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警局之行

警局之行

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饕餮居的大門就被人叩響了,剛剛洗好碗,切了飯後水果端到堂屋裏準備慢慢享用的梅運眉梢一挑,使了個眼色給叉起一塊雪梨潤嗓子,就當沒聽見敲門聲的白胡,要他去開門。

“姐,還是我去吧。”

夏沐恩急于擺脫心中的別扭,飛快地瞥看一眼賴在梅運身旁不肯走的白胡,對他這幾日得寸進尺,梅運卻毫不在意的事,感到很不舒服。

他依稀間明白過來,一聲姐,已經硬生生地将他止步在家人弟弟的範圍。今生他都休想再獲得梅運的親睐。這不是叫自作聰明,自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何況他富婆老媽沒死一事,更為倆人間的距離畫下了一道邁不過去的深壑。他甚至有些懷疑,梅教授的死與他富婆老媽,還有多動症的爸爸有關系。

收回複雜的眸光,夏沐恩疾步走出堂屋,穿過天井,打開大門,發現帶頭的警察并非他們熟悉的李為民,轉念想起與犯罪嫌疑人認識的警察必須回避的這一條硬性規定後,便問了他們的來意,将他們請進堂屋。

“梅運小姐,作為公民,你有義務配合警察的調查工作。況且梅運小姐也不希望自己身上的嫌疑洗不脫吧。就目前的形勢來判斷,齊鳴鳳小姐和梅運小姐你的嫌疑是最大的。為了早日洗脫掉身上的嫌疑,梅運小姐今天還是跟我們回局子裏去作下筆錄。”

說這番話的警察叫彭帥,和李為民同屬一個刑偵大隊,不過倆人平時的關系不怎麽樣,經常為了某個案子的進展出現面紅耳赤的争執。

“彭副隊長,作為了一個國家公民,我非常清楚自己的權利。”

梅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不冷不淡的應對。憑着齊鳴鳳的口供,就想要她這個有明顯不在場證據的人去警察局做筆錄,世上豈有這般便宜的事。

“只是彭副隊長口中的嫌疑人三個字,我可萬萬當不起。我不知道彭副隊長為什麽會認定錢名揚的死與我有幹系?但是有一點請彭副隊長一定要記住,随口誣陷人是要有證據的。既然你們可以憑着齊鳴鳳的一句任意指控懷疑我。那麽我是不是也可以為自己請個律師一塊去局子裏找你們局長申辨下我的無罪呢?”

話音未落,梅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向八仙桌,淡黃色的茶水當下劇烈晃動起來,飛濺一桌。她看向彭帥的眼光異常犀利,嘴中吐出來的話語半點情面都不留。

兔子被惹急了,還咬人。何況是她!

見梅運冷面嘲諷,彭帥嘴部的肌肉忍不住微微抽動,強行壓下心底飙升的怒火,惡狠狠地盯視和他一塊來的兩個菜鳥警察,這才意味過來,為什麽剛才他們推推搡搡的不肯出頭。原來一個個都曉得梅運這塊硬骨頭難啃,所以謙讓給他啃了。

看到彭帥被她的一通話堵得啞口無言,梅運心裏也出了一口惡氣。不過,得罪了彭帥對她并無好處,可以說她把自己推到了負責此案的警官對立面,給今後埋下了無限的禍根。一想到将來極其被動的局面,梅運秀氣的眉頭向中間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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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後悔一時間逞口舌之快,為自己樹立隐形的敵人了。

“那梅運小姐是希望我們去局長那裏拿正式的通告了?”彭帥畢竟歷練久了,很快恢複心态,語氣極其強硬地說道。那口氣一點也不像是在跟一個有不在場證明的嫌疑人說話,反倒像是在局子裏審訊犯人。

“這倒不用。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可以提供幫助的,我還是很樂意盡到一個公民義務的。”梅運笑了笑,語調平緩的回答。仿佛之前放出那番冷嘲熱諷話語的人,不是她。

“那麽我在這裏請梅運小姐到局子裏去提供一些關于錢名揚生前的線索可以嗎?”彭帥一字一頓,吐字清晰,語調誠懇的請求。

“可以。”梅運垂下眼簾,掩去眸底的一抹嘲弄,答應。真是沉不住氣。難怪永遠當老二,當不了老大。

“你們幾個在家裏好好看家。今天‘放羊的’的要回來。”她站起來,冷靜的吩咐。

“小命(姐)。”三個大男孩都表示出明顯的不滿。

“不聽話的,明天廚房裏的東西就由他一人負責打掃。”梅運拿出殺手锏。

“小命(姐),你太狠了。”三個大男孩壓下心底的蠢動,包含敵意的眼光,不約而同地射向面露得意的彭帥,三人的心底裏同時想着一件事,改天一定要好好會會這個萬年老二。

梅運不睬他們三個,進裏面的屋子拿出包,就跟着彭帥和那兩名小菜鳥一同出了饕餮居,挺直腰脊,表情冷漠地走在衆目睽睽之下。聽着不時飄到耳畔的流言蜚語,她的心底一陣冷笑。

