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是人渣【倒V開始】
你是人渣【倒V開始】
清脆的一記耳光,不僅扇蒙了當事人傅遲許,還吓到了一邊監測網絡輿情,一邊旁觀的徐亦文。
“我……靠。”徐亦文目瞪口呆,驚呆無措間低罵了一聲,昔日裏腹黑冷面的無口精英形象蕩然無存。
怎麽辦怎麽辦,他該怎麽辦勸架肯定不行,眼下這個情況誰上前勸誰死,哪怕是條狗路過都得被戰火殃及。可不勸架也不行,因為——這畢竟是公共場合,徐亦文得為安享集團,傅家的臉面着想。
再且,他真的很怕這兩人打起來!真打起來了又怎麽辦,他要攔嗎
關鍵時刻,徐亦文想到可以求助蘇嘉鳴。他掃視了一圈周圍,正好瞧見自家司機在遠處的停車位上,扶着五百萬起步的邁巴赫S680,伸長脖子探頭探腦,津津有味地看戲。
徐亦文輕啧,給司機打了個手勢示意別看了,快過來。待司機來到跟前,他小心交代: “你替我在這裏看着,別讓太多外人靠近。”
萬幸是的,延益堂為了求靜,将位置選在了不太繁華的商業街裏側,除了專程登門的客人之外,其他行人游客很少會來到這裏。
這為時許二人的對線提供了足夠良好的條件,也保住了一點安享集團和傅家的臉面。
“他們要是打起來了,你就趕緊打電話給總裁秘書,通知到總裁那邊。清楚嗎”徐亦文仔細叮囑完,最後看了眼時許那邊的情況,然後趕緊轉身走人,去找蘇嘉鳴。
餘訴時這邊,趁着傅遲許還懵着的空隙,他換了口氣,随後才條理分明,咬字清晰地緩緩道來。
“傅遲許,你是一個人渣。”
第一句先定調。餘訴時的語氣依舊沒有太大起伏,還帶着幾分讪笑。
“你曾經有過很多次,很多個行為,都在向我證實你的這一事實,而我出于某種情感,私心,期待,選擇了忽略和不信。
“只談戀愛不談結婚的時候,我該意識到你渣;萬般不願地向我求婚的時候,我該意識到你渣;要我簽了婚前協議才能登記的時候,我該意識到你渣……”
他因禮儀課煩惱,傅遲許卻不聞不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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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刁難跟欺負,傅遲許卻視而不見的時候;
他送上和媽媽一起精心準備的特産,傅遲許和其他傅家人卻暗暗嫌棄,之後再無提及的時候……
“好多,好多,好多時候啊。你知道這些時刻裏我是怎麽想的嗎
“我覺得是你不懂,沒經驗,第一次戀愛結婚有疏忽。我想着我再忍忍吧,我再堅持一下吧,我再敞開心胸,試着接納更多,畢竟你給過我承諾的啊,你說過你會對我好,會和我并肩一輩子的。可是到後來,你也跟着變了。”
傅遲許大腦空白了好久,整個人的反應也遲鈍。餘訴時開始一一細數他的“罪行”之後,他才像是被激活了相關記憶那般,想起了很多事情: “訴訴,我,我……”
“你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你說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餘訴時就這麽看着傅遲許,平靜地替傅遲許喚醒回憶, “那時我認識到你變了——你并沒有遵守承諾,你并不打算與我一輩子并肩。
“但即使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是不願直面事實,承認你是人渣。”
至少在今天,在得知被傅遲許欺騙設計以前,餘訴時都還是這麽想的:他要體面,他要給彼此留點臉面。
他沒有糾纏,沒有計較,更沒有在離婚的時候指責傅遲許的不是。
就如傅遲許洋洋灑灑地簽下離婚協議一般,他也行動利落地換了證,搬了家,獨自消化所有不甘情緒,接着謀劃之後的生活。
“我将一切當成我的代價,我成長道路上必經的磨難。
“說到底戀愛是我談的,結婚是我期盼的,協議是我自願簽的,再苦再累再委屈也是我選擇忍耐接受的……我自己長的戀愛腦,當然是由我自己來償還。”
“不是的!”顧不上左臉還火辣辣地疼,傅遲許着急忙慌地打斷餘訴時的話,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遵守承諾,是我沒能對你好,給你想要的——”
“閉嘴!”
