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事要講

第20章 有事要講

她瞥了一眼其他的貴女,發現他們皆是吓得噤若寒蟬。徐音幹咳了一聲,低聲說:“你怎麽來了呀。”

“沒什麽,”魏玉被她一噎,淡聲說,“就是看你玩得開不開心。”

徐音忙點頭:“開心的開心的。你瞧這個,真的很好吃。”

她拿起桌上的一塊糕點遞給他:“這個是齊螢做的,雖然她擅長舞劍,但糕點卻是做的極好。”

魏玉心裏輕嗤一聲。這樣的小丫頭,也不知道自己遭遇了危機,還傻乎乎地給他送糕點吃。

徐音将糕點放在他手心,魏玉拿起來,還是吃了下去,味道果然可口。衆貴女看得目瞪口呆,魏玉吃完,用餘光瞥見小王爺幽怨的眼神。

遠處齊螢不知何時出現在小王爺身邊,踢了他一腳,沒好氣地說:“又在瞧人家。人家是廠督的夫人,又不是你的。”

小王爺捂着膝蓋“哎喲”了一聲,疼得直抽氣:“我是知道,她是可望而不可即,唉。我和她這輩子沒可能。你若是有別的姑娘那般清秀端莊沒那樣殘暴,我或許還能考慮考慮你……”

齊螢沉默了一瞬,沒再聽身邊人的聒噪,垂下睫。

小王爺還在喋喋不休地嘀咕着,齊螢已經在看向遠處的徐音和魏玉。見魏玉似乎也沒那般吓人,反而對徐音溫柔至極,衆貴女也都放寬了心,沒那樣緊張。

魏玉意識到貴女們似乎怕自己,自己是打攪了徐音的游戲。他幹咳一聲,淡淡地說:“若沒什麽事情,咱家就先走了。”

衆貴女都明白,他是不想打擾到徐音玩耍。

徐音點點頭:“嗯。”

魏玉沒再說話,轉身離去。風驟起,他的衣紋随着風而翻滾,涼意漏入衣袍,唇間糕點的甜膩味道卻一直消散不去。他抹了抹唇角,卻聽見徐音在身後喚了一聲:“廠督!”

魏玉下意識回頭,卻瞧見她拿着一朵花兒,笑意盈盈地開口:“廠督你瞧瞧這個。”

耳邊嘈雜熱鬧的聲音似乎都遠去,她這句話卻聽得額外明晰。他微微蹙眉,看向她手中的花:“怎麽了?”

徐音方才注意到皇帝的目光,感覺心裏有些發瘆,這才叫來了魏玉。她遏抑住心底的害怕,将小花兒放到魏玉眼前晃了晃:“我戴不上去,廠督可以幫我戴上去嗎?”

魏玉沒注意到皇帝,被徐音的主動激得一驚愕,心中的弦似乎被什麽東西撥動了一下。他怔了一瞬,還是緩緩說:“好。”

這丫頭又是怎麽了?滿口謊言,如今居然還來親近自己?莫不是真動了心?

他接過小花,擡起頭來。少女的一張小臉膚白如雪,雲鬓上別着玉簪,往下看是不盈一握的纖腰,唇角微微彎起,這副認真的模樣,還真讓人以為她對魏玉有感情。但又想到這是個傻子,怎麽會動感情?自己也是,他是不會對徐音動感情的。

魏玉自嘲地笑笑,将自己的情緒收斂起來,撚了撚手上的小花。花莖太細嫩,似乎一掐就能掐斷。他将小花插在徐音的雲鬓上,動作輕柔,可謂缱绻。

他想到徐音的脖頸,也是這般細嫩無比,似乎一掐就能折斷。那後頸也是,一片雪白,似乎蹭一下,就能泛起紅印。

霎時間風大了些,看天氣就快要下雨。徐音看見大風,身子受了寒涼,忙裹緊了衣裳,打了個噴嚏。

衆人皆是看得目瞪口呆,只有站在遠處的齊螢在嘆息。廠督若是真喜歡她,就會違背皇命、堅決不讓徐音做小。但若是她違背了皇命,那廠督的仕途,恐怕會毀掉。廠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權勢,居然毀于一旦,若是惹惱了皇帝,還不知要受怎樣的責罰。衆人皆知,皇帝愛元皇後至深,發現一個這樣完美的替身,若是不找來……

魏玉沉聲道:“走。”

這風大,徐音又沒穿多少衣裳,連連打噴嚏。禦前太監接了皇帝的旨意,讓大家都先行去避雨。

她渾身發着抖,一瞬間,風又起,天邊傳來轟隆隆的雷聲。徐音身上發冷,大風中夾雜着些許雨絲,她被魏玉牽着,手腳也開始冰冷。

魏玉一路牽着她,驟然開口:“怕冷?”

