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備戰室中，TW的隊員和教練king圍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我們真的拿冠軍了？我現在都跟做夢一樣。”沈言整個人處于一種極度興奮之中，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潘達接過話茬，大大咧咧地說：“你還真別說，我在夢裏不知道都夢見多少次奪冠了。”
“今天倒是成真了，可算是給我等到了。”
他說着說着，想到了這幾年的坎坷曲折，聲音竟有些哽咽。
“好了，別丢人了，剛剛在臺上不是已經哭過了嗎。”宋嶼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全然忘記了自己的眼眶此刻也是通紅的。
潘達不滿意了：“你就光說我，剛剛林旸都哭成啥樣了，也沒見你說他一句。”
“我哪能說他啊。”宋嶼摸了摸鼻子，“曦姐要是對我有意見，我可不就完了。”
“宋嶼，我告訴你，你可別想打我姐主意，我可不同意。”林旸聽到這話，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強烈地表達了他的反對。
“曦姐，我可沒有這麽想。”宋嶼将目光轉到林曦這邊，急忙搖着頭否認，“我就是折服于你的打野技術，想讓你多教我兩手，可沒有別的意思。”
林曦看着他急紅了臉，忍不住笑了，真是一個單純的孩子。
“你們隊有沈言這麽優秀的打野，哪裏還需要我教。”
沈言聽了臉色一變，如臨大敵退出了幾步遠：“我可不敢教他。”
“姐，你可別教他，你教他打野，到時候我們全隊的星星都保不住了。”林旸也迫不及待地跳出來阻攔。
“曦姐，你別聽他們瞎說。”宋嶼立刻反駁，又将矛頭對準林旸，“明明是你不會配合，我每次去幫你抓人你都不上。”
“明明是你每次都來給對面送雙buff。”林旸反唇相譏。
“明明是你！”
“是你！”
兩個人就像小學生一樣吵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如不是親眼所見，實在難以想象拿了冠軍的下路組居然是兩個幼稚鬼。
林曦也捂着嘴笑，想到第一次見宋嶼的時候，他拉她上分，打野玩得慘不忍睹，簡直就是上分靈車，害她掉了好幾顆星星。
“有這個時間吵架不如想想待會的采訪該怎麽回答。”一直沉默着沒有參與讨論的許宴冷不丁地出了聲。
他背靠着沙發單手劃着手機，看起來漫不經心，語氣卻很冷。
他看起來不太高興。
林曦感知到了他的情緒，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再出聲。
“宴哥怎麽回事？大喜的日子還不高興？”潘達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許宴目光似有似無地往林曦這邊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翻看着手機。
“哥，你說她為什麽不恭喜我奪冠？”
“她跟我們隊每一個人都說了，就是沒和我說。”
“她是不是很讨厭我。”
許宴打開綠色軟件，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點，手速極快地将上面幾段話發給了許凜。
發出去後他又後悔了，火速撤回，還掩耳盜鈴地發了一句“點錯了”。
許凜幾乎是同時發了個問號過來。
“別撤回了，我都看見了。”
“戀愛腦，真丢人。”
許宴的臉瞬間變得滾燙，羞恥感在他心底翻湧。
不是，許凜他都不上班是嗎？就整天盯着手機？撤回那麽快還能被看見。
許宴默默地拉黑了許凜，假裝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片歲月靜好。
正巧在這時工作人員來喊了，讓隊員和教練一起準備去接受采訪，沒有人注意到許宴這邊的異樣。
他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們一走，備戰室裏就只剩下幾個人了，都開始各忙各的，安靜了不少。
“曦曦，辛苦你了，機子交給我吧。”蘇燦拎着包走了過來，林曦把視頻保存好，關閉了攝像機，放進了包裏，頓時感覺手裏輕松了不少。
林曦看着蘇燦有條不紊地整理設備，想起曾經的日子，模糊的記憶又清晰了起來，她帶着懷念和遺憾說道：“好久沒有拿過這麽重的機器了。”
蘇燦聞言笑了笑，頭都沒有擡，說道：“跟着姐幹，保管每天都有沉死人的機子用。”
“說真的，我覺得我都快有麒麟臂了。”說完蘇燦還撩起了袖子給林曦看了一眼她小臂的肌肉。
“幹一行恨一行，每天都在發瘋的邊緣掙紮。”蘇燦拉上拉鏈，繼續碎碎念。
林曦無奈地扶額，其實她當初上班的時候也跟蘇燦一樣怨念深重，現在倒還有些懷念起來了。
人啊，有時候還真是矛盾。
“忍忍吧。”林曦的勸慰顯得有些輕飄飄的，但很多時候抱怨的人只是單純地想發洩，順着她的話附和一兩句就好，勸慰反而多餘。
