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哭了，哥哥抱抱
不哭了，哥哥抱抱
“哥哥。”
溫渡看了一眼時汀的側臉有些無奈道：“有時候我在想音樂這條路是不是真的适合你，當年你的文化課那麽好，未必不能有更好的未來。”
溫渡很清楚，時汀選擇這條路是因為她，或者準确來說是因為錢。
時汀盯着溫渡的臉，很是溫柔的望着她說道：“阿渡，不選音樂結局還是坐在寫字樓裏的精英中産，做音樂也有很多錢，沒什麽區別的。”
溫渡很清楚，因為自己，他才選了音樂。
“我沒什麽職業追求，只是覺得哪一種可以帶你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且，在這方面也有點天賦不是嗎？沒關系的，不要自責。”
他溫柔的用手摩挲着溫渡的發間，将溫渡攬在懷裏。
舊操場，初中的排行榜上，是他們一起留下的歲月。
溫渡牽着時汀的手在校園裏漫步，一草一木都格外清晰，但是清晰的不是環境，還是這裏有關于時汀的身影。
下課的轉角，跑步送水，門口就算等到晚上也要看到她，送她回家，冬天裏時汀羽絨服口袋裏的溫度，還有每天早晨的問候，坐在窗前看到他經過。
每一次在領獎臺上看到時汀發言，給自己那本他用了很久的筆記，中考前一遍遍的指導。
陪溫渡一起玩游戲，通關之後的驚喜，每一次游戲的謙讓和從不在意輸贏。
這些事情都把時汀具象化了，他不僅僅是哥哥，還是最好的朋友，最愛的男朋友。
而現在，他就在她身邊，偏頭就能看見的位置，她心裏的眷戀好深好深，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久到想起那些回憶就熱淚盈眶。
“時汀，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有時候，我覺得壓力特別大。”
“你太重要了，我也只有你了。”
面對着枯黃橘光打下來的牆面的剪影，是溫渡看着牆面掩面在哭泣。
壓力好大，因為沒有親人，就只有時汀陪在她身邊，她有時候會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沒有家裏人本來就會讓人感覺非常害怕，背後沒有退路。
何況，所有的愛都寄托在時汀一個人身上，她真的太害怕失去他了。
“阿渡，不要哭，既然命運已經這樣安排了，我們就牽着彼此的手一直走下去好不好，哥哥永遠在你身後，永遠是退路，永遠保護你。”
用修長的手指細細擦拭着溫渡的眼淚，卻害怕自己手上的灰塵蹭到了溫渡臉上，時汀有些慌亂，他拿起随身帶的紙巾，又把紙巾貼在了溫渡臉上，慢慢的擦拭。
“不哭了，哥哥抱抱。”
時汀把溫渡緊緊的抱在懷裏，将鼻尖對着溫渡，高挺的鼻梁蹭在了溫渡的臉上，彼此的呼吸聲都格外清晰。
“阿渡，我從來從來不知道，你對我有這麽深的感情。”
溫渡擡頭抹了抹眼淚，說道：“我不敢，你那時候看起來是個好溫柔的大哥哥，我害怕靠近你，也害怕跟你表露我的感情，我總覺得，你就像光一樣，不可觸碰。”
初中的時候時汀确實是這樣，他總是光芒萬丈的，很聰明，有很多榮譽，站在學生裏閃閃發光。
“但是後來我不那麽覺得了，我發現，比我光芒萬丈是因為你是年長者，我也不差不是嗎？”
“我發現你也有失控的時候，發現你對我也有感情，你的性格又那樣溫吞，所以我才喝醉了酒鼓起勇氣表白的。”
溫渡想起後來自己逐漸成長，發現自己的成績也不差，所以有些不服輸，他比她成熟，明明是因為多了點社會閱歷，如果是同樣的年齡，她覺得自己的優秀未必黯淡于他。
時汀聞言摸了摸溫渡的額頭，道：“阿渡的好勝心好強，我從來沒有想過與你比較，我覺得年齡也好，經歷也好，很難有公平。”
“就像阿渡，如果你不是有個那樣的父親，難道不比現在優秀嗎？這世上的公平太難了，我只知道我很愛你，就夠了。”
溫渡看着時汀的臉，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突然這樣顯得自己有點狹隘。
“我是不是自尊心太強了？”
“沒有阿渡，優秀的人自尊心都很強，難免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尊心，怎麽學生時代會那麽努力呢，這沒什麽。”
“哥哥只是想告訴你，哥哥永遠是阿渡最親近的人，無論成績如何，無論生活裏有什麽變動，都會在你身邊。”
溫渡看着時汀，突然發現，他真的很通透很溫柔。
但是……性子為什麽會那麽溫吞。
于是道：“你看的這麽通透，卻看不透自己嗎？不懂喜歡就要說出來嗎？誤會，沉默，都是感情裏的大忌，如果我不表白，你打算就這樣錯過一輩子嗎？”
溫渡的聲音裏有些淡淡的埋怨，還有點撒嬌的意思。
時汀輕笑道：“阿渡，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明明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厚重的愛會将道路變的曲折。”
