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搭讪
搭讪
比賽結束，高三隊以2分微弱優勢勝出。
高歌和隊友互相道賀，跟高二高一隊互示友好之後蹦到他們幾人跟前，像是默認了張揚跟他們一夥的一般統一問：“怎麽樣？我剛剛帥不帥？”
李晴瘋狂點頭，“太帥了高歌！我拍了好多視頻呢，都是你進球的畫面，剪出來發網上，搞不好你就火了。”
李晴知道她愛聽誇獎，總往狠了誇，她也聽得心花怒放，朝李晴豎了個大拇指。
林耀：“高歌，今晚愛吃什麽随便點，我都依你！”
高歌打趣：“那可不行，這可是你18歲生日，我們這批第一個成年的，很重要，不能搶了你風頭。”
餘光不自覺瞥過江流安。
他站在林耀旁邊，一步都不肯離開，置身事外的樣子。
那幹嘛要過來？
高歌湊近林耀小聲問：“他…他怎麽會過來？”
不想讓江流安知道自己也注意到他了，只能偷偷問。
林耀壓根沒看出她小聲的目的，推了推她，再拍一拍江流安肩膀，跟點名似的說：“我拉着他來的啊，我想這個他應該要來。”
話裏有話，就說不能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不然那個人永遠想要臭顯擺。
高歌欲哭無淚假笑往向江流安，他只是和她對視三秒，傳達着正如林耀說的那樣，迅速移開了。
連點頭都不肯。
李晴吃不到瓜，蹭着林耀問：“為什麽？為什麽江流安一定要來啊？”
說江流安三個字還停頓了一下，壓低聲音，像是喊什麽禁語一般，就說人不能太高冷，容易沒朋友。
高歌聽着想笑。
林耀：“呃…這個…”
她看着林耀，握拳，敢說你就死定了。
“江流安是…”
高歌：“嗯？”
“江流安是我同桌嘛，那我今天生日，還是十八歲，他要陪我的！”
林耀肯定點頭，李晴看得眼睛瞪圓，江流安表情罵得很髒。
高歌忍笑。
張揚正好走過來，把奶茶遞給她，拍了拍她腦袋，“恭喜，那頓飯，何時何地，我都ok。”
“謝謝～”高歌接過，下意識緊了緊肩膀。
這個約定他怎麽能如此輕松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
李晴又開啓了八卦雷達問：“高歌，什麽飯啊？”
高歌本想随便搪塞一下騙騙她，結果張揚站到她旁邊，手肘搭在她肩膀說：“我們約好了，她比賽贏了，作為獎勵，我請她吃一頓飯。”
李晴和林耀面面相觑，因為此刻江流安正盯着高歌肩膀上的鹹豬手，眼神像看獵物般，飛出一把獵刀。
張揚的手調整一番位置，更興奮了。
正好，蔣淩彩走過來跟她打招呼，吸引了她注意力。
“高歌學姐，我還是輸了，兩年了都沒贏過你。”
高歌給她順了順學生頭，開着玩笑：“別這麽說，我畢竟不能白活一年嘛。”
等蔣淩彩離開，張揚眼神追随，問道：“這小蘑菇頭誰啊？”
“蔣淩彩，高二三班，從今天開始，她就是籃球隊隊長了。”
高歌感慨，一年前她也是這麽從學姐手裏接下來的擔子，還真有點舍不得。
張揚：“那沒事，在我這兒你永遠都是小隊長，畢竟贏了我。”
這話說的，她愛聽，又心癢癢，沒忍住推了張揚肩膀一下。
-
晚上七點，林耀生日會，燒烤攤。
除了李晴、江流安，還有幾個同學校友，滿滿一桌。
高歌打完籃球賽回去換洗，還沒有到場。
桌上也都是聊天打趣，除了江流安。
他坐在林耀右邊，宛如一尊大佛，不動。
掃了眼手機，他已經坐了半小時。
“我出去打個電話。”朝林耀招呼一聲，起身走往店外。
站在店門口，掏出手機找到江玲號碼，撥出去。
一接通，對面先開口了。
江玲：“流安啊，你是不是要說今晚不回家吃飯了？”
“嗯。”
“朋友生日吧？高歌都告訴我們了，她剛出門，晚上記得跟高歌一起回來，太晚不安全。”
“嗯。”
挂掉電話，江流安沒進去，站在原地吹吹風。
高歌要來了，幹脆在這兒等着，裏面也沒有什麽好玩的，不如她有意思。
不一會兒，身後傳來自行車急停的聲音。
回頭，張揚單腳着地把着自行車，滿是挑釁望向他。
江流安轉身掃了一眼，無所謂和他對視，看看他要做什麽。
張揚拍了拍自行車，“眼熟吧？這輛車。”
眼熟，高歌一天騎三回，在游戲裏提過，是她爸爸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江流安沒回話，表情在說：繼續。
“不吃醋？”張揚試探。
江流安雙手插兜，依舊沉默。
“還以為你會是強勁的對手，看來是我想多了。”張揚搖頭，轉而繼續挑釁：“等我把車還給高歌，順便請她吃頓飯，你不介意吧？”
江流安不語。
介意什麽？小流氓。
