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請自到的“貴客”

不請自到的“貴客”

如果以前有人告訴梅運,當她再度見到她富婆後媽的時候,她會心平氣和的和她坐在一桌喝茶聊天,她一定不相信。但現在,梅運自嘲的笑笑,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多得她應接不暇;多得她腦子裏本來條理清晰的思維混亂成一團,根本找不到一點頭緒;多得讓她和某人“化敵為友”坐在一張桌子上。

梅運端起茶盤上的一個青花瓷杯放到富婆後媽夏娟面前,态度不冷不淡,仿佛這幾年的事都未發生過,她沒給夏娟置辦過葬禮,沒給她撫養兒子夏沐恩。

“夏太太,請喝茶。”

“小命,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夏娟扯出一抹拘謹的笑容,眼神飄忽地打量饕餮居二樓客廳的布置,不住地朝廊道的方向望去,她知道兒子夏沐恩的房間就在廊道的底端。只是,如今的她沒有立場,也沒有臉面開口說出想進去看看的話。

“托夏太太的福,過得尚可。假如你們不出現,我想我和他們會一直這樣風平浪靜的過下去。然後各自結婚成家,平平淡淡的過完這輩子。”梅運語含譏諷。

夏娟聞言,眸色頓變,一股凄涼的味道湧上,語聲哽咽着解釋:“小命,當年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你們已經注銷了我的戶籍,辦好了我的葬禮。我當時也是沒法子,後來他說有辦法弄假證件出國去……”

“所以你就丢下一切,稀裏糊塗地跟着他出國去了。怎麽?在國外過得不好,所以想着回國了。還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想要回來看看被你丢棄的未成年兒子。”

“小命,我這些年在國外時刻想着回來。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不喜歡我為了自保,拖着小蝦米,厚着臉皮賴上你父親梅教授。但當時我被那群人逼得沒退路了,才萬不得已地想到這招。小命,我對你父親是真心的……”

“夠了!事情過去這麽久了。你今天來也不是為了敘舊的吧。有什麽話請快說。錢名揚死後,我這裏早就成了警方的監控地點。你若是不想去局子喝茶的話,就不要總在背地裏偷偷摸摸地偷窺小蝦米,給他惹麻煩。李為民的性格你也了解,标準的正義人士。”

對夏娟哭哭滴滴地将所有事往別人身上推诿,認為自己純屬無辜的言行極其厭惡。梅運也不等她繼續哭訴下去了,直接冷冷地截斷她接下來想說的,警告她不要存有僥幸心理,牽累無辜的夏沐恩。

“小命,我想給小蝦米辦理出國手續。我在國外已經給他聯系好大學,現在就等他點頭同意了。”

“那小魚兒呢?”梅運冷笑,問話短促有力,壓迫感十足。

“他沒說,也不許我管小魚兒的事。”

夏娟眸底閃過一絲驚慌,面色微白,聲音顫抖的回答。她似乎在顧忌着什麽,不敢在梅運面前透露太多的事。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盡快帶着兒子夏沐恩出國,離開W市的漩渦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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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去問小蝦米的。他的未來由他自己負責。”

梅運不置可否,懶得摻合進夏家母子倆的私人恩怨裏。她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回想夏娟的資料,分析是不是有什麽地方被她遺漏掉了?

夏娟當年是招贅,據說夏沐恩的老爸非常老實巴交,反倒是夏娟因為做生意的緣故,衣着打扮很風騷,待人處世也極有手段,外頭謠言說她有情人一堆。後來夏沐恩的老爸莫名其妙得病死了,夏沐恩開始變得自閉,不說話,不願與人接觸。也正是那個時候,夏娟的性子變了,一改以往的風騷潑辣,變得端莊有禮。

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夏沐恩老爸的死難道有內幕。他的自閉症似乎就是那個時候診斷出來的。

梅運放下茶杯,踱步走到外面的陽臺,雙手扶住水泥欄杆,目光投向院牆外水波蕩漾的水潭,注視在微風中搖曳拂動的青青翠竹。從夏娟嘴裏吐露出來的真相并未對梅運紛亂的思緒有任何提示。反而使得她陷入更深的謎題內。

夏娟從頭至尾都被蒙在鼓裏,即使她知道一些事的真相,但也不過是冰山一角,不足以撼動整盤局。

“小命,小蝦米他最聽你的話。我說,他根本連一個字都不理。他心裏一直都恨着我。認為是我害死了他爸爸。”

夏娟哽咽的哭泣聲飄蕩在客廳裏,氣氛一下變得緊張壓抑,就如同湍急的河流,突然遭到堵截,無處可去般焦躁不安。她紅着眼圈,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緊梅運,期盼她能同意幫她說服夏沐恩出國留學,避開W市的是非圈。