“只能忍忍了，不然就得回家相親。”蘇燦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說。
她拎起地上沉甸甸的包，招呼林曦往外走。
她邊走邊問：“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考慮清楚了嗎？”
“做我的助理，就像今天一樣。”
“別說什麽你做不好，那都是借口。”她回頭對着林曦笑得燦爛，清亮的眼睛将林曦洞察得徹底。
走廊上貼着總決賽的海報，紅藍各占一半無聲地對峙。
頭頂的射燈像個小太陽一樣，明晃晃的，讓林曦的膽怯無處遁形。
燈光下，她們的影子被拉長。
腳步聲在走廊裏回蕩，每一步都仿佛落在了她心上。
“你還記得大學的時候我們兩個第一次去校外采訪嗎？”
走廊裏有回聲，蘇燦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空靈。
“記得。”林曦跟在她身後，不緊不慢地走着，思緒飄得很遠。
好像是大一的時候，采編老師布置的平時作業，讓她們去校外做采訪，然後寫一篇新聞稿。
她們那時候臉皮薄，和陌生人說個話臉都要紅上半天，被人拒絕一次更是耿耿于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林曦還記得她和蘇燦選定的題目是關于不文明過馬路的。
“哈哈哈，”蘇燦忍不住大笑出聲，“我倒現在都還記得那個大媽。”
“咱們當時問她怎麽看有人過馬路闖紅燈，她說，闖紅燈太危險了萬一出事了可不得了，而且這種行為非常不文明，年輕人可千萬不能學。”
“我當時心裏還想大媽覺悟可真高。”
“結果她說了句，不和你們說了，我還要去接孫子放學。”
說道這裏蘇燦笑得更放肆了，她一手捂着肚子，幾乎直不起腰來。
林曦忍俊不禁：“然後她就闖紅燈走了。”
“說真的，還好當時是寫新聞稿，要是視頻采訪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把她剪輯掉。”
林曦還記得她和蘇燦看着大媽闖紅燈離去的矯捷背影，兩人大眼瞪小眼，在風中淩亂。
“真是懷念啊。”蘇燦長嘆了一口氣，感慨道，“要是我們還能一起配合就好了。”
“看來我是等不到了。”蘇燦低下頭，聲音聽起來十分低落。
“行了行了，別用這種語氣說話。”林曦快走兩步，追趕上蘇燦的步伐，和她并肩往前走，“我答應你了。”
“不過，你得給我開工資。”
打白工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沒問題，我按市場價給你。”
蘇燦嘴角勾起，看得出心情很好。
“剛剛king跟我說了，晚上他們慶功宴，讓我們一起去。”
“你跟他們很熟嗎？”林曦有些疑惑地問。
“工作原因，接觸得多，和他們多交流到時候我們拍攝也審不少麻煩。”
林曦想着拍攝之前的準備事項，沒有看見蘇燦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自然也就忽略了她的話漏洞百出。
*
林曦和蘇燦将器材放回了車上後又折返回了備戰室。
此時TW的隊員們已經接受完了采訪回來了，正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讨論今晚吃什麽。
“我想吃西餐，有一家店的和牛挺不錯的。”宋嶼發表了他的意見。
林旸反駁道：“前不久才吃，換一個吧。”
“火鍋可以嗎？”潘達試探着說，“最近比賽怕吃壞肚子，已經清談飲食很長一段時間了。”
再不吃一點味道重的東西我味覺都要退化了。
“我吃什麽都可以，要不問問隊長吃什麽？投票也行。”沈言說道，他不怎麽挑，什麽都可以吃。
“吃什麽？宴哥說句話，宴哥！”宋嶼喊了幾聲，見沒人應才擡起頭看了一圈，驚疑地說，“宴哥沒在這裏！”
“剛才他沒跟着我們一起回來嗎？你們誰看見了？”
“不知道啊！”衆人都搖了搖頭。
king也疑惑了：“剛才結束采訪了不是一起走的嗎？”
“他怎麽不在啊？”
“你們打個電話或者發個消息。”
他們今天都太高興了，一路上有說有笑的，連少個人都沒發現。
king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許宴平時也不是一聲不吭就脫離隊伍的人啊。
林曦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許宴沒回來，環顧了一圈确實沒見着人。
她心裏難免緊張了起來，雖說今天對TW來說是個大喜的日子，但是他之前就有點悶悶不樂，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憋了什麽事。
“電話打不通，消息也沒人回。”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林曦只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
“我去找找。”
她說完匆匆忙忙地走了。
蘇燦看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