自打她父親梅教授雨夜遇害成為治安良好的W市有史以來第一樁搶劫殺人案後,她的生活就卷入了八卦緋聞的中心圈,成為其中舉足輕重的角色。

穿過老城主街,來到停車場,坐上警車後座,梅運的臉色奇冷無比,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害得坐在她身旁的菜鳥小警察不住地往車門那邊躲,一雙驚疑中帶着仰慕的眼睛更是不時跑到她的臉上。

不多時,警車在局子大院裏停下,梅運跟随彭帥進入裝修得媲美五星級賓館的大廳,進入電梯,直接抵達三樓的刑偵大隊所在辦公範圍。

梅運冷着臉朝着上次去過的“問詢室”走去,不想走到一半,彭帥卻拐向走廊的另一邊“審訊室”所在的位置。她不禁停住腳步,不再向前。

還真把她當三歲的孩童戲弄嗎?“問詢室”和“審訊室”的不同以為她不了解其中內幕。

“問詢室”是專門用來給證人做筆錄的。裏面的設施很簡單,也就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還有安裝在靠近走廊牆上可以從外面觀察裏面動靜的鍍膜玻璃。然而“審訊室”那可就大大的不同了。那是警察平時用來審問犯罪嫌疑人的地方,監聽設備齊全。

梅運并不覺得自己今天需要去“審訊室”裏做客。而且彭帥也沒權利帶她去那裏審問。倘若他一定要強迫她去,那到時候就只有在法庭上見真章了。身處流言是非圈六年多,早讓她練就了一身不畏懼任何人眼光的銅牆鐵骨。

“我想先打個電話去趟律師事務所。相信審訊室裏有他的專用座位。”梅運從包裏掏出手機,神色自若地按下邊緣的電話,裝作和某名律師交談的樣子,警示邊緣盡快趕過來幹涉此事。

“梅運小姐,你誤會了。‘問詢室’裏這幾天裝修,所以局子裏近段時間做筆錄審查犯人都安排在‘審訊室’。”彭帥面不改色撒謊。

“哦,是這樣嗎?那我想先上趟洗手間可以嗎?”梅運也不拆穿他的謊言,當下要求先去洗手間裏方便下。

“這自然是可以的。請跟我來。”彭帥眼角抽搐,目光朝着某處望了望,轉身引領梅運走向位于樓道旁的洗手間,并在梅運進入女洗手間後,一直緊守在門外不動。

挑了間末端的隔間走了進去,一屁股坐在抽水馬桶蓋上,梅運掏出手機,關閉聲音,開始和邊緣、秦秘書、李為民三人同時發訊息,告知目前的處境。她很懷疑,彭帥背後有人,而且那人的勢力很大,所以他今天敢明目張膽地把她往“審訊室”裏帶。

估計是那個人想在監視器裏觀察她的動靜,所以才命令彭帥來這一招。他大概沒預料到,她對局子裏的一些事還是很熟悉的,一眼識破了兩者的差異。

悠哉地坐在隔間裏,接收三名友人心急火燎地各種短信關懷,梅運的唇瓣上翹,一抹開心的笑容無聲綻放。現在着急的人不是她,而是守在洗手間外頭的彭帥。身為男人的他是不可能做出當衆闖入女洗手間的事。這樣太有損他在局子裏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與三名好友定好計策,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梅運站起來,打開隔間門,走到洗臉臺旁,不緊不慢地從頭整理到腳,連裙子需要用熨鬥熨平的褶皺處,她都仔仔細細地撫摸了好久,才肯停手。

剛打開洗手間的門,不無意外地看到彭帥拿着手機,一臉焦急地與電話那頭的人解釋着什麽?梅運唇角一勾,冷嘲之色躍上細長的柳葉眉梢。

”彭副隊長,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等久了。”梅運一臉抱歉。

假仁假義的人見多了,她也自然而然學會了逢人只說三分話的道理。

“沒事,沒事,我們這就過去吧。”彭帥轉頭見到亭亭玉立站在洗手間門口的梅運,連忙催促。

“小彭,你這是要把我家小命帶去哪裏呀?”

一聲語調悠哉的問話很是時候地阻止了彭帥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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