餘訴時反手又是一巴掌。這次打是的右臉。
和剛才蓄力滿格,聲音清脆的耳光不同,這一巴掌的力度沒那麽重,更顯随意和突發,卻也更充滿情緒——憤怒的情緒。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狡辯,還想為自己找補傅少爺,不只是您是否聽過一句話,叫‘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在您心裏,三言兩語,耍點小花招就能哄好的我,和草相比又算什麽”
傅遲許被說得啞口無言,除了反複的否認之外,說不出其他: “訴訴,訴訴你冷靜一點,我發誓我從沒這麽想過,從沒覺得你輕賤。我根本……根本沒往這些方向想,故而忽略了你在這方面的感受。”
“要我冷靜一點”餘訴時笑了,被傅遲許逗的, “您哪只眼睛看出來我不冷靜了從我們感情破裂到離婚,到多年再見,再到你一次又一次地試探,到今天到現在,我表現得還不冷靜
“——沒人比我更冷靜,精神更穩定了!”
被那句勸告冷靜的話逗得不行了,餘訴時本來還只是輕笑,簡單樂一下,越說卻越收不住,笑得沒法停下來。
“傅遲許,你多委屈啊雖然你離婚之後還是傅家二少爺,安享集團的二公子,有一堆後路可走,有無數選擇可做,可你生活得不開心呀——你沒有生活目标,你活得像行屍走肉。
“終于,到了一個人生活得無趣的時候,你想念起戀愛的時光了,記起我的好了。可是你有沒有換位思考過,那時我在過什麽生活”
他在酒吧駐唱,和蘇嘉鳴一起租八十塊一天的日租房,以日為單位規劃着每日生活開銷。
這都不是最苦,最艱難的。
自記憶模糊的嬰幼兒時期父母離去,他被親戚們像踢皮球一般踢到這裏,踢到那裏,甚至被賣進大山,賣到邊境,最終卻僥幸被跛腳的婦人收養的那刻起,懵懂不知事的他就冥冥有預感:他會生活得很艱難。
要出人頭地更難,要出人頭地的同時還擁有夢寐以求的圓滿家庭,更更更難。
所以那都不是最苦的。最苦的是媽媽,他的養母,在娛樂新聞那得知了他和傅遲許離婚的事實後,哭着打電話給他,要“放他自由” ——她不願再當他的累贅。
聽到媽媽哭聲的那一刻,餘訴時覺得好無力。
他想出人頭地,想幸福快樂,想與人圓滿共度餘生的奮鬥目标,在那時顯得格外無力可笑。
“我今天,總算直面現實了。”餘訴時深呼吸一口氣,将随時會溢出會爆發的情緒,往下又壓嚴實了一些, “你是一個人渣的事實。”
盡管努力,餘訴時說話的聲線卻顫抖得愈發愈厲害,繃緊的弦随時會斷裂。
“哥哥爸爸也好,賢叔也罷,他們欺負過我,但我不記恨他們;因為導致一切的罪魁禍首,一直是你。如果不是你暗許,默不作聲,他們不會欺負我排擠我到那種地步。
“我以為,你至少會對這點有所反思,卻不想你還是老樣子。就跟你連複合都要計劃出事件,制造好幌子那樣,你始終在逃避在推脫,在當躲在他人身後避難的膽小鬼!
“這,是你最人渣的一點。”
餘訴時可以為傅遲許傾注所有,并在賠得分毛不剩後,自己擔責,鼓起勇氣從頭再來。而傅遲許——
傅遲許不行。
他永遠為自己留有退路。
“我……”傅遲許根本擡不起頭, “對不起。”
“不用對不起,”餘訴時還沒說話,扯了扯嘴角又是意義不明地一笑, “又或是說,不用急着說對不起。前面說的只是最之一,現在我要說最之二。
“你根本不明白我和你離婚的真正緣由,就敢冠冕堂皇地來求複合——這是你最人渣的點,之二。”
說完,餘訴時輕嘆了一聲,不知是在嘆自己,還是在嘆傅遲許,亦或是在嘆他們曾經有過的感情。
“也是啊,畢竟是我想結婚的。你沒有結婚的沖動,不懂結婚的意義,自然也不會明白離婚的真正原因。
“你要不要回憶一下你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看似詢問,餘訴時卻沒有給傅遲許回答的機會,問完就替傅遲許數了起來:你說你會對我好,你一直在證明你的“價值”,你反複向我展示能為我帶來的權益……
“發現了嗎這些話這些行為,都跟一個詞有關——‘利益’。
“當你要向我尋求複合,你的第一反應不是反思過去,改正自己,而是表現你能為我帶來多少‘利益’;你覺得這是最簡單直接的,也是最能吸引我的。”
餘訴時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壓抑的憤怒情緒在這一刻達到極值。
“承認吧傅遲許,你看我,和其他人看我沒什麽不同。
“你跟其他人一樣,打心裏覺得我是勢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