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惡魔的安慰
第二十五章 惡魔的安慰
與此同時,陸辭坐在一輛黑色豪車的後座,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手腕內側的三道抓痕。
這輛車停在了距離廢棄工廠幾百米遠的地方,透過車窗可以隐隐約約看到工廠的輪廓,在正午過于刺眼的陽光下顯得有些模糊,仿佛鍍上了一層虛影。
那位眼角有刀疤、看起來很兇悍的男人叫做章庭,昨夜他充當了一名綁架犯,對某位弱小又無辜的可憐人下了手,現在他是陸辭的司機,坐在駕駛位上随時準備開車。
陸辭放下襯衫衣袖,擋住了那三道痕跡。
“X”,在數學中常常用來指代未知數,那麽陸辭覺得将這個字母用做假名,是再合适不過的。
“愛你的X”,陸辭鐘愛這個簡單的落款。
昨夜那瘋狂的快樂與熱度如今已經逐漸消退,陸辭懷念的回想着江可的呻吟與求饒聲,想着他浸透黑布的眼淚、不斷掙紮的身體,直到邪惡的欲望再次蠢蠢欲動,他才閉了閉眼,收起那些暧昧的心思。
陸辭打開一個古色古香的木盒,重新戴上了那串黑檀木佛珠,一下子又變回了那個溫文爾雅又很有風度的謙謙君子。他拿出手機,若有所思的盯着屏幕,似乎在期待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終于響了起來,看着來電顯示的名字,陸辭微微笑了,眼裏泛起春湖上漣漪般的溫柔。
他等了幾秒鐘,才接起電話,關切的問:“江可?我聽說你今天沒來上班,又生病了嗎?”
“不是,我……”江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說。
陸辭聽到他的聲音都啞了,不由得有些擔心,難道他沒有喝自己準備的水嗎?他特意在裏面加了蜂蜜,對嗓子有好處的,不過大概率江可是不會領情的。
陸辭放緩聲音,“怎麽了?你的聲音聽起來很累,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別怕,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江可猶豫的道:“…陸總,我現在在郊區一家工廠,這邊太偏僻了,打不到車,我把位置發給你,你能來接我一下嗎?非常抱歉…”
陸辭佯裝詫異,“郊區?你今天不應該是跟劇組出發去機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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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點兒意外,我們見面再說吧。”
江可抓着手機,沉默了幾秒,才近似于懇求的道:“你可以一個人來嗎?”
陸辭的心髒憑空遭受了一記重擊,噗通噗通狂跳起來。真是少有聽到江可用這種語氣說話,陸辭內心甚至浮現出一絲微不足道的愧疚感,他柔聲道:“我知道了,你把位置發給我,我馬上過去。”
挂斷電話之後,他擡眼看向駕駛座的章庭,淡道:“下車,你先回去吧。”
章庭:“……走回去?”
陸辭如同惡魔一般微笑道:“你想跑回去也行,以你的體力不算難事吧?”
章庭:“……明白。”
他下車離開了,陸辭并沒有第一時間啓動車子,而是在車裏坐了一個小時,估計着時間差不多了,才驅車前往不遠處的廢棄工廠。
他将車停在路邊,快步走進工廠,他一眼就看到江可坐在床邊,垂着頭擺弄自己的手指,眼睛被劉海的陰影遮擋着,整個人的氣場都非常低靡。
陸辭走到他跟前,明知故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江可擡起頭,一言不發的看了他一眼。
陸辭的目光掃過對方發紅的眼角和被咬破的嘴唇,最後落在他的脖子上。白皙的皮膚上有一道很明顯的暗紅色掐痕,陸辭心中默默的想着,自己當時應該控制好力度了,怎麽痕跡這麽嚴重?或許江可是容易留痕的體質,以後得注意點兒了。
他俯下身,伸手撫摸江可的脖項,“這是怎麽回事?你跟人打架了?”
江可搖了搖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有氣無力的道:“走吧,可以直接送我回家嗎?我怕大黑等得着急……”
他太累了,身體每個地方都又酸又痛,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走路都不穩,腳下忽然一個踉跄,無法控制的向前摔倒。
陸辭連忙抱住他,臉上浮現起焦急的神色,“你到底怎麽了?哪裏受傷了?”
江可緊緊抿着嘴唇。或許是因為覺得丢臉,覺得羞恥,又或許是心裏難受,他一句話也不想說。
陸辭看着江可蒼白的臉,無奈的嘆息一聲,“江可,我猜你可能遇到了一些糟糕的事情,不想說就算了,我不逼你,但是在回家之前,我們得先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好嗎?”
聽着對方溫柔似水的語調,一股濃濃的委屈忽然湧上心頭,江可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在他難過的時候,像這樣耐心又輕柔的哄過他。
他一直都表現得滿不在乎,好像很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只是知道自己就算哭的再傷心,也不會有人理會。
所以陸辭一哄他,江可的眼淚就止不住了,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斷從眼眶滾落,溫熱的淚水劃過臉頰,彙聚在尖尖的下巴。
陸辭把他摟進懷裏,哄小孩似的輕拍着他的後背,“好了好了,別怕,我在這裏。”
江可努力的想停下來,他不想在陸辭面前哭得這麽丢臉,但越是克制,哭得就越厲害,他壓抑的哽咽着,不斷地抽泣,肩膀劇烈的顫抖着,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我…我昨晚…走在路上的時候,有個人,他……”
他不住的抽噎着,把自己所遭遇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越說越委屈,最後簡直哭得喘不過氣來。陸辭只好把他抱進車裏,一邊安慰他,一邊拿了瓶水給他喝。
他伸出手,用拇指輕輕拭去江可眼角的淚珠,心疼的道:“都怪我,如果我昨天開車送你回家,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江可連忙搖頭,“不是不是…跟你沒有關系,是那個混蛋…咳咳!”
他說得太快,一下子就嗆到了,陸辭趕緊幫他拍了拍後背,順過這口氣去。
“我們先去醫院做個檢查。”陸辭貼心的給江可系好安全帶,發動了車子。顧及江可的臉面,他又補充道:“或者叫私人醫生來看看也行,你覺得呢?”
江可确實抹不開面子去醫院,他低聲道:“去你那裏吧…”
陸辭笑了笑,“好,聽你的。”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空曠的馬路上,車窗開着一條小縫,田野涼爽的風吹進來,拂過他紅腫的眼角,帶來一絲舒服的感覺。
江可現在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也不再哭了,剛才的委屈與悲怨現在全部轉為了對X的怒火。陸辭一邊開車,一邊聽着江可在副駕駛嘀嘀咕咕的罵人。
他無奈地問:“你有什麽打算,要報警嗎?”
江可搖頭,“我是個男的,應該不太好處理吧?也沒有證據,而且感覺好丢人,更重要的是…”
他緊緊的盯着前方的道路,手指直接捏扁了礦泉水瓶,惡狠狠的道:“…我要親手抓住這個混蛋叉號,然後把他的命根子切下來泡酒!”
陸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