“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我是太害怕了，怕你只把我當做哥哥，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并不是因為性格太懦弱，而是，太在意了，就變的小心翼翼。”
“以前，哥哥也很讨厭連愛都不敢說出口的人，可到了自己，才發現，怎麽敢告訴你呢，怎麽敢把那麽龌龊下流的心思攤開來講，怎麽能承受失敗後永遠失去你的痛苦呢。”
時汀低着頭，有些沉默，每一次想要開口的時候，都會因為害怕失去，和害怕被讨厭，然後想着，再等等吧，這些也許會有一天柳暗花明，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想告訴她，可那時候才發現，愛的第一感覺是自卑和膽怯。
但幸運的是，他喜歡的人也喜歡着他。
“哥哥，為什麽你總覺得，喜歡我是下流的呢？我們兩情相悅，明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阿渡，因為我一直照顧着你啊，對妹妹一樣的女孩子，産生了不一樣的心思，不應該是很被唾棄的事情嗎？”
溫渡聞言後有些沉默，确實如此，她也不僅僅把他當做喜歡的人，還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大哥哥。
時汀看着溫渡，很是忐忑的說道：“阿渡，會有某一刻覺得哥哥龌龊嗎？”
時汀的睫毛閃的很快，眼尾微微發紅，胸膛的振動讓他自己也感到無措。
“沒有，一刻也沒有，哥哥那樣好，我怎麽會那麽想。”
時汀聽着溫渡的話，覺得快要跳出來的心髒又平和了些，身體上的發熱也緩緩降下來。
她不讨厭他，那就好。
新年的時候，那個吻，他收拾行李的那一天，靠近她，拉進距離的每一步，他都生怕她覺得唐突。
生怕自己做錯了事情，被她讨厭，太過急躁，或者克制不住心情的激動，行為上有些失态。
他看不了她一點點的厭惡和不耐煩，一點點的情緒變化，都會讓他的心像是被丢進刀山火海裏一樣。
也許她不知道，自己真的很愛很愛她，愛的有時候都害怕，理智控制不了，駕馭不住，做出一些讓她讨厭的事情。
比如她若是不喜歡自己，自己卻一步一步的靠近，會不會某一天她回想起來，時汀就是個很龌龊的人了，而且他也害怕，自己這樣，成為她感情裏的黑歷史，最重要的還是害怕她後悔。
太愛了，愛到那個女孩子皺皺眉，他都覺得心要碎掉了，零零碎碎的折磨和心口不斷被切割。
“阿渡，我給你買了新的花，這幾天我可能要出差。”
“好。”
溫渡有點淡淡的失落，他不在，自己一個人也太孤單了，這麽久了都習慣了，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麽理由拒絕。
因為自己有時候有點黏人，時汀本來就很少出差，這一次一定是因為實在推不了。
“走吧，我帶你你吃好吃的。”
溫渡喜歡吃飯，時汀發現這一點後就變了法的選私房菜餐廳，幫她提前買好想喝的奶茶，然後詢問她喜不喜歡那家餐廳再反複篩選。
後來時汀有了一個專門記方圓幾裏小吃，零食，奶茶，餐廳的本子，變着法的帶着溫渡換地方吃飯。
攏了攏溫渡的圍巾，時汀摸了摸溫渡的臉道：“冷不冷，冷的話哥哥把外套給你。”
“不要，今天吃什麽！”
溫渡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真的不冷？”
溫渡是個迷糊鬼，很有可能因為吃的就忘記了自己冷不冷，時汀臉色有些微紅，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溫渡的袖口，很有分寸。
最後道：“新選的餐廳，走吧，看來是真的不冷。”
于是溫渡拉着時汀的手，就這樣漫步在街頭。
到了餐廳裏，時汀給溫渡夾菜，又細致的給溫渡遞紙巾，看着她吃飯吃的臉蛋紅撲撲的，撐着手看了很久。
“哥哥，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
時汀偏轉了目光，有些難為情。
“哥哥，你不再吃一點嗎？”
溫渡有些不好意思，每次時汀出來吃飯都吃的很少，倒是她，吃飯能吃一碗半。
對此，她經常覺得有點尴尬，哥哥就像是成仙了一樣，好像找不到一點口腹之欲的念頭。
這麽一想，就覺得自己跟哥哥的畫風都不一樣了，一個清貴的很，還有一個過于有煙火氣了。
“哥，你這樣，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吃了。”
太優雅了，跟時汀一起吃飯，雅的她難受。
“你還會不好意思？”
時汀突然想起來自己被溫渡推到牆角吻了又吻，有些臉色發紅。
“我也會的。”
溫渡低了低頭，默默用紙巾把嘴角擦幹淨，臉也有點紅了。
“那我多吃點。”
時汀摸了摸眉心，拿起筷子頗有些無可奈何，她的小心思他懂，他多吃點，就可以一起長胖了，不然她一個人胖了點就會有負罪感。
這種拉人下水的做法，真是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