徐音頭腦發昏,冷得不行,她晃晃腦袋說:“沒有沒有,身子有些不舒服罷了。”

他曾經調查過徐音,記得她身子畏寒,吹不得風。今日穿的粉色衣裙也不厚,看她這副模樣,若是淋了雨不得了。

“麻煩。”魏玉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緊緊将她裹成一團。倒也不是對她在意,而是在宮中,要扮演夫妻情深的模樣給衆人看,還有這枚棋子出了什麽閃失用不得,對他來說是一個大損失。

徐音被他一層又一層地裹住,露出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來:“廠督,你不會冷嗎?”

他手法粗暴,裏衣是一件玄色的衣裳,被風一吹,更顯得他的身子單薄。二人靠得很近,他修長的指節靈活地穿梭在衣料中,微微俯身。小姑娘凍得雪腮發紅,皇帝往那邊瞧了一眼,心上又湧上自責來。

禦前太監看得出他的心思,低聲說:“陛下……”

皇帝坐在轎辇上移回目光,微微搖頭:“魏玉是個好孩子,也深愛着他的夫人,朕此舉,确實不妥。”

他輕嘆一聲:“但朕也迫切地想要得到她,若是慢慢來,他們總會肯的。”

·

魏玉給她裏裏外外裹好,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就走:“廢話真多,再聒噪咱家殺了你。”

徐音悶悶地“哦”了一聲,任由他拉着自己走。雨沒下多大,反而風刮得人發冷。二人在戲棚外避了雨,魏玉瞧見她縮成一團,一探額頭,有些發熱。魏玉皺了下眉,覺得腦子快炸了。

區區小雨小風而已,至于這樣?

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徐音探了探自己的額頭,驟然問:“廠督,我是不是發燒了呀?”

雨總算是停了下來。魏玉颔首,抓緊了她的手腕:“撐一會兒,轎辇馬上就來了,很快就能回家。”

·

福安看見二人的時候,徐音有些恹恹地坐在轎辇上,顯然身子不舒服。出了宮門坐上馬車,她渾身更加難受,頭腦昏沉一片。

魏玉和她坐在一輛馬車上,緊緊蹙眉閉眼。徐音又打了個噴嚏,喃喃道:“廠督……”

他抱臂,在車廂內問車夫:“還有多久能到?”

車夫滿頭是汗:“快了,穿過南巷就到了。”

“以後出門多穿些衣物,”魏玉抓緊了徐音的手腕,眼眸陰郁,“出了事咱家第一個殺了你。”

徐音打了個哆嗦,魏玉發覺她燒得更厲害,顯然意識不那樣清醒。她又喃喃說:“做小是什麽意思呀,我能做小嗎?”

怎麽又是這句話?!

魏玉心中一股無名火冒了上來,正準備發作,肩上卻驟然一沉。

他側過頭一看,發現渾身都僵硬起來。

徐音正靠在他的肩膀上,又累又難受,不停地嘀咕。他很想推開這個毛茸茸的腦袋,最後還是手一僵,停下動作。

也罷。

他掀開車簾,發現有一輛馬車在與自己同行。魏玉皺了下眉,不動神色地看向車內的年輕男人。

是太子。

太子拉開車簾也望向他。似乎看見他肩上有一個女孩兒,太子也微微皺起眉來。魏玉并沒有推開她的舉動,而是淡聲道:“殿下馬車的方向,似乎也是去提督府。”

太子笑了。

“正是,孤有話要和提督講。”

·

提督府。

徐音在車上難受地說着胡話,魏玉一探她的額頭,居然燒得如此厲害。本來腦子就不好使,這次要是燒得壞,該如何是好?

他将徐音從車上抱下來,攔腰抱在懷中。太子瞧見魏玉抱着徐音,神色莫辨,欲言又止。

魏玉猜的到他要說些什麽。太子不是重情之人,一心只有謀反事業,覺得情愛是累贅。果不其然,他凝聲問:“廠督這是動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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