“夏太太,話我只說一遍。小蝦米是成年人了,他有自我選擇人生道路的權利。将來的路,他想走麽走,是他的自由,我無權幹涉。何況,他在我家只是暫住。如今你這當娘的回來了,我這臨時的監護人更沒權幹涉他的一舉一動了?哦,不對。夏太太你是不可以在人前出現。你在W市的人眼裏,可是死人那!一旦被人曉得你死而複生,相信到時整個W市都會轟動的。這可是一例非常典型的腐敗案件。想想你的事暴露後,會引發多少後果吧!夏太太,凡事三思而後行,不好因你一人得失影響到你想保護的人。況且你的舉動都在某人的監控之下,你覺得一個作為生死都捏在別人手裏的人,能夠施展出多大的能耐蒙騙過關呢。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想着怎麽從這場亂局中安全脫身吧。不要惦記着小蝦米了,他在我這,也許某些人會顧忌什麽,不會對他怎樣?一旦離開,那他的安全可就是未知數了。”

按照邊緣的話來言,梅運一旦刻薄起來,是标準的得寸進尺,六親不認,字字句句直戳人心。她才不管面前站的人是誰?就算是W市領導來了,她也一樣冷臉相待。夏娟這一回算是撞到槍口子上了。天真地以為梅運還是當年天真爽朗的她。哪想過當年她一走了之,丢下了多少爛攤子要梅運一人收拾。在那樣殘酷的歷練下,讓梅運的心智不成長都不行。

“夏太太,相信你并不想成為W市史無前例的名人吧!”梅運眼眉似笑非笑,豎起一根手指封住唇瓣,極其嚴肅地告誡。

聽着她一通半真半假的警告,夏娟的臉色很糟糕,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從她慘白如雪的面頰滑落,因哭泣紅腫的雙眼裏寫滿了恐慌。她唇瓣顫抖了好一會,雙手端起桌上微涼的茶水,咕嘟咕嘟一飲而盡,努力平息心底裏陡然間竄生出來的一抹害怕。

“夏太太,時間不早了。小蝦米,小魚兒他們也要回來了。你若是不想和他們正面對上,就盡快離去吧。”梅運狀似無意的建議。

看着她輕松惬意的模樣,夏娟忽然間發現,幾年不見,梅運一下變得好陌生,好冷血無情。以前的她總是面帶開朗直爽的笑容,怡然自得地游走在W市的城市街角,揮霍着屬于她的青春。她定定地凝視梅運冰冷的眼眸,嘴角浮現一縷慘笑。

“小命,假如你還把小蝦米當弟弟。那請你一定要說服他離開W市,出國去。晚了,我怕來不及。留在你身邊才是最危險的。”說罷,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皮包,掩面奔下樓梯。

聽着踢踢踏踏下樓的聲響裏夾雜的哭泣聲,梅運臉上的笑意收斂,換上沉重肅穆的表情。一句留在你身邊才是最危險的,以充分表明幕後者的目标一直是她。然而梅運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有什麽地方能令幕後者設下重重謎題來引她入局呢?

還有,夏娟這麽急着将兒子送出國,定然是知道幕後者近期會收網,所以夏沐恩會被卷進來的幾率絕對是百分之百。不過,周瑜民老爸的态度很微妙。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周瑜民的安危。

這對夫妻貌合神離,對孩子将來的處理手法上,截然不同,很值得人費心思去考慮其中隐藏的深意那。

“小命,她活不了多久了。”

邊生突如其來的插話令梅運不禁打了個寒戰,她掉過頭,眼神疑惑地瞅着蘇醒過來後變得神神秘秘的邊生,對上他詭谲的眼眸,心裏隐隐發怵。總感覺邊生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她從未認識過的人。

難道是因為白胡心頭血的緣故,所以導致邊生的體質變異,變成了半人半妖?

暫時放下心頭的困惑,梅運定定心神,輕聲問:“夏娟并未透露什麽?對方怎麽會殺她滅口呢?”

“是她急躁的心理引來的殺機。以她目前的身份,不該如此頻繁地出沒在饕餮居附近。”

“這一點并不足以要她命!”

“不對,她引起了李為民的注意。小命,我這幾天在晨練時,好幾次遇到過李為民。住在W市新城的他,一大早卻跑來老城吃早餐,不是很值得人懷疑嗎?如果讓他尋找出一點半點的蛛絲馬跡,我們這群人全跑不過進局子裏喝茶的命運。”

從梅運的角度看過去,邊生站在樓道口的陰影處,牆壁上橘黃色的燈光照射在他勉強恢複了些氣色的臉上,襯着他略顯呆滞空洞的眼神,看上去怪吓人的。他盯着梅運驚疑不定的眼眸看了一會兒,勾勾唇,露出一個寒意滲人的笑容,緩緩轉身回房。

“铛,铛——”

客廳牆壁上的挂鐘铛铛地敲響,梅運像是猛然間從夢中驚醒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雙眼瞅住邊生先前待過的地方,心口突突直跳。

好可怕的感覺,小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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