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流湧動

暗流湧動

夜宵時間，高家飯桌上。

高運和江玲已經吃過，只有高歌和江流安剛下晚自習回來，此刻正排排坐準備開吃。

一人一份海鮮面，高運再端來一份糖醋排骨和紅燒肉，剛出鍋。

他将糖醋排骨全數推到高歌跟前，拿起筷子給江流安夾了一塊紅燒肉，擺到中間。

老高這是開始偏心了？

高歌蹙眉，将面推到高運跟前，皺起眉頭，仿佛在說：我！也！要！

高運疑惑看看江流安，再看看兩盤肉的位置，沒得出高歌兇巴巴的點。

江玲見罷趕緊拿起筷子也給她夾了一塊，哄着：“一起吃，跟流安一人一塊哈哈哈哈。”

江流安在旁邊攥着手，驀然想到那天……

猶豫再三，還是将自己碗裏的紅燒肉夾到她碗裏。

高歌将江流安給她的那塊還回去，繼續賭氣盯着高運。

爸爸給她夾的和別人夾的不一樣。

高運笑着搖頭，無奈給她夾了一塊，“好好好，服了你了。”

高歌這才将臉頰恢複正常。

等會兒！剛剛…江流安給她夾菜了？黃鼠狼給雞拜年了？

高歌回過神咽了咽口水，別又要整她。

一看，她的碗裏有兩塊，江流安的碗裏只有一塊，好像還是不公平。

于是…

她把江流安的碗搶過來，擺到江玲跟前，這次鼓起臉頰。

畢竟對江玲皺眉好像不太合适，還是撒嬌可愛一點。

江玲背挺直，眼神從高歌臉上掃到江流安，最後落在高運那兒。

高運笑着揮手，示意她往碗裏夾一塊紅燒肉。

至此，高歌終于恢複正常，把碗推回江流安跟前，安心抱着自己的海鮮面嘟囔：“好了，一人兩塊。”

高運寵溺又無奈，轉身給江玲解釋：“這孩子，玲你別介意啊，她就是閑的，顯擺她數學好。”

江玲捂嘴笑，放心了這倆孩子的相處模式，至少不會敵對了。

高歌再錘了糖醋排骨盤子一拳，它穩穩移動到兩人中間。

江流安低頭，嘴角勾起，塞了一根海鮮面才掩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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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運和江玲坐在高歌江流安對面撐着下巴，眼巴巴看着他們，像是要把他們看出什麽花來。

高歌拿起筷子要往嘴裏送一口面，啧了一聲放下筷子撓了撓胳膊。

“老高，你有事兒直說，看得我起雞皮疙瘩了。”

高運點着桌子朝她商量：“小歌，你看，我跟你江阿姨都建群了，你跟流安還是同學，為了方便，你們加個微信呗？”

憑什麽她加？

一轉頭，旁邊，江流安偷笑完又恢複面癱，跟事不關己般一根根海鮮面往嘴裏送，慢條斯理。

江玲伸手抓着他手腕制止，尬笑開口：“那個流安啊，你是男孩子，要大氣一點，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你們加一個微信呗？”

江流安放下筷子拿出手機在上面劃拉兩下，兩秒後，高歌手機界面跳出了好友請求：JLA。

“加了。”江流安說。

随即将手機放下，再次慢慢吃起來。

對面兩人像是心滿意足了般，又撐回下巴。

高歌定定看着，看看他倆要盯着他們到什麽時候。

江玲咯咯一聲，點了點高運胳膊，“老高，上次我那兩箱紅酒還在門衛室，你陪我去小區門口拿一下。”

高運稀裏糊塗點頭，倆人換上鞋子出門了。

高歌看着江玲背影，感嘆這樣好相處的媽媽怎麽有個面癱兒子，真是要命。

拿起手機随意點兩下，通過好友請求，備注：雪花膏

因為他眼底總有雪花，冷。

放下手機才發現江流安轉頭了，高歌迅速将手機熄屏反扣在桌上心虛問：“你…看到什麽了？”

“開心大麻花。”江流安平靜說，低頭吃了一根海鮮面。

“……切”

這微信名…多可愛啊，被他這麽一說，怎麽感覺怪怪的。

高歌沒有食欲，拿起筷子在碗裏扒拉，碰到碗邊發出叮叮聲。

江流安擡頭，眼神不解好像在問：怎麽？

高歌嘟囔：“我的雞蛋呢？老高是不是忘了我的雞蛋？”

江流安拿過她筷子，從碗底撈出一顆荷包蛋，再将筷子平放碗上。

……一天尴尬好多回。

高歌夾起雞蛋，依舊食欲不振，江流安剛要咬下一口面，又放棄了。

轉過來盯着她，這次眼裏帶了雪花。

高歌感覺到右手臂犯冷，往左邊悄悄移動，不敢看他。

高運和江玲都不在，他這會兒冷臉，別真打起來了。

結果，江流安只輕輕來了一聲：“說。”

“咳咳…那個…”

她不會和這類人相處，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突然生氣了，因為臉色變化不大，細微末節她又不大看得出來，費腦筋。

“我今天&｝*^……”高歌含糊說。

江流安轉臉，“好好說。”

帶了點隐忍和寵溺。

她沒聽錯吧？雪停了？

“我今天…數學課沒有看你…”

