想拜訪一下那廟裏德高望重的大師,他徒弟說他給人做法會去了,然後就給我推薦了這個,還說這個手串他師父開過光……”徐泠洋認真地跟他彙報。
“花了多少錢?”
“十八萬,他說看我有緣,還給我打折了。”
林煜一聽,頓感氣血上湧,都沖到腦門上了,他氣息不穩地開口說:“給你打了八八折是吧?這七寶手串上的金珠都是鍍金的,怎麽值這個價?”
林煜看他敗家就來氣。
“我覺得挺漂亮的啊。”說着,徐泠洋把手串舉起來,在燈光下甩了甩,手串上的瑪瑙在陽光下透着紅色的光。
人家喜歡,林煜也不好多說什麽,“你喜歡就好。”
徐泠洋扭頭看了他兩秒,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心底的一股暖流忽然就交彙在一起了,林煜不必多想,就知道徐泠洋要親他。
兩對柔軟的嘴唇貼在一起,徐泠洋扣着林煜的後腦勺,彎着腰将他拉近,籠罩在身下,口口的舌頭伸出來舔了舔男人的嘴唇,試探性地輾轉吮吸着。
缱绻深吻着彼此,口中甜膩的津液在蓓蕾上綻放,陽光的光暈在眼角放大,林煜眯着眼睛,眼前的景象泛出淡淡的光暈,如夢似幻,惹人沉淪。
林煜的手被徐泠洋緊緊地握在掌心,掌心傳來的溫度讓林煜有些躁郁的心漸漸安定了下去。
他們倆剛開始住一起的時候,因為一些難以回首的過往,彼此相處起來有些尴尬和緊張,可随着相處的時間與日俱增,他倆都很默契地對往事絕口不提。
再加上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他們不必和其他小情侶一樣,需要經歷感情的磨合期和适應期,相處的方式完全回到當年那種随性地過日子的狀态,只是中間夾雜了一些□□之歡,生活也變得多姿多彩了,往往徐泠洋一個眼神,林煜就知道他精蟲上腦了。
直到林煜有些喘不過氣,徐泠洋才勉強結束這個吻,唇舌分離出的銀絲在陽光下扯斷,林煜的耳朵根瞬間紅透了,徐泠洋看他的眼神十分幽暗,藏着不可見人的欲念。
“你冷嗎?鼻子都凍紅了。”林煜摸了摸男人有些微紅的鼻尖,随後将指腹落在他殷紅的嘴唇上,柔軟的觸感像果凍一樣,實在是讓人愛不釋手。
“還好,不是很冷。”
“中午吃飯了嗎?”
徐泠洋站起身,拉開辦公桌旁邊的另一張椅子,坐在林煜旁邊,往桌子上一趴,将那七寶手串放在桌子上,細長透粉的指尖按着那圓潤的瑪瑙珠子,怏怏地回他:“沒吃。”
林煜湊近,心疼地摸了一下他柔軟的頭發,“你花十幾萬買這個手串,那些和尚也沒說留你一頓齋飯?”
徐泠洋眨了眨眼睛,不屑道:“都是素菜有什麽好吃的。”
“那你現在餓不餓?要不要叫個外賣你先吃點兒?”林煜說着,就想拿手機出來點外賣,之前林煜愛吃的那家老字號煲仔飯距離公司太遠了,外賣送不來,徐泠洋就在公司樓下的商業街裏騰出一個店鋪,不收租金,讓那家煲仔飯把店搬過來了。
“都五六點了,等會兒你就下班了,等你下班了出去吃吧。”徐泠洋歪着腦袋說。
林煜悻悻地點點頭,他把桌子上的一堆文件合同丢給徐泠洋,“這些我都看過了,沒什麽問題,你直接簽字吧。”
徐泠洋懶懶地直起腰,拿過一支萬寶龍的鋼筆,毫不猶豫地在那一張張的紙上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林煜“啧”了一聲,“你漢字寫的怎麽這麽醜。”
“沒辦法啊,人無完人嘛。”徐泠洋簽完,把合同往桌子上一丢,然後又趴在桌子上看着林煜俊朗的側顏,面部線條融在陽光裏,有些模糊,卻很幹淨,他忽地開口說:“林煜,我怎麽感覺你跟那寺廟裏的佛一樣呢。”
林煜正看着電腦呢,聽見這話,他腦中下意識想到的是那位富态滿滿的彌勒佛,不禁皺起眉,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胖了?”