見江流安沒給反應，張揚彎腰往前騎出去，又後退兩步回到原位，“看來高歌說的是真的，你除了冷沒有別的情緒了，沒有意思。”
江流安餘光掠過張揚離開的背影，手在口袋內握緊，大步走回店內。
等她個屁。
-
高歌從家裏一路飛奔，下午時候張揚說有事情，要借用一下自行車，也不知道拿去幹嘛了，她只好徒步回來。
跑到小區門口打了個車，十五分鐘，到了約定店內。
林耀見她過來立刻起身，“你終于來了，李晴都快餓死了！”
“責任怪你，沒照顧好我的李晴噢～”
高歌走到李晴旁邊坐下，掐着她臉蛋內涵。
李晴拍了拍她別過臉。
高歌順眼望去，誰惹江流安了？
他目不斜視，好像跟桌上小翅尖有仇一般，眼神鎖緊。
燒烤上來，大家一半拿着酒，一半喝着飲料跟林耀寒暄，無非就是聊一些成年的好處，成年能解鎖的事情。
中間，高歌時不時點兩下李晴，李晴這會兒情窦初開，一點就臉紅，高歌忍俊不禁。
前面熱身，中場正是游戲時候，一群人從門口走進，說笑聲傳到了他們這桌。
李晴拍了拍她胳膊，“高歌，他怎麽來了？”
高歌望過去，門口，張揚混在中間，站在前排插兜說笑，有些幫派頭目感覺。
不過一群痞勁裏，只有他帶了一點雅性，又襯得他比平日斯文了兩分。
張揚也看見她了，揚起嘴角伸手給她salute了一番，她揮手。
他旁邊兩三個朋友看見，順眼望過來，看見高歌便搭住張揚肩膀，嘴上不知道說着什麽，笑得意味深長。
張揚低頭笑了笑，胳膊肘撞擊朋友腹部，嘴型像是在說：別亂起哄。
服務員過來招呼，張揚那幫便在他們右邊一桌坐下了。
高歌忍不住往右邊看，眼神帶到江流安，林耀正跟他聊着什麽，他輕輕點頭，全程無視旁邊那一桌。
沒一會兒，張揚拿着啤酒從那桌移動到林耀和江流安中間，手搭在林耀肩膀上。
江流安下意識往另一邊側身，遠離。
張揚向林耀伸出杯子，“哥們兒，聽說你今天生日，生日快樂，六班張揚，認識一下。”
林耀也和他碰了碰，“謝謝，七班林耀。”
“知道，高歌跟我提起過，我認得你，還有你旁邊這個，叫李晴。以及…他。”
張揚看着林耀拍了拍江流安肩膀，說得肯定。
桌上一圈人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吱聲。
高歌見江流安臉色不對，起身拽了拽張揚，“哈哈哈是是是，都是朋友。”
完蛋，他也太大大咧咧，江流安這臉蛋一看就不好惹啊…
将他手拽下來，碰了一杯，生怕張揚被江流安吃了。
江流安點頭“嗯”了一聲，伸出杯子體面碰了一下。
幸好是玻璃杯，如果是塑料，杯子要被江流安捏癟了。
危機解決。
林耀招呼張揚坐下聊聊天，張揚說他今晚也跟朋友過生日，就不打擾了，再跟高歌特地囑咐了一聲少喝點，就回去了。
高歌也回到座位，拍拍胸口順氣。
一個冰一個火，吓夠嗆。
“高歌！到你了！”
什麽就到她了？
剛坐下，梁戀便指着她，興奮喊。
低眼，空瓶子躺在桌上，瓶口朝向她。
壞了，忘記她們幾個在玩真心話大冒險了…
“哈哈哈好吧，那我選大冒險。”認栽。
梁戀神秘勾勾手，高歌便将耳朵湊近。
“你去跟江流安拿微信，他轉來我們班，好像一個人都沒有加過，班群也不進。”
“…我？”
高歌茫然，這不是上趕着要她去貼江流安嗎？那之前說在學校不認識…
梁戀旁邊的付圓也跟着附和：“去啊高歌，你就說你經常抄他的範文，想跟他探讨一下。”
高歌不可置信，“主要是你想要人家微信吧？”
她本來就有啊！不過沒想到江流安微信這麽稀有，再惹她，她可以兩塊錢一份賣出去。
梁戀：“你不會害怕了吧？哎付圓我跟你說，江流安第一次喊她那會兒，高歌吓得都不敢講話…”
“誰說我害怕了？去就去！”
小樣，激将法！她還真就吃這套。
畢竟不去的話，有損她叁明高中扛把子顏面，江流安好歹跟她同一個屋檐，應該不會很過分。
她整理一番坐姿，揚起微笑朝江流安溫柔擺手。
江流安壓根沒擡頭，看不到。
失敗。
于是，她拿起手機移動到江流安旁邊坐下，硬着頭皮假笑。
“那個，江流安同學，你作文寫得…不錯…”
“嗯。”江流安無視她應。
“我以後還得抄你的，要不，加個微…微信，你給我發電子版啊？”
她掏出手機，迫不及待。
他不能這都不答應吧。
“我沒有微信。”江流安平靜回。
張揚有，找張揚要，張揚好多微信。
在高歌眼皮底下緩緩把手機從桌上拿起，熄屏，收進口袋。
……？
林耀趕緊伸手支支吾吾，“高歌，我有啊，你要幾個？”
“李晴也有，都給你！”
順手還把李晴手機拿過來。
幸好只是小範圍知道這件事，林耀和李晴還幫她緩解，場面她不至于下不來臺。
高歌假笑，腹語朝向江流安：“你給我等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