早上才說的去學校假裝不認識，課堂上來這麽一遭，江流安要是誤會自己粘着他怎麽辦？多沒面子。

江流安一瞬間不知道怎麽接話，高歌突然害羞下去，居然比平時多了兩分…可愛？

他猛眨了下眼睛轉回去，“哦。”

“你別誤會啊，我不是要在學校找你的，我就是…”

就是看到那瓶酸奶走神了，明明說好張揚一瓶她一瓶，怎麽變成了…早知道不給他了。

江流安清了清喉嚨，“嗯…吃飯。”

不找他？白誇她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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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學校體育館。

男隊換屆友誼賽已經結束，該是女隊上場了。

高歌一身藍白13號球服站在球場旁邊活動筋骨，腦袋四處張望。

李晴湊到她身後。

“高歌！加油！”

一回頭，林耀站在李晴旁邊，幫李晴拿着包。

林耀：“加油，別受傷。”

高歌沒聽進去，一心只有：憑什麽他們能…她就…

心情低一個度。

她擺擺手，“哎呀放心，你們負責看就行。”

話落，高歌肩膀被人點了一下。

回頭，張揚拿着一瓶飲料一杯奶茶，朝她搖晃。

“小隊長，加油！今天這身扮相真帥，飲料和奶茶我可都準備好了啊。”

高歌心情瞬間升八度，嘴角揚起。

“謝謝！今天看我給你展示展示什麽叫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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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開始，她和下一任隊長蔣淩彩搶球。

蔣淩彩跟她一般高，學生頭底下藏着不為人知的力量，她經常跟隊友提起，是個隊長的好人選。

球抛出，高歌右腳一蹬，起跳，揮手，拍。

球往蔣淩彩後方飛去，落入她們高三隊張青手裏。

張青運球往籃筐底下沖，高歌往左邊跑，站在三分球線朝張青示意。

攔她的還是蔣淩彩。

張青将球抛給她，她起跳接住，從左邊邁了半步，再從右邊轉身，起跳，伸手，壓腕。

進球，三分。

身後，一幫“親友團”正高聲歡呼。

高歌揮手回頭，發現多出來一個藍微，從張揚旁邊鑽出來給她使勁兒鼓着掌。

鑒于之前将她納入“迷妹”行列，高歌禮貌朝她打了聲招呼。

剛想邁步，在李晴的背後，她看到了一個冰塊。

他怎麽會來？不是說假裝不認識？

噢，假裝不認識也躲不了同學之情，合理了。

江流安被林耀拉着擠到前排，剛好就在張揚旁邊，也在高歌身旁。

高歌叉腰望了他一會兒。

江流安定定站着，瞥了眼球場，被林耀推了一把後背才輕輕說了聲：“加油。”

別扭。

高歌給他一個微笑，拍了拍旁邊張揚的肩膀，扭頭繼續奔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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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分來到了23：20，她們23。

球權也在她們手中。

高歌跑到右邊三分線外向張青伸手，餘光無意瞥向觀衆席。

此刻，藍微正拉着張揚胳膊，大概是想要那杯奶茶。

張揚沒有甩開，也沒有給她，只是笑着，最後被她拉着離開了。

她出神，球砸過來，砸到她肩膀飛出場外。

李晴想要喊，被林耀捂住嘴巴，“沒事，別喊。”

李晴：“可是高歌怎麽會…不應該啊，她剛剛被點穴了？”

江流安蹙眉，側頭掃一眼左邊，空了兩個位置，頓時知道高歌那幾秒在想什麽了。

對方球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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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張揚回來了，藍微沒回來。

高歌運球到他們那邊，剛好被蔣淩彩攔住，她左右躲避不成只好将球傳出去。

張青接過，投，兩分，哨聲起，正巧中場休息。

張揚上前一步拉着她胳膊走到凳子上，擰開飲料遞給她，寒暄問：“小隊長，剛剛出神了？疼不疼？”

“你剛剛都不在也知道了？消息這麽靈通？”

高歌接過，沒看他，帶了幾分不悅。

說好看她打比賽，打了一半跑掉算什麽。

張揚在她旁邊蹲下，輕笑一聲：“原來是因為這個出神啊？”

接過她喝好的飲料蓋好，右手搭到她椅子靠背上。

“那我可要澄清一下啊，剛剛藍微說要喝這杯奶茶，我可是拼了命給你保下來了，帶她重新買了，現在她估計還在等着拿呢。”

張揚一邊解釋，一邊掏出紙巾遞給她。

高歌聽完也算開心，順手接過擦着汗，“是嗎？對我這麽好？”

“還有更好的，贏了晚上請你吃飯。”

他接回她用過的紙巾，揉成團放在手心等着扔進垃圾桶。

高歌餘光留意，內心暗喜。

“行，這頓飯你請定了，不過不是今晚，今晚林耀生日，在廣場那邊，我得過去。”

“燒烤啊？”他若有所思。

“嗯。”

高歌沒看出來，心情恢複不少，起身開始下半場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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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李晴和林耀都看在眼裏，江流安看在餘光裏。

李晴小聲湊到林耀耳邊：“我怎麽覺得這個張揚，不像個好人的樣子。”

林耀：“雖然我也這麽感覺，但別瞎說，待會兒高歌該不高興了。”

張揚起身往原來位置走他們兩個才停止議論。

張揚走到江流安跟前掃了他一眼才又繼續邁了一步，站到一邊。

眼睛看着高歌，又側頭向江流安。

“你也覺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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