“沒啊,”徐泠洋手繞到林煜背後,摸了摸那緊窄的腰,笑道:“這挺細的啊,一只手好像就能握住。”
林煜撇了撇嘴,“太誇張了吧,我又不是那蛇精。”
“我說真的,腰細,口口,做口的時候但凡我用點兒勁,你的腰就直抖……”
“閉嘴。”林煜沉聲制止,恨不得把他嘴縫起來。
徐泠洋悻悻地抽回手,下巴枕在手臂上,“林煜,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
林煜下意識地先看向徐泠洋。
徐泠洋也靜靜看着他,再見林煜之前,徐泠洋把他的人際關系全部調查了一遍。
從十年前開始,林煜就沒談過戀愛,男女都沒有,真的就像寺廟裏的僧人一樣,甚至比那些和尚還無欲無求,他真的很想知道林煜那平靜的面容下到底藏着什麽樣的情緒,他想要什麽,又渴望得到什麽。
林煜轉過臉,默道:“我想要的,基本得到了,以後想要的還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曾經渴望繼承舅舅的事業,站在徐泠洋身邊輔佐他,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私生活,後來和徐泠洋分別之後,林煜也渴望為他做點兒什麽。
而這一天也很快來到了,他為徐泠洋奉獻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東西,甚至撿起了遺落在時光裏的夢想,可以站在這個男人身邊。
原本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偏偏,林煜開心不起來了,因為徐泠洋不需要他了。
現在的林煜,心中只有一件事,就是找到景昭,并且他要一個人去做。
這個回答有點兒敷衍,徐泠洋垂着腦袋,喃喃道:“那你為什麽從英國回來之後就信佛了,三天兩頭往寺廟跑……”說着說着,他語氣弱了下去,腦中猛地劃過一抹精光,他一把抓住林煜的手腕,皺着眉,厲聲質問:“你想出家當和尚?!”
不怪徐泠洋這麽激動,當年陳漸程以為祁衍要學太上忘情,當時他也沒搞清楚事情真相,就怒火中燒,把人從天師府綁回來了。
那個時候徐泠洋還在瘋狂嘲笑陳漸程。
現在輪到他徐泠洋了,他心底一陣心慌,林煜要是出家當和尚了,他怎麽辦啊?!
林煜被他腦子裏天馬行空的想象搞得有些心累,他拉下徐泠洋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我沒想出家,去寺廟住兩天能讓心裏安靜一些,要是按你所說的,佛教信徒那麽多,豈不遍地都是和尚尼姑?”
“噢。”徐泠洋這才放下心。
“不過,”林煜話鋒一轉,“你怎麽知道我以前經常去寺廟啊?你調查我啊?”
“呃……”徐泠洋卡殼了,腦子飛速旋轉,“我閑得沒事,找人問了一下你的過去,然後就去寺廟裏逛了一圈,有什麽問題嗎?”
“僅僅是這樣?”
“不僅僅是這樣,我還想知道,你在佛前求了什麽。”徐泠洋目光堅定,既然自己的心思被猜中了,幹脆就一杆子到底,捅個水落石出。
此話一出,輪到林煜心虛了,他是在佛前幫徐泠洋贖罪來着,但是當年那二十一個人質死亡的事未必和徐泠洋有關,林煜只是怕有人借題發揮,想把這二十一條性命的罪孽歸屬到徐泠洋身上。
天曉得天上那幫神仙會幹出什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求我舅舅身康體健。”
林煜這句話直接怼得徐泠洋沒法繼續問下去了。
他不說話了,趴在桌子上靜靜看着林煜,聽着鍵盤被輕輕敲擊的聲音,就好像在敲他天靈蓋似的,徐泠洋頭發一陣發麻,他又憋不住了,開口說:“我想去娛樂圈玩。”
林煜瞟了他一眼,忍着笑說:“去逐夢奧斯卡還是去娛樂圈炸魚啊?”
徐泠洋單邊挑眉,“你放心我進去?聽說裏面有很多潛規則的。”
林煜跟看神經病似的看他,他們這個圈子裏,單拎一個去娛樂圈,都是炸魚級的存在,那些娛樂公司的老總還不給人當財神爺似的供着,再說了,誰他媽有那個膽量敢潛規則徐泠洋?是比他有權還是比他有錢?他不潛規則別人都不錯了……
不過總有一些不要命的好色之徒。
林煜又想到了宋鳴,他心裏一陣陣地不舒服,手停在鍵盤上,“是你潛規則別人,還是別人潛規則你?”
“呵,我就猜到你會這麽說,怎麽,你家岳總監不打算回來了?”徐泠洋哼笑一聲。
林煜頓時有一種露天裸奔的感覺,他剛好正在氣頭上,心虛感淡了很多,怒極反笑:“因材施教嘛,我還要替岳總監感謝徐董給他提供一個發光發熱的機會呢。”
徐泠洋看了看桌子上的七寶手串,指甲輕輕敲着桌面,一下一下,讓林煜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徐泠洋好似在想什麽,忽而,他擡起頭來,“林煜,你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林煜正視着他,不卑不亢地說:“你想我說什麽?說徐董您口味獨特還是眼光專一?”
徐泠洋低笑一聲,清亮富有磁性,他饒有興味地看着林煜,“你身上有兩個特有意思的事,別人害羞的時候都是臉紅,你是耳朵紅,白裏透紅,特別好看。”
他站起身,在林煜淡漠的目光中彎下腰,貼在他耳邊低聲說:“還有,你吃醋的時候,說話的語氣就陰陽怪氣,就連徐董這兩個字都叫得酸溜溜的。”
他的語氣怎麽聽怎麽得意,林煜舔了舔後槽牙,“這點兒我确實比不上你,不像徐董您,吃醋都吃得理直氣壯!”
那兩個字,林煜咬得格外重。
眼角餘光落在林煜柔順的下颚線上,徐泠洋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他擡起一條腿,分開林煜的雙腿,膝蓋抵在椅子上,直起腰,指腹輕輕摩挲着林煜微微上揚的眼角,紅唇輕啓:“阿煜,你能吃醋,我很開心,但你記着,你所看到的,是我想讓你看到的,那些你看不到的,就是你不該看的。”
深邃銳利的鷹眸閃爍着陰鸷的邪光,幽冥暗啞的聲音帶着擊潰人心底的防線的力度,殷紅的嘴唇仿佛淬了血,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居高臨下,迎着陽光俯視着面前的男人,活像審判罪惡的神。
那一瞬間,林煜的心宛若被鈍器集中了一般,劇痛讓他渾身脫力,多年樹立起的冷漠自持在徐泠洋一個眼神下變得潰不成軍,充滿警告意味的話讓林煜的心都沉進了谷底,極強的壓迫感讓他幾近窒息。
捕捉到林煜眼中的驚懼,徐泠洋嘴角的笑意加深,他終于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了,那就是林煜守在心底不肯外洩的情緒,他希望林煜畏懼他,不敢反抗他,也不敢離開他……
他俯身,輕笑一聲,撫慰般地摸着林煜的頭發,低聲在他耳邊溫柔的說了一句:“我們出去玩吧,今天是聖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